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1 / 2)

6月11日

晚安。

——呼zZ

[你沒有被選中。]

這句話為少年帶來了無限的安心感。

他身上蓋著伯爵那帶著煙葉氣息的披風,陷入了睡眠之中。

立夏開始做夢了。

夢裡有花,以及在種花的芙芙精。

睡眠之外,岩窟王用他那雙金色眼睛裡的十字準星,像瞄準獵物一樣,將少年納入眼中。

一簇細細的黑色火焰,從他的眼中與金色交織逶迤而出。

一閃即逝,掠影浮光。

“你忘了這個啊,我的共犯者。”英靈為自己點燃了香煙,翻手間,掌心裡落了一張卡牌。

像是紙製,又似銀玉。

英靈將那張白銀之底,其上繪有金黃聖劍的卡牌,塞入了少年的衣兜中。而後,用指腹撫平布料上壓折過的痕跡。

那是名為[神造兵裝]的禮裝。

同時,也是被岩窟王所頂替的位置。

直至這一刻,才被悄然歸還到少年手中。

在此之前,立夏根本不知道被頂替的,究竟是一張什麼樣的禮裝。

所謂神造兵裝,指並非通過人類之手製造,而是由神定義之物,或是能與神匹敵的存在所製造的武裝。

其中多數在充滿了濃厚神秘色彩的時代也極為稀少,同時擁有極大的力量。

譬如亞瑟王所持有的那柄黃金之劍‘Excalibur(誓約勝利之劍)’,正是其中之一。

是從被譽為星辰靈魂安置所的星之內海結晶化,被星辰鍛造而出的“最後的幻想(LastPhanta□□)”。

某種意義上而言,的確是一張了不起的王牌——如果不是使用限製太多的話。

饒是如此,也足夠釋放出恐怖的一擊之威。

被帶走了……嗎?

感受到少年身上那陣熟悉卻令人討厭的魔力波動,伯爵便知道,有不速之客出現在了他的夢裡。

而這一次,他需要先應對那位不好相與的烏魯克之王。

“——你們來了。”鎧甲碰撞的聲音響起,伯爵卻並沒有回頭。

“哼哈哈哈,難得像樣啊,你。”黃金之王的笑意,最令人恐懼,也最包容的注視。

“無論多少次都不能相信啊,為什麼我會長歪成這樣呢?”他旁邊小小隻的金發少年則是歎了口氣,“真是的,長大後的我好吵啊,笑聲也儘是些奇奇怪怪又亂七八糟的聲音。”

被吐糟之後的金大王,了無意趣的瞥了一眼年少時矮矮的自己,毫不客氣開口道:“臭小鬼,想要質疑本王你還差五百年呢。”

他眼中倒影著日月之光,身後的漣漪裡吞吐著金黃之刃。

“master還在睡覺喔?”拋開可愛的孩子氣,那雙猩紅的眼睛中,爬滿了屬於‘王’的威嚴,“如果把他吵醒的話,就算是‘我’也無法原諒啊,更何況還是這麼不合心意的成長型。”

金發的少年王身後,延伸開了同樣的光。

“閉嘴。”賢王合上泥板,“你們太吵了。”

他微闔著眼眸,僅從睫羽的縫隙中流轉過一抹明潤的紅色。

“我等並非為無用的事而來,記住了。”他偏頭,撐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就沒辦法了呢。”少年王歎了口氣,“畢竟是賢明又成熟的我啊。”

“不過是又老又沒用的我……”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青年的吉爾伽美什王依舊乖乖的坐了下來。

“希望master醒來,他的房間依然健在。”一直沒有插嘴吉爾伽美什之間的爭吵的伯爵,在最後提醒了這麼一句。

現在,他將前往少年的夢裡了。

伯爵用食指微觸禮帽,將其從傾斜的角度抬起。下一刻,他渾身燃燒成火,融入了少年的影子中。

即作你的光影,也做你的守護人。

“黑漆漆的大哥哥走掉了呢。”少年王將手掌舉在額頭前,像觀察遠方一樣,將目光投向岩窟王離開的位置。

確認了愛德蒙·唐泰斯不會再冒出來後,他屬於少年人的嗓音明顯敞亮了許多。

尚且年幼的王揚聲道:“那麼,開場吧——王的歡宴。”

他將手掌擱在人類少年的臉頰上,掌心略過,溫熱的氣息撫平了對方眉心的印痕。

那雙赤紅的眼眸裡,描繪了屬於眼前這個人的故事,以及,他的身影。

來自遙遠神代的王者,從端坐的王座之上,一步一步,來到人間。

與少年近在咫尺,與少年遙隔雲端。

舉杯自飲,身邊對飲之人,也隻是自己。

這是一場無聲的喧囂。

最古之王在慶祝著人類少年的重臨,以及屬於這個少年的,如一縷悲歌一樣的人生。

“你想要看到的未來,本王姑且借出一點力量好了……彆得意忘形,這隻是你令王感到愉快的報酬而已。”年長的王如此說著,卻並沒有流露出話語中的‘愉快’,隻是語氣寡淡的補充道:“畢竟,得不到褒獎的士兵,無法在戰場上立足。”

“不用管外麵的那個人類嗎?”少年王者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與他年齡不符的靡麗,“真新奇,難得有無法被看到未來的人類。”

太宰治。

[人間失格]

他竟是阻斷了千裡眼的注視,即便那隻是少年王偶然間,漫不經心的一瞥。

“人類是一種擁有過去和未來的東西。”年少的吉爾伽美什這麼說著,語氣裡含有微不可查的惡意,“過去與未來都沒有的他,還有什麼呢?”

青年的王,同時也是最容易陷入情緒裡的他,此時神色平靜淡漠到充滿閒適感。

他說:“那家夥不是還擁有現在嗎?”

黃金的杯盞,清冽的酒水。

烏魯克人民釀造出的麥酒,品質最好的,永遠都奉獻給王。

王,將這些納入珍藏。

進入巴比倫之門的,即為王之財寶。

“少說兩句吧。”賢王晃動著杯盞中的酒液,他看上去不是很想要理會過去階段的自己,“這正是他的優勢。”

而此時,被王所討論的人——

myroom的門外,黑發微卷的人,攔住了白發英靈的去路。

那正是因一連幾天不見蹤影而被少年記掛的太宰治。

迦勒底的工作製服穿在太宰的身上,顯得修身又帥氣。

太宰治看著眼前的少年騎士,笑容無害,“如果不介意的話,有些事情想和你談一下。”

明明是極為有禮的態度,卻莫名令人心生警惕。

“……不,我想還是不用了。”加拉哈德迎著對方的目光,不顧太宰攔在他身前不遠處的胳膊,仍然繼續向前邁步。

隨即,他似是感覺自己的態度過於冷硬,動作微不可查的頓了頓。

少年英靈偏頭看向太宰,給了他一個沒有任何信服力的理由:“前輩的綠植應該澆水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啊。”太宰反扣住對方的手腕,似笑非笑的感歎道:“你,不擅長拒絕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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