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弘曆的謊言(1 / 2)

聽出她的語氣有些不快, 弘曆柔聲解釋道:“那些使女皆是皇阿瑪所賜,皇命不可違,我沒理由拒絕。”

他是皇子, 怎麼可能隻有一個侍妾呢?雲禾早就知道這一點, 輕歎一聲, 苦笑道:“這是規矩,我懂, 四爺無需解釋。”

道罷她便不再吭聲,不想控訴,也不想去質問什麼,隻覺說什麼都是多餘,他不可能不納妾, 這是她改變不了的,那又何必費口舌呢?

接下來又是沉默, 這種冷凝的氣氛格外壓抑,弘曆明知她介意的是什麼, 卻又不能違逆皇令,

“讓她們進門是給皇阿瑪一個交代, 但我心裡在乎的人依舊是你,我不會跟她們圓房,你放心便是。”

或許他這一刻說這句話是真心的,但雲禾總覺得不現實,“那麼多使女, 一個都不碰,可能嗎?皇上若是問你因由,你又當如何作答?”

實則弘曆尚未想好說辭,但為了讓她安心, 他裝作信心十足的模樣,“我自有應對之策,你不必擔憂。”

麵對他的承諾,她本該高興才是,怎奈她太過清楚他往後的人生,實在做不到自欺欺人,

“你的出身和人生觀注定了你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我不想去要求你什麼,不想讓你為難,更不想讓自己懷揣希望,而後又失望。”

“雲禾,我一直都很顧慮你的感受,儘量按照你的意願去規劃我們的人生,我不求你回報什麼,隻希望你能給我一絲信任。隻要你信我,再大的困難我都能克服,倘若你對我有疑心,那我堅持的動力又是什麼?”

弘曆的言辭很誠摯,她也想信他,可曆史擺在那兒,他注定不可能專情,然而這都是將來之事,現下爭論這些,他無法理解,非得等事情發生之時,他才能明白,她的擔憂並非多餘。

深歎了一聲,雲禾無言以對,閉了閉眼,聲音難掩疲憊,“我困了,明兒個再說吧!”

話說一半,她卻不願再說下去,弘曆的心就這般被她吊著,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當他再跟她說話時,她卻假裝已經睡著,始終不予回應。

他很清楚,她一直都沒有安全感,空口許諾她不會相信,那就隻能讓光陰來證明,他對她的心有多真。

冬月二十八,五位使女進門,這本是大喜之日,弘曆卻沒有與新來的使女圓房,依舊歇在雲禾那兒,為的就是讓她安心。

這女人一多,日子就不可能再平靜,弘曆不去她們那兒,她們便想方設法的拉攏雲禾,金格格還特地去給雲禾送禮,主動找她閒聊,為的就是借機見一見弘曆。

她的心思,雲禾一眼就能看穿,卻又不能趕她離開,每日聽她姐姐長,姐姐短的喚著,雲禾這心裡終歸不太舒坦,怎奈金格格的父親是當官的,雲禾得罪不起,隻能勉強應酬。

弘曆最清楚雲禾的性子,曉得她礙於麵子說不出口,便找了個機會,趁著雲禾不在跟前時,特地對金格格道:

“雲禾身子不舒坦,大夫囑咐她靜養,你隻待在自個兒的院子裡即可,不要來打攪她。”

被警告的金格格頗覺尷尬,麵上一陣紅一陣白,卻又不敢犟嘴,隻能懦聲稱是。

走遠些之後,金格格扯著巾帕,柳眉倒擰,跟身邊的丫鬟抱怨道:

“這個蘇格格可真是心機深沉,麵上與我相處得甚是融洽,背地裡卻跟四爺告我的狀,不想讓我來就不能直說嗎?當真是陰險!”

“格格勿惱,蘇格格進門早,四爺與她感情深厚,偏向於她在所難免,待四爺與您相處之後,自然也會對您好的。”

金格格也認為自己並不差,相貌身條皆出眾,怎奈四爺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可是四爺都不來我這兒,我哪有機會讓他了解我?”

思量半晌,丫鬟兀自琢磨道:“格格您廚藝甚好,大可依據四爺的口味,為他做些美食,給他送過去,隻要抓住他的胃,還愁抓不住他的心嗎?”

她的確懂廚藝,但做飯很辛苦,金格格生怕油煙臟了她白淨的手,甚少下廚,不過丫鬟之言的確是個好主意,為了能接近四爺,金格格決定花一番心思,為他烹飪美食,隻要有機會接近他,早晚能承寵。

如此盤算著,金格格唇角微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自這日過後,金格格再沒去找過雲禾,不僅是她,其他的使女也沒再來過,雲禾的日子總算又恢複了清淨。

素清告訴她,那是因為四爺發了話,她們才沒敢再來打攪。

對於弘曆為她所做的一切,雲禾心懷感念,可那些都是他的使女,他不可能永遠不碰她們,女人多的地方就會有爭端,她總覺得會有變故發生。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往往都很準。

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一向早歸的弘曆回來得很晚,待他進屋後,雲禾不僅聞到了他身上有酒氣,還有淡淡的脂粉香。

這香味有些熟悉,她似乎曾在哪兒聞見過,雲禾一時想不起來,隨口閒道了句,“你身上的香氣很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