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者 十九【完】(1 / 2)

董素, 醒醒吧,你是打不過我的。

這一句話如同當頭一棒, 狠狠地打在了董素的頭上。

她隻感覺到腳下踉蹌了兩步,朝後退了兩步。

隨後她抬起了頭, 驚懼地看著梅疏。

她以為周圍的人都會聽見她對自己說了一些什麼, 可是當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卻發現其他的人都若無其事地看著她們 —— 準確地來說是在看著梅疏 —— 嘴角帶著舉止泰然的微笑。

“怎麼會?”她立即低著頭, 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

這並不是她想象好的計劃。

在她的想象中,她應該博得滿堂喝彩, 所有人都看好她,而她則是會取代梅疏,成為新一代的巴黎芭蕾舞劇院青年團的首席。

可是沒有。

她想象中的一切還是沒有發現。

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女, 她的全盤計劃全被打亂。

董素向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

如果說她是一個囂張的人,她好像也不算,她這一輩子唯一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便是搶了姐姐的未婚夫,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律也沒有做過。可是如果說她是一個平和的人,那好像也不怎麼公平,畢竟她無時無刻不想著在取代超越梅疏。

她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

董素渾身冷汗,看著梅疏又朝自己露出了一個清淺的微笑,仿佛剛才姐妹兩個之間的暗濤洶湧都隻是她的一個錯覺。

那個少女對著她點了點頭:“失陪了。”

然後她便看著她走下了台階,披上了大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麵。

“下一個。”

董素聽見主考官這麼說到。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台後,隻是在她收拾自己的東西的時候, 她忽然一下哭了出來。

溫熱的眼淚一滴滴地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她隻能狼狽地抬起胳膊,胡亂地擦拭著。周圍的女孩都在看著她,目光同情卻又冷漠。

這種現狀他們看得太多了,已經麻木了。

董素不會是第一個即將被拒絕的人,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隻不過是依舊是那芸芸眾生中普通的一個。

當她背著背包走出來的時候,她碰到了董母。

她的母親一看到她出來了,立馬圍了上來,噓寒問暖:“素素,沒有事吧?眼睛怎麼紅了,是不是哭了?”

她搖了搖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董母一看便著急了:“是不是你姐姐和你說什麼了?”

董素依舊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她隻希望董母可以不要再說話了。

她的母親卻絲毫沒有放棄這個話題:“你說你姐姐和你爭什麼呢?她已經是首席了,何必還要來搶你的風頭呢?”

董素看著眼前的董母,最後還是開了口:“媽媽,不要再說了,可以嗎?”

董母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小女兒,最終還是訕訕地閉上了嘴。

董素環顧了一下周圍,問到:“媽媽,你知道嚴寒哥哥在哪裡嗎?”

董母搖了搖頭,左右看了一下,最終發現嚴寒站在一個角落當中。

董素幾步走了過去,急切地想要開口,可是當她剛剛張開嘴的那一刻,她發現了站在嚴寒對麵的那個人。

梅疏。

那一刻,董素的心仿佛被泡入了冰水,凍得她打了一個寒顫。

好冷。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這一次董素沒有選擇去打擾拆開他們兩個,反而是拽著董母躲到了牆後,悄悄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她聽見梅疏的聲音率先開了口,一如既往得平淡:“嚴寒,你叫我來想乾什麼?”

然後嚴寒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帶著一絲董素從未聽過的懇求:“梅疏,你聽我說 ——”

“沒有什麼好說的,”梅疏看著嚴寒俊秀的眉眼,麵無表情,“嚴寒,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該說的當時都已經說完了,恩斷義絕。

既然這是你當初的選擇,那麼還請你現在不要後悔。

“你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可是你還是來了,不是嗎?”嚴寒看著她,眉眼帶著一絲她以前從未見過的溫柔。

梅疏幾乎要被氣得笑了出來:“那是因為你用宋觀山的名義將我叫了出來。”

她這一刻不確定,嚴寒的大腦是不是足夠強大得到可以讓他一個人自說自話,自編自導。

嚴寒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開了口:“梅疏,你說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梅疏偏了偏頭,有些不解:“以前?你說的是當初我在病床上你和我說我們沒有關係了,還是當我看見你在親董素的時候?”

嚴寒聽見這一句話,眼睛一亮,口氣急切:“你還是在意的,是嗎?”

“在意什麼?”梅疏已經開始有一些不耐了。

“你還是在意我當初犯下的錯誤,不然你不會現在還提起來,耿耿於懷。”

董素聽見話,隻覺得心中一涼。

在嚴寒的口中,她已經成為了他當初犯的一個錯誤了嗎?

難道這就是他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的衡量?

一個錯誤?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董素隻覺得很疲憊,連看一眼嚴寒的力氣都沒有了。

梅疏覺得自己想要翻一個白眼,卻還是克製住了這個**:“嚴寒,麻煩你理解一下,這不是耿耿於懷,這是惡心。”

“梅疏……”嚴寒垂下了頭,低低喊了一聲,“如果我說我後悔了,你還會回來嗎?”

她覺得嚴寒有一些不可理喻。

他這是腦子出了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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