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什麼年月,也不管普通老百姓在吃什麼穿什麼。
總有一些人會弄到你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比如說你在這邊大唱革命歌曲,聽著樣板戲的時候,人家那邊早就開始聽披頭士唱搖滾了。
再比如說,你還在為幾尺布票發愁作難的時候,人家早就穿上了你都不可想象的最新樣式的連衣裙。
當你還在為今天這頓飯是吃棒子麵糊糊還是吃窩頭,而選擇困難的時候,人家已經坐在莫斯科餐廳裡邊,享受著地道的俄羅斯風情。
宋武看著眼前的婁小娥,心裡總有一種時間錯亂的錯覺,這也讓他不可避免地對這個女孩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感覺。
婁小娥如獻寶般的捧著一個大大的紙盒子,遞到了宋武的麵前。
“什麼東西啊?”宋武接過紙盒子,邊問邊打開蓋子。
謔!裡邊滿滿的,裝的都是唱片,這得有他那紙盒子裡數量的兩三倍吧?
“你不會把家裡的唱片都給我掂過來了吧?”宋武笑著問。
婁小娥得意的樣子很可愛。“哪能啊,這些都是他們不愛聽的,平時我也隻是偶爾聽兩下。乾脆都給你拿過來,以後我要想聽了,可以跑你這兒來一塊兒聽。”
這是什麼邏輯?在家裡好好的不聽,非跑這邊來聽。
“我來挑一張交響樂,讓你感受一下。”婁小娥讓宋武把紙盒子放在桌子上,她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宋武笑了笑,也不管她了,還是做回去又忙自己的活。
婁小娥挑好唱片,放進了留聲機裡,很快音樂響起。她看宋武在忙,就自己一個人就在鋪子裡轉悠。
然後,她又看見了宋武放在工作台那邊的紅旗夜校的學習資料。
“紅旗夜校?”婁小娥扭頭問宋武,“上夜校好玩嗎?”
“你都說了是夜校,那能是玩兒的地方嗎?”宋武抬頭笑著對她說。
誰知道婁小娥還真對夜校感了興趣,詳詳細細地打聽了一通。最後有些不高興的撅著嘴說:“我還想著能跟你一個班去上上夜校呢,結果你學的是什麼呀?我一點兒都不感興趣。還是算了。”
就在這個時候,秦淮茹挎著籃子從門口經過,或許是偶然看見了宋武的鋪子裡竟然有個女人。她就停下了腳步,伸著頭往屋裡打量。
宋武注意到了她,就打了個招呼:“早上去買菜去?”
秦淮茹隨口應了一聲,眼光一直停留在婁小娥的身上,目光閃閃的看著她身上的衣服,還有她明顯化過妝的臉龐。
她心裡想,這個年輕的女孩,看起來不一定比我長得好看,但是氣質和打扮簡直是不敢比。
秦淮茹問宋武:“這是誰呀?”
宋武抬頭看了看她,說道:“這是婁小娥,我的朋友,過來給我送東西的。”
秦淮茹心想,朋友?男女之間哪有什麼朋友?
她不由的眼光開始在宋武和婁小娥之間來回打量。
婁小娥被她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乾脆走到了秦淮茹身邊:“伱好,我叫婁小娥。”她主動跟秦淮茹打招呼,同時她對眼前這個成熟的少婦也非常的有戒心。
主要是這女人長相眉目,還有身段,太惹人眼了。婁小娥還特地的扭頭看了看宋武,看見他還在那兒忙著手裡的活,心裡陡然輕鬆地出了口氣。
“我叫秦淮茹,就住在四合院的中院。”秦淮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並沒有多說。
兩個女人麵對麵尬聊了幾句,秦淮茹就提出告辭,她還要趕著去菜市場轉一圈。
等秦淮茹走了,婁小娥就用奇怪地眼神打量著宋武。
宋武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問道:“你乾什麼?為什麼這麼看我?”
誰知道婁曉娥隻是嗬嗬地冷笑了兩聲,就沒在搭理宋武,跑到一邊去倒騰唱片去了。
人們常說女人是一種直覺很靈敏的生物,看起來不太操俗事心的婁曉娥,仍然擁有這一優良的天賦。
今天婁小娥隻在這待了半上午,就早早的走了,看模樣似乎心情還不太高興。
宋武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女人心海底針。因為臨近中午上門修車的人多了起來,他也就一直忙個不停。
本來他覺得今天可能還要招待婁小娥一頓午飯,結果人家早早走了。到了中午該吃飯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也不想動手,乾脆就出去吃吧。
隔條街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回民飯館,平時宋武也不常來,今天路過門口時看見有人掂著桶和暖瓶在那兒挺熱鬨,便停住了車,拐進去湊湊熱鬨。
“大爺,這兒乾什麼呢?”宋武問一個手裡掂著暖瓶的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