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服作坊剛剛開始,來領活的人不多,除了裁剪師傅,剩下的人都沒什麼活乾。
熨燙工人姓趙,四十多歲了,大家都喊他老趙。張水玲的三個小姐妹分彆叫周靜,徐琴,陳文蓮。裁剪師傅是一男一女,和老趙的歲數差不多,一個叫丁大海,一個叫王紅英。
幾個小姑娘很有眼色,雖然沒什麼事,可也不會閒著,幫忙打掃,整理裁剪好的衣服。
頭天上午拿的五件活兒,第二天下午就有兩個婦女來交了。
劉大銀仔細檢查了一邊,確定沒有什麼瑕疵,把賬本拿過來,當場就給算了賬。
她們做的活不錯,劉大銀這次讓他們拿了十件西服的活兒。
這也是張水生和劉大銀商量好的,這一次或者拿五件,或者拿十件,不為彆的,就因為好算賬啊。
這沒有幾天,來領活的人就多了起來。
這一台縫紉機一天能出七八件的西裝,加上釘扣子什麼的,兩天就能出十來件,一件四毛錢,十件就是四塊錢,一個月就是六十塊錢,這可比當工人賺的還要多啊。
更何況這還活交上去就能領到工錢,不壓工資不拖欠工資呢。
這西服一天就能出一百多套,等到出了五百套的時候,張水生和劉大銀一商量,應該去南方了。
這麼多的衣服,要怎麼運到南方去?
這坐火車的話,五百套西服兩個人根本就帶不了,還是坐汽車吧。
這去南方的人還真有不少,張水生和好幾個人一起找了一輛卡車,拉上各自的貨物,一起去南方。
這裡麵劉大銀的歲數最大,眾人“尊老愛幼”,讓她和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坐進了駕駛室。
儘管坐的是駕駛室,這顛簸的,劉大銀差點把中午吃的飯都吐了出來。
坐在後麵車廂裡的張水生他們,想必這會已經把午飯都吐出來了吧。
卡車司機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胡子拉碴,麵容滄桑,要不是劉大銀和他聊天知道了他的年紀,還以為他四十多歲了呢。
這中午出發,到了晚上,路程走了還沒一半呢。
和劉大銀同在車廂的小夥子姓白,長得也白白淨淨的,說話斯斯文文的,劉大銀覺得他特彆好玩,忍不住就逗了小孩幾句,小孩的臉立即就紅了。
看來這小白不會開玩笑啊,劉大銀不逗這小孩了,要不一會兒小孩再受不住去了後麵,那多不好啊。
這坐車就容易犯困,劉大銀在家裡的時候就睡得早,這坐車姨晃蕩,睡得就更早了。
這剛九點,劉大銀就困了。
“小白,我先睡一會兒,你盯著車吧。”
小白看著窗外:“阿姨,你睡吧,我看著車就行。”
這卡車是在省城找來的,得有人盯著司機,要不萬一司機走岔路呢。
他們和司機說好的,晚上十點左右就會休息。
這還有半個多小時就要到一個小縣城了,他們要在那個小縣城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繼續趕路。
卡車的窗戶開著,外麵的風吹進來,駕駛室裡涼快極了,加上在車上晃蕩著,劉大銀很快就睡著了。
劉大銀趕緊自己剛做水,就聽到小白在那裡喊:“你是怎麼回事,這路怎麼越走越偏了?”
劉大銀一個精靈就醒來了,車窗外漆黑一片,勉強能辨認出高大的樹木。
小白和司機之間隔著一個劉大銀,他伸過手來拉著司機的胳膊,喊道:“你這是走的什麼路,怎麼越來越偏了?”
車廂裡也鬨騰起來,後麵的人紛紛喊道:“這路好像不對,怎麼拐上了小路了?”
“司機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遇到黑司機了?”
“這個司機是我認識的一個人介紹的,他是國營廠的職工,這趟算是捎著咱們,他回來的時候才拉貨的。”
“司機,你快停下。”
劉大銀眼睛睜的老大,吩咐小白:“小白,把你那邊的車窗關上,車門鎖住。”
小白下意識的把收回手,把自己這邊的車窗關上了。
劉大銀也把司機這邊的車窗關上,哢噠一聲鎖上了車門。
司機隻顧著開車,根本就沒阻止劉大銀和小白,好像他們無論怎麼做,都無濟於事的。
那倒也是,這荒郊野外,毫無人煙的地方,司機開著卡車,可不是想帶車上的人去哪裡就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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