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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到頭掉 故箏 13171 字 8個月前

第4章

荊酒酒自己抬手堵住了耳朵,小聲問:“人死了嗎?”

什麼人死了嗎?

荊酒酒馬上又追加了一句:“那個女鬼是不是把那個人吃了?”

“沒吃。”白遇淮這下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了。

“那鬼走了嗎?”荊酒酒又問。

“沒有。”白遇淮說著,還添了一句更詳細的形容:“在爬。”

荊酒酒想嗚嗚說求求你不要說了。

但他又不能丟鬼的麵子。

白遇淮倒是明顯感覺到,懷裡的少年往他身上攀得更緊了。

顯然更害怕了。

白遇淮就任由荊酒酒紮在他懷裡,一邊托著他,一邊走向床邊,找到遙控器。

按下了關閉鍵。

陰森的背景音一下戛然而止。

荊酒酒:“嗯?”“怎麼沒有聲音了?”

荊酒酒越說越覺得毛骨悚然:“難道她從電視裡爬出來了?”

說完,他就連忙抬頭去看白遇淮的臉色。

麵色冷淡,但血氣充沛。

還活得好好的呢。

荊酒酒這就放心了。

“關掉了。”白遇淮說。

原來是這樣啊。

荊酒酒這就更放心了。

“那沒事了。”荊酒酒從他身上跳下去。

有點點尷尬,荊酒酒心底嘀咕一聲,扭頭說了聲“謝謝”。

“大晚上看什麼恐怖片?”白遇淮不冷不熱道。

荊酒酒當然不能說那是為了學習恐嚇你的技巧啊!他咂咂嘴,道:“一個人很孤單的啊。”

白遇淮依舊不冷不熱:“多一個鬼就不孤單了?”

荊酒酒想象了一下,他身邊多出一個鬼的場景。

他不由連連搖頭。

一堡不容二鬼!還是不要來了!

“那就不要在半夜看恐怖片,這時候陽氣低,陰氣重,會招鬼。”

荊酒酒應了聲。

噢。

那下次白天看。

白遇淮哪知道他在想什麼,見少年自己規規矩矩回床邊坐好了,他轉過身:“我走了。”

荊酒酒脫口而出:“等等!”

白遇淮駐足回身:“嗯?”

荊酒酒舔舔唇,問:“你看過的恐怖片多嗎?”

白遇淮:?

小機器人:?

門外的小機器人暗暗嘀咕,難不成還想空手從男人那裡套嚇人的訣竅?套到手以後,再掉過頭去嚇男人?

您可真是個小天才啊!

不等白遇淮回答,荊酒酒就又接著往下說:“你說,一會兒……那個電視機裡的女鬼,會跑出來嗎?會不會在我睡著的時候,一口咬掉我的頭?恐怖片裡是不是都是這樣的?”

白遇淮看著他,發現少年好像是真的認認真真在憂慮這件事。

白遇淮:“不會。”

鬼是能吃掉彆的鬼。

但前置條件的要求極高,不是誰都能來吃的。

“那會招來彆的鬼嗎?現在這裡是不是陰氣很重啊?”荊酒酒又問他。

是很重,但是是少年身上的。

荊酒酒自言自語道:“恐怖片裡,鬼總是出現得防不勝防,我可能也防不住啊……”他看向白遇淮:“你不是要帶我回房間嗎?”

好歹是個大活人!

荊酒酒暗自嘀咕,再可怕也比會爬來爬去、身形扭曲的女鬼好。

說了半天,就為了這句話?

白遇淮掀了掀眼皮。

他該高興嗎?

他在少年的心中,比女鬼要強。

見男人半天不開口,荊酒酒按捺不住,又追問了一句:“我現在還能去嗎?”

“走吧。”白遇淮說著,轉身當先走在了前麵。

荊酒酒忙跟了上去。

等走到門邊的時候,白遇淮一手將門抵住了。荊酒酒看了一眼那扇紮人的門,隨後貼著白遇淮的胳膊走了出去。

這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

荊酒酒裝作人的模樣,打了個嗬欠,眼角還真泛起了點淚花。等跟著進了隔壁房間,荊酒酒先蜷到了沙發上,問白遇淮:“你看看床底……”

白遇淮:“嗯?”

“看看床底有鬼嗎?”荊酒酒見他不懂,忙補充道。

白遇淮頓了下。

他在樓下講鬼故事的時候,少年就在樓上偷聽?並且還牢牢記住了?

白遇淮默不作聲地走到床邊,彎腰看了一眼。其實不用彎腰,他也知道床下什麼東西都沒有。

那些東西,都怕他。

又哪會有不怕死的,敢趴在他的床下?等著受烈火焚燒魂飛魄散,永無來生嗎?

白遇淮彎腰停了幾秒鐘,才直起身來說:“什麼也沒有。”

“那就好。”荊酒酒頓了下,“我好像坐著什麼了?”

說完,他從屁股底下摸出了一本A4紙打印的冊子:“這是什麼?”他看了看上麵的字:“……劇本?”

白遇淮走向他,應了聲:“嗯。”

“你們是來這裡拍戲嗎?”

“不是,是錄節目。”

“噢。”荊酒酒點了點頭,又問:“你是演員嗎?”

“是。”

荊酒酒這下倒也不覺得這個男人多麼冰冷可怕了,他雖然話少又冷漠,可是自己的每個問題,他都會回答啊!

這從一定程度上,撫慰了荊酒酒被女鬼恐嚇到的心。

“你叫什麼?”荊酒酒好奇地問。

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問白遇淮,因為他在國內實在太出名了。

更沒有鬼會這樣問他,鬼見著他,都先逃命了。

“白遇淮。”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叫荊酒酒。”少年禮尚往來道。

但是剛一說完,荊酒酒就後悔了。他死的時候,上新聞了還是沒有上?男人一查,不就發現他的老底啦!還怎麼營造神秘感來嚇人呢?

白遇淮早從孔湘琪的口中聽見了這個名字,但從少年自己嘴裡說出來,還是不一樣的。

那名字一下貼合了他的模樣。

像荊棘叢生之下,埋藏數年的美酒,顏色瑰麗動人,香氣濃鬱。

“你多大了?”白遇淮問他。

“十八……”荊酒酒頓了頓,馬上改了口:“不對,應該是……二十四、二十五了?”他死了七年,是二十五了吧?他都七年沒有過過生日了。

啊對。

荊酒酒突然想起來,一個月後,就是他的生日了!到了那天,他就真正滿二十五歲了!

原來成年了。

白遇淮盯著眼前纖弱美麗的少年,但他卻被永遠定格在十八歲那一天了。

這頭荊酒酒馬上又反問:“白……白先生,可以這樣叫吧?白先生多大年紀?”

這是白遇淮二十幾年以來,最奇妙的時刻。

他竟然會和一個鬼坐在一起,互相交換個人信息。

“明星的年紀好像是秘密吧?那算了,你不用告訴我了。”荊酒酒不等他回答就先自我否定了。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荊酒酒抬頭看了一眼掛鐘,然後順勢躺倒在了沙發上,“明早見。”

白遇淮張張嘴又閉上了。

這一整座古堡屬於少年,按理來說,沒有一個地方,是他不能睡的。

唯一奇怪的是,他已經做了幾年的鬼了,卻還固執地像人類一樣睡覺。和白遇淮曾經見過的鬼都不一樣。

白遇淮收起劇本,也起身去了床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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