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吩咐她:“你去大姑娘屋找戥子,跟她傳話,說沒有,再讓她請大姑娘到園中涼亭去。”
“就告訴戥子姐姐沒有就行?”
韓征一點頭,小丫頭跑得飛快,方才她去送點心,燕草姐姐就給包了一包點心呢。
戥子不住伸頭去看院門,阿寶心中也急,可看戥子伸長脖子的樣子,自覺不能如此,忍耐著坐定了。
“你也坐下,有就有,沒有便沒有,已經作定的事兒,急也無用。”
戥子聽阿寶這麼說,才在榻沿下挨邊兒坐下,心內如湯煎。
扭身瞅見韓征院裡的小丫頭跑進來,她“嘩”一下立起,顧不得旁的,撒腳就跑出去,幾步跳下門前台階。
這番動靜把燕草和螺兒都驚著了。螺兒一針紮歪,“哎喲”一聲。
小丫頭還沒進屋就瞧見戥子跑出來,立時脆生生道:“表少爺差我來告訴姐姐,沒有。”
戥子一聽,歡喜的摸出兩個大錢:“賞你啦!”
小丫頭接過錢又道:“表少爺請大姑娘到園中涼亭裡去。”
必是姑爺要見麵!
戥子扭身跑回去,急巴巴拉著阿寶:“快快,換身衣裳。”拉她進內室,湊到她耳邊,“沒有!”
阿寶把作夢的事拋到腦後,立時翻出那件木蘭綠的衣裳,頭發來不及梳新發式了。
戥子飛快打開妝匣:“……”戴什麼好呢。
燕草在外屋聽見,心下了然,抿嘴一笑,悠然道:“戴那朵攢著珊瑚珠的珠花。”說完低頭繼續寫單子,上個月打的首飾,明兒鋪子裡該送來了
。
阿寶換了衣裳,簪上珠花,到出門時反而腳步慢下來,步子邁得還頗從容。
戥子也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兩人到園中時,裴觀已經在等著了,他看她的神色,與平時都不同。
他會不會覺得她嫉妒小器?阿寶越是朝著他走,越有些擔憂。
可這樁事,她是沒辦法大方的!
既然沒辦法大方,乾脆承認自己小氣。
阿寶一吸氣,挺胸昂首走到他身前,衝他點點頭:“裴六郎。”
裴觀還在想上一世的事,到她走到麵前才回神來,眉目剛一舒展,就見她神色肅穆,那模樣……
像是要迎麵給他一拳頭。
“怎麼?”
“裴六郎,”阿寶正色道:“我不大方。”
裴觀微驚,她從來是個大方舒朗的女子,天性便開闊,怎麼突然說這話?
“你可要好好的記住了。”
鄭重說完這句,阿寶肩腰一鬆,不再作勁,問他:“你呢?你找我是要說什麼?”
裴觀一時語塞“呃”,他笑了:“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聽說陸家與衛家結親了。”
阿寶抬手捂住嘴:“當真?”
“當真,兩邊已經換過庚帖。”這門親事已經作定,就算衛家此時反悔,陸家也絕不願意退親。
大妞這是如願以償了!
阿寶忍不住微跳一下,雙掌輕闔:“真是好事兒,那往後咱們就能常見了!”
他信裡都寫過,以後成了婚就跟他到國子監小院去,有山有水還有校場能跑馬,山裡還有獵戶呢。
一到秋天她就能進山去打兔子,要是大妞也能一塊,就更好玩了!
“是,你們倆能常在一塊作伴,也不寂寞,我也放心些。”
“我本來也不會寂寞的。”她有的是事可乾,跑馬呀爬山呀,到時候得多備幾身練功服,把小弓箭也帶去。
弓箭鞭子,要不要當嫁妝曬出來?
阿寶大眼睛一轉,她就要曬出來,她就要嚇唬嚇唬裴老六。
上半夜阿寶睡得極沉,下半夜她卻夢見了大妞。
大妞一身嫁衣,見到她來,眼圈一紅:“多謝你,你還肯來。”
阿寶不解,大妞成親,她當然要去送嫁的。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問大妞:“你這樣,真值得?”
大妞卻笑了:“強扭的瓜,也要嘗了,才知道甜不甜。”
話音剛落,外頭喧鬨起來。
“陸府迎親”
大妞蓋上蓋頭前,對阿寶道:“這隻怕是咱們最後一回見,我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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