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心頭一凜。
他此番雖用了化名陸澤,但為了不被人查到手腳,陸澤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絕對不會出錯。
可現在何春庭看到了霜霜,而且看樣子何春庭看了有一會兒了,知道他和霜霜認識,到時候隻要再打聽一下,隻怕連他去過霜霜的客棧都知道。
在原本的設想裡,是沒有霜霜這個人的,現在該怎麼辦?
霜霜也知道她怕是惹了禍了,她現在後悔死了,早知道不出來散步好了。
這廂陸硯的眉頭舒展開來,他回道:“這是我表妹,她聽說我要來杭州做生意,非鬨著要來杭州玩,這不悄悄帶了護衛追過來了。”
他想起陸澤是有個表妹的,這樣一來便能糊弄過去了。
何春庭恍然,怪不得他瞧著陸硯像是在生氣,原來是在訓斥表妹。
何春庭道:“原來如此,下次宴會你可一定要帶上你妹妹。”
何春庭記得陸府確實有這麼號人物,這個表妹自幼養在陸家,雖說是表親,但也和親生兄妹沒什麼不同了。
人家的家務事還是不要多管,說罷,何春庭便帶著仆人走了。
等何春庭走後,陸硯一言不發地回了客棧,霜霜一句話也不敢說,連忙跟了上去。
…
客棧裡。
霜霜坐在陸硯對麵,“陸大人,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沒想到能惹出這麼多事來,要是因為她耽誤了陸硯的差事,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陸硯抬眼,結果就看見了霜霜怯怯的眼神,像是很害怕。
陸硯:“沒有惹禍,不過是一件小事。”
聽著陸硯這般風輕雲淡的口吻,霜霜鬆了口氣,沒惹禍就好。
一旁柳川懵了,實話實說,方才他都不知該怎麼辦是好了,也就他們大人反應快,要不然說不定當場就容易被懷疑身份。
柳川感慨,也就他們大人能覺得不過是件小事了。
對了,他們此行來是有事要說的。
柳川把房子的事說了出來:“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啊?”
如果沒有何春庭這檔子事的話,霜霜直接選一個宅子就好了,可現在何春庭以為霜霜是陸硯的表妹,哪有身為妹妹卻不同哥哥住一起,還要分府彆居的。
霜霜也想明白了這個關竅。
為了不被人懷疑,她這個假妹妹隻有住進陸硯的房子。
陸硯皺了眉頭:“明天你也搬進去吧,”他和霜霜說。
明天就是原定的從客棧搬家的日子。
既然如此,隻能讓霜霜暫時假扮一段時間他妹妹了。
到時候他再不著痕跡地送昭昭回京城,這樣應當不會引起懷疑。
霜霜愣了片刻,然後才反應過來:“好。”
事情說完後,天色也晚了,陸硯回了客棧。
等陸硯和柳川走後,霜霜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竟然就要能和陸硯住一起了!
之前她還琢磨著有什麼辦法能住過去,沒想到因著這件事,竟然能順理成章的住過去。
霜霜開心的不得了,嘴角都翹了起來。
巧月有些疑惑:“姑娘怎麼忽然這麼開心?”
“沒什麼,就是晚上用的膳挺好吃的,”霜霜胡亂編了個理由。
巧月更納悶了,晚上不是吃的白粥嗎,她們姑娘什麼時候這麼喜歡白粥了。
巧月心道,要不然以後多給霜霜做些白粥喝?
…
翌日天一亮,巧月就下樓退了房。
柳川也早早地過來了,他指揮小廝把霜霜的行李都搬上馬車,等一切收拾停當後,車夫駕了馬車往新宅子裡走。
陸硯現在的身份是富商,故而找的宅子也是極其富麗堂皇的。
宅子很大,莫說住兩個人了,就是再多幾倍也不成問題。
到了宅子後,柳川引著霜霜進了一個院子,這院子裡栽種了不少花樹,環境很清幽。
這院子就是霜霜日後要住的院子了,離陸硯的院子不遠也不近。
到了院子後,巧月和小廝們忙著放行李。
霜霜問柳川:“陸大人呢,他怎麼還沒過來?”
“霜霜姑娘,你不知道,我們大人忙得很,幾乎天天見不到人影,他今兒早上又去忙了,估計得傍晚才能回來,”柳川回道。
霜霜點頭,“好了,我這邊也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柳川是陸硯的心腹,身上也是有不少要務在身的。
柳川點頭:“好,那我就先去了,若是姑娘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叫府裡的小廝婆子。”
交代完後,柳川便走了。
霜霜也回了屋子。
這屋子裝潢的很好,清幽又雅致,比她在承恩伯府的屋子要好多了。
等把屋子收拾好已經要中午了。
霜霜用過午膳後歇了午覺,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剛剛醒來,霜霜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然後才想起來她現在和陸硯算是住在同一屋簷下了,她日後能經常見多陸硯,這樣玉佩也能修複的更快些。
霜霜從榻上起身,然後醒了醒神。
陸硯實在幫了她許多,她總也得做點什麼報答陸硯,可陸硯什麼都不缺,她不給陸硯添麻煩就算是好的了。
她能做些什麼呢?
思來想去,霜霜決定去廚房,讓廚娘熬些補身的湯。
陸硯每天早出晚歸,想必累得很,喝些補身的湯羹最好。
熬湯最需要功夫,直熬了一下午,湯才算是熬好,正好這會兒陸硯也回來了,他在外麵用過了膳,現在正在書房裡忙。
霜霜準備端這道湯過去。
隻是她動作太快了,竟然不小心碰到了滾燙的蓋子上,她的手背一下就紅了。
驟然被燙了一下,實在是疼的很。
霜霜蹙起眉,好在燙到的地方很小,沒什麼大礙。
過了一會兒,痛感減輕了些,霜霜準備重新端湯過去,這回她謹慎了許多,沒再被燙到。
一路到了書房,柳川守在外麵。
柳川一看到霜霜手裡的托盤,就知道霜霜是過來送湯的,“霜霜姑娘,大人剛回來,你進去吧。”
霜霜點頭,然後端著湯羹進了書房。
書房裡,陸硯正在寫信。
他聽到了腳步聲,抬眼就看到了霜霜。
霜霜把托盤放到書案上:“陸大人,這是廚房熬了一下午的湯,你嘗嘗看。”
“陸大人你幫了我許多忙,可我沒什麼能報答你的,隻能做點小事了,”霜霜又道。
陸硯抿唇,然後“嗯”了一聲。
見陸硯答應,霜霜便打算出去,現在陸硯正忙著,她還是彆打擾陸硯了。
“等等,”陸硯道。
霜霜疑惑,還有什麼事嗎?
霜霜站定了身子,沒有再走,“陸大人?”
陸硯的聲音有些低沉:“手。”
霜霜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然後恍然,原來陸硯發現了她燙傷的事。
霜霜搖頭:“陸大人,我沒事,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陸硯從一旁的匣子裡取出來一個白瓷瓶:“過來。”
霜霜知道這應當是燙傷藥,而且陸硯都如此說了,她便走了過去。
然後把手伸了出來。
霜霜的肌膚當真是如同凝脂一般,她的肌膚細白嬌嫩,碰上去就像是碰到了一塊嫩豆腐。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被燙到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可怖,通紅一片。
陸硯打開藥瓶,然後小心地塗抹在霜霜的傷處。
燙的地方雖小,但還是挺疼的,尤其陸硯觸碰了她的傷處,霜霜下意識往回抽手。
陸硯的動作頓住了。
霜霜連忙道:“陸大人,你繼續,我這次肯定不亂動了。”
陸硯握住了霜霜的手繼續上藥。
燙傷膏抹在手上清清涼涼的,除了最開始有些疼,之後就很舒服了。
尤其現下被陸硯觸碰著手,更舒服了。
終於上好了藥,陸硯鬆開了手。
霜霜卻沒有收回手,陸硯抬了眼。
霜霜咬了咬唇:“陸大人,你要不再給我上一遍藥吧。”
“我怕留下痕跡,還是多塗些藥保險。”
一旁的燭火映著霜霜的耳墜,在她臉上投上了一道珠光,美豔不可方物。
陸硯壓低了睫羽,然後又給霜霜上了一遍藥。
這下霜霜再沒有理由觸碰陸硯了,她出了書房。
陸硯的心緒有些亂,他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索性喝了碗霜霜端過來的湯,這湯火候正好,味道也不錯,喝了碗湯後他覺得好些了。
陸硯繼續處理事情。
直到夜半才處理完,陸硯洗漱後睡了過去。
結果晚上他又做了夢,這夢和之前的夢彆無二致。
外麵天光大亮,陸硯坐起了身子。
陸硯用手捏了捏眉心。
最開始不過是想讓柳川幫霜霜找個宅子,現在怎麼就住進來了。
陸硯想,等再過些日子,他便找了理由送霜霜回京城,這樣也不會引起何春庭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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