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晉江正版(1 / 2)

洪海幾人聽著聲音往前,走到一家正在收拾家具的院子門口。

“老袁,你把那個床往外挪一挪,等會兒收家具來了容易搬。對了,還有這幾把破椅子也一塊搭上,到時候讓他一趟拉走,省得麻煩——”

剛走近,他們就聽到了一位中年婦女的大嗓門,指使著旁邊的中年男人搬這搬那,她自己也氣喘籲籲的拎著兩把椅子放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放下後抬起胳膊擦了把汗。

“呼,累死我了,殺千刀的可算是拾掇完了,這一件件破家具咋這麼沉,老娘的腰都要斷了。”

中年婦女隨便擦了擦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嘴裡罵罵咧咧的。她一邊用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紙板扇著風,一邊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幾人。

當看到洪海身上的皮草和大金鏈子時,女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一下子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她立馬站起身走過來迎接,臉笑成了一朵花:“哎喲,是古玩店的老板吧,來來來,快進來。我把家裡的老物件都給您拿來,您隨便看,甭管看中了啥我們都賣。”

說著招呼悶著頭乾活的中年男人,“老袁,還不快給客人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洪海打量著空曠的院子和擺著一大堆的家具,“怎麼現在就開始收拾起來了?”

“嗐,主要是那個收家具的好幾個月不來一次,我們自己又運不走。這不很快就要拆遷了嘛,我們提前收拾完,打算去閨女那裡住一段時間。”

這時候中年男人把茶端了過來,聽到後悶聲道,“要不咱們還是彆去了,閨女那裡地方小、不好住人,女婿估計也不樂意。”

“他憑什麼不樂意?我生她養她二十多年,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去了他們家做媳婦,我還覺得虧呢。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小燕嫁過去的時候彩禮錢才給了五萬塊,可真夠摳的,還不夠她弟弟蓋新房的錢。”

中年婦女撇了撇嘴,“怎麼,我還不能過去住一段時間啊,又不是留在那兒不走了。再說這麼多家具,到時候誰搬?死沉死沉的,你搬的動嗎你!”

女人對著丈夫翻了個白眼,那大嗓門刺得幾人耳朵疼。

徐澤煩躁地站起了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邁開長腿去門口等著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那我先給小燕說一聲。咱們也不好白住,該付錢的付錢,麗芬,你給她轉兩千塊過去。”

“我轉個屁!這都是我兒子的錢,誰也不能動。”王麗芬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利,“誰動這錢我跟誰拚命!”

雲舟幾人在旁邊聽得直皺眉,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種重男輕女的老思想,她這女兒可真夠倒黴的。

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也不好置喙,洪海打斷兩人的話,“行了,彆廢話了,有什麼老物件趕緊拿出來吧。”

王麗芬狠狠瞪了丈夫一眼,回房拿東西去了。

男人走到門外沉默地抽著煙,薛一凡和洪海則大致掃了幾眼院子裡的家具,東西還真不少,有大圓桌、圈椅、條凳、小木凳、茶幾、衣櫃、床頭櫃,房間內還有大床沒搬出來。

有年頭的家具基本都是實木的,不過實木也分三六九等,硬木的價格要高於軟木。一般按照材質高低排列為:一黃(黃花梨)、二黑(紫檀),三紅(老紅木、雞翅木、花梨木)、四白(楠木、櫸木、樟木、鬆木等)。

洪海在幾件家具中翻了翻,發現這家用的是最普通的老榆木,不屬於中高檔木材中的任意一種,又因為年代久遠還有不少蟲眼和乾裂,在家具裡麵根本不值錢。

他用濕巾擦了擦手上的灰,感覺沒必要再看了。

薛一凡卻沒有停止觀察,他的神色帶了幾分認真,不時低下頭查看家具的材質和完整性。

家具這類本來就是他負責的,可惜從上午到現在一直沒什麼什麼收獲,而另外幾個小夥伴所負責的瓷器、書畫和雜項都出現了精品,讓他內心有些愧疚。

這時候,王麗芬把東西拿過來了,鐵盒子裡是她存了好久的錢幣、郵票和一對玉鐲,洪海和雲舟分彆拿在手裡看了看。

看了還沒一分鐘,她便忍不住問道:“老板,怎麼樣,我家的這些物件值錢不?能值多少錢啊?”

雲舟很快放下了手中的翡翠手鐲。

這對手鐲呈現乳白色,透明度低,質地較粗,綠色隻有上麵的一小片,是低檔的乾白種翡翠,無論是色還是種水都很差,攤位上一兩百塊隨便挑。

洪海則百無聊賴地玩著手裡的‘鹹豐重寶當十銅錢’,從背麵的滿文來看是寶南局試鑄幣的,如果是真品要五六萬。

不過這枚嘛,尺寸和重量都不對,錢文也不夠精致,可以說是假得不能再假的劣等品。至於其他的順治通寶、雍正通寶更彆說了,上手一摸全是假的。

洪海朝雲舟撇了撇嘴,將銅錢扔進了鐵盒子裡。

“老板,您看這...到底怎麼說?”

他剛想回絕,突然看到薛一凡借著家具的遮擋給他打了個手勢,頓時話鋒一轉,“不著急,我們再看看彆的。”

洪海圍著家具轉了一圈,抬手翻弄了一會兒,“我看你們這家具也有些年頭了,上門回收一般怎麼收?”

“我們這種論公斤賣,五毛錢一公斤,像那種真皮沙發都是論件賣的,貴著呢。”

王麗芬語氣透著一股酸味,“那個回收家具的這幾年賺了不少錢呢,聽說換了大房子,還買了車。上門收貨也不知道漲漲價,真是個死奸商,見錢眼開的玩意兒。”

洪海心裡特彆煩這種人,人家賺錢關你屁事,勉強周旋著,“...我看你這些家具不少,應該能賣個兩三百?”

“兩三百算什麼啊,現在物價這麼高,沒幾天就花完了。”她看著洪海的動作,心思活了起來,“老板,這些家具也算是老物件吧,您看上哪個跟我說,保證不多要你的。”

“先看看再說。”

洪海一邊跟她聊著、一邊不著痕跡地走到薛一凡身邊,在對方的示意下,看到了那個放在豎在兩個木凳中間的菜板。

這個菜板很大,一看就是老廚房用的。

它的長度大約為80公分,寬40多公分,厚度達到了5公分以上,呈深褐色,表麵染上了黑色的油汙和黴點,中間因為切菜剁肉等凹下去了一大塊。

但他根據側麵和背麵流暢的花紋和細密的棕眼,辨認出這很有可能是一塊黃花梨的菜板。

這要是真的海南黃花梨,靠,洪海的心臟都在滴血,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黃花梨彆名降香黃檀,在越N,緬國,等地均有出產,最有名的就是海南黃花梨,它與紫檀木、雞翅木、鐵力木並稱華國古代四大名木。

其生長期非常緩慢,要五百年才能長成碗口粗的心材,這也是它珍貴的主要原因。

海南黃花梨因為油性好、花紋漂亮、不容易變形開裂等優點,被認為是做家具的頂級材料,尤其是明代更是把其作為皇室禦用木材。

正因為明清時代的大量砍伐,導致海南黃花梨的原產地已經枯竭,再也沒有大料產出。彆說幾百年的黃花梨,五十年以上的都很少。

目前海南黃花梨已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植物。

如今市場上出現的黃花梨大件基本上都是以前的存貨,近幾年產出的黃花梨能夠達到胳臂粗的已算大料,更多的則是山藥或者大拇指粗細的小料,隻能做車珠子或手把件,珍貴異常。

而洪海眼前的這麼大一塊案板,寬度達到了40多公分,如果是整料取材,那黃花梨起碼有上千年的樹齡,極為少見。

洪海深吸一口氣,先拿起了旁邊的木凳,“我看這個凳子不錯,保存得挺好的。”

王麗芬立刻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都是用了幾十年的家具了,質量好得很,買回去還能再用好幾年呢。”

洪海裝作剛剛發現菜板的樣子,拿起來掂了掂,重量比一般的硬木要輕,背麵的手感如嬰兒皮膚一樣光滑細膩,於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塊案板怎麼也放在這兒了?看樣子好久沒用了。”

“這塊菜板是他媽嫌廚房裡的太小,非要從家裡帶過來的。不過確實好用,用了五六年都沒變形,後來有了新的就把它換下來了。反正都是木頭,這次乾脆一塊賣了。”王麗芬解釋道。

這塊板子她本來打算扔了的,誰知道那個老太婆死活不讓,就留到了現在。不過她覺得也行,起碼能賣個幾塊錢。

“現在這麼厚的案板倒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