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愣了愣,他的妻子何寶華說:“這是天欣吧?”
何玲玲道:“是啊。”
何寶華的目光又往後看:“這是袁沅吧?哎喲,都長成大姑娘了。”
謝天欣抿著嘴微微笑,袁沅在記憶裡翻了翻,上次見袁江一家還是在袁子翔的十歲生日宴上,五六年過去了,足夠當初的豆芽們長成大人。她這小嬸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人,都滴水不漏。她對這人印象還不錯。
黃三姑拖著一個十五六歲少年的手,臉上的笑幾乎要溢出來:“你們開車跑了那麼遠的路都累了吧?晚飯吃過沒有?”
何寶華:“路上吃過了。”又對袁子翔說,“子翔,還不讓奶奶坐下來?”
袁子翔連忙把腳邊上的凳子放到黃三姑身後:“奶奶您坐。”
坐下來的黃三姑依舊愛不釋手,滿是慈愛看著袁子翔,問他學習緊不緊張?累不累?另一邊的何寶華在袁蘭說話,詢問袁中保發病和住院的經過。
袁中保以前就有腦梗病史,這次犯病很突然,上著廁所突然就倒了,幸虧當時黃三姑在家,立刻叫了鄰居幫忙打120把人拖到了鎮醫院。
袁江則在跟袁海說話,兄弟倆論五官其實很相像,但大約是生活經曆的不同,當哥哥的乍一看跟叔叔差不多了。
寡言的袁海跟兄弟說話也是一樣木納呆板,問路上是否順利,這次回來準備呆幾天?
袁江回答:“看看兩老我們就要回去了,明天都還要上班,子翔也有課。”
黃三姑:“今天就走啊?明天不是周末嗎?你們還有班要上啊?”
袁江:“明天中石油上麵有領導下來視察,所有的中層乾部都得在崗,寶華明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今天必須得趕回去!”
黃三姑很失望,看看袁江,又看看何寶華,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袁子翔身上,“子翔明天休息吧?你留下來呆二天,星期天我讓你大伯找輛車送你回去。”
“媽,子翔周末也要上課的。”何寶華滿是歉意說。
“呆一天都不行嗎?”
何寶華搖頭,拿了一個鼓囊囊的信封出來,塞到黃三姑手上:“媽,爸生病住院,本來我們是應該照顧幾天的,實在是時間不湊
巧。我們過來也不知道買什麼才好,這點錢您就給爸買點吃的用的。”
黃三姑推遲了幾下,還是收了,喊袁沅:“你到護士辦公室要二個凳子過來,讓你叔和你嬸坐會。”
袁沅答應後出去。護士辦公室並沒有多餘凳子,她隻能回病房。經過洗手間,正看見何寶華在洗手,袁子翔站在她旁邊。何寶華說:“你的手洗了沒有?”
袁子翔背著袁沅,在刷手機,“洗過啦。”
“好好洗乾淨!”何寶華又說。
他們站起身時,袁沅已經到病房了,何寶華和袁子翔隨後進來。他們要走了。在來到醫院不到半個小時候後,他們要啟程回油田了。黃三姑何玲玲等人都去送,轉眼病床旁邊的人走光了。袁沅隻好留下來。
袁中保所住的病房是個六人間的的病房,除了他還住了三個人,但這三個的病情較輕,也都隻有一個家屬在旁邊照看,比起浩浩蕩蕩的袁家來說冷清多了。其中有家也是老頭腦梗,老婆婆照顧。袁家人出去後,老婆婆問袁沅:“剛才出去的是你的什麼人?”
袁沅告訴了她。老婆婆又問:“你小叔一家在哪個油田工作?”
“天河油田。”
“也不遠啊。”
確實不遠,天河油田在元慶市隔壁的望鄉市,有車的話二個多小時就能過來了。袁中保轉來市人民醫院就有二天了。
老婆婆又問袁江和何寶華是乾什麼的?還沒等袁沅回答,病房的門打開了,黃三姑等人送走人回來了。
袁沅站起來把位置讓給黃三姑,黃三姑坐下後,把信封裡的錢抽出來數了數,一旁的何玲玲看得目不轉睛。
二千塊錢,黃三姑拿過自己的包,一邊放錢,一邊說:“你們都看到了啊,袁江給了二千呢!你們三兄妹每家就給這個數吧,我一碗水端平,免得你們背後說我偏心哪個了。”
何玲玲笑了下說:“媽,賬不是這麼算的吧?小叔家是給了二千,但他一晚上都沒照顧過,全是我們兩家在跑,袁海一晚上都沒落呢。”
黃三姑的臉色沉下來,“這不是你們該做的嗎?養了你們一場,連跑幾步路都不願意了?”
“這哪叫跑幾步路?從紅星鎮到元慶市,都是我們在張羅!白天晚上
也是我們在照看。您覺得這事小,怎麼不讓小叔一家留下來照看照看呢?”
袁蘭沉默著,看得出她心裡也不痛快了。
黃三姑騰一下站起來,甩著手指頭說:“你們能跟他們比嗎?袁江和寶華那工作多重要?你們呢?一個個在屋裡閒起著,照看一下老頭子怎麼啦?還委屈你們了是嗎?一個個沒良心的東西!”
何玲玲袖子一擼,還要說。袁海開口了:“行了!你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