居然還有一個人?
車廂裡的那人卻遲遲不肯下來。終於,黑衣的魔鬼像是不耐煩了。他一把拽住裡麵那人纖細的胳膊,把他拖了下來。那人戴著銀質的麵具,踉蹌了幾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但誰也能看得出來,他很美。
正如誰都能看出來維德這個不速之客的可怕。
不等維德向他們看來,在門口的所有人都俯下身來同他行禮。維德的存在本身便是壓迫,沒人敢對如今的維德有哪怕一點的不敬。那個今日才被安排到門口來臨時迎接賓客的女仆,居然被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讓所有人恐懼到不敢與之對視的皇帝隻是漠視了這一切。他帶著隨從和那名戴著麵具的美人,長驅直入這場他未曾受到邀請的晚宴。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門口才再次有了人聲。加西亞男爵擦掉頭上的冷汗,想對身邊的艾蓮娜說些什麼,便聽見女人道:“親、親愛的加西亞,今天我身體有些不適,勞煩您替我向休斯頓先生告假。”
加西亞:??
艾蓮娜說完,便飛也似地走向了自己的馬車逃跑了。她行走的速度如此之快,全然不似過去那弱柳扶風的模樣。
加西亞:……
靠!艾蓮娜把他想做的事先做
了,如今他豈不是隻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宴會大廳裡觥籌交錯,水晶枝燈下是貴族們優雅禮貌又暗藏玄機的笑容。伊麗莎白坐在角落,臉上帶著心事,身邊是她的兄長與墨菲大公等人。
“真沒想到西塞爾公爵也來到了這場宴會。”她的哥哥格林伯爵道,“我以為他們至少會感到……嗯,羞恥。”
“你是說路希安?”一名子爵哈哈大笑,眼裡是不掩飾的厭惡,“他們當然該為了那個雜種而感到羞恥。不過可惜,誰讓‘那個人’也姓西塞爾……”
他們不敢提維德的名字,隻敢以“那個人”指代。
“彆忘了當初‘那個人’被趕出王城時,也是教廷在落井下石。”一人涼涼道。
“……哦,‘那個人’。”一人瞥了眼旁邊的眾人,壓低了聲音道,“你們聽說最近的那些傳聞了嗎?”
“什麼傳聞?”
“儘管那些蠢貨們以為‘那個人’是英雄王,其實他已經將靈魂出賣給了魔鬼。有人看見‘那個人’在郊外殺死那些魔族,他所使用的,根本不是任何人族能使用的力量……”
“……亡靈族的力量?‘那個人’怎麼可能能夠使用亡靈族的力量?”
“路希安的確是個雜種沒錯,可他對‘那個人’的指控也並非空穴來風。”
“路希安這個□□……”
“我聽說一些陰謀論,魔族的進攻或許是神罰……”
伊麗莎白蒼白著臉坐在旁邊,滿腦子都是當初在書房裡所聽見的那聲聲響。
當時她打翻了茶杯,或許維德並沒有看見。可她在茶杯碎裂之前便已經聽見了一聲來自書桌下的,仿佛鐐銬與桌內撞擊所發出的聲音!
那天維德到底在書桌裡藏了什麼?
“西塞爾家族是公國最古老的大家族之一。”墨菲大公讓侍者端著香檳過來,溫和地遞給幾人,“個彆的存在並不能遮掩它過去的榮光。”
幾個年輕人頓時噤了聲。墨菲大公對他們笑笑,轉而向伊麗莎白行吻手禮:“晚上好,格林小姐。”
“晚上好。”伊麗莎白勉強地笑笑。
墨菲大公看出這個女孩兒有心事,卻並未道破。他轉而同其他人應酬,這種暗地裡了解了全局的感覺讓他沉迷。
那天他的隨從羅斯被宮中的人送了回來——他們似乎隻以為羅斯是來盜竊的,讓他挨了一頓仗刑。墨菲大公溫和地探望了羅斯,並從他的口中得到了他的所見。
——維德養了一個長得極像路希安的禁臠。
一個替身。一個在路希安死後,維德找來發/泄/欲/望的替身……這可真是有趣。
這個消息可真是禁斷又香/豔。
他搖晃著酒杯,看向不遠處休斯頓公爵同紅衣主教談天。在那場戰爭中,原本的十二名紅衣主教死了四名,三名逃到了暮城去,如今還在王城教廷總部的,隻有五名紅衣主教。
今天來的這名看似慈和的中年紅衣主教謝利顯然是其中最有可能接替教皇之位的人。戰爭結束,百廢待興,在人族盤根錯節著多年、根係龐大的教廷也將卷土重來。暮城王城,裡應外合,這也是舊貴族們樂意看見的。
眼見著所有賓客都快到齊了,儘管加西亞男爵還沒抵達,不過他也不過是個沉溺酒色的小貴族而已。休斯頓公爵並不在意他,他對著謝利行了一禮,舉杯致意眾人。
原本在閒談的眾人也停止,專心聽他講話。
“女士們,先生們,在凜冽的寒冬後能看見各位仍齊聚一堂,我感到十足的榮幸。”休斯頓公爵環視眾人道。
在華麗繁複的開場白後,他舉杯向紅衣主教的方向:“在這裡,我要特彆感謝一名老朋友的蒞臨,感謝他的大駕光臨——”
那一刻,華麗大廳的門突然開了!
“休斯頓。”譏誚而冷漠的聲音傳來,“真是客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