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 他沉默,大家一起沉默。
在我長跑完後就換下了運動服,借物跑就不需要多費力, 重點是——
我沒穿安全褲。
狗卷棘隻覺掌下的觸感細膩得不可思議的, 意識到是什麼之後,手急忙拿出來,撩起一角的裙擺落下,遮住一部分白皙的肌膚。
臉瞬間爆紅,他後退一步,急急胡亂擺手,“大、大芥鮭魚?木魚花?金槍魚?蛋黃醬醃魚子鰹魚乾海帶¥……”
眼睛越說越像轉圈圈的蚊香。
我手指一抹唇, 雖然大腿還是感覺怪怪的,但狗卷棘又不是故意的。
我寬容微笑,說道:“沒關係,賠個飯團就好。”
運動會結束, 差不多就是放學時間。
於是我們就在學校外麵買了個飯團, 邊走邊吃。
我原本要走回家的,思索一下,一指:“先去公園逛逛吧。”
狗卷棘:“”
我再說了一遍, 他才反應過來,“鮭、鮭魚。”
狗卷棘好像一瞬間變癡呆了。我疑惑地看著他, 沒想到這次意外對他影響那麼大。
我啃了一口飯團。
順便一提, 剛才要離開學校的時候,我回教室拿提包,同時在洗手間也換上了安全褲。
為了儘快安撫他, 我想了想:“要不我也摸你的?這樣是不是好受點了?”
一邊的狗卷棘轉頭, 雖然還是一臉麵癱, 但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絲震驚。
我一頓,看了眼他的黑色長褲:“確實不好操作。”
狗卷棘盯著我,卻在我抬頭時又立刻轉回頭移開視線,拉拉衣領,低垂的睫羽遮住部分紫眸,耳朵通紅。
“鮭鮭”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蹦,還磕磕絆絆的,骨節分明的手緊張地捏緊衣領,紫眸閃爍。
我沒聽到:“算了,反正過一天你大概就能緩過來了。”
狗卷棘瞬間閉嘴:“”
到了公園,現在是常規飯點,沒多少人,秋千還空著。
我吃完飯團坐上去,雖然有安全褲,但畢竟穿著短裙,於是我又站起來,做出請的動作:“你來。”
狗卷棘:“木魚花。”
我動作不變,露出微笑:“請。”
狗卷棘:“”默默坐下,雙手拉住兩邊的鐵鏈。
我活動活動手,關節發出輕微響聲,認真說道:“放心吧,我會使儘全力的。”
狗卷棘感受到背後的我的乾勁:“”
我按住他的肩膀,輕輕一推,秋千搖起來。
我再推。
狗卷棘全程麵無表情,隻有上去的時候微風把額發吹開,露出額頭。
我越推越使勁,狗卷棘蕩得越來越高,直到我手夠不著後擺的秋千,我才一抹額頭,開心地長籲一口氣。
我:“嘛,到你下來了再走吧。”
我的意思是等秋千停了再走,公園裡的小孩越來越多了。
而狗卷棘在秋千蕩到最高點的時候,直接在半空翻了個身,落地。
徒留空空的秋千還在晃蕩。
旁邊的小屁孩們都驚呆了。
離開公園的時候,我摘了兩根狗尾巴草。
“你知道麼。”我拿著兩根狗尾巴草走著。
身邊的狗卷棘轉頭看過來。
“人和它的區彆,可能僅僅隻是人會思考。”
狗卷棘:“???”
如果是佐倉千代在場,一定會大呼:“帕斯卡爾會打死你的!”
但她不在,在場的隻有一個隻會說飯團餡的狗卷棘。
我:“人是一根會思考的狗尾巴草。”
“”狗卷棘瞥一眼彎曲枯黃的狗尾巴草,抬眸靜靜看著我。
我把手中的兩根狗尾巴草分開,一手一根。
我搖搖右手的狗尾巴草:“這是不會思考的我。”
再搖搖左邊的狗尾巴草:“這是不會思考的你。”
我自顧自地把代表我的狗尾巴草塞到狗卷棘手裡:“誰先弄掉誰先輸。”
如果千代在場,她一定會大喊:“不還是無意義的比賽麼?!”但她不在,這裡隻有一位隻會說飯團餡的狗卷棘。
他低頭看手裡握著的狗尾巴草,“”
我剛給他,剛說完,手裡的狗尾巴草太細,一下子滑落,輕飄飄的落下。
我沒反應過來,步伐還沒有停止,噗嘰一下結結實實踩中枯黃的狗尾巴草。
我停住:“”
狗卷棘手裡還舉著狗尾巴草,也停下,低頭看我把“不會思考的狗卷棘”踩扁。
我頓了頓,鬆開腳,撿起扁扁的狗尾巴草:“我輸了。”
狗卷棘:“鮭魚。”他把捏著的狗尾巴草用手指搓搓,那棵草就在他手裡瘋狂旋轉。
我:“”
到了我家樓下,我和他抱抱,走上樓的時候,我回頭,妄圖拯救一下。
“其實,人是一根能思考的葦草才對。”
早就知道的狗卷棘依舊配合我表演,他點點頭:“鮭魚子。”
手裡的狗尾巴草瘋狂旋轉中。
我:“再見!”
第二天,是跟我沒什麼關係的比賽,上午替我們班加油,下午沒我們班的比賽,我就回教室了。
“對了對了,烏子,野崎君。你們聽說過我們學校附近出了一起搶劫案麼?”佐倉千代想到什麼,說道。
教室裡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我放下剛要開機的遊戲機:“沒有,怎麼了?”
野崎梅太郎看書的頭抬起來:“啊,是那個吧。想搶劫卻被反殺的那個。”
我:“反殺?”
“對對。”千代想了想,“好像是隔壁的真田北高校的人反殺的。”
野崎梅太郎:“是那個男校麼。”
我頓住,上次踢罐子的那兩個男生好像就穿著真田北高校的校服,前幾天還碰麵了。
但很快就放心。
那兩個人,看起來就不是能反殺的類型。
三天前,還沒有舉辦運動會的時候——
我放學回家,走到一個小巷路口時,裡麵發出細微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