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琬的事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湖水中。
雖然驚起了一片漣漪,但最終還是會恢複平靜。
隨著時間過去,日子也逐漸恢複了從前的模樣。
陸老夫人雖然大病了一場,但養了些日子,身子骨也好轉了過來。
至於陸思朗,雖然有時還會哭著找蔣琬,但已經好了許多。
陸硯那邊,也重新回到了朝上。
眨眼間就過去了一個多月,已經是三月下旬了。
霜霜的身孕也三個多月了。
宋大夫來診過脈,說她的胎像很好,這胎便算是坐穩了。
這一天。
霜霜換上了一身雨過天青色的衣裙,又挽了個發髻。
攬鏡一照,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巧月在心底暗讚了一聲,她們姑娘生的實在是太美了。
就算是現在有著三個多月的身孕,可從身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身段依舊纖細有致。
霜霜也從奩台前起身。
她剛往外間走,陸硯就練武回來了。
霜霜讓陸硯趕緊去換衣裳,她們好快些去承恩伯府。
沒錯,今兒是裴嘉寧成親的日子。
身為妹妹,姐姐的大喜之日,她自然得去。
陸硯連忙去換了衣裳,然後陪著霜霜去了承恩伯府。
他們到的時候,承恩伯府上下已經熱鬨一片了。
陸硯是男眷,自然得去前院,幫著裴正德和裴霖招呼男賓。
霜霜則是去內院看望裴嘉寧。
裴嘉寧的閨房裡擠滿了人,看著都沒有下腳的地方,還是杜氏拉著霜霜進去的。
杜氏握住霜霜的手:“霜霜,你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兒,你現在可是有著身孕,一切都得仔細才是!”
前些日子蔣琬的事了了以後,她就回了娘家。
裴正德和杜氏等人,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還以為霜霜是陪著陸硯辦差事去了。
當他們得知霜霜懷孕以後,高興的不得了,一直念叨個不停。
這不,今兒霜霜一過來,杜氏又提起了這事。
無非是說什麼萬事小心,千萬不能傷到肚子裡的胎兒。
霜霜隻好抿唇笑了下。
這廂屋裡的女眷們也都看到了霜霜,俱都過來和霜霜寒暄。
霜霜是陸硯的正妻,這些人自然巴結的很。
好容易應付過去,霜霜鬆了口氣。
霜霜去了奩台前。
裴嘉寧的妝已經畫完了,十分的甜美可人。
她從鏡中看到了霜霜,“妹妹來了。”
霜霜點頭,然後讓巧月拿出了一早準備的禮物:“這是我送給姐姐的添妝禮。”
裴嘉寧自是道謝:“多謝妹妹。”
自打上次一事,她便是徹底放下了,也不會再執拗地和霜霜比來比去了。
不過她和霜霜之間的關係也就是如此了。
霜霜也是鬆了口氣。
她和裴嘉寧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處著就行。
送完添妝禮,霜霜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她到底懷著身孕,不能久站。
杜氏也接著招呼其他賓客。
又過了一會兒,靖勇侯世子就來接親了。
裴嘉寧蓋上蓋頭,由裴霖背出去了。
屋裡也清淨下來了。
巧月站在霜霜身側:“姑娘,咱們也先回去吧。”
霜霜點頭:“好。”
她算是女方的親戚,送完裴嘉寧出門就可以回去了。
霜霜回了馬車上。
她回去的時候沒看到陸硯,估計陸硯還在前頭忙活著。
霜霜便坐在馬車裡等陸硯。
外麵還很熱鬨,到處是吹吹打打的聲音。
還有慶賀的聲音,無非是什麼慶祝新人恩愛,白頭偕老。
霜霜聽到這兒卻忽然怔了下。
白頭偕老……
她抬手摩挲了一下腰間掛著的玉佩。
自打前一段時間開始,玉佩就徹底不動了。
明明隻剩下一點,玉佩的裂紋就能完全修複了,可玉佩卻忽然不動了。
雖說這樣她也能活很長時間,可霜霜這些日子總是胡思亂想,怕她比陸硯早走一步。
她想和陸硯一起白頭偕老。
霜霜歎了口氣。
她撫著玉佩的裂紋。
正尋思著,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霜霜一聽就知道是陸硯回來了,她連忙把玉佩收好。
果然,霜霜剛收好玉佩,陸硯就回來了。
陸硯上了馬車:“方才我在前頭陪著嶽父他們喝酒了。”
賓客一多,喝酒的自然也多。
霜霜幫陸硯倒了一杯茶:“怎麼樣,喝的多嗎?”
她說著湊近陸硯聞了一下。
酒味不大明顯。
陸硯喝了口茶:“隻喝了幾杯,你放心。”
霜霜點頭:“那就好。”
馬車往前行。
陸硯放下了茶杯,他發現霜霜的心情似是有些不好。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挺好的。”
“那你怎麼蹙著眉,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
“沒有。”
霜霜心道她如今的身份,哪有人敢給她氣受啊。
她現在就差被捧起來了。
霜霜靠在陸硯懷裡,她想了想道:“夫君,你說等我們老了,頭發都花白了,要是我比你先走了一步怎麼辦?”
霜霜說完仰起脖頸看著陸硯。
陸硯怔了一下。
也就是說,霜霜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事擔憂?
陸硯無奈地揉了揉霜霜的頭發:“你這一天都胡思亂想什麼呢?”
且不說霜霜今年才十七歲,等老了以後得多少年,她怎麼就確定是她先走一步。
陸硯攬著霜霜的腰肢:“以後彆亂想了。”
之前陸硯就聽說孕婦容易亂想,果然,霜霜每天想東想西的。
霜霜垂了眼。
也是,她想那麼遠的事乾嘛,過好現在就好了。
霜霜:“嗯,以後我不亂想了。”
馬車一路往鎮國公府趕。
自打回了朝上後,陸硯又開始忙起來,幾乎是不怎麼沾家。
今天也是,剛把霜霜送回去,陸硯就繼續出去忙了。
霜霜回來後回了聽竹院歇息。
等下午時才去正屋。
陸老夫人見到霜霜就道:“今天沒累到吧?”
原本她也想去參加裴嘉寧的婚宴的,隻是她年紀大了,不好走動。
霜霜搖頭:“祖母放心,我一切都好著呢。”
正說著話,陸思朗就回來了。
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陸思朗的心情好了不少。
霜霜捏了捏陸思朗的臉頰:“怎麼樣,今兒學的課業可都聽懂了嗎?”
陸思朗點頭:“都聽懂了。”
霜霜道:“那就好,我就知道咱們思朗聰明的很。”
陸思朗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陸思朗趴在霜霜的膝頭:“霜霜姐姐,你肚子裡的娃娃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陪我玩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