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六千字(1 / 2)

陛下如此多嬌 桑微 13669 字 4個月前

第49章

阿九冷峻的神色一僵,他倒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自幼入了暗莊,日子裡不是刀光劍影,便是血影婆娑,除了與顧之澄相處的這些時日,還算多了一絲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之外,旁的就再沒有了。

風花雪月之事,連主子都因大業未成,所以從無暇思慮,他又如何敢想這些呢?

顧之澄眨了下眼,認真地端倪著阿九的神色,“阿九哥哥,你喜歡端莊些的,還是活潑些的?”

“我......”阿九垂下眸子,雖沒想過,但被他視作親弟弟的顧之澄這樣發問,臉頰還是不免發燙,幸好夜色濃濃掩住了他微紅的耳尖,隻是吞吞吐吐回道,“未......未曾想過。”

“那阿九哥哥便現在想想?”顧之澄也不急,坐到了花梨木藤心椅上,悠悠閒閒翻看起阿九這回帶進宮來的小玩意兒。

阿九急得脖子有些紅,他憋了半晌,才小聲緩緩道:“想......想不出來。”

他們雖同為男子,但討論這些,也著實讓人羞臊。

阿九本就是容易靦腆的性子,這會兒若是用燭火一照,便能瞧見他滿頰的紅暈了。

顧之澄見阿九這樣,也不再逼他,隻是悄聲笑道:“阿九哥哥,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朕都要納妃了......對了,陸寒可允你們暗衛娶妻生子?”

若是不允,那到她這兒來是最好的。

不僅允許阿九娶妻生子,而且還給他發個嬌妻去!

阿九臉上一熱,沉默半天,卻不回答這事。

每回有什麼事關機密不能說的事,阿九總是這個樣子。

既不願意背叛主子,也不願意撒謊騙顧之澄。

顧之澄撇撇小嘴,不明白這暗衛能否娶妻生子的事情又如何牽扯到機密之事了。

但阿九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願意他為難。

顧之澄壓低了聲音,輕問道:“你可知近些時日,那閭丘連有沒有什麼動作?”

阿九頓了頓,低聲答道:“他自回去後,很是安分守己。”

顧之澄精致的小臉上泛起些後怕的神情,“那日他鑽入我的馬車中,威脅於我,還說下回再來尋我。他總出現得神出鬼沒,真是讓我夜夜難以安寢......不知他可有那本事,如阿九哥哥一般神不知鬼不覺到我的寢殿來。”

雖阿九的輕功已是舉世難得的絕妙,但顧之澄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上一世閭丘連也是混入過皇宮的。

阿九凝眸,罕見地問道:“威脅?”

顧之澄摳了摳光滑的梨花木扶手,輕飄飄遮掩過去,“不過是說些胡話威脅我罷了,你知道他是個瘋子,這種人不得不防。”

阿九跟著點頭,覆著殺意與寒冰的眸中掠過一絲深色,而後垂首,從懷裡無比鄭重地掏出一隻小玉哨來。

那玉哨子做工甚是精細,玉色溫潤剔透,上刻著一個“九”字。“這是......?”顧之澄疑惑道。

阿九緊緊捏著那玉哨,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把它放到了顧之澄的手心裡。

這玉哨子瞧著就不是凡品,入手竟是一片溫熱,玉質細膩。

顧之澄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阿九,這個......是一個寶貝吧?”

阿九薄唇抿成一條線,嗓音低洌又帶著莫名讓人安心的味道,“送你。若是有急事,便吹響它。隻要我在澄都,便能聽到。”

顧之澄眸子睜得大大的,這玉哨,竟還有這樣重要的用處。

如此看來,就更不普通了。

顧之澄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阿九,這玉哨對你是不是很重要?”

上麵還刻著阿九的字。

如果對阿九來說是極重要的,那顧之澄肯定不敢拿走。

阿九天天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要留些保命的手段才行。

阿九卻搖搖頭,低聲道:“這本來就是拿來用的。”

隻不過,這玉哨要在他成年時,交給陸寒罷了。

陸寒手下的暗衛,都有一枚這樣的玉哨。

隻此一枚,刻著他們的稱號,甚為重要。

但是在成年之前,這玉哨都是攜在自個兒身上,以人養玉,亦以玉養人,由此來增加自個兒與這哨聲的契合度。

隻有成年後正式跟在陸寒身邊形影不離的暗衛,才需將這玉哨交給陸寒,以備不時之需。

像阿九這種還未成年,平日裡隻偶爾接一接零散任務的暗衛,則一直養著自個兒的玉哨。

不過如今,他擔心顧之澄的安危,所以還是不顧主子的命令,將這玉哨拿出來,贈予了她。

他知道若是說出實情,顧之澄肯定不會要這玉哨,所以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讓顧之澄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

轉眼便到了選妃大典那日。

正是風和日麗,秋高氣爽的時候,皇宮裡的桂花開了一簇又一簇,香氣馥鬱而芬遠,一路能從顧之澄坐臥起居的清心殿飄到選妃大典的樺金殿去。

顧之澄嗅著沁心脾的桂花香,一臉無奈地到了樺金殿。

這次來參加選妃的各家女子也早就到了殿外,隻等顧之澄來,這選妃便可開始了。

不過因著顧之澄如今的處境尷尬,所以自願前來選妃的女子都是些小門小戶出身的,並無那些高官貴女。因顧之澄後宮並無一人,所以坐在高位的,也隻有太後與她兩人罷了。

選妃乃後宮的事,所以陸寒不曾參與其中。

沒有陸寒在場的迫人氣勢逼著,顧之澄倒覺得輕鬆自在不少。

太後執意要選替她選妃子入宮以此來打消陸寒的疑慮,顧之澄也著實沒有辦法,但她與太後商議了一番,這回頂多選兩三位入宮即可。

太後答應得爽快,顧之澄也稍稍放心些。

隻是這選了兩輪,太後仿佛沒有看中一個人,隻是搖著頭,美眸裡霧靄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是一輪,走進來幾個娉娉婷婷的身影。

顧之澄原本隻是坐在龍椅上隨意一瞥,頓然呆住。

其中有一位,竟然是阿桐?!

顧之澄知道陸寒有意將他的侄女送到她身邊來,以作監視之用。

隻是沒想到陸家送來的,居然是阿桐。

也是,陸家勢大,養出來的姑娘也是一個個心氣極高,隻怕都不願意入宮為妃。

也就傻乎乎的阿桐容易被欺負了。

顧之澄歎口氣,就見太後已經開始問話,問她們都有什麼才藝。

阿桐埋著頭嚇得小臉憋紅,不敢先答。

倒是她旁邊那位玉軟花柔的小姑娘明媚一笑,大大方方的答話了,“臣女布政司都事之女沈蘭,有一物想要親自獻於陛下。”

她聲音清脆,如黃鸝鳥兒一般,響徹殿內。

太後眉頭微微一皺,“哀家是問你有何才藝。這是選妃大典,不是進貢朝禮的時候。”

沈蘭淡淡一笑,亭亭玉立,端莊又明麗地說道:“臣女的才藝便與此物有關,還望陛下一觀,便可知曉。”

顧之澄沒什麼興致的揮揮手,讓田總管下去取。

左不過是些字畫類的才藝展示,所以才需要她親觀才知曉。

可沈蘭卻並不將手中的東西交給田總管,而是莞爾朝顧之澄一笑,清脆的嗓音如玉珠相撞,不緊不慢道:“此物......還需陛下親啟。”

旁的姑娘進了這樺金殿,本就是小門小戶的,所以都被皇家威嚴壓得喘不過氣來,聲音都總細細小小的,大氣都不敢出。

唯獨這沈蘭倒是大方,談笑自如,氣質很是不同。

太後也頗為欣賞她,不知她在賣些什麼關子,隻是略訝然地尾音微微挑起一些,“哦?哀家倒是奇了,澄兒快去瞧瞧吧。”

原本覺得這選妃著實枯燥無味的顧之澄也來了些興致,她站起身來,朝站成一排的待選嬪妃們走過去。

沈蘭的身量與她差不多高,正捧著一卷圖軸似的物什,半跪著高舉過頭頂,等著她親啟。

站在沈蘭旁邊的阿桐緊緊垂著腦袋,聽著顧之澄的腳步聲直到瞥見她的靴尖出現在視線裡,耳朵尖子悄悄地紅了。

“朕來瞧瞧,到底是什麼?”顧之澄順著沈蘭的手,慢慢將那卷著紅綢的圖軸展開。

一道寒光從眼角劃過,顧之澄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出現在圖軸裡的匕首。

說時遲,那時快,沈蘭已經單手抄起那匕首,往她胸口刺去。

“不要!”阿桐一聲驚呼從沈蘭身邊傳過來,她竟然天不怕地不怕地往那刀尖上撲過去,仿佛絲毫不怕那淬著寒芒的鋒光。

顧之澄眼眸一凝,心道不好,立刻抬腳踢了那沈蘭的膝蓋一腳。

她是用了些暗勁與內力的。

雖然她的內力不算深厚,但還是讓誤以為她並無武功的沈蘭猝不及防,身子矮了半截。

刀尖也跟著矮了半截,劃破那描著水墨丹青的圖軸畫卷,直直往下。

再接著,劃破了阿桐的衣裳,在她的胳膊出劃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能聽到絲帛的碎裂聲,還有滿殿慌亂的尖叫和奔跑聲。

身邊其他人都已經亂了套,太後著急地站起身來,往顧之澄所在的地方跑。

她沒有逃走,因為若是她唯一的孩子死了,那她自也沒什麼顏麵獨活於世。

幸好,顧之澄瞧起來安然無恙,隻有阿桐和沈蘭兩個人都摔到了地上,匕首亦被狼狽地扔在一旁,而後被顧之澄眼疾地踩在了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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