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衛家姑娘這樣還算好的,丈夫成器,能想法子將她接出去,受苦也有出頭的一日。但什麼時候算出頭?
荼白正勸著,竹月喘著氣跑進內室來:“姑娘!許夫人提親了!”
裴珠還未如何,荼白大喜:“真的?真真的?”“真真的!”竹月扶著竹屏,“戥子姐姐親口說的!讓我趕緊回來報信,還說等少夫人得了閒就過來!”
裴珠怔了半晌,眼睛輕闔鬆了口氣。
兩個丫頭滿臉都是喜意:“咱們乾點什麼好?”荼白恨不得出去放鞭炮,可又想到五房的六姑娘八姑娘剛被退了親,事沒落定不好大肆宣揚。
裴珠想了想:“替我換了衣裳,鋪開紙墨,我想畫會畫。”
荼白竹月麵麵相覷,姑娘到底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
待荼白竹月一個鋪紙一個墨磨,見姑娘提筆半晌,一筆都落不下去,這才互瞧一眼,背身偷笑。
許夫人直坐到下午,太陽快要落山,裴三夫人留她用飯。
“不了,回去還有許多事要辦。”
兩人越聊越多,還是阿寶取來了筆墨,一筆筆替她們記下來,各家要辦的事,按時排序全列出來了。
又讓立春取了新曆書來,冬至這日才剛頒的新曆,立時就用上了。
日期都寫在後麵,一目了然,一點事也不會耽誤。
許夫人告辭時,難得麵上露出喜意:“我與人談事,少有這般暢快。”
走時還特意衝著阿寶點頭,裴家姑娘性子不知如何,但若能有幾分像她嫂子,那往後說話輕省得多。
裴三夫人親親熱熱將人送到二門邊,等許夫人走遠了,她這才道:“真是古怪,我原還覺得這麼定太急,沒想到一下午就把來年四五月的事全定下了。”
要真按過去的規矩辦,請了媒人一趟一趟跑,這邊問一句,那邊回一句,真不知要磨個幾回,
倒真不如一口氣全定了。
阿寶急著要把喜事告訴裴珠,裴三夫人也瞧出來了:“成啦,今兒也彆陪我了,你去陪珠兒罷。”
許夫人在回家的路上就吩咐賀媽媽道:“看看曆書,明兒一早讓程管事去吉祥齋先定上二百盒喜餅。”
“讓知遠先住書房去,屋裡頭騰空,裡外全新粉一遍。”這也得看曆書。
賀媽媽笑得合不攏口:“我們哥兒真是好福氣。”原也不是沒人遞話要結親,可夫人一直壓著,必要有了功名才定親。
得虧著壓了壓,要不然哪兒有這麼好的親事。
旁的不說,裴家姑娘雖是庶出的,可三房隻有她一個女兒,本就人丁單薄些,往後豈會不親近。
“樣樣都沒得說。”兩邊都是可巧,這才配到一塊。
許夫人的馬車到家時,許知遠還在屋裡轉圈,書僮白茭眼看馬車過了巷子口,立時跑到書房報信:“少爺!夫人回來了!”
許知遠整整衣衫,巴巴跑到門口來接母親。手去扶著母親,眼睛卻去看賀媽媽。
就算看他親娘的臉,也看不出事情是不是成了。
賀媽媽見他瞧過來忍不住笑了,衝著他點點頭,又呶呶嘴兒。
許知遠嘴巴才剛咧開來,趕緊收住了,怕他娘再讓他背三遍《清淨經》。
收起笑意,恭恭敬敬扶著母親的手走到正堂,一字也不提裴家親事:“母親餓不餓?兒子看天晚了,母親又未歸,讓廚房將菜溫著,這就傳飯。”
許夫人“嗯”一聲,談事的時候也吃了好些點心,倒不很餓,隻讓丫頭先盛碗湯來。
“我來。”許知遠收手接過碗,替他母親盛了碗素湯奉到麵前。
許夫人托著碗,上下掃了兒子兩眼:“你不問我?”
許知遠這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母親不說,兒子都忘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母親滿麵不快:“裴家挑你,就因你心誠,看在你赤誠的份上才將女兒許配給你,你若非誠心……”
“我急!”許知遠冒險截住母親的話頭,“我心急如焚。”
他還想裝一裝雲淡風清的,被他娘一句話破了功。
許知遠答不上來,冷不丁知道自己償願,總有那麼幾分驕矜得意的。
“如此,罰你自己去把這事都做了。”從袖中甩出張紙給他。
許知遠懵懵打開,就見上麵寫著,請雙喜街官媒朱娘子,定喜餅二百盒年節分送,量房裁衣,問吉。
許知遠捧著那張紙,笑了一聲,又笑一聲。
許夫人湯送到口邊,看兒子那模樣,這口湯怎麼也喝不下,用勺子磕磕碗沿:“出去。”
許知遠捧紙出門,跑到賀媽媽房中:“媽媽跟我說說,她生的什麼模樣?”
賀媽媽早就撐不住了,她年歲大了,要不是為著小少爺,哪還會勉力走這麼一趟。
看見哥兒來問,賀媽媽想了半天,什麼詞都不儘然,隻有一句話對症:
“還真叫哥兒吃著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