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攝影師連忙上前去和他解釋,大意是說他們來這裡錄節目的,經過了當地有關部門批準,手續齊全。自己也準備好了醫療團隊、救護車、救援人員等等,準備萬全,不會勞動到當地的人。
“醫療團隊?”男人冷嗤一聲,就沒再說了。
荊酒酒低聲說:“真奇怪,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白遇淮:“嗯?”
荊酒酒:“他是個很有錢的人。他手裡拿著的文明棍,是用癭木做的棍身,棍頭上還鑲了一顆紅寶石。如果說寶石不算值錢,棍身卻一定是值錢的。很多有錢人,都分外欣賞癭木奇特病態的花紋。會留作收藏玩賞用。他賣掉這個,就能換個地方好好生活了呀。……他為什麼不走呢?”
這裡為什麼大片房產空置?
說白了就是因為配套設施的缺失。
當周圍沒有了醫院、學校、超市、交通……這些人們賴以生存的基礎設施,自然就沒有人肯再居住在這裡了。
更何況是這個徹底被廢棄的礦山呢?
白遇淮:“你說得對。”
他頓了下,淡淡道:“他是這裡的看守人,他走不了。”
荊酒酒:“啊?這裡還有什麼值得看守的?”
那頭男人說完話,就默默地又拄著棍子離開了。
而簡隨帆卻突然驚得摔了一跤。
“那老頭兒就是來弄這些東西的?”簡隨帆驚魂未定。
其他人聽見聲音,忙用手電筒朝四周照去。這才發現枯敗的樹枝上,掛著許多剪成人形的白色紙片,和木頭削成的,或者是組裝起來的人偶,掛滿了……連工廠的大門上,都掛滿了。
荊酒酒一下明白了:“……這些才是要給我挑的身體?”
白遇淮:“嗯。”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還是有個驢友非要來這裡探險,無意間發現了礦山上掛著的這些玩意兒,連滾帶爬下了山,之後就開始四下找大師。他分彆找了周大師,和另一個玄學圈子裡小有名氣的人物。
白遇淮從周大師這裡知道後,直接就把消息攔下了,沒再讓其擴散開。
白遇淮:【在這裡製作人形的物件,已經有十幾年的曆史了,久而久之,手底下的東西自然也就有了靈性,不再是死物】
那頭簡隨帆匆匆往白遇淮他們這邊走,卻是一腳又踢飛了個什麼東西。
簡隨帆低頭一看。
“草他媽的。”
那是個泥塑的人像。
除此外,還有石頭打磨的,全部都放在地上。
荊酒酒看了他的方向一眼,說:“看出來了。先是用泥巴,後麵慢慢換成了石頭,再後麵換成了木頭、紙人……做的形狀,也都從粗糙慢慢變得更精細了。”
白遇淮:“是。”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乾?”荊酒酒疑惑出聲。
“有一種可能,是為了寄放親人的靈魂。因為這座礦山已經被挖爛了,實在無處埋骨。親人火化成骨灰後,有些人迷信,認為屍骨不入土,就無法魂魄安,也無法入地府輪回。”
荊酒酒頓了頓:“不對。”
白遇淮:“嗯?”
荊酒酒:“應該不是這樣的。”
這時候簡隨帆驚魂未定地在白遇淮身邊坐下,勉強笑笑說:“白哥好像完全不怕這樣的場麵啊。”
他看了那一期節目,他開始還以為那隻是節目組為了討好白遇淮,給他專門打造的人設。
但現在看上去,好像不是?
白遇淮被他打斷了,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姿態冷淡地應了一聲。
荊酒酒:“……”
荊酒酒:“他坐我腳上了。”
簡隨帆打了個哆嗦:“有點冷啊,我們為什麼不直接進工廠裡呢?要找線索的話,不可能是漫山遍野找吧……工廠裡還能避避風。”
荊酒酒抽回腳。
簡隨帆猛地往前傾了傾,驚得他一下臉色大變:“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東西?”
其他人連忙過來安慰他。
印墨這時候走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這裡陰氣很濃,我們上山的時候是下午,那時候倒沒什麼感覺。”“酒酒呢?”
“挑身體去了。”
“草,我怎麼沒想到……”印墨飛快地轉頭去看那些紙人、木偶。
那頭簡隨帆在大家的安慰下,慢慢平靜了許多。
他轉頭看了看白遇淮的方向,心下不由失望。
印總和白影帝竟然都沒理會他。
不過大家被這麼一驚一乍嚇的,最後都決定進工廠了。
“誰也沒真正見過鬼,這就隻是一個節目。咱們的主要目的還是找線索……”簡隨帆說著,帶頭往工廠裡走。
他們挨著還未坍塌的那幾麵牆,重新布置了下帳篷、篝火、燒烤架。
有了房屋遮蔽,大家一下安心了許多。
而工廠外。
小鬼們爬上枝頭,嗷嗚嗷嗚,指著紙人、木偶們一通亂叫,叫著叫著還打了一架。
荊酒酒:?
莫名其妙。
荊酒酒隨手選了張看上去白淨點的紙人,閉上眼,動用意念,鑽了進去。
等再睜開眼,他的世界一下變得廣闊了許多。
荊酒酒一腳深一腳淺地邁向工廠。
留下小鬼們還在外麵吵哪個更好看,要把哪個給大鬼用。
明明隻是紙人的軀體,但荊酒酒慢慢地卻能感覺到涼意了,風吹得他呼啦啦響,好像腦殼裡裝了個風箱。
那種感覺尤為奇妙。
就是走路太費勁兒了。
荊酒酒皺了皺鼻子,想了想,乾脆借著風力往前飄。
而這時候偏偏風向變了。
“呼啦――”
荊酒酒輕飄飄地一飛,落在了樹上。
荊酒酒:???
再看工廠,都已經變成他眼底一個小點了。
荊酒酒緊張得腿腿都打了個卷兒。
我離開白遇淮少說也得有123……3公裡了吧?我要被拽回去了!
但荊酒酒在樹尖尖上搖曳了會兒,卻什麼也沒有等到。
嗯?
我不會被拽了嗎?
荊酒酒努力地跳下了樹。
是不是有身體寄居的話,他就不算是鬼魂了?難怪白遇淮總說要給他找身體。白遇淮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會被拽回古堡的事了?
荊酒酒一邊想,一邊又慢吞吞地往山上爬。
也不知道要爬幾天……
這時候又是一陣風吹來。
把荊酒酒吹飛上了山,一頭撞在了工廠的大門上。
小鬼們見狀嗷嗚嗷嗚地喊著,連忙從樹上滾下來,七手八腳地要去扶荊酒酒。
一個個都爬得飛快,像是生怕落後了,得罪了大鬼。
頗有點古時候小太監那味兒。
然後後頭攆前頭,全部一塊兒撞上了大門。
工廠裡的人就聽見“嘭”。
“砰砰砰”。
接連幾聲,將門撞得劈啪響,一下驚得他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簡隨帆本來也很害怕,但等一扭頭,看見丁瀚冰臉色更蒼白後,反倒平靜了不少。
原來……丁瀚冰怕鬼啊。
“時間不早了,大家要不先休息吧。”印墨提議。
酒酒心善。
要是鑽進木偶紙人裡,沒準兒怕嚇到他們,就不敢進來了。
其他人忙響應了印墨的提議,紛紛鑽進了帳篷。
工廠裡慢慢安靜了下來,印墨起身掏了個符,扔給了丁瀚冰。
“什麼東西?”丁瀚冰皺眉。
“我師父送給酒酒的,酒酒再分給我和你的。”說到這兒,印墨語氣都有點酸,“護身符,普通小鬼近不了身。”
丁瀚冰依依不舍地摸了下,然後扔了回去。
印墨:?
印墨:“你轉性了?”那可感情好。
丁瀚冰雖然鬼都看不見一個,但還是道:“你懂個鬼。我就是要酒酒靠近我……”
印墨:“……”
印墨:“這東西隻是避小鬼,避不了大鬼。酒酒是大鬼。”
印墨話音剛落,丁瀚冰就飛快地把護身符又撿起來了,美滋滋地捂在了胸前:“酒酒對我真好!”
印墨:“……”
臉皮真他媽厚。
這頭荊酒酒也艱難地跨過了門檻,一步一步往前挪。
小鬼們看出了他的意圖,忙又搶著爬過去,將荊酒酒甩到背上,頂著飛快地往白遇淮那邊爬。
等離白遇淮還有一米遠的時候,它們就畏懼地停住了,然後把荊酒酒往白遇淮身上一扔。
白遇淮坐在帳篷裡,隻感覺到脖頸處一癢。
像是什麼輕飄飄地擦了過去。
當然不可能是鬼。
除了荊酒酒,沒有鬼敢這樣碰他。
“酒酒?”白遇淮低低出聲。
荊酒酒都快冷死了。
有個軀體也沒見得比做鬼好啊嗚嗚……
荊酒酒二話不說,扒住了白遇淮的領口,用軟綿綿的小手掀起一個縫,一路往裡鑽,尋最暖和的地方去……
沒辦法呀。
他現在是紙人,烤不了火的。
一烤就人沒啦!
白遇淮身上溫暖極了,荊酒酒在裡頭閃轉騰挪,左攀右爬,想找個好落腳的地方。
白遇淮:?
白遇淮的臉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他實在忍不住微微拉開了自己的衣服領口,將聲音壓得更低:“荊酒酒?”
這衣服一拉。
荊酒酒腳下一個打滑,就滋溜落了下去。
他跺了跺腳,站在那裡,茫然四顧,揪住一根繩,扒了扒。
白遇淮再度開了口,這下聲音卻仿佛從齒間擠出來的一般:“……荊、酒、酒。”
“彆扒我褲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