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床上躺了幾日,身上的傷雖還未好全,但也不影響日常活動了。
溫家那個小書呆子昨天借了輛驢車,天還未亮就趕往鎮上,回來時候帶了一馬車的東西,一路上碰到了不少鄉親。
“枕頭、被褥、剪紙,還有這麼多肉和豆子,咦?你還綁了隻大雁回來?秀才公,你怕不是把家底給掏空了吧。”
溫鴻闌朝出聲之人看去,他整個人溫溫和和的,帶了些喜意。
“嬸子,木姑娘既嫁了我,自是不能讓她受委屈的。”
木槿朝剛下驢車的人走了過去,看了看他手上提的東西,有些感動。
這年頭為了幾隻牲畜而許人的事也不鮮見,臨溪村又偏遠,嫁出去不用家裡養活就行,溫公子還特意去鎮上買了這許多東西,想來他是把他倆的親事放在了心上的。
“哥哥,哥哥,清兒的糖葫蘆呢?”小團子從一旁冒出了個小腦袋,巴巴地盯著哥哥,左瞧右看都沒看到半點糖葫蘆的影子。
溫鴻闌好笑地搖了搖頭,把東西往旁一放,又彎腰從車上摸出一個油紙包,裡麵是兩串紅彤彤的糖葫蘆,煞是饞人。
他先是取出一串遞給乖巧盯著他的小饞貓,換了小人兒一聲甜甜的道謝,想摸摸她的小腦袋,卻被團子躲開了。
“這是木姐姐給清兒紮的小揪揪,哥哥不能碰亂了哦。”說完晃了晃腦袋,拿著糖葫蘆就跑遠了。木姐姐紮的真好看,她要讓小虎他們都瞧瞧,看他們還敢笑話自己頭發嗎,哼!
看著小人兒一蹦一跳的跑遠了,溫鴻闌收回了視線,把手裡的油紙包遞給了身前的木姑娘,略帶期待的看著她。
木槿接過糖葫蘆,輕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跟原先的味道很像。
可能是太久不吃酸了,木槿感覺眼眶有些澀。
“木姑娘,是這糖葫蘆太酸了嗎?木姑娘你莫哭呀,我...”
木槿晃過神來,就見溫鴻闌這驚慌失措的模樣,太過著急使得臉色又開始泛紅了,明明滿肚子詩書,現在卻話都說不完整。
自己不過是被酸到罷了,真是個呆子。
木槿把手往前一送,糖葫蘆便到了溫鴻闌的嘴邊,他一動
,唇便碰了上去。
這是剛剛木姑娘咬過的糖葫蘆...
木姑娘咬過的...
木姑娘...
咬...
轟!溫鴻闌隻覺得一股火氣直衝透頂,這時若拿上個雞蛋往他臉上滾上一滾,便可直接剝了殼吃了,保準是個全熟蛋。
木槿瞧自己把人逗弄成了這個樣子,心中好笑,但也知道不能太過了,就將糖葫蘆往溫鴻闌手裡一塞,拿了幾袋東西進屋去,反正這日子還長著呢。
等溫鴻闌反應過來,除了自己手裡的糖葫蘆,哪還有那人的影子。他一口一口將特意帶給木姑娘的糖葫蘆吃掉,整了整衣袖,抬腳進了屋。
這糖葫蘆,真甜。
六月初六,宜嫁娶,宜祭祀。
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
“木槿姑娘,你我既都父母雙亡,那我們拜過天地,你就是我的妻了,可好?”
陽光照了進來,灑在溫鴻闌身上,他認真的模樣,撞進了木槿心裡。
她聽到自己說,好。
無論今後怎樣,她現在總歸是該相信他的。
“我溫鴻闌,我木槿,於今日結為夫婦。”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兩人相對而拜,此刻起,便為夫妻了。
第二天,雞鳴天白
木槿昨夜沒睡安穩,今日便起的早了些,閉了閉眼,見沒了睡意,索性起身下了床。
洗漱完,輕輕地走到清兒床前瞧了一眼,見團子睡得正香,掖了掖被子,轉身去了灶房。
小小的灶房裡東西不多,調味種類也隻有最基礎的幾種,想來平日裡兄妹也隻能做些最為簡單的吃食,不過現如今夫婦一體,她自是不會再虧著兩人了。
木槿翻出了一小袋麵粉,看著鍋邊放著的雞蛋和番茄,準備做一鍋炒刀削。
把麵粉倒入木盆中,加水和成麵團,手上加了力氣反複揉搓,直至麵團光滑再放到一旁醒發。趁著醒麵的間隙,將蔥蒜等調料處理好,再蓄一鍋水燒開。
待麵醒發之後,木槿左
手托住揉好的麵團,右手持刀,手腕靈活,出力平穩均勻,用力要勻,對著燒開的鍋一刀趕一刀,一葉連一葉,煮好之後又迅速撈出往冷水一過,勁道爽滑。
接著將番茄去皮之後切大塊和小丁各半,鍋洗淨,用刷子刷上一層油,蔥蒜爆香,再趁火勢較小將雞蛋打散倒入,等蛋液煎至嫩黃,加入些許鹽調味後翻炒幾下後盛出。往鍋中倒入少量清水,燒熱後將番茄丁倒入熬醬,收汁後將雞蛋與大塊番茄翻炒,再加入放在一旁的麵條,蓋好鍋蓋燜上一會後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