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姨朝兒子使了個眼色:“香岷,帶哥哥上樓先梳洗,等會下來吃飯。”
李香岷立刻朝李香庭招招手:“二哥,走。”
李香庭回到自己的房間,乍一看與離開時無差彆,再看,兩個皮箱好像被人翻動過。
“香岷,誰來過我房間?”
“二哥,我說了,你可彆跟爹鬨,”李香岷吞吞吐吐的,“他還挺生氣的。”
李香庭聽得雲裡霧裡。
“就是,”李香岷歎了口氣,“你還是去閣樓看看吧。”
閣樓放著他帶回來的畫,李香庭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衝上樓。
漂洋過海不易,李香庭隻帶了最滿意的回來,如今,少了大半:“怎麼隻剩這些了?”
“有些畫……爹差人扔掉了。”
“扔了?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
李香庭氣勢洶洶地下樓,質問正在喝茶的父親:“為什麼扔了我的畫?”
“你那些也叫畫,”李仁玉輕哼一聲,放下杯子,不屑道:“傷風敗俗的破爛玩意,再讓我看到,還給你一把火全燒了。”
“你燒了我的畫?”李香庭震驚地看著他。
“你要畫畫,我沒阻攔,出國留學,也沒阻攔,可你畫些什麼不倫不類的東西?流傳出去,丟光了李家的臉。”
“我畫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了?要你這麼評價。”
“你還裝!”李仁玉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你那些畫能拿出去見人?丟人現眼。”
李香庭懂了,據他所知,國內對人體畫接受度很低,數千年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是難以輕易改變的,他不奢望能被支持、理解,但希望自己仍有創作的自由。
“爸爸,藝術沒有什麼風格好壞,隻是看待世界的方式不同。我們可以慢慢聊,我在法國接受了很多先進的思想,有很多事,想跟你們分享。可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李仁玉唇線緊抿。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再看不慣也不該私自毀了!”
“彆說了!飯也彆吃了,你給我跪祠堂去。”
月姨見李仁玉脖子都氣粗了,對李香庭勸道:“不過是一些畫,你爸身體不好,彆氣著他,快認個錯。”
“我不去,我沒錯。”李香庭坦然看著李仁玉,“錯的是你。”
李仁玉拍案起身,邊咳邊喊:“華叔!”
華叔顫顫巍巍過來:“老爺。”
“帶人把這個逆子拖走。”
華叔看一眼李香庭,遲遲沒有動作。
“你也要反了?”李仁玉瞪他。
李香庭無奈地看著父親,說什麼反了,搞得自己跟個皇帝似的。這怕是一言兩語說不通了,他雖不講究什麼體麵,卻也不想被生拉硬拽,為難旁人,乾脆轉身走了。
“上哪去?”李仁玉問。
“祠堂。”
……
半夜,李香庭被凍醒,坐在蒲團上,看向案上立著的先人牌位,深深歎了口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李仁玉還是老樣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忽然,聽到外麵有動靜。
“誰?”
門被推開一個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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