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端和帝從關雎宮出來,要回勤政殿批閱奏折,路上,想起了蘇茶的事兒。
他隻在殿選是見過她一麵,同元孝皇後不像,稍稍一瞥,就沒放心上。
但沒想到,幾次在季棠音口中聽見了她的名字。
端和帝有些不滿於婉貴人的鬨騰,但念及元孝皇後又不能不管。
“等等,”他倏然出聲,召身邊的總管太監梁忠過來,“你去……”
話一開口,他又停住了。
“算了,前頭繞回去,在延禧宮門口停一停吧。”
梁忠恭敬應道,“是。”
端和帝擺擺手,“讓後頭的人先回勤政殿,動作低調點,彆傳出去。”
梁忠跟在端和帝身邊小半輩子了,自然知道他是不想讓宸貴妃知曉。
也
是,婉貴人是元孝皇後的妹妹,這位在宸貴妃心裡,可是個忌諱。
“欸,奴才看著呢,您放心吧。”
延禧宮就住了蘇茶一個人。
這是端和帝定的,他對蘇家確實聖恩獨眷不光把蘇茶提為貴人,還賜住延禧宮偏殿。
這地方久無人住,雖然冷清,設施等等也舊了,但至少清淨,端和帝原來想的是,如果婉貴人能安安分分的,不鬨幺蛾子,保她一世富貴也無不可。
誰知道她看著年紀小,卻沉不下心,短短幾個月,宮裡鬨出來的事都跟她有關。
短短幾息,端和帝威勢沉沉,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警告婉貴人一番。
若不是怕宸貴妃傷心,怕損害元孝皇後聲名,他才不紆尊降貴,指定把婉貴人召過去,直接問罪罷了。
這時候,蘇茶正對著鏡子,自己學挽發呢。
古代各種發髻精美絕倫,梳上去的時候一點碎發都不會有,蘇茶看得新奇,就纏著如紋要學。
突然,春果急慌慌地進來說,“主子,皇上來了,您快去接駕吧,就到門口了!”
她又是害怕又是激動。
如紋也差不多,手一抖,把她自己挽起來、鬆鬆垮垮的頭發給徹底弄散了,“哎呀,奴婢該死!這個怎麼辦主子?再重新梳發髻也來不及了!”
蘇茶也是一怔,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不急,慢吞吞地拿了跟發帶,簡單把散落在身後的頭發束上,
“先接駕吧。”
她不急不慌地走到前廳,端和帝高坐上首,有宮女戰戰兢兢地給他上茶。
“妾拜見皇上。”
蘇茶照規矩請安見禮,“恭請皇上聖安萬歲。”
她動作間,悄悄瞥了一眼端和帝。
差點就愣住了。
雖然說皇帝四十多了,但當權者嘛,多少好東西保養著,能老到哪裡去。
事實證明,端和帝麵相確實不顯老,雖然有皺紋,可也就額頭眼尾那小部分,英俊成熟的麵容,再加天下之主的權力氣勢加成,魅力值到十二也沒問題。
可人吧,最怕的就是對比。
蘇茶上一世離開的時候,莊浦和也就端和帝差不多的年紀,可人家歲月沉澱下來的隻有深邃沉穩的眸光,染上溫柔笑意的時候,如經年美酒般款款醉人。
端和帝
……很久沒有運動了吧?
人瞧著,挺富態啊。
明明是棱角分明的臉,一往橫向發展自然也拉平了啊,多好看的五官放在圓潤的臉盤子上隻剩下端正慈祥了喂!
蘇茶回想了一下自己現在這副身體的花容月貌,唇邊笑意微斂,重新揚起的笑容絕對是這幾輩子最天真純粹的,
“我從小就聽著您的威名長大,可惜閨中女兒沒辦法麵駕,如今物是人非,我雖是見著您了,卻也無緣叫您一聲‘姐夫’了。”
對著這樣的皇帝,蘇茶覺得自稱“妾”都像是在犯罪。
她聲音軟糯,單純稚氣,雖然是撒嬌,但明明白白是對著長輩的意思。
到讓聽慣了嬪妃嬌聲軟語的端和帝新鮮了幾分。
他底下兒女也沒有敢到他麵前撒嬌的。
三公主倒是會,可十幾歲的少女,跟五歲小娃娃終究不一樣。
對婉貴人的厭煩不自覺消散了不少,又聽她提到元孝皇後,心下也是悵然。
端和帝緩和了語氣,淡淡道,“罷了。”
“先起來吧,你叫朕一聲姐夫也應該。”
哪怕他這會兒再怎麼喜歡宸貴妃,到底,元孝皇後是他唯一的妻子,還是原配。
這種相濡以沫的情誼,即使不是愛情,對那時候年少輕狂的端和帝,也是極為寶貴的回憶。
“你進宮也有段時間了,覺得如何?”
蘇茶笑著點點頭,“雖然有些不適應,但宸貴妃娘娘很是照顧我。”
她語氣聽著輕快又親近,仿佛在麵前真是她熟悉的姐夫,“長姐離去多年,皇上您終於找到了另一位知心人,想來長姐在天之靈也定會覺得欣慰開懷。”
“我知道,您將我選入宮中是為了方便宸貴妃日後封後方便,您放心,我定會管束好家裡的人,不會給您和貴妃娘娘添麻煩的!”
端和帝手裡的茶碗被放在桌上,清脆的一聲,殿內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封後的事情,也是你能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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