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放之搖了搖頭:“慎言。”
孟雲展終於受不住了:“她到底比我好在哪裡?”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有身孕了。”
孟雲展的臉色瞬間慘白無比,麵無人色。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哭腔:“你就要為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讓她留在你的身邊?”
王放之靜靜看著孟雲展身後的牆壁,隔了一會,才說到:“我好像是喜歡上她了。”
孟雲展聽到這一句話,好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幾乎語無倫次,帶著最後一絲希冀看著他:“良輔,那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王放之語氣平淡:“二娘,你若是想要嫁人,我自會為你準備好嫁妝,讓你風光出嫁,你若是不想,那麼這一處府邸便是你的。”
“那麼王府呢?我以後還能去拜訪你嗎?”孟雲展忽然伸手握住他的寬袖,十指收緊,不肯鬆開。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王放之輕輕將袖口從她手中扯了出來:“雲開身子快要重了,我不想讓她見到你。”
孟雲展仿若雷擊,過了一會後,慘淡地笑了一聲:“你叫她雲開……”
那我又算是什麼?
就算是在最親近的時候,少年時的王放之也沒有叫過她雲展。
孟雲開血統低賤,生母卑微,何德何能讓王放之將她記掛在心上?
她不配。
王放之最終還是說出了這一句話:“她是我的夫人。”
孟雲展不甘心,終究問出了那個問題:“那我又是什麼?”
她看著他,看他臉上不緊不慢,平靜至極:“故人罷了。”
故人罷了。
孟雲開在王放之的書房看著這一幕,琉璃燈在她身旁,一人一燈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對話。
“這場前任告彆儀式不錯啊,劇情夠動人,”孟雲開嗑了一顆瓜子,饒有興趣地盯著兩個人看,”這孟雲展長得可以啊。“
隻不過還是自己這副皮囊美一些。想到這裡,她不禁愛憐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隻不過還是沒真正的我美。”
琉璃燈白了她一眼。
這個醜女人估計也是走火入魔了,一天到晚就惦記著自己那張四分五裂的臉。
“王放之倒也是狠心,”她又嗑了一顆瓜子,砸吧砸吧嘴,“孟雲展這麼苦苦挽留,也沒有見他被美色舊情打動。唉,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做鐵石心腸!”
琉璃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不應該高興嗎?王放之好歹是為了你。他要是不狠心,這會兒該哭的就不是孟雲展,就該是你了。”
“我的眼淚價值千金,怎麼可能為男人而流。”
琉璃燈都不好意思告訴她,在這個世界裡她已經在王放之麵前哭過多少次了。
唉,有一個說話不靠譜的宿主真心累。如此看來,她其他的那些話 —— 比如“我是三國第一美人”等等 —— 也都不可信。
王放之的書房向來是王府重地,隻不過孟雲開已經可以在這裡走動了。王放之的本意是讓她選出幾本遊記,看著解悶,其餘四書五經、傷春悲秋的詩詞就不要碰了,以免她孕期頭疼。但是孟雲開深諳分寸的道理,隻象征性地挑了一本書,以彰顯自己有文化愛讀書的本性,其餘時間都在裝模作樣地為他整理書籍、清理書案。
“你挑了什麼書?”琉璃燈碰了碰她,問到。
孟雲開掀到書皮,給它看到:妖魔戰鬼怪。
琉璃燈:“……”
它也沒想到王放之小時候這麼不靠譜。
琉璃燈乾脆不和孟雲開說話,轉頭過去看自己變出來的影像。
孟雲展愴然涕下,喃喃自語:“故人嗎?”
王放之沒有再看她:“二娘,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來,走出了大門。引源站在外麵,牽著青耳。王放之翻身上馬,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孟雲展,神色沉靜,就像他第一次在這座府邸麵前和她道彆一樣:“二娘,我走了,珍重。”
她看著他越行越遠的背影,雙目再次流下淚水,心中哀痛欲絕。
孟雲展不相信是這樣的。這麼多年以來她期盼著和王放之再次見麵,而他們之間的結局也應該遠不止於此。
她相信王放之是愛她的,而他們之間,也不過隻隔著一個六娘而已。
那個安靜溫柔,不足掛齒的孟雲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