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逢春 的盧 7349 字 7個月前

竺玉張了張嘴,辯解的話到了嘴邊就被打斷。

秦衡上上下下打量了眼沈竺玉的身形,“殿下身體瘦弱,怕是撞不死人。”

非但撞不死。

小心把自個兒給撞折了。

竺玉不想和秦衡說話,裝聾作啞,明明聽見了就是不搭理他。

她走到陸綏麵前,客氣疏離:“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停頓稍許,她望著他紅紅的下巴,又猶猶豫豫地問:“陸兄無礙吧?”

竺玉感覺她撞的那下也不重,不過也不輕就是了。

可是陸綏一臉漠然望著她的眼神像是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還很不耐煩。

周遭寂靜。

陸綏往前一步,他忽然抬手湊近了她。

竺玉被他嚇了一跳,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陸綏的指腹用力揉了下她瀲灩泛紅的唇瓣。

竺玉徹底愣住,下一秒鐘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陸綏這是在做什麼?!

她深深吸了口氣,胸口起伏弧度劇烈,氣得不輕。

陸綏這是在輕薄她嗎?還是故意當著彆人的麵狎弄羞辱她?

竺玉也不是沒脾氣的,她正欲質問。

陸綏淡淡道:“殿下若下回偷吃記得照照鏡子,嘴角有碎屑。”

像是有一盆涼水直接澆在她的頭頂。

剛燒起來的怒火徹底被澆得萎靡了。

她被說的十分難為情,又得若無其事板著臉,不讓人看出來,她扯了下唇角,語氣生硬地說:“多謝陸兄提醒。”

竺玉一整天都沒再同陸綏說話。

她也沒空生陸綏的氣,文章還沒抄完,她已苦不堪言。

每天抄書的時候,竺玉都能感覺到有人盯著她看,陸綏坐在她左手邊的課桌,秦衡和周淮安都在後頭。

“前天我表姐出嫁,我背著父親母親嘗了點酒,也不知他們是怎麼察覺的,回去把我一頓好打。”秦衡歎道。

周淮安冷哼了聲:“你就知足吧,你父親是文臣,便是揍你也用不了什麼勁,不像我家裡,父親每次揍我都是用的軍法。”

秦衡:“你幾個哥哥也不替你擋一擋?”

周淮安:“他們也是被揍過來的。”

說來奇怪,周家全是男丁,就沒一個女兒。

周淮安的母親想要女孩兒都想瘋了,沒少燒香拜佛,偏就是不能如願。

竺玉心無旁騖的抄書,也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麼。

她滿腦子隻有手好疼,真不想再抄下去了。

竺玉又放下了筆,手腕已經疼得抬不起來。

先生是要陸綏來檢查她抄寫的文章,她又起了讓他稍作通融的念頭,不過很快就又打消。

這人心腸似鐵,要他網開一麵無異於登天。

想起上輩子,陳皇後在她麵前說儘了陸家的壞話,垂著淚唉聲歎氣道陸綏的父親要逼死陳家的人,緊緊握著她的手要她務必護著她的堂兄堂弟。

陳家那倆兄弟,且不說爛泥扶不上牆,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逼死了幾個貧寒學子,隻是被她陳皇後的兄長壓了下去。

竺玉上輩子雖然沒有當為虎作倀的惡人,卻也被死死蒙在鼓裡,後來還是陸綏將陳寅和陳卯害人性命的證據呈到她麵前,她才看清。

竺玉心裡想著事,一時沒注意到先生已經走到她跟前。

先生看了她一眼:“書都抄完了?”

竺玉歎氣,正準備回話。

陸綏麵不改色幫她說了句:“抄完了。”

陸綏是先生的得意門生,天賦高人又聰穎,雖然偶爾有些任性妄為,大多數時候都不用叫人擔心。

先生掃了掃他,又看了看她:“這回就當長個記性,學無止境,不可懈怠。”

竺玉低聲:“是。”

先生走了半晌,竺玉看向陸綏,猶豫片刻後真誠道謝:“多謝陸兄。”

陸綏看起來似乎不是很想理會她的樣子。

她也不知道她哪裡惹了他。

陸綏忽然偏過臉,定定看向她,黑漆漆的眼神深得像淵水,他看著她的唇瓣。

今早的觸感,仿佛還記得清楚。

比想象中柔軟許多。

沈竺玉的嘴巴為什麼能這麼紅?

吃東西也能吃的紅潤潤的。

陸綏壓下心裡的煩躁:“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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