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湯藥(1 / 2)

翌日天一亮,寒霜便帶著帷帽出了府。

她提前與柳管家打了招呼,守門的家丁知道她是去給大姑娘抓安神鎮痛的藥的,倒也沒有攔著,隻是問需要不要人跟著。

寒霜回絕了。

守門的家丁雖然碰了個冷臉,但也知道這位大姑娘身邊伺候的丫鬟向來性格冷清,不如另一位討人喜歡。

不,家丁忽然想起什麼,連連搖頭。

還是冷清些好。

他昨日未曾親眼見到那樣的場景,但聽彆的家丁說,那個討人喜歡的叫白露的丫鬟,不知道犯了什麼大錯,被大姑娘派人硬生生打得暈死過去,後背血肉模糊的,府上也沒給藥,也沒找人醫治,就這麼讓人把她和她的老娘一起,送到鄉下莊子上去了。

聽說還喂了什麼藥,以後怕是都不能夠再開口說話。

寒霜倒是不知道這些人平日裡對自己的關注,她打從一出府,便拉緊了頭上的帷帽。

她今日換了好走的鞋子,特意抄小路繞了好幾次,終於尋到姑娘所說的一家比較偏僻的藥鋪子,然後看了看四周,趁著無人注意走了進去。

等過了半響,才提了一包紮好的草藥出來,然後又走回大路,去了另一家藥房,按照方大夫給的藥方,又抓了幾服安神的藥。

等拿完了藥,寒霜出門又走了好幾家零食鋪子,手上零零碎碎地拎了不少東西,將最初的藥包掩蓋起來,這才打道回府。

隻是她自以為自己這一路走來足夠謹慎,卻不知道身後一直有人緊緊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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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慎打寒霜一出府便發現了。

昨夜他跟著承德侯府的馬車一直跟到這條巷上,見承德侯府裡一整夜都燈火通明,估摸著有什麼事情發生,便也靠著巷角守了一夜。

本打算等到白日探聽些消息,卻沒想到先是看到那個被自己捆起來的丫鬟被抬著出了府,接著等天亮了,柳明月身邊伺候的另一個丫鬟,也從正門走了出來。

昨日在馬車上,裴慎便已經看出來柳明月對於兩個丫鬟態度的截然不同。

這會兒走出來的這個,才算她的心腹。

所以寒霜一出府,裴慎便隱了身形,在她身後跟上。

寒霜這一次出府肩負重任,她雖然謹慎,每進一家鋪子都小心翼翼地回頭,但憑她又怎麼發現得了常年習武的裴慎。

她跑的每一家藥店,每一家鋪子,都被裴慎記了下來,然後一間間進去問了。

所有的鋪子都很正常,唯獨寒霜最開始去的這一家藥鋪,位置偏僻得不太尋常。

另一家藥鋪說她抓的是安神止痛的藥,可這一家卻……

裴慎走進那座建在偏僻街角的藥房裡,才剛剛開口詢問寒霜買了什麼,裡麵坐著的白胡子老頭便樂了,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小夥子,是不是和娘子吵架了?”

裴慎微微蹙眉。

那白胡子老頭卻自顧自地說,“若不是吵架了,你長得這麼俊,那小娘子會不想懷上你的孩子?還來買一副這麼烈性的避子湯?”

“避子湯?”

裴慎開口念叨了一遍這三個字,眸色微沉。

那白胡子老頭卻繼續摸著自己的胡子:“是啊,避子湯,我開的這藥藥性極烈,一碗灌下去,這個月肯定是懷不上的。不過藥性強,也傷身,下次來月事恐怕肚子要疼。你啊,最好回家好好勸勸你家娘子,是藥三分毒,喝多了以後想要孩子……”

“喂!你等等!我還沒有說完呢!”白胡子老頭氣得跳腳,他還準備繼續說,可那個男人卻已經扭頭走了出去。

裴慎腳步飛快,他一直走了許久,才發現自己重新走回了承德侯府門前。

高聳的院牆,雕梁畫棟的門匾,裡麵的一切都顯得與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而這座府邸裡麵的人,他更加的高攀不上。

她是什麼樣的身份。

他又是什麼身份?

他即便想要負責,又哪裡配得上?

裴慎習慣性地摸了摸脖子,卻一手摸空,這才想起師父給的那塊墜子,早已經留給了柳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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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侯府內。

寒霜從外麵買了藥回來,進屋看了一眼大姑娘,發現大姑娘還在熟睡,便拎著手裡的幾袋子藥包,去了小廚房。

有婆婦看見她,想要上來幫忙,都被寒霜給婉拒了:“大姑娘的藥,我還是親自煎了比較放心。”

從前寒霜便是這樣,大姑娘的什麼事兒都要親力親為,不像白露,事事兒都指給下麵的人做。

以往這些婆婦還會背地裡說些寒霜的閒話,隻不過經了昨夜的事兒,再沒人敢說寒霜不知變通。畢竟白露已經不知了去向,而寒霜卻搖身一變成了大姑娘身邊唯一的貼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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