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傳達(1 / 2)

5月14日

不說出來的話, 對方永遠也不會知道。

我想念巴巴托斯了,我好想欺負人:(

“――未成年不能飲酒。”

以這句話作為拒絕,立夏低下頭去,重新蜷縮回了自己的世界。

然後,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立夏的同校生, 以及外校濱風高中的學生們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向了他。

在這一刻,他就像是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異類一樣,被驚異的目光注視, 排斥。

“你、你在對川上君說什麼啊!”坐在立夏隔壁桌的男生一邊嗬斥,一邊用自以為掩飾極好的嫉恨目光打量著他。

安靜到窒息的氣氛重新活泛了起來, 但是……卻並不是向著好的一麵演變。

那些平日裡不怎麼理會他的男男女女, 現在一言一語的對他拒絕了‘川上富江’的行為進行斥責。

至此,少年終於從埋著的臂彎裡抬起頭來看向他們。

那雙藍色的眼睛中閃過困惑。

並非是欲擒故縱,而是真正的不明白他們的行為, 以及自己所說的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就算我去的話,也不會有便利店願意賣給我啤酒吧?”眾人視他為異類, 而少年看眾人的目光也是那麼驚奇,“我的臉不是那種老成的類型, 無論怎麼看都不到法定可以飲酒的年齡。”

這個世界, 一切的認知。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川上富江。

與平庸之人完全不同的,獨一無二的,從眾人裡脫穎而出的存在。

隻要他想,那就可以輕易得到任何一個人的‘愛’。

是的。

涉世未深的少年,管那惡欲稱作‘愛’。

這沒有什麼不好, 憑此,他無往不利。

想要得到的東西總是十分輕易就能拿到,包括很多人隻能從書中看到的奢侈品。

無論貪婪,還是諂媚,討好,亦或下/流的目光。

這都是‘愛情’的一部分。

但是。

那個人,是不同的。

清澈到毫無迷茫的眼睛,一眾深色的眼睛裡,他是唯一清亮的顏彩。

乾淨到無法折射出斑駁惡欲的眼睛,愛憎分明。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

川上富江,也隻是川上富江而已。

沒有什麼特彆的,但是卻也不至於渺小到不存在。

富江看到了,作為普通人被注視著的自己。

這讓他感到新奇,從而想要得到。

川上富江是個任性的人,通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是他的生活方式,也是被周身環境所縱容成的模樣。

於是,富江順應自己的所思所想,走到了立夏身側,輕輕嗅了嗅他的發梢。

“你是混血兒嗎?”指腹摸上了立夏的眼尾,“真好看的藍色啊。”

那個時候,不知道究竟是出於惡趣味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富江看著他,漆黑如夜的眼睛裡有種透亮的情緒在翻湧。

他開口道:“我想要你的眼睛。”

立夏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這個也不行。不,倒不如說你究竟在想什麼啊,竟然能說出想要一個人的眼睛這種話……”

啊……被拒絕了呢。

與這感歎的念頭相反,內心深處升起了連他自己也為之驚訝的欣喜。

當然,站在立夏的角度而言,富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人。

第一次見麵就說了‘想要你的眼睛’這種話。

並且……不知道為什麼,那家夥似乎很自信所有人都愛他。

當然,從現在開始,這個名單裡劃去了‘藤丸立夏’的名字。

於是,富江想儘辦法將這個名字寫上名單。

富江想要那雙眼睛全心全意的注視著他。

他想要被所有人愛著,而所有人裡,要包括藤丸立夏。

由此,富江打算去‘追求’一個人。

但是,很可惜也很荒謬的一點。

永遠被愛著的人,不懂怎麼去愛。

他用著小學的孩子都不會去用的惡劣手段,想要吸引藤丸立夏的注意。

‘放學來濱風高中接我。’

‘請我去喝咖啡。’

‘夏日祭和我一起去,不許帶彆人。’

‘我允許你帶我去吃街邊的拉麵店。’

雖然充滿了頤氣指使,和不成熟。

但是,這就是富江去追求一個人的方式。

或者說,這是那個時候的富江所想出來的方法。

但是不得不說,這對於‘川上富江’而言的確是獨一份的優待了。

他願意坐在藤丸立夏的自行車座後,吹著深秋讓人瑟瑟發抖的風。

願意接受此前感到廉價與嫌棄的罐裝速溶咖啡。

願意夏日祭典上與一大群人擠在一起,看立夏撈金魚。也顧慮到了對方的經濟狀況,願意接受街邊拉麵店這樣的‘窮酸’的店。

他認為自己做出了非常大的讓步,以及任何人都能看出的縱容。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與‘川上富江’交往,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喂!”

富江從來都不叫立夏的名字,隻稱呼他為‘喂’。

“快點說‘愛我’啊,我都對你這麼好了。”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依舊矜驕到不可一世。

想要得到一切的少年,貪婪而又孤獨。

可惜……

川上富江的愛情除了他自己以外,誰也沒有感動。

無論再怎麼去追逐,對方的眼睛始終清醒,毫無癡迷與愛意。

人生有很多的第一次。

包括出生,死亡,還有喜歡上一個人。

從小到大都被無數人喜愛著的川上富江,每一個微笑都讓人感到目眩神迷。

他本該無往不利。

但是,那個人不喜歡他。

他其實是知道的,立夏對他的感官絕對是負麵多於正麵。

為此,沒有辦法再向著那個人邁出一步。

直到後來有一天――

富江從彆人的嘴裡聽說了一件事。

那個人……藤丸立夏,好像打算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了。

這時候,他們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見麵了。

富江打算晾一晾藤丸立夏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嗯,說起來,今天有室外的課。

黑發黑眼,容顏秀麗的少年,他望向窗外枝頭落下的花,收斂起思緒。

之後發生的事,絕對是富江預料以外的存在。

他想過很多東西,除了死亡。

我怎麼可能會死呢?

我不是……被除了藤丸立夏以外的所有人深愛著嗎?

“富江……富江。”聲聲念念的愛意在少年耳畔吐露,“我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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