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視頻) 李隆基:我又要挨……(1 / 2)

大殿上的賀知章看著天幕上的後人興奮。

完全不理解這興奮從何來。

但是這詩……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好熟悉。

哦,腦袋有點癢,一個屬於未來的他的腦子,好像要長出來了。

賀知章本能往張九齡那裡那裡看了一眼。

想必在天幕說起子壽之詩的時候,子壽心裡也有這樣的熟悉之感吧?

而此時的陸堅整張臉都堆滿了苦澀。

賀公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在進麗正書院之前,誰都沒有想過沒多久賀公就升官而了呀。

【如果你現在走在人生的道路上,覺得十分迷茫找不到任何方向,亦或是覺得自己活到現在沒有一點成就,不知道存在的意義,那你不妨來看看賀知章。】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概括賀知章,那“大器晚成”最為貼切了。】

[嗚嗚嗚博主怎麼知道我在焦慮什麼?]

[我現在畢業找工作,投出去的簡曆都收不到回複,簡直焦慮的要死。]

[找完工作也不會結束焦慮,隻會更焦慮。]

[天天拿著那點破窩囊廢,我一點錢都存不下。]

一向瀟灑的賀知章在聽到天幕這句話的時候,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大器晚成……

他快四十歲的時候才考上狀元,和同僚們想比,這年歲到底是有些大了。

怪丟人的。

怪不好意思的。

天幕真的是在誇他的嗎?

不確定,再看看。

如果說賀知章現在看天幕還是出於一個比較保守的心態,那張說就是一個與賀知章完全相反的激進心態。

這是誇獎吧?

這絕對是誇獎。

張說拍拍桌子一錘定音。

要不怎麼說就他張說能當上宰相,他就是行啊!

看好的王翰因為那首《涼州詞》被誇了,還有張九齡,不僅僅文采出眾,他還當上了宰相啊!

現在賀知章也被天幕提名誇獎。

現在好了,他們這個文學小團體湊齊了。

這是天幕在用另一種方式對自己予以肯定!

看天幕的意思,賀公是後人的精神力量?

這都是賀公的人格魅力啊。

李隆基倒是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天幕的這句話上,他更注意的是天幕的上一段話。

天幕說,賀知章是唐代著名詩人,是盛唐詩壇上那顆最璀璨明珠的發現者。

所以,盛唐詩壇上那顆最璀璨的明珠,究竟是誰?

是誰作的詩,能當得後人一句“最璀璨”?

他注意看了,神音說出這句話後,後人無一人反駁。

那也就是說,這個“盛唐之最”的名號是公認的!

這是何等的才情,才能讓萬千世人沒有一人有異議?

李隆基滿心震驚。

震驚之後,便是狂喜。

盛唐需要這樣的人才啊!眼下正是發展文治的時候,他需要這樣的人才來為朝廷效力!

這人既是賀愛卿發現的,那自己應當是注意到了此人的才情。

用不了多久,他的朝廷上就會多一員猛將!

沒有明知才情卻還不給人家官兒做的道理吧?

要真是明知賢才就站在自己的麵前,還給人家掃地出門,那才是真正的貽笑大方了。

李隆基動動屁股,屁股舒坦了,心裡更舒坦了。

天幕真好,天幕知道他喜歡才子,知道他手裡缺人才,這就給他暗示了。

李隆基拿筆在紙上做筆記,越寫心裡越高興。

好的,他接收到了這個暗示!

等到這顆最璀璨的明珠出現,他就給這顆明珠封一個大大的官兒做!

現在且聽天幕怎麼講賀愛卿。

從前他隻知道賀知章文采不錯,但是卻不知道他的文采這樣不錯!

【大器晚成是什麼意思呢,是賀知章將近四十歲才得中狀元。四十歲才中狀元是什麼意思呢?我們拿兩個人來對比一下,就能看到這其中的差距了。】

【張說考得魁首引起轟動那年,他才堪堪二十出頭。而姚崇的四十幾歲的時候,已經第一次走上宰相的位置,在官場上叱吒風雲了。】

[他真的,我哭死。]

[四十歲啊,和張說還有姚崇比起來,真的一下就能看到差距了。]

[這麼對比聽起來就讓人焦慮。]

此時,大殿上的眾人在注意到賀知章高中狀元的年紀。

賀公的官途正走在上坡路上,比他官小的需要巴結他,比他官大的也需要高看他一眼。

誰會注意到他考中狀元是什麼時候呢?

這不值得提起的年紀,在沉浮宦海之中實在是在微不足道了。

在官場之上,能站地高,站地久,這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此時出現的天幕雖沒有把賀公的一生完全講完,但他們已經知道賀公會被流傳千百年的成就了。

僅憑天幕最初說的那四句詩,盛唐詩壇之上,永遠都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能為官做宰的除了純武將,哪個不會吟詩作對,哪個人身上沒有點文學素養。也正是因為人人身上都有這種文學素養,他們人人都知道,賀公那四句詩在極樸之中蘊含著能擊中人心的情感。

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繁雜往往不是最難的,最難的卻是簡單。

【儘管賀知章四十歲才考中狀元,但在古代,隻要中了狀元,那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因為考中狀元意味著能在政治中心做官,從此進入皇帝的眼中,它更意味著,一條平坦的官路就在狀元的腳下徐徐鋪開。】

【但身為狀元的賀知章做了什麼官兒呢?他去做了國子門博士,後遷為太常博士。大家不要認為這個遷任就是升官,就是好的意思。賀知章這兩個官職如果對標我們現代的話,第一個官就是大學老師,第二個官就是到研究員。都是遠離政治中心,拿著固定工資,不引人注意且升職遙遙無期的工作。】

【考上狀元固然是一件令人慶賀的事情,但沒有前途的狀元就不是那樣值得令人慶賀了。而皇城腳下,狀元何其之多,每一屆科考都要出那麼一個狀元。賀知章身上的狀元之光也就越發暗淡了,暗淡到整個朝堂之上,已經沒有人再注意到這個寂寂無名的人了。】

[啊?我以為他要開始他的逆襲之路了,原來不是嗎?]

[隻有我覺得大學老師已經很不錯了嗎?]

[對於想過安穩日子的人,大學老師肯定不錯啊。]

[但是古代人都想成就一番大業的吧?像那個姚崇不就想創造君明臣賢的□□麵嗎?]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隻是說一種可能,賀知章不想創造大業?]

眾人在天幕的提醒之下,又開始翻找記憶,希望能從記憶之中找到賀公剛中狀元之後的一些為官的蛛絲馬跡。

最後所有人迷茫,把頭搖成撥浪鼓。

想不起來,真的想起不起來。

那時候的賀公像是一個透明人,完全沒有記憶。

更有些年輕人,在李隆基在位期間才步入長安,走進政治最中間的位置。

他們更是迷茫中又增添了一些恍惚。

從沒聽說賀知章做出什麼政績。

要不是最近賀公升職了,這會的他們甚至還是不能注意到賀公這個人。

話又說回來,賀公新科狀元啊,怎麼跑到那樣的位置上去了?

還不爭不搶的。

他是傻子嗎?他沒有欲望嗎?

李隆基此時看著天幕,不甚滿意。

哎~後人怎麼能亂猜呢?

誰不想成就一番大業?能走進朝堂的何人不想為建設盛唐事業添磚加瓦?

文官之首的位置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統領百官啊?

這樣的權力,真的不讓人心動嗎?

李隆基搖搖頭。

他不信。

【賀知章在最應該展露自己光芒是時間段,把自己所有的鋒芒都藏起來,放棄狀元所該得到的去當一個大學講師,他真的是傻子嗎?不,他不是,這正是他睿智的地方。】

【我給你們大概講一下當時的□□麵。賀知章中狀元的時候,是公元695年,當時的皇帝是武則天。彼時武則天已經七十一歲了,她已經不再年輕,這個時候的政局相當微妙,有一部分人認為跟緊武氏眾戚才能得到一個沒有坎坷的官路,還有一些認為武皇的後宮是權力中心,跟緊張氏兩個兄弟的後頭,還有一部分人認為女皇已經老了,應當再延續李唐王朝。】

【在臨近改朝換代的年代,人心浮動,所有人都在為了一個從龍之功躍躍欲試,篩選自己認為最有前途的道路買股,並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夠飛黃騰達。】

【所有人都在做這樣一個美夢,但是做夢的人之中,不包括賀知章,他的選擇是遠離政治中心,遠離這個一旦站錯隊,就會惹來殺生之禍的地方。】

[賀知章好穩啊,在這樣的誘惑下能不為所動。]

[可能如果賀知章不是四十歲中狀元,是二十歲,年輕氣盛的,會不會站隊還不好說。]

[他要是真站隊了,有沒有《回鄉偶書》得另說。]

[他那些很有名的詩都是年老返鄉的時候寫的。]

[我收回賀知章傻的話,他才不傻,他最聰明了,他是大聰明。]

百官齊齊沉默。

李隆基也沉默。

賀知章大聰明,那他們是什麼,是大傻子嗎?

眾人再次把頭搖成撥浪鼓。

我不認可。

我不是傻子。

是安穩還是波折都隻是兩種選擇罷了,為博一個前程而戰隊沒什麼傻的,隻是賭贏賭輸的問題。

賀知章他不站隊,自然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他依舊是拿著固定的俸祿過日子,這輩子沒什麼出頭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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