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7章 勝負手(1 / 2)

獵戶出山 陽子下 7799 字 1個月前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薄霧,輕柔地灑在河麵上,蘆葦的尖尖細葉在微風中搖曳生姿,隨著風的節奏輕輕起舞,發出沙沙的響聲。

河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與蘆葦的翠綠形成鮮明的對比。

偶爾一隻水鳥掠過水麵,激起一圈圈漣漪。

陸山民站在河邊的一塊巨石上,閉著眼,仰著頭,麵向朝陽,迎風而立,像一座雕像般紋絲不動。

氣機如同江河湖水,在筋脈中流動,寬廣處風平浪靜,狹窄處激流澎湃,堵塞處巨浪翻滾。

隨著氣機的湧動,一條條筋脈在皮膚下起伏跳動。

從天不亮到朝霞滿天,陸山民的臉色從潮紅到慘白,全身從微汗到大汗淋漓。

海東青站在一側,兩個多小時,目光沒有移開過。

隨著一群野鴨從蘆葦蕩中飛出,陸山民悶哼一聲,身體微微一晃,海東青一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緊張地問道:“怎麼樣”?

陸山民彎著腰,呼吸急促,半天沒說出話來。

“幾個要緊的關隘始終衝不破”。

“欲速則不達,傷到了根基,能恢複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奇跡,不要強求”。

陸山民握住海東青的手,柔軟細膩,“我不想下一次,還是你獨自一人去冒險”。

海東青抽出手,麵向河水,沒有說話。

陸山民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是鬱悶,自從上一次情到濃處之後,海東青就再也沒有那般熱情過了。

想到秦風那張傻笑的臉,恨不得撕得稀碎。

“咳、咳、咳、咳”。

“又怎麼了”?

陸山民捂著胸口,喘息了幾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放開你的手,就感覺心悶氣短”。

海東青秀眉微蹙,主動伸手握住了陸山民的手。

陸山民喜笑眉開,“哎,你的手真是神奇,不但能緩解筋脈疼痛,還能提神醒腦,要是、、能抱抱你,估計效果更好”。

“你腦袋裡除了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就沒有彆的了嗎”?

陸山民幽怨地說道:“那天,你明明很主動啊”?

海東青淡淡道:“那天是鬼使神差昏了頭,現在清醒了”。

陸山民拉著海東青的坐下,河水潺潺,清風吹拂。“我知道,我身上的情債讓你不舒服,但是啊,我就是控製不住我自己,哎,沒想到我也有成為渣男的一天”。

海東青淡淡道:“控製不住可以割了,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勞”。

陸山民一臉苦瓜相,死皮賴臉地靠在海東青肩膀上,看來還是得從長計議了。

海東青身體緊繃了一下,漸漸又放鬆了下來。

“你真打算與吳崢合作,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很容易反咬一口”。

陸山民說道:“我是個很大度的人,他追殺過我,我可以不跟他計較。但,有時候我也是一個特彆小氣的人,他背刺過黃九斤,還差點害死你,我忍不了”。

陸山民一邊摸著海東青的手,一邊說道:“納蘭子建是誰,人精中的人精,吳崢那點小伎倆怎麼可能騙得過他”。

海東青淡淡道:“你也說了納蘭子建不好騙,你這點借刀殺人的小把戲,都是人家玩兒剩下,又豈能騙得過他。隻有吳崢還有利用價值,他未必會對他下手”。

“所以啊”,陸山民說道:“我一開始的合作對象就不是吳崢,而是納蘭子建”。

海東青眉頭帶著一抹深深的憂慮,“現在想來,從柳依依最開始的見死不救,到柳依依在大雪山中對我們追殺,再到我們反過來滅了柳家,都在納蘭子建的算計中。他其實早就有拋棄柳家的打算,而我們有意無意成了他手中的刀”。

陸山民抬起頭,說道:“影子那位老先生的死,肯定會讓上麵的人產生顧慮,原本搖擺不定的人就會傾斜向清除影子,納蘭子建順應東北掃黑除惡的大勢,還交出一份厚禮當投名狀,為的就是穩住那些搖擺不定的人”。

海東青說道:“與這樣的人合作,就是在與虎謀皮”。

陸山民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擔憂,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趁著新舊交替,明暗兩條線存在隔閡的空檔期,要是不做點事兒,等兩條線的老大融合默契了,我們就再沒機會了”。

一群野鴨飛入河邊的蘆葦蕩,其中幾隻膽子大的,探出頭,好奇地看著坐在石頭上的兩人。

海東青看著那幾隻大膽的野鴨,思緒沒來由回到了十幾年前,回到了父母還在的時候,回到了苦苦撐起海家的時候,回到了這一路走來的報仇之路。

其實,從大雪山一戰之後,從看到陸山民白發蒼蒼那一刻起,她心中的仇恨就消散了大半。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曾經是她堅持活下去的支撐,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如果可以,她寧願放下一切,就這樣兩個人坐著,清風伴側,一直坐到天荒地老。

但是,她不是一個充滿幻想主義的女人,深知入局之後,就沒有輕易出局的道理。對弈雙方,最終活下來的,隻能有一方。

“你確定算得過他”?

陸山民搖了搖頭,“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很清楚,再來十個陸山民加一起也不可能算得過他”。

海東青轉頭看著陸山民,很想說,要不我們離開華夏,但話到嘴邊,卻始終說不出來,她有些害怕,害怕說出這樣的話,陸山民會對她失望。

陸山民握了握海東青的手,“所以我壓根兒就不跟他算,偉人有句話說得好,他打他的原子、彈,我打我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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