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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哥,這是怎麼了?”

費鴻跟莊景同也算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見他悶聲不吭地徑自往前走,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就順手把一路圍上來打招呼的人都給打發走了。

兩人進了剛剛費鴻所在的包廂,裡頭人也不多,就那麼兩三個,都是常常跟在莊景同前後的,也算是有交情。

唯獨一人不同,見莊景同進來,還能坐得住,沒有站起來問好的。

費鴻見狀,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轉瞬就笑嗬嗬地說:“舒澤聽說是昨晚上剛剛回國?時差還沒倒過來吧?”

舒澤麵容清冷,肌膚白皙似雪,分外精致的五官透著幾分少年意氣,乍一眼看上去,比方才門口的那位美人還要漂亮些。

他默不作聲地抬眸掃了一眼莊景同,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漫不經心地應道:“嗯。”

費鴻臉上的笑容免不了顯出了些許僵硬。

這舒家的小少爺,聽說還是前幾年才被找回來的私生子,行事做派看著卻跟莊景同差不多了。

要是換做彆人,費鴻早就讓人轟出去了。

偏偏舒澤不同。

不,應該是舒家人在莊景同這兒都不同。

費鴻暗歎了口氣,也不管舒澤了,招呼莊景同坐下,又給他叫了壺茶。

“景哥,大早上的,到底是誰惹你生氣了?”

費鴻這不光是為了轉移話題,也是真好奇。

莊景同一般生起氣來,來得快也去得快,畢竟誰惹他不高興,莊大少爺當場就能把人折騰到讓自己消氣為止。

能讓他憋著氣自己消化的人……可不多啊。

“彆說了。”莊景同想起來,臉又是一黑。

以前在他麵前安分小心地跟個小白兔似的蘇茶,突然有了膽氣,居然敢當麵懟他了。

難道之前那些都是為了騙他故意偽裝的?

現在能登門入室了,忍不住,終於露出真麵目了吧!

費鴻也勸他:“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把你糾結成這樣?”

他能肯定跟舒卿無關,畢竟舒澤就在那裡坐著呢,要是涉及到她,莊景同不會隻淡淡瞥了他一眼就不管了。

莊景同遲疑了一瞬,不得不說,在對付女人方麵,費鴻確實要比他厲害很多。

他把蘇茶的變化說了出來。

說著說著,神情又煩躁起來,他隻需要一個像舒卿的人形擺件,乖乖地待在他身邊,最好不要說話也不要亂動,安安靜靜的,憑借著那張臉,讓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也能感受到舒卿在他身邊時的那種圓滿歡喜,就最好了。

莊景同不希望蘇茶有她自己的個性。

說白了,他想要的隻有舒卿而已。

那天莊景同英雄救美的時候,費鴻也在場。

他那時候還納悶,滿心滿眼都在舒卿身上的莊景同什麼時候也能注意到彆的女孩了。

但這幾個月下來,他漸漸的也明白了。

合著就是睹物思人啊。

費鴻搖了搖頭:“人家姑娘是喜歡上你了。”

“喜歡的人見著自己從來沒個笑臉算了,還惡聲惡氣的沒句好話,當然受不了了。”

莊景同絲毫不為所動:“我跟她簽訂的合約中沒有任何涉及感情的條款。”

他給她錢,讓她能去求助她的母親。

她能滿足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誰也不欠誰的。

費鴻無奈笑道:“人的感情哪裡是說不喜歡就能不喜歡的?”

當夜莊景同出現在蘇茶麵前的時候,久經情場的費鴻一眼就看出來,那姑娘指定是芳心萌動了。

也是,莊景同論長相家世,樣樣都堪稱天之驕子,這樣出色的男人英雄救美,哪個女孩子能抵抗得住?

“你啊,”費鴻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著說,“還是對她好點吧。”

“我看那姑娘挺單純的。”

尤其是一雙清澈乾淨、黑白分明的眼睛,費鴻現在想想,那時候要是莊景同不出手,他恐怕也是忍不住的。

憐香惜玉嘛。

正說著呢,沉默坐著玩手機的舒澤忽然出聲了,“哎呀,”

他轉過頭來,衝著莊景同無辜地笑了笑,“我好像不小心把位置發給了姐姐,她說是要過來呢。”

莊景同端著茶杯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中。

費鴻狐狸似的狹長眼眸微眯,恍若無意地瞟了一眼舒澤,眼底劃過一絲精光,轉瞬即逝,“來就來吧。”

他笑笑:“舒大小姐能光臨我這小店,是我該受寵若驚了。”

“景哥啊,你要不然,把你家的小女朋友也帶來?”

昨晚莊景同為什麼去買醉,不就是知道了舒卿成功打入盛華集團,成了莊浦和助理的事情麼。

要費鴻說,莊景同也是自作孽,要不是他竭力推薦,莊浦和說不定連舒卿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念在多年的情分上,費鴻也確實不希望看著莊景同把尊嚴傲氣都扔在地上,讓舒卿踩著往上爬。

莊景同聞言,也是一愣。

眼前不知怎麼浮現出了早上他去敲門,蘇茶睡眼惺忪著給他開門時候,那雙迷蒙中瑩光流爍的眼眸。

蘇茶的眼睛其實跟舒卿不怎麼像。

所以他特地讓人教了她化妝,但今天早上,她小臉素淨,沒有沾染一點煙粉鉛塵。

莊景同莫名鬆了口氣,他現在是真不願想起舒卿了。

心痛酸苦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哪怕昨晚上他已經很努力讓自己喝醉了。

卻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份痛覺。

出於這點很久沒有感受到輕鬆,莊景同意外地答應了,“我給她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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