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三個男孩(1 / 2)

我把暴君養大 花心者 15568 字 6個月前

餘歡閉上眼, 五年前的事浮上心頭。

有那麼一個小男孩, 狼狽的從淤泥裡爬起來, 看到的是一片廢墟, 那廢墟下壓著他母妃和書童。

書童穿著他的衣裳,戴著他的長命鎖替他死了。

“餘歡,你這話不對啊。”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 “那我要是不在你麵前, 你是不是就會死?”

突然有些慶幸他去了, 如果他沒有去的話,餘歡會怎樣?

餘歡勉強笑了笑, 沒有說話,鬆開勾著他小指的手, 整個人往桶裡縮了縮,麵色疲憊,口唇發白。

那一劍刺的離心臟太近了,近到他手腳冰涼,渾身無力。

餘歡儘量放輕呼吸, 緩和疼痛, 這麼保持了一會兒, 才留意到四周似乎不太對。

貌似在一個草屋的廊下, 和古扉的浴桶並排放著, 對麵是綠油油一片的菜地, 還有幾顆大樹, 樹上結了累累的果子。

時間也對不上, 他隻閉眼了一會兒而已,天亮了?

*

花溪出了空間之後才有空細想,方才餘歡雖然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但是血是紅的,嘴唇也沒有發紫,他可能不是中毒。

先入為主覺得他會咬破牙裡的毒囊,因為原文裡就是這麼寫的,加上古扉的話,更加堅信,於是給他打上中毒的標簽,差點忘了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這輩子的餘歡有明生和古扉,古扉那個性子,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餘歡和古扉差不多,他倆是互相的,你把我看的重,我亦然。

明生在原文裡已經是餘歡唯一的光芒,所以就算為了明生和古扉,他也不能死。

大概是抱著這樣的信念,他脫離了原文,做了些其它舉動?

話說回來,古扉居然也在,不知道怎麼參與的,她急著處理外麵的事,沒來得及問。

必須要在這裡驚動侍衛之前離開,否則會被困在這裡。

花溪在翻牆走和出去與嬈玉彙合之間猶豫了一下,決定翻牆走,因為嬈玉還有工作,她要做那個發現刺殺的‘誤入者’,花溪沒空浪費時間陪她演戲,空間內外的時間相差很大,她必須儘快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進空間瞧瞧餘歡和古扉的情況怎麼樣?

古扉沒什麼大問題,他的傷看著大,實際上不深,在井水裡泡幾天,可能連疤都會消失。

古扉正是成長的年紀,又習武,時常磕磕碰碰,都是這麼處理的,事後也沒有留疤。

可能還要縫一縫,因為傷口太大,空間裡有麻沸散,是這個時代的麻醉劑,抹上之後靜等一柱香再縫,他不會覺得疼。

餘歡的傷口不大,但是能讓他昏迷,說明很嚴重,不知道井水能不能治好他?

如果不行的話,他可能會有危險,因為空間隻有日常的藥,也沒人學醫,花溪勉強懂些調養的藥膳知識,養養身體還行,治不了病。

他沒法子看禦醫的,因為丞相昭告天下,是他和他母妃娘家的餘黨一起混入皇宮刺殺了皇上,背著這樣的罪名,根本沒辦法露頭。

除非古扉當上皇上,或者嬈玉幫忙,嬈玉是丞相的人,一些小事她會妥協,這件事關係重大,餘歡可是知道一切的人,比如幫著丞相刺殺皇上,一旦抖出去,旁人一定會像聞到腥的野獸,迫不及待出動,使勁挖出丞相的把柄。

丞相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嬈玉很聰明,也能想透這裡麵的利害關係,所以她的不確定因素很大。

那隻能靠古扉了,似乎也不行。

因為丞相和攝政王還要與二皇子的母妃娘家爭鬥一番。

餘歡成為通緝犯,這個皇位自然老二繼承,所有人都這麼想,包括二皇子和他母妃娘家的人。

二皇子的大舅子和寶親王一起接手了沈將軍的二十萬大軍,也是一股子可怕的力量,如果反,怎麼也要折騰一翻。

寶親王就是將來的攝政王,他是皇上的親弟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深,但是眼睜睜看著皇兄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忠心下屬遭殃,唇亡齒寒,寶親王動了心思,遂與丞相聯手。

他手裡也有十萬大軍,由他壓著二皇子的小舅子,堅持反對二皇子登基,稱其玩物喪誌,不務正業,這樣的人登基是天下人的悲哀。

本來二皇子這邊也是勢均力敵,能戰一戰的,但是偏偏早年跟隨皇上,沒少做虧心的事,這些事還被寶親王掌握了證據,寶親王以此威脅,要麼你們全家玩完,要麼退一步海闊天空。

二皇子一黨自然選擇了退,如果不是手裡握著十萬大軍,退也是不給他退的,直接摁死。

可以說實力至上,丞相和寶親王合力各方麵碾壓他,手裡還捏著他做虧心事的證據,沒法子隻能讓出皇位保命。

這皇上選來選去,最後才落到古扉頭上,期間最少個把月的時間,個把月餘歡早就下葬了。

井水必須有用,如果不行,就要大肆搜刮寶玉,讓空間進化。

空間進化,井水也會跟著進化。

花溪走到牆角,仰頭朝上看,下了雨,牆是滑的,她嘗試上去,第一次沒有成功,第二次剛要往上爬,胸口突然一疼,有什麼東西從背後刺穿,捅到了前麵。

花溪低頭看去,是一把劍,那把劍又往裡頭刺了刺,劍頭轉動,一股子鑽心的疼驀地傳來,痛的她呼吸困難。

身後有個極其囂張的聲音大笑,“妖人,朕這輩子還從來沒被人踩過,你罪無可恕!”

花溪整個人倒在牆上,靠著牆勉強站著,她抖著手,做了一個虛虛握著的手勢,閉上眼,空空如也的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劍,陡然朝後刺去。

不是預想的割開皮肉的聲音,是一種阻力,像是被什麼攔截下來。

花溪極力睜開眼,餘光朝後望去,劍確實刺在那人身上,但是沒有深入。

她長劍一劃,那人的衣裳破去,露出裡麵銀色的軟甲。

原來如此,他身上穿了軟甲,劍刺不進去,隻有先前的斧子能劈開,不過他還活著,說明斧子也被軟甲阻去了大半攻擊。

怕一斧子砍不死他,花溪加了一斧子,那一斧子有試探他死沒死的用意,他居然生生忍了下來,完全像個死人,騙了她。

世上居然會有這麼狡猾的人,他不僅狡猾,還很厲害,斧子劈下來的疼痛都能忍,難怪能活到現在,也難怪娘娘,沈將軍玩不過他。

丞相要不是和寶親王合作,現在八成也涼了。

還好他死的早,沒做古扉的敵人,要不然古扉完全不是對手。

必須殺了他,這個人太恐怖了!

花溪心念一動,胸口的劍被她收入空間,那把劍撐著兩個人的體重,她的,和古仁狄的。

兩斧子下來,他能撐到現在,憑的就是那骨子不甘和恨意。

從來沒有人能將他踩在腳下,那種羞辱驅使他撐起身子站起來,雨水掩蓋了他的腳步聲和血腥味,叫他很順利的得逞了。

“哈哈哈哈哈,”他瘋狂大笑,“臨死前能拉個墊背的,朕滿意了……噗……”

他嘴裡吐出了大團大團的粘稠血液,雨水太涼,凍的他瑟瑟發抖,膝蓋一軟整個人跪了下來,眼前一黑,朝一邊倒去。

花溪也倒了下來,離他很近很近,雨越下越大,她眨了眨眼,將睫毛上的雨水眨掉,竭力睜大眼,朝他爬去。

一定要殺了他,他不死,今天的努力全都白費,以後再想殺他就難了。

他活著,會成為古扉最大的

敵人,必須殺了他!

是他害死了娘娘和沈家。

殺了他,就徹底不欠娘娘了。

花溪捂著胸口流血發涼的地方,艱難的撐起身子,心念一動,手心裡多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抵在古仁狄脖間。

古仁狄瞧見了,認命一樣閉上眼,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睜開眼,發現原地竟多了兩個人。

冤有頭,債有主,花溪決定將殺他的權利給餘歡和古扉,餘歡想報仇想瘋了,古扉也時常念叨著,他想變得強大,裡頭也摻和了些報仇雪恨的念頭。

外麵一柱香,裡麵已經一個多時辰,泡了一個多時辰的井水,古扉還弄了點飯菜,倆人墊了墊肚子,已經比原來好太多。

原來的衣裳先是破破爛爛,又在水裡泡了一遭,不能穿,倆人換了新衣裳,古扉穿自己的,餘歡穿花溪的。

花溪喜歡寬寬鬆鬆的衣裳,個頭也不算矮,即便如此餘歡穿起來還是短了一截,他本來躺在床上,準備歇息歇息,冷不防出現在外頭。

從白到黑,隻是一瞬間的事,沒等反應過來,已經趴在了地上。

他撐起身體站起來,目光轉了一圈,挪到地上一個躺,一個趴的人身上。

“花溪!”古扉比餘歡幸運,花溪把他放出來的時候他正疼的厲害,傷口在背後,於是決定爬起來,找紗布,讓餘歡給他包紮包紮,剛攥著紗布一角,連人帶紗布一起被放出空間。

“你怎麼了?”古扉丟下紗布跑了過去,將花溪抱在懷裡。

花溪指著古仁狄,“殺了他,為你母妃和嬤嬤,還有外公一家報仇。”

她又看向餘歡,發現他能站著,瞳子裡有些欣慰,看來不用為難了,餘歡比她想的命大。

花溪把匕首交給古扉,想了想,讓沉寂在她體內的玉件浮出表麵。

這塊玉是她前世戴的,後來跟著她來到異世,因為染了她的血,消失在她體內,但是她一直能感覺得到它的存在,也曾經喚過它,發現是可以出來的。

那時候她就有過想法,如果她進了空間,讓人戴著這塊玉,人移動,空間就是移動的。

隻是個想法,從來沒試過,這是第一次,行不行馬上就知道了。

花溪把玉給古扉戴上,“待會兒去門外找明生幫忙,我來的時候看到他了……”

他不會武功,花溪叮囑他在門外等著,如果裡麵沒有動靜再進去,否則進去了也隻能是拖累,他答應了。

“實在不行……找賢貴妃……”

她渾身發冷,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做個……好皇帝……”

“什麼?”最後一句話聲音太小,古扉沒聽清,他正待湊過去細聽,花溪已經握著玉墜進了空間。

“花溪!”

他還保持著姿勢,像是懷裡有人一樣,手中還留有觸覺。

“她受的傷太重,一定是去空間療傷了。”方才在空間裡,古扉跟他講過空間的事。

畢竟突然從黑夜變成白天太過奇怪,而且空間不像正常的宮殿,當然他也隻是好奇了一下下,懶得問,古扉自己耐不住,問他為什麼不好奇?

空間這麼神奇?

為什麼不吃驚?怎麼沒有驚訝?

不知不覺把空間的存在抖了出來。

古扉有些擔心,“她會不會有事?”

“不會,”餘歡彎腰去撿地上的劍,“我這麼重的傷都還活著,她是空間的主人,死不了。”

那劍一豎,筆直立在古仁狄脖間,“你要死了,還有什麼遺憾?”

古仁狄突然笑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棋差一招,自認倒黴,動手吧。”

他又重新閉上眼。

餘歡長劍剛要往前,古扉阻止他,“我有幾句話要問。”

餘歡的劍頓了頓。

古扉上前一步,站在古仁狄身前,“我叫你一聲父皇,你實話告訴我,為什麼要將我和母妃打入冷宮,我外公對你忠心耿耿,又為什麼要陷害他?”

他想知道,知道管家說的對不對,隻聽一家之言肯定不行,都了解之後再自個兒判斷誰對誰錯。

古仁狄睜開眼,隔著雨水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想知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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