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弘曆大婚(2 / 2)

他不願答應,卻又擔心她真的賭氣放棄生命。思量再三,他才道:

“倘若生下孩子之後你還是決定離開,那我可以如你所願。但在這段時日裡,我希望你能好好與我過日子,彆再與我鬨脾氣,也不許再提要離開的話。”

實則這隻是他的緩兵之計,他是想著,女人心大都很軟,現下她會撂狠話,等十月懷胎,對孩子有了感情,到時候她應該就不舍得走了吧?

是以他才會允諾她,先穩住她,往後的事,往後再說。

他的承諾是真是假,是否還會變卦,這對蘇雲禾而言並不重要,隻因她另有謀劃。

講好條件之後,弘曆心暫安,情不自禁的擁她入懷,靜靜的感受著她的存在。隻要她還在身邊,這日子就還有盼頭。

被他擁著的雲禾卻是麵無表情,隻在琢磨著自己的計劃。

往後的日子裡,雲禾說到做到,再未提過要離開的話,也不曾與他鬨過彆扭,兩人相處得很平和,就好似從未發生過任何矛盾一般。

這樣的日子美好的讓他覺得很不真實,弘曆很享受這種感覺,同時又莫名不安,生怕這隻是他的錯覺。

但他轉念一想,人心都是肉長的,興許雲禾感受到了他的情意,被他所感動,才會與他和平相處呢?

如此想著,弘曆十分欣慰,暗自期待著孩子的降臨。隻盼著孩子出生之後,雲禾能夠改變心意,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彆再離開他。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冬去春來,綠柳新發,雍正五年春,秀女大選,雍正帝將入選秀女富察氏賜婚於四阿哥弘曆做嫡福晉。

聖旨已下,弘曆大婚的事宜便提上了日程。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弘曆擔心雲禾會不高興,但他又清楚的知道,雲禾最討厭的便是隱瞞。

最終他沒有藏掖著,而是與她說了實話,“皇阿瑪給我指了個福晉,是李榮保的女兒。”

富察氏,嫡福晉,雲禾再清楚不過,這便是弘曆將來的皇後,從今往後,他將會有他的妻,而她,始終是妾室。

該來的終究會來,得知這個消息後,她並未與他擺臉子,而是溫笑著向他道賀,“恭喜四爺,喜得賢妻。”

她沒有埋怨他,隻這一句輕飄飄的恭賀,便如刀刃在他心間劃下鋒利的口子,弘曆的心一陣刺痛,他猜測雲禾應該很難受,隻是礙於身份,不便抱怨,才會違心的向他道賀吧?

感同身受的他拉起她的手,愧然長歎,

“雲禾,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其實我也不想娶妻,但我不能違背聖意,我的心意你最清楚,即便往後娶了妻,你仍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絕不會辜負你。”

他的誓言,那麼重,又那麼輕,她看得太透徹,也就不可能信他,但爭辯是沒有意義的,是以她不願過多的討論此事,

“我明白你是身不由己,咱們不說這些了,你看這迎春花,開得多盛,盛開的時候就好好欣賞,何時凋零,但看天意。”

他還以為她隻是心情不好才會說些傷感的話,此時的他絲毫沒意識到,雲禾的話其實另有深意。

五月中旬,四皇子弘曆與富察氏大婚。

婚儀的場麵氣派奢華,禮節十分繁瑣,這幾日弘曆一直在為婚事而忙碌,沒能顧得上雲禾。

雲禾也不需要他的陪伴,她在計劃著如何逃走。

大婚這日,眾人皆在忙著各自的事,弘曆與福晉一起入宮行婚儀,不在家中,雲禾屋裡的丫鬟也被抽調了幾個,去為喜宴做準備,雲禾的機會終於來了!

她趁機喬裝打扮,神不知鬼不覺的自後門溜出去,等有人發現,告知李玉時,已是兩刻鐘之後。

月茗嚇得不輕,詢問李玉該如何是好,是不是得上報四爺。

李玉暗自思量,隻覺不妥。依照四爺對蘇格格的重視,倘若他得知她逃離,必然無心參加婚儀,甚至還有可能不顧禮儀,親自去找她。

這可是終身大事,一旦出了岔子,便會令皇室蒙羞,貽笑大方啊!

念及後果,李玉終是不敢冒險,遂囑咐月茗守口如瓶,暫時不要將此事透露出去,待到晚上,婚儀結束,賓客儘散後,再由他去說。

既然李玉發了話,月茗也就不再多管。

李玉不敢公開,悄悄安排了幾個人暗中尋找蘇格格,看她是不是回了娘家。然而派出去的人找了一整日,始終沒有蘇格格的下落。

到得晚間,賓客散去,弘曆正準備依照禮節去喜房,卻見李玉愁眉苦臉,與他說話他都在愣神。

這小子一向機靈,今日怎的心不在焉?“走什麼神呢?”

接連喚了他兩聲,李玉這才回過神來,哈腰應道:“奴才該死,爺,您有何吩咐?”

身著喜服的弘曆馬上就要踏足喜房,可他心心念念的依舊是蘇雲禾,

“這一整日我都不得空去見雲禾,她大約心情很低落,你去跟她說一聲,就說這是規矩,今晚我必須去福晉的喜房中,讓她彆多想,明晚我便去陪她。”

李玉倒是願意傳話,可他又該跟誰說呢?再隱瞞下去,隻怕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忐忑的李玉不敢再瞞報,終是決定說出實情。

將心一橫,李玉順勢跪下,怯聲稟道:“爺,蘇格格她……她失蹤了……”

此言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弘曆心神俱顫,雙目圓睜,大腦空白了一瞬,“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