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著實惠的是誰?還不是男人,臉麵有了,還管女兒在婆家過的什麼日子?
可衛夫人吵來吵去,也抵不過大妞自己願意
。親事已經定下,陸家主母為著體麵,禮送得極厚。
除了這會兒多帶她出來,見見外頭的世情,多給她預備些嫁妝,也實在無法可想了。說完這一句,衛夫人抽出帕子捂住眼睛:“由得她去罷,過得好過得歹,那都是她自己選的……”
阿寶屋裡,大妞正歡天喜地拉著阿寶的手:“我定親了,是他。”
他又哪裡會知道,為了這樁親事,她花了多少心力呢?
阿寶前夜還夢見她壯士斷腕般出嫁,今日看她笑得這麼高興,竟忍不住鬆了口氣兒:“你能如願就好。”
大妞低頭輕笑:“我娘在家一直念叨我,說強扭的瓜不甜。”
她又抬臉兒來,紅唇一軒,“強扭的瓜,也得嘗了,才知道甜不甜。”
阿寶怵然一驚,這跟她在夢裡說的話一模一樣:“你……”
戥子正巧這時候掀簾子進來,手裡托著茶碟:“知道你要來,特意叫人去南門外的報恩寺,買來的軟香糕。”
“那些個和尚,做糕點倒比城裡的點心鋪子要強,排了好久才買到一匣子。”
大妞最愛吃這個,她之前不肯吃飯,她娘就叫人買來這個哄著她吃。想到娘,大妞臉上喜色淡下去了,伸手拿了塊軟香糕:“我娘……我娘不高興。”
雖不高興,卻還每日打點著精神替她嫁妝。
還拿話堵她爹的嘴:“這門親事,是你應下的,就算為著給你作臉,嫁妝也不能薄了罷!”可著勁兒往她的嫁妝單子裡塞東西。“我娘都瘦了一圈了。”
怪不得方才見到衛夫人,她瘦了這麼多呢,往年冬天她都是長胖,今年卻瘦了這麼多。
“我往後,一定要把日子過好了,讓她高興。”大妞咬了口軟香糕,“能不能給我娘送兩塊去。”
阿寶一點頭,戥子盛上兩塊送到前頭去。
大妞吃著糕點,阿寶卻還在想她方才說的那句話,她自來隻當這夢是假的,難道假中也有幾分真?
要是,要是她能夢見一樁還沒發生的事,是不是就能知道,她的夢真不真了?
之後的幾夜,她都會支開戥子,把藥潑到後窗的雪地裡,還知道剩下半碗,假裝是不想喝了:“都喝半碗了,總成了罷。”
戥子點點頭:“行罷,就算你喝了。”
阿寶躺下去,越想作夢反而越睡不著了,戥子將燕草合的香拿出來。聞著香味,阿寶眼皮一闔,睡了過去。
這一夜下了京城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阿寶做了個長長的夢,夢醒之後,攏著小襖推窗一瞧。
雪積得足有尺厚,天一晴,院中好似銀粉鋪地,玉照瓊窗。
她夢見裴家送了禮來。
“姑娘!裴家送了好大的禮來!”戥子又興奮又要低聲,進屋就湊到了阿寶身邊,跟阿寶玩笑,“你猜猜是什麼?”
來了,終於要驗證她的那些夢真不真了。
“一對水晶雁!”戥子看姑娘不猜,自行揭密,雙手團成圓環,比給阿寶看,“有雞蛋那麼大呢,像冰一樣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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