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宵聽著他反反複複念著自己名字，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他更加莫名其妙。
之前見麵不是挺正常嗎？
大概藺成聿還是不能回歸平靜，他不正常是間歇性。
“你真沒事？沒事我就掛了。”薑宵不想再聽了，他低著頭掛了電話，嘟囔一句，“奇奇怪怪。”
藺成聿耳朵裡聽到了手機那邊傳來嘟嘟聲音，薑宵不想和他說話了。
他沒有再打過去了。
他看到薑宵了。
薑宵在地下車庫那裡，這商場停車場做太大了，他又不是經常來，真找了好一會兒，繞了路，才總算找到自己車。
藺成聿看見他時候，他正在車邊。薑宵掛了電話，不一會兒之後，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藺成聿？”薑宵一愣，下意識就要掙開，“你乾什麼？”
但藺成聿沒有鬆手，直到薑宵看著有些生氣了，用力甩了一下，退了幾步，他才鬆開了。
“薑宵，”他眼睛裡有眼淚，但是沒掉下來，“你跟我說，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是不是他強迫你……”
他沒必要問出來，靠近來看，痕跡有新有舊。
薑宵自己怎麼看得到自己身上痕跡，他隻覺得為什麼藺成聿會突然發瘋，但藺成聿又不敢把那幾個關鍵詞說出口。
兩個人一時之間僵持不下，薑宵想上車，藺成聿攔在車前，他進不去。
他慢慢伸手把薑宵抱在懷裡，手指從他背上紅痕撫過。
至此，薑宵身上好似已經沒有一點東西是獨屬於他，全數被薑宵收回，然後被人奪走。
薑宵一開始是懵，但此時此刻好像從他動作裡明白過來一點，於是他掙紮更厲害了。
“放開我，”薑宵是真有些生氣，踢了他一腳，“藺成聿！”
他用力踢了對方一腳。
“我有正經男朋友，”薑宵道，“不是你私人物品！”
薑宵多少是有些羞惱，他並不喜歡把這類事情展露於人前。他推開人之後，看見藺成聿眼神，動作稍微凝滯了一會兒，但也隻是一會兒。
薑宵也不是頭一次看到他難受，但是好像每一次都不一樣，這次又不一樣，像是難受到極致了，哭也哭不出來。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薑宵吸了一口氣，彆過眼去，“我是成年人了，我有傅若言，做這些事情天經地義，心甘情願，沒人管得著。”
藺成聿沒有接話，但他還是攔在車前不肯讓他離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他就是害怕薑宵走。
“藺成聿，我問心無愧，但你做過更過分事情，你沒有資格攔著我，”薑宵接著道，“你自己心裡清楚，走開，我要回家。”
藺成聿靠在車前，薑宵聽見他回了一句：“我沒有，宵宵，我沒有，從來都沒有。”
他向來隻有薑宵，沒人比得上他。
但是薑宵不信。
他在藺成聿身邊看過形形色色人，生意上和生意下，他長那副樣子，多是人貼上去，都說是逢場作戲生意需要。
薑宵確實沒抓到什麼，他又不是偵探，能自欺欺人，但最後一個電話，異國深夜裡，那個女聲，她拿著藺成聿手機，要說什麼都沒有，他不相信。
“我真隻有你，宵宵，”藺成聿喃喃自語，“你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可已經隔世了，他找不到證據來證明這一點，而且就算證明了，薑宵能回來嗎？
“不重要了，”薑宵道，“我有。所以隨便你吧。”
這次對話完之後，藺成聿有一刻無力，一推就開了。
薑宵趁機上了車，然後頭也不回開車走人。
藺成聿果然沒有得到結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回去了。
爺爺還在等他。藺老爺子把薑宵給食盒打開了，反正等人也是等，不如吃點東西。
薑宵做點心是很好吃，但是老人不能吃這麼多甜，所以他也不會準備太多。
他把流心蛋黃酥和芋泥軟糕慢吞吞吃完了，藺成聿回來時候，已經過了最不冷靜那段時間。不過他現在這種哀莫大於心死樣子，不知道是比暴躁時候好還是差。
車開動了。
藺老爺子等了一會兒，把食盒裡麵桂花牛奶糖糕掰下來分了他一半。
“吃嗎？”
“薑宵給。”
他向來不用言語安慰藺成聿。
藺成聿也是一愣，他腦子裡一直在嗡嗡響，像是被鎮紮了一樣，那半塊糕他還是接了過來，慢慢吃了進去。
除了桂花糖甜味，還有眼淚味道，又鹹又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