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大概花了小半天的功夫,從為什麼女孩子會來癸水, 一直講到身體結構, 才終於說服古扉。
小屁孩有時候特彆固執, 他認為流太多血會死人, 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無論花溪說什麼, 他也不信。
一直以為她騙他, 不想讓他擔心雲雲。
有點像前世她學駕照的時候, 一個摸過車的, 考了好幾次也沒考過,相反,那種沒摸過的,很容易就過。
慣性思維,倒也能理解,需要打破他以往的認知,用事實告訴他。
花溪已經是第三天了,估摸著再有一兩天就停,到時候還好好的,他就會從心底接受,現在感覺還是有點不服。
來癸水很難受,花溪講完又回去躺著了,因著屋裡安靜, 叫她聽到了外頭古扉和明生的談話。
倆個人不知道為什麼, 又哭又笑的, 還提到了‘玉佩’等等。
離的還是有些遠,聽不清楚。
花溪不舒服,將熱水囊擺正,放在肚腹上,也沒認真糾結倆人談的是什麼,直接睡了過去。
古扉做飯很墨跡的,最少大半個時辰,再冷十幾分鐘,足夠她睡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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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扉還在門前與明生說話,從花溪嘴裡說出來他不信,但是明生也這麼說,他才放心,喜極而泣,又哭了。
明生哄了一會兒,把玉佩給他,讓他趕緊回去做飯,花溪該餓了。
他這才想起來,還有活沒乾呢,擦了擦眼淚,朝明生鞠了一躬。
花溪突然出事,他很擔心,六神無主,都是明生給他拿主意,告訴他該做什麼?還冒著被罰的風險擅自離崗,去找止血草。
從清晨找到晚上,回來的時候十分狼狽,身上還有泥,定是天黑瞧不清路,摔著了。
這恩他記著呢,花溪說過,要知恩圖報。
明生伸出手,隔著門摸了摸他的腦袋,“也沒幫上忙,用不著這樣。”
古扉搖頭,“幫了很大的忙呢。”
雞蛋和熱水囊,止血草都是他給的,他還教他刺繡。
說是等他徹底掌握了,過幾天教他縫衣裳,再學會就教他怎麼種菜,怎麼辯識野草和草藥。
超級超級厲害!
明生不敢居功,“說的好像我沒蹭你們飯一樣。”
講道理,“我們是互相的,你來我往,所以彆在這樣了知道嗎?”
皇子的鞠躬,他受不起,怕是會折壽。
古扉張張嘴,想說什麼?明生打斷他,“花溪早就餓了,你還磨磨蹭蹭,她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飯?”
他說話時有一絲鼻音,清脆又帶著淡淡的沙啞,很是好聽。
“快去做飯吧。”
古扉成功被他轉移話題,眨眨眼,‘嗯’了一聲輕快的小跑回去。
他拉著門呢,手一鬆,明生被門夾了一下,門很厚重,疼的呲牙咧嘴。
將手臂從門縫裡救出來,揉了揉上頭的紅印,自個兒都笑了。
“權當漲個見識吧。”
至少原來他絕對想不到,女孩子居然這麼慘,每個月都要流血。
明生撩了把衣擺,正待坐下,餘光突然瞥見放在角落裡的油紙包。
是他花了些銀子買來的,據說喝了對女子很好,裡頭還摻和了老薑,可以快速回血,禦寒保暖。
那個太醫心腸不錯,他暴露了也沒說他什麼,大概是罵他罵的太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特意給他包的,用的材料好,價格還比彆處便宜。
油紙包不大,巴掌點兒,粗繩繞了幾圈捆著,一根修長的指頭伸出,勾起一邊,紙包失去平衡,整個晃了晃。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忘記給花溪了。
*
古扉已經做好了飯,樂滋滋去叫花溪吃來著,進門一看,花溪睡著了。
她醒著會疼會難受,古扉知道,睡著對她來說更好。
古扉沒喊她,隻趁著時間還早,將鍋底下的熱水盛上來一碗,打濕了給自己擦身子。
不想讓花溪看見,藏在屏風後,房裡有一個,花溪說不放的話牆光禿禿的,不好看。
放了怕有人藏在那裡,於是擱在最角落,貼著牆根放,古扉稍微拉拉就能用了。
屏風花溪隻擦了一麵,說是另一麵反正也不用,無所謂了,於是這麵積了灰,完全不透,從花溪那邊看不到他這邊。
古扉放心的脫了衣裳,屋裡有些冷,控製不住打了個寒顫,怕凍出好歹,花溪那邊還沒好呢,他再病了誰照顧花溪?
反正也不可能一口氣全擦完,古扉耍了個小心機,暫時隻脫上半身,等擦完了再脫下麵的。
儘管這樣還是被寒風不太友好的凍了一下,古扉儘量速戰速決,很快擦了前麵的,剛要脫襖褲,外頭有聲音傳來。
“背後也要擦。”
古扉嚇了一跳,本能用手裡的方巾捂住胸前,意識到花溪看不到才放下,“你醒了?”
語氣並沒有多少驚喜,畢竟他本來以為花溪最少應該等他洗完了再醒,結果他才擦了一個胸前花溪就醒了。
這導致他有些猶豫,還要不要繼續?
“嗯。”古扉那個小笨蛋,自以為自己躲的很好,其實吧,他拿著蠟燭,放在自己身前,火光把他的小身板完完全全照在屏風上。
因著動來動去,屋裡忽明忽暗,花溪受了影響才醒的,扭頭就瞧見了偷偷擦身子的古扉。
這廝很愛乾淨的,每天都會躲起來自個兒擦一擦,以前可能沒有這個意識,知道了之後天天搶著燒鍋,燒好了也不告訴她,先給自己擦一把,擦完了才喊她出來吃飯。
跟原文裡一模一樣,原文裡他也是這麼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