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後有覃家支持,其實多慘也沒有,最多心裡不平衡吧。
花溪去的時候,裡頭又傳來瓷盆碎裂的聲音,然後是一聲厲吼,很快歸於平靜,有人小心翼翼拿著裝滿了陶瓷碎片的掃帚出來,勾著頭,一臉心有餘悸。
主子總處在這種易爆易怒的狀態,她們做下人的,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那人將掃帚裡的東西倒進角落裡的籮筐內,籮筐每天晚上會有人收,平日裡的垃圾都堆積在這裡,位置很巧,藏在一個凹進去的地方,不專門過來瞧不見裡麵的情況。
那宮女不知是有心事,還是如何?倒的時候手一個沒扶正,掃帚裡的碎瓷片嘩啦啦掉下來,摔的更碎,她慌忙蹲下身子去撿,因著動作太急,將手給劃著了。
十幾歲的小姑娘不經事,心裡一委屈,捧著手勾頭哭了起來,
花溪全程瞧見了,微微歎息,從樹上下來,朝那邊走去。
她想多了解賢嬪,自然要親自盯著,恰好聽風軒的旁邊也有兩棵樹,樹上的視線是最佳的,幾乎沒有死角,所以她每次觀察都在樹上。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抬頭細看,她藏在茂盛的枝葉間,不發出動靜,很難找到她的蹤影,也方便在附近停留。
假如在地上,一待很久,是人都知道她心懷不軌,有其它目的。
花溪繞過正門口,儘量避開人,從另一個方向過去,聽風軒本來也不大,南北通透,叫她很容易到了地方。
那個宮女還在哭,蹲在地上,縮成一團,壓抑著,不敢大聲。
花溪蹲在她麵前,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遞給她,“擦擦吧,流了很多血。”
那宮女先是一驚,發現是個小太監之後神情鬆了鬆,盯著她的臉看了看,又瞧了瞧手帕,不客氣的拿在手裡,沒有用來擦血,擦了眼淚和鼻涕,然後還給她,“這是偷看彆人哭的報應。”
花溪提起一角,帕子因著鼻涕的原因,黏在一起。
小宮女臉一紅,又奪了回來,“我洗洗再還你吧。”
說起還,她想起來,“你是哪個宮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清風樓的。”清風樓也在這個院子,隻不過位置稍遠,他們是統一地方丟放垃圾,恰好就是這裡,所以她來這裡也合理。
“哦。”帕子還有幾個地方是乾淨的,她折在最外麵,順便擦了擦手上的血。
花溪看到了,沒表態,隻伸了手將地上的碎片一一撿起來,扔進籮筐裡,“剛剛為什麼哭?”
她方才在樹上發現角落的事之後,第一反應是看看嚴不嚴重,第二反應是也許這是個攀交的機會。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被人幫忙,本心裡會感激那個人,於是接下來她問什麼都會順利很多。
果然,小宮女抓緊了帕子,猶豫片刻後道,“其實也沒什麼,主子心情不好,罵了幾句而已。”
“為什麼心情不好?”花溪繼續問。
小宮女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她方才沒有細說就是不方便透露的意思,怎麼一點不識趣?
“今兒中午皇上在貴妃娘娘哪兒用膳,做了一桌子菜,貴妃娘娘說是吃不完浪費,提議賞給主子,皇上同意了,菜送來都是涼的,半盤子半盤子湊在一起,你說主子瞧著這心裡能舒坦嗎?唉。”她歎氣,為主子,也為自己感到悲哀。
花溪點頭。
剩菜剩飯,極大的侮辱,當然不可能好受。
不過正因為有欺壓,才有反抗,賢嬪應該也快忍不了了吧?
畢竟才十三歲,能穩到現在都有些出乎花溪的意料,也有可能是庶出的自卑,想著保命,不願意跟麗貴妃鬥吧?
花溪幫她收拾完碎片,又將自己方才過來時做偽裝,從空間裡臨時拿出來的垃圾也一並丟進去,之後才拍拍手,和小宮女道彆,抬腳朝清風樓的方向走去。
演戲要演全套,怕被小姑娘跟蹤。還好小姑娘沒那個心思,她半路停下來瞧過,沒人索性拐回去,爬到聽風軒門口的樹上,借著枝條的掩蓋繼續盯著觀察。
賢嬪正生氣呢,一整天沒有出去過,到了晚上屋裡還有低氣壓傳來,四周的人能避則避,離的稍遠,怕觸了黴頭。
花溪這個角度能看到她一言不發的坐在寢屋的屏風後,一動不動,保持了很長時間。
氣極了吧?
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天色漸晚,房裡還是沒什麼動靜,院裡的人開始減少,似乎到了換班的時候,隻留了一兩個人值夜,一個盯著前院的門,一個盯著賢嬪寢屋的門,窗戶那邊沒人,又恰好在側麵,看守寢屋大門的太監瞧不見,是個好機會。
*
夜裡寒重,一陣狂風大作,窗戶被吹的咯吱作響,動靜拉回了嬈玉的注意力,她終於從眾多煩心事中掙脫出來,起身想把窗戶關上,冷不防屋內傳來一道聲音。
“見過賢嬪主子。”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