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說出這麼紮心之言的人還是親哥嗎?黯然了一瞬,弘晝依舊對自己充滿信心,“如我這般倜儻英俊的皇室子弟,她怎麼可能不喜歡?”

弘曆笑嗤了聲,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老四這意味不明的神情徹底激發了弘晝的鬥誌,“你若不信,咱們打個賭,三日之內,我必能獲她芳心。”

起初他隻當弘晝在開玩笑,但看老五信誓旦旦,越說越來勁兒,弘曆眉心頓緊,板著臉正色道:

“感情之事當需慎重,豈能拿此做賭?你一向多情,看上蘇姑娘也隻是貪圖她的美貌,並非真心,又何必禍害她?”

兄長肅言厲色,弘晝頗為納罕,“四哥,你為何不許我接近她?難不成你也喜歡她?”

摩挲著白玉扳指的手微頓,弘曆望向路邊花壇中盛放的姚黃,神思飄忽,答非所問,“近來我一直忙著琢磨改土歸流之事,哪有閒心考慮兒女私情?”

“你對她無意,還不許我找她,這是什麼道理?”弘晝不悅皺眉,悶悶的向前走著。

弘曆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會阻止,他與蘇雲禾僅僅隻見過兩麵,對她算不上了解,但他卻下意識的認為,她與其他的姑娘不一樣。

默了半晌,弘曆才道:“蘇姑娘若是貪財之人,當初就不會讓蘇嘉把錢袋歸還,你引以為傲的好家世並不一定能吸引她。”

“即便不提家世,我本人也不賴!”旁的事弘晝都可以聽兄長的,唯獨此事,他若不嘗試,絕不會甘心,

“喜歡一個人就要勇敢的去表態,顧忌那麼多,隻會徒添遺憾。”

弘晝固執己見,弘曆還能說什麼?他根本沒有攔阻的理由和立場,“隨你,你想怎樣便怎樣。”

沉聲道罷,弘曆再不提此事,徑直向前走去。

所以老四到底是否在意蘇姑娘,弘晝完全看不出來。反正他已經提前撂過話,往後四哥也沒理由反對。

蘇雲禾安心的在裁雲坊做活,並不曉得那兩兄弟的心思百轉。

何掌櫃認為蘇雲禾能說會道,時常將她安置在前麵鋪子裡招呼客人,這會子有位姑娘過來,說想做身新衣裳,雲禾便給她介紹著今年鋪子裡最時新的樣式。

起初鋪子裡的衣裳都是掛在牆上的,但旗裝大都寬大,擺在那兒並不顯眼,得穿上身才能看出來,於是雲禾便跟何掌櫃提議,做幾個衣架子出來,將新衣套在衣架子上,擺在門口,隔兩日就換新的,以此來吸引客人。

原本何掌櫃還覺著費事,雲禾一再保證肯定有效,何掌櫃便嘗試用木架和棉絮做假肢,做成衣架子,而後擺在門口做展覽。

果如雲禾所料,還真有很多客人進來詢問那架子上的衣裳,譬如眼前這位緋裳姑娘就是被木架上的衣裳所吸引,進得鋪子來詢問。

雲禾給她介紹了一款常規的大襟,又介紹了一款最新的琵琶襟,供她選擇。

緋裳姑娘拿不定主意,遂回首喚了聲,“表哥,你來幫我選一選。”

緊跟著便走過來一位身著艾綠袍褂,相貌周正的男子,雲禾隻瞧了一眼,並未太在意,豈料那男子竟然與她打起了招呼,

“蘇姑娘?你怎會在此?”

雲禾詫異抬眸,仔細打量他半晌也沒想起他到底是誰。

看她一臉疑惑,那人提醒道:“我是徐聞遠啊!你不記得我了?”

徐聞遠?念柔的未婚夫婿?雲禾是穿越者,隻聽過他的名字,並未真正見過,心虛的她借口道:

“多年未見,你變化很大。”

徐聞遠已有兩年多沒回蘇州,旁人認不得倒也正常。他並未起疑,而是向她打探念柔的下落。

這負心漢傷透了念柔的心,雲禾不願讓念柔再見他,隨口胡謅,“她已經回了蘇州。”

徐聞遠立時緊張起來,“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怎能讓她一個人回去?她一個人上路很危險!”

這指責著實可笑,“你是她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她的事?”

“我……”徐聞遠啞口無言,苦思冥想著該怎麼解釋。

雲禾懶得搭理他,正要轉身,忽見左側門口有人掀簾出來喚道:“小禾,忙完了嗎?快來吃飯吧!飯該涼了。”

乍聞熟悉的聲音,徐聞遠循聲望去,頓時有了笑顏,“念柔?原來你還在京城!”

念柔隻是來喚雲禾用飯,哪料這一掀簾竟會看見徐聞遠!

那是她念了多年的男子啊!她曾無數次的幻想過與徐聞遠重逢的場景,她甚至想過,也許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卻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在這樣的境況下遇見。

兩年未見,他似乎又長高了許多,他不再是曾經那個頑劣的少年,錦衣華服將他裹束成沉穩的富家公子。

再見他時,念柔的心中依舊會有波動,但她一想到徐家背信棄義,毆打蘇鳴的那些惡劣行徑,她便怨念叢生,再也不願見他。

放下簾子,念柔倉惶轉身去往後院,徐聞遠緊跟著追了過去,“念柔!”

那過道極窄,在櫃台的側邊,還有柵欄做擋,未經允許,一般是不讓進的,徐聞遠徑直闖了過去,鋪子裡的夥計攔都攔不住。

雲禾暗歎不妙,趕忙也跟了過去。

無措的念柔疾步奔向後院,卻被徐聞遠追了上來,攔住她的去路,

“念柔,你彆走,你聽我解釋,你來京城的時候我不在家,到外地挑貨去了。去了兩個月,最近幾日才回來,等我到家才知你來過,而我娘居然悔婚了!我四處托人打聽你的下落,卻一直沒找到,幸得老天有眼,竟讓我在這兒遇見你。”

遇見又如何?除了讓她徒添苦惱之外,再無用處。強掩下心中的悲憤,念柔自嘲苦笑,

“你們徐家發達了,如今在京城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我這小門小戶外地來的姑娘自是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強求什麼,更不會再去糾纏你,你無需擔憂。”

“那是我娘的主意,我根本毫不知情!”徐聞遠一步步近前,拉住她的手,凝視著她,柔聲勸慰道:“念柔,你我相識多年,情深義重,我怎麼可能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