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晉江正版(1 / 2)

雲舟覺得自己受到了靈氣的影響,在得到確切的結果之後,便很難脫離目前的認知,按照原來的想法進行思考。

他深吸一口氣,將標單放入碎紙機,然後起身重新返回那塊玻璃種滿綠的毛料前,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塊毛料表麵有三條大約五六公分的綹裂,彎彎曲曲,屬於曲線狀綹裂。

在彎曲的部位分岔出兩道綹裂,對翡翠有一定的侵害性。

切口的直徑隻有3公分左右,色澤濃鬱,玉肉中能看到兩道明顯的小綹裂,將切麵分割開來,根據走向有往裡深入的跡象。

雲舟稍稍放了心,一般翡翠內部的綹裂是最不容易判斷的,尤其是小綹。

看這個切麵的表現,估計在很多人眼中,能出完整手鐲的概率很低很低。

他對著切麵照射,能看到裡麵明顯的色根和色塊,分布得不太均勻,邊緣三分之一部分為正陽綠、其他部分接近滿綠。

從色澤上來看,解出滿色手鐲的概率又少了幾分。

打燈沿著皮殼緩緩向後移動,通透性很高,從皮殼處能看到透出的淺淺綠色,沒有色帶的斷裂,很完整。

隻是隔著一層皮殼,色帶的均勻程度和飽滿程度會有偏差,色有可能是次一等的陽綠、也有可能接近滿綠,裡麵含棉、含雜質、有裂、色不均勻等各種情況都有可能。

他對照著手機比了比出鐲子部分的直徑,最窄的地方隻有七公分左右,去掉皮殼和邊緣部分,堪堪夠一個鐲子的直徑,或許連圓鐲都出不了,隻能出貴妃。

拋棄靈氣的判斷,單從這塊毛料的尺寸、裂和色這幾方麵來分析,博滿色的手鐲位還是很勉強的。

雲舟的心頓時放了大半,準備回去填寫標單。

他大概計算了一下這塊毛料的價值,去掉手鐲,那麼最貴的隻剩下戒麵了。

收藏級戒麵的要求極高,首先顏色要鮮豔、均勻,不能偏色,肉眼看不到明顯的色塊和色根。

其次種水至少要達到冰種以上,質地細膩,無任何瑕疵;而且形狀要飽滿,光澤度高。

一塊毛料中隻有最精致的部分才能選取為做戒麵的材料,所以戒麵是除了手鐲和珠串之外價格最高的首飾,比掛件貴很多倍。

這塊料子看著種水和色都不錯,但在如此苛刻的要求下,應該出不了幾個能達到收藏級彆的戒麵。

在心裡計算一番後,最終,雲舟在投標價格上寫了2366萬的價格。

如果沒有人博滿色滿綠的手鐲位,那麼這個價格對於珠寶商而言,幾乎沒有什麼利潤,有95%以上的概率能夠中標;但萬一有人非要賭手鐲位的話,那這個價格至少低了1000萬,自然沒什麼可能。

他承認自己確實有賭的心理,但是能花2000多萬拍下一塊毛料,誰願意花3000多萬來競標呢?

白白扔出去1000多萬,他還沒有這麼財大氣粗。

而且他相信那些珠寶商比他更精明、更會控製風險,賭手鐲位風險太大了,一旦賭垮,對他們而言將是巨大的損失。

將標單填好,雲舟從頭到尾仔細地檢查了兩遍,確認準確無誤後,將其投入了對應編號的標箱中。

做好這些,少年小聲地鬆了一口氣,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此時距離封標還有一個小時。

雖然明天上午才開標,但他從現在就開始緊張起來了,看著不遠處的標箱,有一種想改動標價的衝動。

但是想想自己剩餘的資金,雲舟抿了抿唇,這種念頭很快消失不見。

這次公盤中,他在前三天的明標競標就花了近1000萬,加上今天投出的十三份標,其中若是有四分中標,那又是不少於1000萬的資金。

還有剛剛投進去的2366萬的標單,合計投標金額居然超過了4000萬!

雲舟垂下眼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窩灑下一片剪影,暗暗責備自己太過貪心。

他原本的預算是1500萬,這個數字已經很高了,然而不知不覺間投出去了三倍之多,實在令人心驚。

他從來沒想過要在翡翠公盤上花這麼多錢,更何況這才是公盤的第四天,暗標投標才剛剛開始。

少年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要克製。

好毛料是拍不完的,能中標就中標,不能中標就當省下資金了。

想清楚了之後,雲舟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站在附近等著徐老爺子幾人。

展廳中彌漫著一股焦躁的氣氛,所有人都在拚命的看標投標,尤其是在還剩一個小時封標的廣播提醒後,人群開始騷亂起來。

“快快快,快投標,來不及了!”

“可是我還沒看完——”

“彆看了,差不多得了,反正本來中標的概率就不大。”

“3242號,3242號標箱呢,我靠,原來在角落裡,差點沒找到。”

“前麵的那位投完了嗎,我還等著投標呢,彆擋路——”

兩千個標箱看得人眼花繚亂,光找標號就得找好幾分鐘,更何況前麵都是人,擠來擠去的亂成一團,工作人員和保衛人員不斷的維持著秩序。

“哎呀,糟糕,投錯標了!”有人剛把標投進去發現標箱的編號不對,猛地一拍大腿,立刻跑到旁邊重新填了一張。

幸好發現得及時,否則投標金額最高也沒有用,標單直接作廢。

“艸,完了完了,我好像多寫了一個0,完了,完蛋了!!”

一個中年富商剛把標投進去,瞬間想起了什麼,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他檢查的時候發現有個標單多寫了一個0,剛準備重寫,結果聽到廣播一緊張就忘了,帶著十幾張標單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開始投標。

等投進去他才發現,標單居然沒改。

330萬的投標金額寫成了3300萬,怎麼辦?!

中年男人滿臉茫然,難道要逃標嗎?兩個價格之間差了近3000萬,他不可能補上。

但是逃標不光要扣大幾十萬的保證金,同時還沒付款的所有標都會作廢,相當於這次白跑一趟。

他急忙拽過一名工作人員詢問,“請問標單還能改嗎?你們能把我投剛剛投的那張標單作廢嗎?”

工作人員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早一點,比如上午沒什麼人投標的時候,他們可以申請將其中一個標箱打開,在組委會領導的監督下作廢標單。

但是現在投標馬上就要截止,來來往往都是人,拿取標箱必然會影響投標,這個時候已經不可能了。

中年富商臉色灰敗的離開了大廳,如今中不中標都跟他沒關係了。

這一趟緬國公盤無功而返不說,還搭上了時間和金錢,保證金也被扣掉,回去之後肯定會淪為圈子裡的笑話。

看到各種各樣的狀況出現,雲舟不由得慶幸自己投得早,不然肯定會和這些人一樣手忙腳亂。

他在周圍沒有看到徐老爺子,想必中午討論結束,對方便馬上投標了吧,果然有遠見。

說曹操曹操到,徐老爺子三人步履匆匆的過來了。

看到這麼多人,徐老爺子皺了皺眉,將重新填寫的四份標單分彆交給了徐澤和周寬去投,讓他們務必要看好標箱編號。

雲舟上去打了個招呼:“徐爺爺。”

徐老爺子轉頭:“哦,小舟也在。都投好標了吧,越到最後關頭越不能慌,否則前功儘棄啊。”

雲舟:“嗯,都投好了。徐爺爺又看中了幾塊標?”

徐老爺子笑了笑:“就看中了一塊,有幾塊覺得價格低了,改價之後再投一次。”

距離封標還剩半個小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或隱蔽或明顯的守在自己看好暗標的標箱前,如臨大敵地盯著。

一旦有人投標,便如同一粒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麵,一石激起千層浪,競爭對手們都開始瘋狂地改動起標價來。

“老祝,你投了多少啊?”

“滾一邊去,彆看老子的標單!”有人伸著脖子想要過來套話,後麵那人急忙捂住標單躲遠了,這可是機密。

“唉,不行,這個價不保險,我得再投高一點。”

“怎麼又有人投了,真煩人,一塊破石頭這麼多人競爭!”

在暗標這種模式下,沒有人能預知對手的投標價格。他們在心裡暗罵的同時,唯恐對方比自己投的多,坐立難安之下隻能將價格不斷抬高。

雲舟看到有的人在五分鐘之內連著投了四次標;有的人則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不停地填寫標單,不知道是不是打算將所有標單重新再投一遍。

在這種焦灼的氛圍下,他驀然看到虹光珠寶的人直直地朝‘3622’號標箱走去,投了那塊玻璃種滿綠的標。

雲舟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臉色微微泛白。

虹光珠寶作為十大珠寶商,必然資產雄厚,萬一他投的比自己多呢?

這種情況很有可能!

要不要改?改成多少合適?

他的腦袋一片混亂,在這一刻,之前的一切分析似乎都離他遠去,隻剩下滿心的惶恐與不安,改動標單的想法格外強烈。

他恨不得走上去將標箱打開,看看對方到底投了多少價格,相信在場很多人的想法與他如出一轍。

“小舟,小舟?彆著急。”

徐老爺子看到少年的臉色有些變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想想,咱們看中的料子怎麼可能沒人投標,隻是早晚問題。

你就當他早就投了,不要緊張。”

徐老爺子沉著冷靜的聲音響起,“改價可以,但是人的情緒一不穩定就容易做出衝動的決定,以至於追悔莫及。

即使要改價也要等你心情平靜再說,不然就不改,大不了落標。”

在徐老爺子鎮定的聲音中,雲舟逐漸脫離了那種本能的衝動,額頭不自覺的滲出了幾滴冷汗。

在剛剛的一瞬間,他甚至想要重新投一份3300萬的標單,這簡直太可怕了。

怪不得每年公盤中暗標的成交單價都那麼高,甚至出現第一名比第二名高好幾倍情況,在這樣激烈競爭環境下所帶來的不理智侵蝕著每個人的內心,衝動之下多填幾百萬甚至上千萬都是有可能的。

而標單一旦投入標箱不可更改,到時候後悔也沒用了。

“哈哈,這就對了。咱們寧願落標,也不能當冤大頭。”徐老爺子爽朗一笑,對雲舟越發讚賞。

他參加了這麼多次公盤,有時候還忍不住改價,這個少年第一次參加就能忍住不改價,這種定力實在難得。

晚上6點一到,投標截止。

工作人員開始清場,一個個標箱被封存起來,等待明天上午宣讀中標結果。

有些人還想要改價格,但看到保衛人員腰間的配槍,隻得在他們的運送下不情不願的離開。

今晚對於參加公盤的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