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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留下來,先弄清楚身世問題再說;既然決定先留下來,當務之急就是提升修為, 免得到時候和宗門的人刀戈相向時被動。

還有白憶月,她已經對原身出手, 塗一一當然不能放過她,既然用了原身的身體,還是天生神體這樣難得一遇的機緣,當然要為原身報仇。

尋了一處平坦的石頭, 剛要打坐將自己記憶裡的功法和這具身體融合, 塗一一卻又發現了詭異之處,她竟然覺得這裡十分眼熟;不是原身記憶裡的熟悉, 而是現在的她也覺得熟悉。

用神識看了四周一遍,這種熟悉的感覺更加清晰, 就好像現在的塗一一也曾經在這裡待過;皺眉細想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塗一一確定她沒有來過這裡;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但沒有來過的地方她還是記得清楚的,這就更為詭異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 塗一一向來不是個糾結的;她始終堅信一點, 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提升自己的修為,這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當即就盤腿打坐,開始運轉她自己的功法。

日升月落, 等到塗一一將功法和身體融合完成已經過去了一個日夜, 睜開雙眼, 她的眼神之中疑惑更多。

原身修習的是劍道,最熟悉的兵器就是儲物戒裡的一把名為驚雲的長劍,這是原身開始用劍時師尊玉瀾真君送給她的,還是他特意尋了世所難見的天晶石,找了最擅於鑄劍的玄稽宗大長老鑄成。

從儲物戒裡拿出驚雲劍,細細摩挲刻在劍柄的紋路,塗一一更覺得熟悉,熟悉到將劍握在手中,就知道哪一處紋路在手掌的哪個部位;可她的記憶裡,她明明更擅於長刀,她還記得自己專用的一把長刀是叫修羅刀的,應該是一個人專門做給她的,現在卻不知道修羅刀在何處。

凝神想了片刻,塗一一好像頓悟了;或許她能來到這具身體裡不是沒有原因的,也許她和原身是前世今生的關係,天道讓她來到這裡,興許就是為了給前世的自己討回公道,以平原身的怨氣?

要不然怎麼解釋她這樣熟悉這裡的一切,甚至熟悉原身的功法和兵器;現在還沒有見到宗門裡的那些人,或許見到之後她還會有熟悉感,那就更需要留下來弄清楚了。

雖然熟悉原身的功法和兵器,塗一一卻清楚知道自己和原身的修為差距,經過她的融合,現在的塗一一修為已經越過這片大陸的最高修為化神期,應該屬於記載中的渡劫期;若不是她的神魂和這具身體融合,她本來的修為應該更高,難道她是從這片大陸傳說中的仙界來的?

不過現在也不差,這具身體是天生神體,不過是再辛苦一些修煉就是,遲早她會回到自己曾經的巔峰時期的修為;還有一個好處,這具身體是天生神體,不隻修行晉級的速度快,就是其他修士每晉一級需要麵對的雷劫,這具身體都不用經曆,她的晉階都是隨著修煉水到渠成的,難怪宗門的人都懷疑原身的修煉。

這樣再好不過,彆人看不出她現在的修為,更方便塗一一行事。

扮豬吃老虎,聽起來就很是爽快。

正想著,她的神識就發現了遠處的動靜,看來是有人過來了。

隻是眨眼間,塗一一就跪回到陣法中心,凝神看著石壁上的刻字,是很認真思過的樣子了。

至於腰間的玉帶,對於現在的塗一一根本無用,她便依舊戴著,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而已。

很快,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到了陣法附近,看清陣法中心跪著的人,那道身影低呼出聲。

“她居然沒事?”

看她眼神緊盯著自己腰間的玉帶,塗一一輕笑:“原來是小師妹啊,可是師尊要你來通知我回玉瀾峰?”

眨眼間白憶月就換了一副天真爛漫的神情,先是點頭又是搖頭。

“是我擔心大師姐,想著你已經在思過崖下跪了三天了,怕大師姐你受不住,就求了師尊過來看看。”

她的笑容更加單純柔軟:“大師姐你看,月兒還給你帶了玉桂酥,是我特意去宗主那裡求來的玉桂,大師姐吃了能補充靈力,可以少受些陣法施壓的痛;大師兄和我說了,思過崖的陣法很厲害,他每次來這裡的時候都會備著玉桂做的點心的。”

塗一一維持原身的神情,清冷搖頭:“多謝小師妹的好意;但,宗門有宗門的規矩,思過崖下禁食。”

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點心,塗一一難得一笑:“我竟不知大師兄是這樣哄著小師妹的,就我知道的,大師兄更不敢在思過崖進食;不過還是小師妹有心了,畢竟我這次來這裡也是因為小師妹呢。”

白憶月搖頭落淚:“大師姐還是不願意原諒我麼,月兒也不知道師尊會這樣誤會大師姐,我···我這就再去找師尊為大師姐求情。”

話音落,放下手裡的點心,她踉蹌著身形離開了思過崖。

眯眼看著遠去的身影,塗一一看著她神魂裡的三尾白狐本體,在心裡默數:一···二···三···

“塗一一,你就是這樣辜負月兒的一片心意的!難為月兒這三日以淚洗麵惦記著你這個大師姐,你還真是毫無悔意!”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白衣身影,長發束起,本該溫潤的麵容現在神情冷肅,看著塗一一的眼神中都是厭棄。

塗一一嗤笑,果然,這謝拾意來得還真快。

仰首看著不遠處的人,塗一一再次感覺到了那種熟悉感,就好像是她自己和這個人曾經朝夕相處過一般。

可塗一一心裡再清楚不過,她自己對麵前這個人根本就無感,甚至還有隱隱的厭惡之感。

“師兄來的倒是夠快的,既然這般放心不下你的小師妹,你就該攔著她不要往我的麵前湊。”

謝拾意冷哼:“若不是月兒擔心你,一定要來看過你才放心,你以為我願意讓月兒過來見你這般冷血無情的人?”

“我到不知我竟是冷血無情之人,怎的,我都答應解除婚約了,師兄難道還要我歡笑著祝福你們二人百年好合?這就有些為難我了,畢竟,誰願意歡笑著祝福一對狗男女呢?”

“你!塗一一你放肆!”隨著話音落下的還有一道淩厲的劍氣。

這樣的委屈塗一一可不受,當即飛身而起,手中驚雲劍直指謝拾意,不過眨眼間,他的幾縷發絲隨劍氣落下。

謝拾意神情巨變,塗一一這是又進階了!

她竟然能在陣法中就一劍打敗自己!

霎那間,謝拾意心頭湧上強烈的不甘,還有驚懼,他的心神都被這些情緒填滿,隻想置塗一一於死地;她若是死了,自己就是元極宗這一代修為最高的弟子了,他不用再焦急不安。

感知到他的殺意,塗一一眼神更冷,對上他的殺招更不留情,隻用了三招就將他狠狠甩在刻滿宗門規矩的石壁上,又看著他撞擊之後摔落在地。

這樣的動靜自然招來了宗門內的幾位長輩,先後有人落在陣法外,還有稍後趕來的宗門弟子們。

執法堂的長老齊銘暴喝出聲:“塗一一,思過崖下禁武,你可知錯!”

環視一眼周圍的人,塗一一隨手擲出一塊留影石,上麵是從白憶月到來之後直至謝拾意對她動手的過程,清楚呈現在眾人眼前。

“齊長老現在還覺得是我的錯?”

齊銘不敢置信的看向現在還倒地不起的謝拾意,他竟然在思過崖對同門痛下殺手?

隨之而來的宗主謝楝也不敢相信這是他兒子做出來的事,可他再不相信也隻能相信,留影石可是將謝拾意的表情記錄的一清二楚,他就是容不下這個超越他修為的師妹。

謝楝是清楚自己兒子的,謝拾意從出生就被宗門斷定天生的劍道奇才,他自己也勤於修煉,一直在宗門弟子中遙遙領先;哪知道長大之後的塗一一竟然後來者居上,比謝拾意更有天賦就不說了,她還比謝拾意更加勤奮刻苦,境界一升再升,甚至在八十歲時就突破元嬰境,謝拾意現在卻還是金丹境。

如此對比之下,謝拾意怎能甘心,他越是想要超越,境界卻越是紋絲不動,他當然不甘心。

就謝楝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剛到化神境,可他已經是兩千多歲的年紀,而塗一一現在還未到百歲,誰知道她是不是再用個幾十年就能達到化神境,這樣的天賦誰不羨慕和嫉妒。

但謝楝畢竟年歲在這裡,他是羨慕塗一一的天賦和氣運,更多的卻是欣賞和歡喜;欣賞她一個女孩子能專心劍道,宗門規定弟子們每日揮劍三千次,她卻能做到每日揮劍萬次,還是驚雲這樣幾百斤的重劍,這樣的勤奮很少有人能做到。

歡喜的是宗門有這樣的後輩,元極宗可以在幾千年內無憂,畢竟宗門有這樣過恐怖的戰力存在,其他宗門隻可仰望元極宗。

也正是那時候看出塗一一的天賦和心性,謝楝才在兩個孩子還不懂情之一字時就為他們定下婚約,他要保宗門的後繼有人,更是為了兒子的將來考慮,有這樣的道侶,謝拾意定然會奮起直追。

第272章 溯源(4)

哪知道玉瀾真君帶回白憶月之後, 事情就完全變了;早在謝拾意數次和謝楝提起小師妹的時候,謝楝就發覺了不對, 一再提醒兒子, 他是有婚約的,不要做出糊塗的事敗壞自己的聲譽。

再說謝楝根本就不喜歡白憶月這個弟子,哪怕宗門內從上到下的人都盛讚這個小弟子, 說她善良活潑,說她很是懂事體貼······

作為元極宗的宗主, 謝楝深知宗主之責有多重,不管白憶月多得玉瀾真君的喜歡,不管白憶月有多麼懂事,隻她靈根駁雜還不勤奮修煉這一點謝楝就看不上;作為未來的宗主夫人, 若是修為不夠, 彆說輔助謝拾意掌管宗門,就是她隨時隨地發散的善良之心都會給宗門招來禍患。

因而一開始謝楝是不同意兒子與塗一一解除婚約的, 可是謝拾意自己悶悶不樂不說,還有玉瀾真君來說情, 更有塗一一自己答應了這件事,那謝楝就不好再勉強了。

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先背棄婚約喜歡上彆人,謝楝還真沒那個臉再要求塗一一大度原諒;再者他自己也覺得修道之人最是講究順其自然,既然這兩個孩子都沒有情愫, 便是覺得可惜謝楝也點頭了。

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這樣糊塗, 留影石上白憶月和塗一一說的是什麼話,什麼謝拾意每次來思過崖都會帶著玉桂酥,這不是信口雌黃麼?

宗門規矩在那裡, 思過崖下禁食、禁武······就算白憶月在宗門沒幾年不清楚這些規矩, 難道謝拾意這個大師兄不清楚?

他是怎麼做到理直氣壯質問塗一一, 為白憶月討公道的,謝拾意哪來的臉!

他竟然還對塗一一起了殺心!

他是真的當思過崖下什麼都沒有,就敢為所欲為,想趁著塗一一被陣法壓製痛下殺手,他是哪來的膽子?

就在謝楝思緒萬千的時候,早有與白憶月交好的弟子質問出聲。

“明明是大師姐先口出汙言的,大師兄不過是略施懲戒,大師姐如何敢回擊的?”

塗一一手中驚雲劍直指說話的人,眾人隻覺眨眼間玉瀾真君的三弟子雲黎就當眾狼狽摔落在陣法中,驚雲劍已經指著他的咽喉。

“三師弟說我口出汙言?”

塗一一嗤笑,清冷聲音在崖中回蕩:“我與大師兄在八十年前由宗主與宗門長輩見證定下婚約,婚約還未解除就移情的難道不是他謝拾意?明知我與謝拾意有婚約,卻還是不要臉皮貼上去的難道不是她白憶月?這樣背信棄義和毫無廉恥的兩人難道不是狗男女?”

還跌坐在地上的謝拾意額頭青筋鼓起,咳喘著瞪向塗一一。

雲黎當然不能任憑自己喜歡的小師妹被這樣苛罵,掙紮著想要反駁,卻被驚雲劍的劍鋒劃破頸皮,當即不敢亂動,隻恨聲反駁。

“大師姐這樣冷血無情的人當然不明白真心和真情意,大師兄和小師妹是日久生情,小師妹也知道自己不對,隻藏著自己對大師兄的情意暗自傷懷,是大師兄看不下去才與你商議退婚,你又何必得理不饒人,竟然這般汙蔑同門,在與你解除婚約之前大師兄和小師妹一直都謹守禮法的。”

塗一一環視一圈,看著宗門內的弟子們皆是一臉讚同,當即冷笑。

“我竟不知道理是你們說了算的;若是謝拾意實在喜歡小師妹,他不是最應該先與我解除婚約,然後清清白白與小師妹談情說愛麼;小師妹既然真的喜愛大師兄,難道她就等不及我與大師兄退婚之後再表明心跡麼;說到底,不過是兩個賤人享受背徳偷·情的愉悅感罷了,說什麼真心和真情意。”

“若是世間的真心和真情意都如他們這般,還真是令人惡心。”

跟著玉瀾真君又過來的白憶月再忍不住,雙眼都是水霧,顫抖著道:“大師姐怎能這樣說我與大師兄?我們不過是情不自禁,可我們也是發乎情止乎禮的,是師尊為大師姐與大師兄解除婚約之後我們才開始親近的···”

塗一一擺手:“小師妹可莫要再惡心我了,你再說下去,我可真吐了。”

揮手間,又是幾塊留影石擲出,上麵是白憶月和謝拾意之前的一些對話及親近場景,這可都發生在解除婚約之前;以塗一一現在的修為,將腦海裡的記憶刻在留影石上不是難事,這些可都是原身當初親眼見過和聽過的場景。

“小師妹,你管毫無廉恥的介入彆人的婚約叫情不自禁?你管這樣擁抱、親吻叫發乎情止乎禮?我可真沒說錯,你們還真是一對賤人!”

不管宗門眾人看到那些留影石是怎樣的神情變化,也不管白憶月蒼白的臉色,塗一一又冷笑起來。

“不過是一個背信棄義的狗男人,小師妹喜歡我又不是沒讓給你,從你來了宗門之後,但凡你喜歡我的哪樣東西,我又何嘗沒有滿足你?但你實在是下賤到了一定程度,我都按照師尊的要求答應解除婚約,將狗男人讓給你了,你卻還不滿足,日日拉著狗男人來我麵前說是求原諒實則炫耀,非要我笑著祝福你們,怎的,你們這對狗男女是掌管天地的主子不成,天地之間就你們最大?”

“元極宗屹立在這片大陸幾萬年,所修習的功法有什麼影響大家都清楚,你們可見過宗門哪個元嬰真人和化神真君日日是笑著的?你們的修為達不到這樣的境界,偏要我降低境界與你們一般,你們是哪來的臉?”

“不笑就是不原諒你?小師妹,你怎的不說宗門長輩們不對著你笑也是不喜歡你,不原諒你呢?哦,你當然知道你在長輩們麵前還沒那個臉,那你就有臉要求我一個元嬰真人日日對著你笑,你是什麼天材地寶不成,人人見了你都要喜笑顏開?”

站在周圍的幾個宗門長老不住點頭,確實如此,元極宗的功法就是這樣,越是境界高,越是冷清,誰能天天笑的出來,玉瀾真君這個關門弟子還真是可笑。

他們也才想起來,塗一一這個宗門弟子早已經是元嬰真人了,可是因為她是宗門弟子這一輩,他們總是忽略她的境界。

不管眾人現在都在想什麼,塗一一又抬頭看向站在眾人前麵的那道青衣身影。

這就是原身一直尊敬有加的師尊玉瀾真君,原身有記憶以來一直都是玉瀾真君的教導和身影,對於這個師尊她是真正的做到了全心信賴;可也是這個人逼著原身一步步退讓,甚至最後不分青紅皂白就相信了白憶月的說辭,定下了對原身的懲罰,還親手取出了原身的靈根、靈骨和心頭血。

若說原身最失望的不是謝拾意的背棄和宗門的冷漠,她最難以承受的是這個被她視作父輩的師尊;是玉瀾真君教會她修煉,教會她如何俯仰天地間成為一個真正的修士,他嚴苛教會原身一切道理與規矩,最後他卻成了那個無視道理與規矩的人,隻為了他最為偏愛的關門弟子。

現在的塗一一對於這個人可沒有原身那樣的崇敬之情,尤其是知道了原身最後的結局之後,她更不可能還如原身那般敬仰這個人。

“師尊這次罰我,說什麼我沒有友愛同門之情···說到底,不過是您偏愛小師妹;弟子其實很不明白,師尊說讓我成全大師兄與小師妹,我謹遵您的教誨成全了;可我能不能日日時時歡笑,師尊您再清楚不過,不過是為了躲避師弟師妹們的所謂勸說,弟子閉關修煉竟是犯了大錯,師尊不顧弟子修煉的境況強行打斷我的閉關,隻為了讓我來思過崖懲戒。”

說到這裡,塗一一滿目疑惑問道:“師尊可能說出此次弟子究竟是違反了宗門的哪一條規矩?弟子其實並不是不會反駁,不過是念著師尊的教導之義,不想違逆犯上,還是來了思過崖,可弟子真的不明白弟子究竟是犯了哪條宗規。”

又看了眼周圍的同輩弟子們,塗一一再次發出疑問:“各位師弟師妹們,總說我是冷血無情;可你們既然來到元極宗,難道不是為了追求劍道真諦的?我身為大師姐,按照長輩們的規矩督促你們的功課,就是冷血無情?”

“這片大陸上,修真·界與魔域和妖族時有大戰,說不得我們隨時就要上戰場,我身為大師姐不想看著你們輕易殞身,因而從嚴要求你們的課業,這樣的苦心就是冷血?”

說著話,她又擲出幾塊留影石,是白憶月救下前來元極宗刺探情況而被陣法重傷的魔域尊主商冥,而在白憶月悄悄照顧他傷好之後,離開元極宗時商冥還殺了兩個外門弟子;當然也有白憶月在曆練時救下妖族少主白璃的畫麵,更有她在宗門弟子除魔時偷偷放走魔域中人的畫麵······

“這就是你們標榜的善良麼?”

塗一一的聲音更加冷厲:“你們可知宗門有多少人隕落在與魔域和妖族的戰鬥中?若是宗門內人人都如小師妹這樣良善,我們還修煉個什麼勁兒呢,與魔域和妖族相親相愛多好,相信這些魔族和妖族都會被你們的善良感化。”

眾人都知道小師妹白憶月最是心軟善良,她總會親善對待宗門所有人,幾乎每日都會救治受傷的飛禽走獸,這也是宗門上下最喜歡她的地方。

第273章 溯源(5)

可他們不知道白憶月還救過魔尊和妖族少主, 甚至還在他們戰鬥的時候偷偷放走魔族的人,這還能叫善良?

若是在交鋒時魔族處於劣勢, 她會不會因為這善良幫著魔族背刺他們這些同門一刀?

眾人不寒而栗, 目光閃爍盯著白憶月。

宗門長輩們更是不願相信自己看到的,尤其是謝楝,他是宗主, 想事情的角度自然更全麵,他現在忍不住懷疑這個白憶月是不是魔域或妖族派來的奸細。

玉瀾真君冷冷開口:“塗一一, 你可知汙蔑同門是何罪!”

被他質問的塗一一並無驚懼,隻淡淡看過來:“這就是我為何不與宗門長輩們告知的原因,師尊你的道心已偏,你的私心已經取代了你的道心!”

謝楝神色沉重:“既你有這些留影石, 宗門其他長老自然會信你, 為何不早些拿出來?”

“宗主當我沒想過?可我當時並沒有這個修為複刻這些影像,畢竟我沒有想過小師妹的善良是這般的;若我當時上報宗門, 小師妹隻要哭一哭,自然有大師兄和師尊維護, 再有同門的作證,弟子才是坐實了汙蔑同門之罪。”

“至於為何我此時能拿出這些留影石,還要感謝小師妹的善良。”

似笑非笑看了白憶月一眼,塗一一又擲出一塊留影石, 正是白憶月要求她一定要在曆練時佩戴玉帶的影像。

隨手將腰間的玉帶擲到謝楝手中, 塗一一再次清冷開口。”還要感謝小師妹的善良,玉帶中隱藏的陣法是無限放大了思過崖下陣法的威壓,可我也在抗衡陣法的過程中突破境界, 這才發現了玉帶中隱藏的陣法, 小師妹的善良可真是要人命的善良啊, 死在你的善良之下的可都是宗門弟子。”

謝楝麵沉如水看著手裡的玉帶,幾個長老也麵色沉重。

執法堂的長老齊銘沉聲問道:“白憶月,你可有何辯駁?”

宗門弟子此時也都目光灼灼盯著白憶月,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一直維護的小師妹竟然有這樣惡毒的心思,她是想置大師姐於死地啊。

更多的人則是想起往日大師姐對他們的教導和督促,也明白了大師姐為何會這樣嚴厲要求他們,大師姐是真正擔心他們才會如此;可他們是怎麼做的呢,就因為小師妹時不時送來的點心和禮物,就覺得小師妹才是真正的親近?

被這麼多道目光緊盯著,白憶月並沒有慌張,而是委屈落淚,隨著她搖頭的動作,淚珠紛紛落下,可謂是我見猶憐。

“齊長老,弟子沒有!弟子並不識陣法,隻是當時覺得大師姐平日太過素淨,這才買了這玉帶送給大師姐,弟子沒有戕害同門之心。”

見心上人被宗門長輩責問,謝拾意忍痛掙紮起身走過來,眉目間都是心疼,看著塗一一的目光卻儘是怨憤。

“塗一一,你明知道小師妹最是單純善良,且她的靈根駁雜,如今不過練氣期,她根本就不認識陣法;月兒隻是想親近你這個大師姐,這才送了你玉帶,或許是你自己在其中植入陣法栽贓給月兒,你自己都說了你突破了境界,這些手段對於化神境的你來說可謂是輕而易舉,你才是其心可誅!”

對於這種眼瞎心盲的狗男人,塗一一當然不會客氣,揮手間他又撞在石壁上,摔的更慘,眾人都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謝楝皺眉看過來,塗一一冷淡迎上他的目光。

“宗主莫要責怪,此等眼盲心瞎的狗男人在我麵前叫囂,我總是會忍不住手癢。”

眾人在心裡暗笑,更多的是對她的懼怕,她才突破元嬰境不過十幾年,現在竟然又突破化神境,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與氣運。

目光在玉瀾真君和塗一一身上打轉,眾人忍不住懷疑,這對師徒現在究竟誰的戰力更甚一籌?

但誰都清楚,玉瀾真君已經兩千多歲,可塗一一還不過百歲,她才是真正的未來可期。

被眾人暗中比較的玉瀾真君卻不知眾人此刻的心思,他釋放出化神真君的威壓,上前一步漠然看著自己的大弟子。

“謝拾意說的不錯,塗一一你如何敢保證這些留影石不是你自己偽造的,你就這般容不下月兒!”

包括謝楝在內的宗門長輩都不可置信看著玉瀾真君,他的道心難道真的都被私心取代了?

掃視了一圈已經被他的威壓壓迫的跪地的宗門弟子們一眼,塗一一不急不緩的聲音再度傳來。

“身為修士,誰都清楚天道威壓,弟子不屑用這般下作的手段陷害同門,弟子可不想徒生心魔。”

頓了頓,她再次似笑非笑看向給自己施加威壓的人。

“其實還有更簡單的辦法證得我的清白,隻要給小師妹搜魂即可,隻看師尊是不是舍得了。”

崖內傳來哄然議論聲,眾人看著塗一一,她是怎麼這般清冷說出這句話的?

修真之人誰不知道搜魂之後的結果,被搜魂的那個人輕則癡呆,重則當場廢了一身修為;小師妹那樣的資質,現在還未築基,怎能經得住搜魂?

大師姐也太冷酷了些。

笑看了這些人一眼,塗一一冷嗤:“看看,你們的良心又回來了呢;我很好奇,你們之中也有人是家族給訂了婚約的,若是你們的未婚夫或未婚妻也做出了如謝拾意和白憶月這樣的行止,你們是不是能做到你們勸說我的那般大度?”

塗一一的聲音冷唳:“被人毫無廉恥背棄婚約的不是你們,被質疑的也不是你們,被宗門上下懷疑生厭的更不是你們······人族有一句話說得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若是日後再有人來我麵前勸我大度和成全的,此峰就是你們的下場!”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遠處一道峰頂被她的劍意蕩平,塵囂四起。

崖內再無議論聲,眾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雞,麵上全是驚懼之色,謝楝和玉瀾真君更是麵沉如水。

塗一一竟然修煉出了劍意和自己的劍道,這一劍的威力莫說現在的他們,就是宗門內閉關的幾個先祖恐怕也不及。

清冷的聲音再起:“現在,師尊可能回答,你舍得麼?”

“你···你怎的這般心存惡意!”玉瀾真君將白憶月護在身後,顫聲問責自己這個逆徒。

“這就是心存惡意了?師尊你的道心果然已經蕩然無存,你的劍還能有昔日威力麼?”

塗一一的心理暗示再次加碼,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真正毀了原身的師尊,她要讓他也嘗嘗跌入塵埃的痛······

懶得再看玉瀾真君清白交加的麵色,塗一一轉向謝楝這個宗主。

“宗主,我的清白該如何證明呢?”

謝楝為難,一邊是宗門戰力玉瀾真君偏愛的關門弟子和自己的兒子,一邊是塗一一這個後起之秀,說是後起之秀也不對,她現在的戰力恐怕能與玉瀾真君一戰。

再者,就是再有私心,這些懸在空中的留影石早已說明事實如何,謝楝是宗主,他還真不能背棄自己的道心顛倒黑白,修真之人誰不怕徒生心魔呢。

“一一不必再自證清白,事實如何我們都已看清,現下你便可離開思過崖。”

轉頭看向自己那睜眼瞎的兒子,謝楝頓了頓才道:“謝拾意受人蒙騙,傷害同門,按宗規罰其在思過崖下思過···三月;至於白憶月,既然有玉瀾真君擔保,那就由玉瀾峰自行處置。”

執法堂長老齊銘想說什麼,看了玉瀾真君一眼又恢複淡然;罷了,都知道是玉瀾真君偏袒,塗一一和白憶月都是他玉瀾真君的弟子,還是他自己處置吧,外人實在不便多嘴。

他們是想著大事化小,哪知道玉瀾真君卻不想就這樣放過塗一一,當即出聲:“塗一一打傷同門的罪責宗主竟打算放過了?”

就連白憶月也出聲為謝拾意說情,道大師兄身負重傷,理應先養好傷再來思過崖;這對師徒一個道貌岸然的秉公執法,一個善解人意的為同門求情,說白了還是想確定塗一一的冷血薄情名聲。

齊銘有些無奈道:“塗一一傷人是為了自保,無錯。”

這會兒齊銘是真的想替玉瀾真君擦一擦眼睛,是你的關門弟子一再生事,一再挑唆謝拾意和宗門弟子找塗一一的麻煩,你是看不清麼;就算你想要偏袒你的關門弟子,也請注意些場合,現在宗門上下幾乎都在場,你這樣行事還怎麼服眾,傳出去不是平白惹其他宗門笑話?

現在齊銘都相信塗一一說的了,看來玉瀾真君果然是失了道心,全憑私心行事,這可是修士的大忌啊。

就是其他人也顧不得身上的威壓,悄悄打量玉瀾真君和白憶月,這偏心的也太過了些;以往他們都以為塗一一這個大師姐是真的冷血刻薄,可看了那些留影石,他們也能分辨一二事實,白憶月這個小師妹根本就不是平日表現出來的那般善良和單純好不好。

他們都能分辨一二,玉瀾真君是化神境的修為,他難道看不出?

更何況,白憶月是他的關門弟子,可塗一一還是他的大弟子呢,更是他看著長大的,怎能厚此薄彼到這樣的地步。

這時,塗一一忽然問出自己的疑惑:“事實擺在眼前,明明是白憶月和謝拾意對我心存殺意,師尊卻視而不見,還想給弟子再定其他罪名,到底是弟子真的十惡不赦,還是師尊您對小師妹存了齷齪心思!”

第274章 溯源(6)

蹙眉想了想, 塗一一上下打量白憶月幾眼,忽然清冷笑起來。

“弟子記得師尊手裡有一女子的畫像, 師尊常對著畫像出神;現在細想, 小師妹的樣貌倒與那畫像上的女子有七分相似,難道師尊是把對那女子的情思都轉到了小師妹身上,這才有了師尊的一次次偏袒?”

所有人都被這番話驚詫, 目光齊齊集中到白憶月身上,想要看清楚她的相貌, 就連謝拾意也顧不得傷痛,抬頭看向師徒二人。

白憶月的麵色更加蒼白,一邊搖頭一邊流淚,懦懦著說不出話;玉瀾真人勃然大怒, 一道劍氣直奔塗一一而來。

“逆徒放肆!”

塗一一才不怕, 當即揮劍迎上,金色劍意籠罩在思過崖上空;一片震蕩之後, 在場修為低下的一些宗門弟子承受不住劍氣的威壓而吐血昏厥,幾個宗門長輩急著撐起結界保護這些弟子, 宗主謝楝則焦急勸二人停手。

對於現場的變化,塗一一並無愧疚,原身最後的結局,在場的人都有關係;尤其是這些宗門弟子, 原身當初是那樣儘心教導督促他們, 生怕他們修為跟不上隕落在魔族或妖族手中,可這些人又是如何議論她和對待她的。

現在不過是旁觀兩個高手過招,他們竟撐不住外泄的劍氣, 可見他們的修為根本就沒有半點進步, 這才是咎由自取, 也讓他們明白修為低下在修真·界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

都已經打起來了,塗一一當然不介意全部撕開玉瀾真君的麵目。

“怎的,師尊這算是惱羞成怒了?看來是被弟子說中了呢;您又何必這樣為難自己呢,雖說修真·界容不下師徒生情,可師尊您已經是這片大陸修為最高的人,都已經不分是非偏袒您的愛徒了,何不再進一步直接擁有您的愛徒呢,相信彆人也最多隻是幾句非議,您又不介意。”

掃了一眼已經搖搖欲墜的白憶月,塗一一麵上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依我看,小師妹對您也不是沒有情意的;她若是不明白您的心意,又怎會一再越界索要我的東西呢;介入謝拾意和我的婚約,也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怎麼說謝拾意也是宗主繼承人。”

“可師尊若是能堅定一些,相信小師妹還是願意投入師尊您的懷抱的;不然她明知道宗規為何還要屢屢犯錯,不就是想著在師尊您麵前證明存在感麼,當然,也有她想要知道師尊您究竟能為她做到哪一步的試探。”

“您師徒二人都郎有情妾有意的,又何必一再傷害彆人試探彼此呢,您二位直接在一起多好,也能少些冤死之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現在想想,小師妹救下魔尊和妖族少主說不得也是對師尊您的試探呢。”

話落,她還轉頭認真看著白憶月問起來:“小師妹,我說的可對?你早就看出了師尊對你的這份移情罷?小師妹也太過為難了,何必無視同門的性命試探師尊呢,你明知道師尊是當世高人,他當然可以為了你抵擋世間流言。”

想到什麼,塗一一又恍然大悟道:“世人的流言又算什麼,小師妹一直喜歡我的東西,每次都在師尊麵前不經意流露喜歡之意,師尊就會令我讓給師妹你;這次小師妹之所以送我這條玉帶,想來不是沒有緣由的,難道師妹是看中了我的靈根和靈骨,想要用我的命改換你的資質?”

埋藏在心底最見不得光的想法被塗一一這麼當眾說出來,白憶月哪裡敢認,連連搖頭否認。

“我不是!我沒有!大師姐莫要汙蔑我······”

宗主謝楝和幾位宗門長輩這時候都已經麵沉如水,若是塗一一說的是真的,這才是真正的駭人聽聞,將是元極宗最大的醜聞。

還不等謝楝張口,塗一一已經擊敗玉瀾真君的攻勢,沒管玉瀾真君不敢置信的驚詫,她並指向天,冷肅立誓。

“我塗一一,今以道心向天道立誓:今日所言所行皆是親眼所見,並無寸心汙蔑之意;往日在元極宗的所有行為皆是為了宗門大義,為了同門手足的生死擔心,並無半點對自己的私心;若違此誓,天道可罰我心魔叢生,修為再無寸進!”

誓言落下,塗一一轉向玉瀾真君和白憶月。

“我敢立下心魔誓,師尊和小師妹可敢證明你們並無偏私和害我之意?”

眾人期待的目光看向師徒二人,等著他們的動作。

在元極宗所有人心中,玉瀾真君就是元極宗除了已經閉關的幾位老祖之外最令人尊崇的存在,他就是現在元極宗的精神信仰;而白憶月從來了宗門之後,一直活潑可愛,又救下那麼多靈獸,還對宗門的所有弟子一視同仁的親近。

即使現在上空還有留影石裡的影像,可很多人還是下意識不相信大師姐說的,他們相信小師妹。

可現在大師姐對著天道立下心魔誓,證明她所說非虛;心魔誓有多麼嚴肅,隻要是個修士都知道,這可不是輕易就能立下的誓言。

大師姐已經立誓,他們都等著玉瀾真君和小師妹也能如塗一一那般坦蕩立下誓言,就能證明他們以前沒有維護錯人。

可是塗一一還真給說對了,玉瀾真君和白憶月哪裡敢立誓,尤其是心魔誓,他們本就心存齷齪。

眼看著他們師徒二人的神色青白交加大的變化,就是不立誓,眾人哪裡還能不明白誰是誰非,麵上的失望之色再也不遮掩。

玉瀾真君當然不能任由事情繼續發展下去,當即長歎一聲,為難看向宗主謝楝。

“事到如今,本君也不得不與宗主說明白,事實並不是我這逆徒所說的這般;宗主和幾位長老應該還記得,本君幼時曾被戰神塗山月所救,是戰神將我送到元極宗,本君片刻都不曾忘記戰神的恩德。”

隨著他的話音,從他儲物戒裡飄出來一張畫像,幾位長老一齊看過來,畫像上驚絕天下的美豔女子可不就是昔日戰神塗山月麼。

“因為不敢忘記恩德,本君根據自己的記憶畫下戰神的畫像時時緬懷,哪知道竟被這逆徒看到;月兒容貌是與戰神有七分相似,本君當然會因為昔日的救命之恩多加照拂。”

“可本君這樣照拂月兒還有另外一層深意,不知幾位可還記得,當年戰神隕落時是生了一個女兒的;我們雖不知當時神界發生了何等變故,可戰神的女兒卻不知下落;月兒說是本君另外一個恩人的孩子,可她卻並不是白家血脈······”

謝楝激動道:“真君的意思是白憶月可能是···是戰神的那個孩子?”

玉瀾真君頷首:“不然如何解釋月兒與戰神如此神似的樣貌,更何況天下都知曉戰神是塗山氏九尾狐,月兒的神魂真身亦是白狐;隻不過月兒如今隻有三尾,本君懷疑是不是當初的變故傷到了月兒,這才對她多有照拂······”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元極宗的人都知道昔日戰神對元極宗的恩德,若白憶月真是戰神的孩子,玉瀾真君的偏袒都不為過。

就是整個元極宗的資源都給了白憶月那也是應當的,沒有塗山月當初的恩惠,就不會有現在的元極宗。

除了塗一一,思過崖下的眾人都熱切看著白憶月,哪裡還能想起方才對她和玉瀾真君的懷疑。

“妖族最不缺的就是白狐,莫說三尾的,就是五尾、六尾的也有,師尊就這麼確定小師妹是昔日戰神的血脈?您方才不也說了,當年神界發生了什麼大家都不清楚。”

“而且,據我所知,昔日戰神塗山月乃是當時塗山氏之主;以前是有典籍流傳下來的,因為塗山氏在上古時期助人皇治水,這才被天道認可為神族,從那之後,塗山氏狐族得天道眷顧,天生就是九尾狐神體···師尊現在捧著一個來路不明的三尾狐狸當作恩人血脈,到底是報答恩人還是滿足您自己的私欲呢?”

塗一一並不是平白質疑的,雖然她不清楚自己的來曆,但她的記憶裡就是有關於塗山氏的傳說;好像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與她說過,她塗一一是塗山氏後裔,是天生神體的九尾狐。

雖然這具身體不知何故讓彆人看不出她的神魂本體,但現在的塗一一能清楚看到,原身和她一樣,都是天生神體的九尾狐;如果當年戰神真的有血脈存世,塗一一寧可相信原身才是戰神的血脈;戰神塗山月若是在神界真的隕落,說不定是因為什麼變故,她才會把自己的血脈想法子送到她恩惠過的元極宗。

而且,原身印象裡,前掌門就是在元極宗後山找到的這個嬰兒,繈褓裡還有一枚玉珠,上麵刻著塗一一三個字,前宗主這才給原身定下這個名諱。

想到這裡塗一一心裡暗自滿意,看來她今日這般逼迫玉瀾真君和白憶月還是有收獲的,這不就找到了一點關於原身身世的線索。

雖然不知道原身是不是戰神塗山月的血脈,但她的身世肯定與塗山氏有關;妖族的狐狸可還沒有出現過天生神體的,就是妖族現在的妖尊白故禪也不過是一隻七尾白狐,想要修煉到九尾還早著呢,也不知他到隕落時能不能達到這個境界。

第275章 溯源(7)

看來自己決定暫時留在元極宗還是對的, 得空了再想辦法問問那幾個閉關的老東西,說不得還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正想著這些, 就聽到玉瀾真君的指責聲。

“逆徒!看看你哪裡還有宗門大師姐的半點樣子!月兒若不是戰神的血脈, 如何解釋她與戰神相似的容貌?”

眾人看著他手裡的畫像,再看看白憶月的相貌,不約而同點頭。

“師尊方才也說了戰神是在百年前隕落, 她的血脈便是流落在修真·界,年紀也應當在百歲上下;可小師妹現在不過雙十年華, 您如何就能肯定,就不擔心是彆人的陰謀?”

她這一言提醒了眾人,尤其是宗主和幾個長老;他們當年也是通過天象覺察到戰神的危機,並沒有見過戰神的麵, 更何況修真·界早就斷了飛升的天梯, 他們並沒有得到神界的任何消息,如何就能斷定白憶月真是戰神的血脈?

何況塗一一說的對, 這白憶月的年紀就對不上啊。

宗主謝楝也看向玉瀾真君,問他是如何確定的;出於對宗門的擔憂, 他還是勸說玉瀾真君要小心看待這件事,莫要因為戰神的恩情被彆人鑽了空子。

說話的中間,謝楝還看了白憶月一眼;他也覺得塗一一說的沒錯,不說年紀對不對的上, 就白憶月這資質怎麼可能是戰神血脈, 要知道,當年的戰神與她的道侶可都是神族。

“宗主也被我這逆徒蠱惑了?”玉瀾真君失望看著他又道:“哪怕隻是容貌相像就足夠我們寬待月兒了,更何況我們雖然不知當時神界發生了何等變故, 但我想戰神若是因這場變故隕落, 她認為最安全托付血脈的地方莫過於我們元極宗。”

“至於月兒的年紀與資質為何對不上, 本君想著大抵還是與當年的那場變故有關;你我都知曉戰神的能耐,為了保護血脈,或許她是用了什麼手段,更或者月兒就是在送來修真·界的時候遭遇了意外,才有了她流落到白家的事。”

謝楝很想說他其實更認同塗一一的話,或許白憶月出現在元極宗就是妖族或魔域的陰謀;可看一眼白憶月的容貌,再想想元極宗的祖訓,萬一她真是戰神的血脈呢,若是因為這點懷疑真的傷害了戰神的血脈,元極宗將再無顏麵立世,他謝楝作為宗主更是會生出心魔。

罷了,不如今日先這般,慢慢查清這件事為好。

若戰神的血脈真的流落到修真·界,謝楝必然是要帶領元極宗護好恩人血脈;但也不能如玉瀾真君這般輕易定下結論,甚至因此就要陷害宗門弟子,還想著奪人根骨,這不是元極宗的作風。

再者,覷眼打量了一眼塗一一,謝楝今日已經見到她的的戰力,還不知道她有沒有留手,玉瀾真君卻還是沒有在她的劍下占得便宜,如斯戰力,若是再任由玉瀾真君說下去,謝楝不敢想塗一一會不會氣惱之下再動手,修真·界可是憑實力說話的。

“真君說的話也有道理,但茲事體大,還是要經過實證才是,不若等老祖出關後再問,怎麼說三位老祖是真的見過戰神的,或許他們能有辦法辨清真偽。”

“今日的事情起因在白憶月與謝拾意,塗一一屬無奈反擊,無過,即刻便可回玉瀾峰;謝拾意懲罰依舊,至於白憶月,不管她是不是戰神血脈,陷害同門的嫌疑並未洗清,還請玉瀾真君回去自行懲戒,半年內就不要出玉瀾峰了。”

轉身看向塗一一,謝楝神色有些為難問:“一一可對這樣的處置還滿意?”

說實話,塗一一並沒有想過今日就能取了白憶月的性命,不管她修為如何,原劇情裡後期可是還有神界的人下來護著白憶月的;而她的神魂剛與這具身體融合,修為不過渡劫期,根本就不是神界的人的對手,當然不能操之過急。

更何況她還想要弄清楚原身的身世,現在當然還不是與元極宗撕破臉的時候。

今日她已經在宗門眾人麵前揭開白憶月與謝拾意的麵目,總會有人懷疑他們的;至於玉瀾真君這個原身的師尊,她已經在之前說話的時候就給他施加了心理暗示,相信他橫生心魔的時候不遠了。

對於原身最大的三個仇人的報複,她已經取得了第一步的成果,也算開局不錯;之後有的是時間,她自然會慢慢與這些人算賬的。

見她頷首,謝楝滿意點點頭,宗門這一代的弟子裡,還是塗一一最坦蕩大度。

眼見事情都說完,玉瀾真君也知道自己今日隻能勉強挽回這一點顏麵,再不能強求,麵沉如水掃過塗一一這個大弟子一眼,令雲黎與白憶月跟上,當即化作流光不見了身形。

宗主謝楝想的更周到些,他明白塗一一今日是與玉瀾真君撕破了臉,且她如今已是化神境,按照宗門的待遇也不可能在屈居玉瀾峰,她可以是一峰峰主了;當下就與她說了幾句,讓她自行挑選哪座峰頭,侍奉的弟子也可以在外門弟子中自行挑選,至於舉辦化神境賀典的事,謝楝的意思是等白憶月這件事查清之後再說。

對於宗主說的塗一一都沒有異議,點頭應下,說她先回玉瀾峰拿自己的東西,至於住處,她選定了宗門內偏僻一點的映照峰;賀典的事情她不著急,剛突破了境界,還需要閉關穩定境界才是。

謝楝都應下,看著她的身影也消失不見,這才長歎一聲。

緊跟著宗主的執法堂長老齊銘猶豫片刻,還是與幾人道:“我總覺得玉瀾真君這事欠妥當;不說塗一一說的年紀不對,就是咱們都知道上古塗山氏的傳說,不管是遇到了何等意外,神族天生的神體都不可能被換了資質,白憶月的來曆還是要小心查探。”

其他幾位長老互相看一眼,也都點頭認同;玉瀾真君幼時確實被戰神所救,又送到了元極宗,他牽掛戰神的血脈是真,但也不能由著他行事。

幾人還沒說的是,想當年戰神是何等的風姿,她的血脈怎麼可能做出陷害同門甚至謀劃同門根骨的事來,這不是給戰神抹黑麼。

謝楝當然能看清楚他們的言下之意,他又何嘗不是擔心這點,所以才匆匆結束今日的爭論;若是任由事情發展下去,玉瀾真君是鐵了心要維護白憶月這個不知真假的戰神血脈,塗一一又是個剛硬不屈的,誰知道最後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收拾的結果。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查清楚白憶月的來曆,更要請老祖出關,看看白憶月的神魂是不是真的如玉瀾真君所說。

看見齊銘好像還有未儘之言,謝楝讓他隻管說,集思廣益才能更加有利現在的局麵。

“宗主有沒有想過,其實塗一一的年紀和修為才更像是戰神的血脈?”

謝楝和幾位長老齊齊嘶聲,神色更加嚴肅看著齊銘。

“你們可還記得,塗一一就是老祖在後山發現的,她的名諱裡為何有塗這個姓?最重要的,她的資質是我們都聞所未聞的,修煉進境更是如同喝水般簡單,每次提升境界都沒有雷劫,這些表現難道不是更像是典籍裡記載的天生神體?”

有長老疑惑:“可塗一一被撿回來的時候就是人族,白憶月確實神魂本體是三尾白狐。”

謝楝皺眉思索片刻,看看幾人糾結的神色,當即便說不如一起去請見老祖,或許齊銘的猜測也有道理。

這邊幾個長輩徑直去了後山請見閉關的老祖。

且說塗一一回了玉瀾峰,落在自己居住的院子裡,從院門處踱步往房間裡走;到了這裡那種熟悉的感覺更加強烈,好像就是她自己在此處生活了近百年。

院子裡的陳設不說,都不用進屋子塗一一都能想起裡麵是怎樣的布置,還有那些散落的日常物件,都像是她曾經摩挲把玩的。

進了屋子,果然如同她的記憶一般無二;目光流連,塗一一甚至能看到自己從牙牙學語到能舉起木劍在院子裡揮舞的所有場景。

凝眉想了片刻,揮袖將屋子裡和院子裡的東西都納入儲物戒,這才漫步走出院子;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塗一一就要直奔映照峰,卻被雲黎的聲音攔下。

“大師姐今日為何非要如此,難道你真舍得師尊的教導之義?”見她看過來,雲黎接著問:“二師兄還在人間曆練,若是他回來得知大師姐你離開玉瀾峰,得知你今日之舉,又該如何想,大師姐就真的不念我們從小長大的情誼?”

冷冷看了他一眼,塗一一清嗤:“我倒不知我與你們還有情誼,從你們毫無原則偏袒白憶月時,我就該離開玉瀾峰。”

又哼笑一聲:“今日也不晚,不然再與你們這些眼盲心瞎的人相處下去,我怕自己也成了被人愚弄的傻子;雲黎,最後給你一句忠告,白憶月不是你能喜歡的女子,她的目標從來就是手握權勢或戰力大能,你還不夠資格,最多不過是個墊腳石罷了。”

雲黎急著就要反駁,卻被她的神色嚇住,塗一一聲音冷厲:“今日你我所有情誼斷絕,下次再來我麵前狂吠,雲黎,小心你的腦袋!”

話音落,也不管雲黎漲紅的神色,化作光點離開。

第276章 溯源(8)

落在映照峰最大的院落外, 四個外門弟子打扮的少年上前行禮,說是宗主要求他們前來映照峰, 為真君負責峰內瑣事。

塗一一頷首, 指定了一個看起來穩重些的弟子為首,令他們自行去旁的院落安置;吩咐他們近期她要閉關修煉,任何人不得靠近院落。

進了房間, 隨手一揮,儲物戒內的一些東西根據她的心意落在房間內, 眨眼間就布置好,和她以前居住的房間格局並無二致。

至晚間,塗一一到了後山的寒潭;之所以選定映照峰,就是她記得此峰有一處寒潭, 潭水寒徹, 有益於她的修煉。

踏入寒潭,倚在一處石壁上闔目默念自己的功法, 任由裹挾濃鬱靈氣的潭水洗刷身體;果然她沒有記錯,寒潭雖寒徹入骨, 靈氣卻是元極宗最濃鬱的。

嘩啦一聲,倚在石壁上的清冷美人目光如電。

隻見她眼前有一人破水而出,長發鬆散,麵容極盛, 紅衣妖豔;清輝之下, 就如魅妖惑人。

塗一一並沒有動,眼眸清淡看著此人。

“好一個清冷美人。”這人神情與話音更為魅惑:“如此良辰美景,正適合雙修, 美人可願與我享受世間極樂?”

男人眨了下瑞鳳眼, 極致的風情流瀉:“我名閻闕, 乃是世間最為俊美之人,美人與我雙修不虧。”

塗一一蹙眉,腦海中響起另外一道聲音,好像也是一個容貌極盛的男人對她說的:“那一一再想,如果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家世優越,我事業有成,我潔身自好,最重要的是,我還長得好看,是沒幾個人能及得上的好看···”

那個人是誰?

雖然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和衣著打扮,塗一一可以確定他不是此方世界的人,難道也是她某一世經曆的事情?

還有男朋友是何意?按照那人的話語,應該就是此方世界中道侶的意思罷?

麵前的人倒是與那人一樣,都對自己的容貌極為自滿;塗一一的嘴角微微揚起,看呆了麵前的人。

“原來越是清冷的美人笑起來越是好看。”名喚閻闕的男人也笑起來,令他的容貌更為人傾倒。

“鬼王閻闕?”

“世間識得本王的人幾乎沒有,難為美人竟知曉本王。”

塗一一其實並未見過鬼王,就是她知曉的劇情裡此人也沒有出現過,但原身的記憶中聽說過鬼王的存在;鬼界本就神秘,鬼王更是無從探究;傳聞鬼王狠戾無情,行事皆按照自己喜好。

到沒有想過傳聞中的鬼王忽然出現在映照峰,還是如此魅惑的容貌;說話更是如傳聞中一般,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根本不管彆人如何想。

可塗一一毫無反感之意,好像這人就應該是這般;她沒有說的是,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同方才腦海中的那個人一樣,好像他們就是一個人,也是與她最為親密的人。

“鬼王為何紆尊降貴與我雙修,聽聞鬼界最不缺的就是鬼王的冥妻,數以萬計?”塗一一忽然想到傳聞,就這般問出來。

“一一是醋了麼?”閻闕輕笑,魅惑眾生,接著又解釋:“你們在思過崖時本王就在,知曉美人名喚塗一一,我叫你一一如何?”

“所謂的冥妻根本就不是本王的人,不過是各界送上的祭品,為的是得到本王的庇佑;本王很挑剔,眼裡隻容得下一一你一人,那些鬼魂早被送去輪回。”

目光灼灼盯著這個人,塗一一疑惑:“這麼說鬼王大人竟是對我情根深種?”

閻闕遊上前一步,聲音更加蠱惑:“昨日本王心有所感,察覺我的天定道侶出現,便從鬼界出發找人;今日在思過崖見到一一就確定了,你就是我天定的道侶。”

這人若有所思呢喃:“或許不應該叫道侶,應該說是愛人。”

而塗一一也在同時心裡閃過愛人這個詞,更加確定,修真之人最講究順應自然,她也不妨如此;笑意橫生,傾身向前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語:“那還等什麼,我也心悅鬼王大人。”

唇齒糾纏間,兩道身影在潭水中翻滾,閻闕隨手劃出結界,抱緊懷裡的人沉入潭底。

清輝灑落寒潭,水麵恢複平靜,隻有無形的靈氣湧動彙入潭底;若是此時有人路過,定會質疑此地靈氣異常,但誰也不會發現潭底有兩道糾纏交覆的身影。

直到天將破曉,一團光影從潭底破水而出,很快便出現在映照峰最大院落的臥房內;身形顯現,閻闕一身紅衣坐在榻上,專注看著白衣女子融彙靈氣。

片刻之後塗一一睜眼:“鬼王大人難道就準備留在我這映照峰?”

紅衣男人斜倚在榻上,笑意饜足。

“當然是一一在哪裡,本王就在哪裡。”說話間給她拋了個媚眼:“一一可是將本王吃乾抹淨的徹底,難道是不打算負責?”

這人怎的這般模樣,塗一一扶額:“那你總要有個身份才是。”

閻闕來了興致,直起身道:“一一就說我是你的道侶,我又不是見不得人。”

“憑空出現的道侶?”塗一一頭疼:“總不能告訴彆人你是鬼王。”

多簡單的事情,閻闕又斜倚下去:“無妨,我可以隨意編個小宗門弟子的身份,保證察有此人。”

倒是忘了這位可是鬼王,編個身份還真是信手拈來,塗一一也就由著他了;還真是不意外,就像是她見過這人這樣的行事。

“話說,咱們可才做過最親密的事,一一怎的毫無女子的羞澀之意?”閻闕很是想不通,不是說一般女子第一次與人親密過之後都會羞澀的麼,他的愛人果然不一般。

塗一一抬眼看他:“你不是說了我和你是天定的愛人,想來我們應該做過好幾世的夫妻,有何可羞澀的。”

瑞鳳眼裡溢滿笑意:“一一竟是與我的感覺相同,我也覺得我們應該親密過無數次,我對一一很是熟悉呢。”

這人又開始沒正形了,真是像他說的那般熟悉呢。

剛想完就見他竟然認真起來:“我昨日可是看到了思過崖下所有的事情,一一怎的還要留在元極宗?”

並不是白說的,閻闕昨日第一眼看到塗一一就有熟悉的感覺;當時看完整個過程,他以為塗一一會離開元極宗,這才像他熟悉的那種行事風格;可是她竟然留下來,閻闕便也跟著她來了映照峰。

要閻闕說,這元極宗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輩;宗主和執法堂的幾個長老明顯看中的是塗一一的實力,既想利用還心存忌憚,所以才會退一步;塗一一的師尊玉瀾真君更是一個偽君子,看著就令人生厭。

那些弟子們全都眼盲心瞎,一群蠢貨;這樣的宗門有什麼可留戀的,痛快離開就是,塗一一的實力可以做到,元極宗的人根本攔不住她。

“若是一一忌憚元極宗那幾個老東西,就更沒有必要;你如今是我的愛人,合該肆意妄為;想要碾死那謝拾意與白憶月也可,我會為你兜底。” 鬼王大人就是如此的囂張。

塗一一並未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問起:“聽聞鬼王上萬歲,掌管所有人生死,縱橫幾界···那你可見過戰神塗山月?鬼界可有她的神魂?你可能找到她?”

連著幾個問題,閻闕沉吟片刻才道:“大概幾千年前我是見過塗山月,她是塗山氏仙帝,為神界立下赫赫戰功;此人性子極為清冷剛硬,最是不會逢迎,聽聞是得罪了天帝與天後,才有塗山氏一劫;塗山氏九尾狐徹底斷絕,塗山月亦魂飛魄散,真正的隕落。”

“按照宗門長輩的說法,塗山月是有血脈留下的,那麼她的仙侶是誰;為何沒有在塗山氏劫難時幫忙,竟連他們的血脈都護不住?”

愛人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閻闕不再懶散,又坐直身子,專注看著愛人,稍頃問:“一一可是懷疑白憶月的身世,或者你才是戰神血脈?”

塗一一點頭:“你難道也看不出我的神魂本體?我自己能看到,天生神體的九尾白狐。”

這回閻闕是真的愣住了,他的修為竟然看不出一一的神魂本體,他還以為她是凡人之軀修煉出現在的境界,還得意了一番,原來竟然不是?

那這就有趣了,元極宗能有現在的地位,可都是戰神塗山月的福澤;玉瀾真君那般偏袒白憶月,理由不就是覺得她是戰神血脈麼,昨日宗主那般輕拿輕放,大抵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若是最後他們繼續縱容玉瀾真人和白憶月,虧待塗一一這個可能是真正戰神血脈的人,元極宗上下怕是會追悔莫及罷。

竟然有點期待是怎麼回事,閻闕可太喜歡看這樣的笑話了。

“所以一一還留在元極宗,就是為了查清你的身世?”見愛人點頭,閻闕又道:“若一一真是戰神血脈,你想如何做?不管你想如何,隻管按照你的心意,一切有我。”

塗一一並未和他說原身記憶裡的那些後事,她想的是靜觀其變;暗中注意戰神血脈的事,順便等著白憶月和玉瀾真君之後會怎麼做。

若他們真如原身記憶那般想要謀奪自己的靈根、靈骨,塗一一不介意覆滅元極宗。

現下她更想知道的是塗山月的仙侶是誰,為何對塗山月所有的事不作為;是的,塗一一現在就能認定那人是袖手旁觀,更或者是懾於天帝和天後的地位才會不作為。

第277章 溯源(9)

閻闕當然知道塗山月的仙侶是誰, 他也是見過那人的。

“這個人就是神界蒼瀾帝君,他的戰力其實在天帝之上, 也在塗山月之上;此人行事端肅刻板, 最是個講究忠義之人,對天帝忠心耿耿。”

哦,又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因為對元極宗的印象, 塗一一現在很懷疑這些所謂的正道。

“一一就是知道蒼瀾帝君又如何,此間靈氣漸漸衰竭, 幾千年未有渡劫飛升之人;便是你修為異於常人,可能不能前往神界也難說。”

閻闕大概能明白塗一一的想法,修真之人最講究因果;若是塗一一真是塗山月的血脈,那麼塗山氏那場劫難自然就是塗一一該麵對的因果, 若塗山月真是含冤隕落, 塗一一作為她的血脈更是要追究因果。

就算她是天生神體,可她如今不到百歲的年紀, 天賦異稟也是要一步步修煉的;就算她最後能成為奇跡,渡劫飛升到天界, 一人麵對整個天界,怎麼可能有勝算。

聽完他說的,塗一一麵不改色;她現在可以確定自己就是塗山月的血脈,那麼接下來就是要查清塗山月隕落的原因, 若真是冤情, 有仇報仇就是。

修為不夠就勤學苦練,寡不敵眾也無謂,但求問心無愧。

閻闕低歎:“果然一一還是相同的選擇。”繼而抬頭目光灼灼看過來:“不管一一想要怎麼做, 儘你所能便是, 你隻要記得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相同的選擇?”塗一一疑惑問他:“聽你的意思, 難道我以前還麵臨過什麼選擇?”

“一一不必糾結這些,時機到了你自會知曉;這些日子,不若與我多多雙修,於你的修煉隻有益處。”

這人又不正經了,塗一一哼笑:”難不成你還是什麼魅妖不成,我可以在雙修時得到你的修為?”

紅衣男人纏過來,與她鼻息交融,低喃的話語中還有絲絲笑意:“我隻是一一的魅妖,隻魅惑你一人。”

又正色看進她眼裡:“我可是堂堂鬼王,便是對你的修為有益,一一也不必顧慮其他,你男人厲害的很。”

說話間纏吻在一處,蘊滿情·潮的聲音也斷斷續續:“一一不必···擔心,你這院落···我已下了禁製,專心感受···感受我···”

兩日後的清晨,索求無度的男人被塗一一不客氣踹下榻,半躺在地上的閻闕笑的風情萬種。

“你最好收斂些,再這般下去,我還如何修煉。”

“一一真是無情,晚間的時候你可不是這般說的···”紅衣美人眼神哀怨,還有絲絲縷縷的饜足笑意。

塗一一正要說話就聽到院外的說話聲,是她指定的外門弟子正在拒客,說真君正在閉關,不容打擾。

聽出來人是她的另一個師弟孟昭,塗一一蹙眉;原身的記憶裡,孟昭比雲黎更為親近一些,因為他是塗一一拜師禮之後三年就到了玉瀾峰的,兩人也算是一起長大,情誼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白憶月來了之後,孟昭一開始還是向著塗一一這個大師姐;怎奈這個人很懂得辨彆形勢,看清玉瀾真君這個師尊無底線偏袒小師妹之後,他也不再堅持自己心裡的對錯,很會順勢而為的人。

塗一一之後的所有經曆,這個人沒有助紂為虐,也沒有落井下石,隻是袖手旁觀而已;最後塗一一被逐出宗門,孟昭還曾暗中接濟過她兩次,再多的就沒有了。

這是一個最懂得生存之道的人。

對這樣的人,現在的塗一一不會有怨,但也隻會如同他曾經對原身的態度。”走,我們出去看看。”塗一一牽起閻闕的手:“若我所料不錯,我這師弟怕是來給我那小師妹求情的;宗門這些人啊,最喜歡滿口道義的綁架人,咱們就當看戲了。”

美人一笑令天地動容,閻闕喜歡這樣的愛人;堅持自己的心,勤苦修煉,看著清冷遊離於世外,實則還有這般小心思;這樣就很好,愛人有一顆再堅定不過的道心。

站在院門處的孟昭心裡不住歎氣,剛從人間曆練回來就聽說了前幾日思過崖的事情;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還有大師姐對他的督促教導之義,孟昭其實隻相信大師姐。

可他的相信麵對師尊的偏頗根本就無用;這不,小師妹說是掛心還在思過崖下的大師兄,想要去思過崖陪著大師兄;可宗主下令她禁足玉瀾峰,她就求到孟昭這裡。

說什麼二師兄你與大師姐的關係最好,求二師兄與大師姐說情,隻要大師姐不再追究,宗主必然能解除她的禁令。

明知道小師妹是利用自己,孟昭並不想答應,他可是聽說大師姐如今的境界與師尊一般;他又不傻,憑白去得罪一個化神真君;可是師尊的眼神陰鬱,他可真是兩頭為難。

看看,如今他不就被拒之門外麼;大師姐本就性子清冷,如今進階化神境,隻怕更是疏離冷淡。

正在為難的孟昭忽然看到院門敞開,大師姐和一個紅衣張揚的男子攜手而來,直接愣在當地。

“師弟曆練歸來,想是還未與宗門交割清楚,怎的有空來我這映照峰?”

著天青色長衫的青年氣質溫雅,令人一觀便有親近之意;假如塗一一沒有原身的記憶,定會這般認為,可見相由心生這句話也未見得準確。

孟昭行了個揖禮:“還未恭喜大師姐突破境界,成為化神真君。”

隨意擺手,淡淡道:“師弟不必與我行這些虛禮,你今日可是為了白憶月來尋我,想要我與宗主說情?”

孟昭啞口無言,大師姐本就敏銳,如何看不出呢。

沒管他的為難與尷尬,塗一一眼神清淡看向山下:“你且去找宗主,就說本君已與玉瀾峰再無乾係,玉瀾真君可自行安排白憶月的事,本君概不乾涉。”

“另外再說一聲,日後師弟就不必再過來了,咱們的同師之誼今日作罷,日後隻當同門相處便是,再見麵時,你當尊稱我一聲真君。”

豁然抬頭,孟昭正要為自己解釋幾句,就見塗一一身邊的紅衣男子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一一怎的不與你的同門介紹我的身份,難道我就如此見不得人?”

然後不待塗一一說話,側頭看向孟昭,綻開笑顏:“一一忘了說,我自己與她的同門介紹一下;我乃是清虛宗嫡傳弟子閻闕,如今是一一的道侶。”

孟昭徹底呆愣,很快回神溫潤笑著行禮:“原來是清虛宗的閻闕師兄,早聽聞您天賦卓絕,與大師姐一般無二的天才;原來您竟然是大師姐的道侶,您與大師姐都是姿容絕世,真正的天定良緣。”

嗯,是個會說話的,閻闕滿意笑笑:“所以你也回去與你那小師妹說一聲,一一有本君這般絕豔的道侶,實在看不上謝拾意,讓她不必再小人之心。”

孟昭更尷尬了,這人怎的這般行事,與傳言中根本不同;看了眼大師姐,孟昭很快明了,看來這位還真是個護短的。

乾笑一聲,連忙提出告辭;再待下去,還不知道這位會說出什麼更不客氣的話,若傳到小師妹那裡,還不知她會如何,到時師尊又該怪到他這裡。

人還未走遠,閻闕就問起愛人:“那白憶月看著就是個頗會心機的,一一要修煉,放出這個人少不得又來煩擾你;你如今是化神真君,何必給他們臉麵,玉瀾峰的人可都沒有臉麵這個東西。”

塗一一輕笑:“你也說白憶月最會使心機,總要放她出來我們多看看戲,就當修煉之餘輕鬆心神。”

遠處的孟昭踉蹌了下身形,更快的速度離開。

還真不是白說的,塗一一很清楚白憶月才是關鍵,想要弄清楚更多的事情,還真需要這位出來鬨騰;剛才她沒有與閻闕說,那日接收的記憶裡,白憶月後來是被元極宗認定的戰神血脈;那位蒼瀾帝君可是從神界下來認了女兒的,若沒有他的幫助,白憶月與謝拾意哪有飛升的機會。

所以塗一一隻需要留在元極宗,等著白憶月引來那些人;什麼魔域尊主、妖族少主···害過原身的都可直接碾死。

還有一點,原身記憶中的那次秘境開放的時間不遠了;這次塗一一不會帶隊,她倒要看看白憶月還會不會重傷,宗門的這些人還怎麼要她的靈根、靈骨。

原身的記憶裡,她活著的時候可沒有聽說過戰神血脈這回事,現在被塗一一早早引出來;那玉瀾真君認定白憶月就是塗山月的女兒,他自然會想法子讓宗門的人認可其身份,這中間會生出多少事,塗一一自然也會看到更多原身不知道的事。

塗一一相信自己的直覺,現在的白憶月和原身記憶裡的白憶月根本不是一個人,現在的這個行事更加急切和無所忌憚;元極宗的人不是塗一一的對手,那白憶月又該如何得到她的靈根、靈骨?

說不得神界的那位蒼瀾帝君會更早出現認親,想想這位生父得知自己傷害的是親生女兒,拿親生女兒的生死為一個假貨鋪路,很有意思不是嗎。

還有元極宗眾人在得知真相之後的反應,想來也會更有看頭。

塗一一要的不是看這些人追悔莫及,她要的是天道認可的動手理由;不管原身如何,現在的塗一一隻講究快意恩仇。

第278章 溯源(10)

回神之後看了眼紅衣絕豔的男子, 塗一一問出自己的疑惑。

“你方才自己介紹是清虛宗弟子,我怎的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鬼王大人隨意擺手:“本王掌管生死輪回, 隨意編造個身份當然是信手拈來, 這會兒清虛宗上下腦子裡都會多出我這麼一個人。”

哦,忘了這人是鬼王,對他來說確實簡單。

“不過你這位曾經的師弟倒是個妙人, 奉承話張口就來;其他的也罷了,那句我與你是天定良緣, 本王喜歡;可見此人是個會做人的,這種人一般都能活的長久些。”

清冷美人懶得搭理,翻了個不雅的白眼,當先回了院子;閻闕掩唇而笑, 踱步站在她麵前揮了下長袖, 一柄泛著冷冽寒光的長刀憑空出現;塗一一當即就看出這柄長刀是可以拆解的,拆解後就是雙環刀。

“修羅刀!”起身接過刀細細摩挲, 抬眼看著眼前人:“你怎麼會有這把刀?”

這把刀的感覺太熟悉,握在手裡更是如此, 好像她曾用這把刀征戰過無數次,那日在思過崖下她腦海中想起的就是這把刀;明明應該是她本身用過的兵器,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眼前人的身份真的是鬼界鬼王那麼簡單?

“你到底是誰?”刀尖對準這人,塗一一目光冷徹。

毫不在意用指尖推開刀刃, 閻闕眼裡隻有無限縱容:“一一不用糾結這些,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曉;你隻要記住,我就是你的道侶,不管哪一世, 我們還真是天定良緣。”

“還有啊, 你現在所思所想我都知道, 一一不用多想,隻管按照你想的去做,一切有我。”

罷了,塗一一不再細究;她對這個人有天然的信任,就是知道他不會害自己,更會無底線站在自己身邊,甚至會為了自己與天鬥。

就憑這人能拿出修羅刀,塗一一就能篤定他並不是這個世界的鬼王,或者說鬼王隻是他用的一個身份;原身的記憶裡也沒有這個人,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塗一一原本世界認識的人,或許他們在原本世界還真是道侶,所以塗一一才會對他這般熟悉。

這般看下來,這人應該記得所有記憶,但又因為什麼原因不能說;塗一一明白,修道之人要注意的頗多,他不說想來也是為了自己好;她現在記憶不完整,對這個人的信任卻毋庸置疑,那就靜待時機,總會有撥雲見日的時候。

有了修羅刀,塗一一修煉起自己的功法更是如魚得水;還有閻闕在一旁提點,可謂是一日千裡的進益。

這人連自己的功法和修為都這樣一清二楚,塗一一不信他一開始沒看出自己的神魂本體,不過是礙於他說的時機沒有挑明;他既不說,塗一一也不再問,既定的因果誰都避不過去,那就迎難而上。

比起原身,她已經足夠強大,還有深不可測的閻闕,那還有什麼可怕的。

映照峰主院是歲月靜好,這兩人忙著修煉時也不耽誤享受世間極樂,真正的心意交融。

元極宗卻熱鬨無比,宗主和長老們日日忙著去後山找幾個老祖議事,求證的就是白憶月的身世;而玉瀾真君也真的解除了白憶月的禁足,給宗主的解釋就是塗一一自己都不計較,宗門又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

謝楝現在對玉瀾真君已經很無語了,人家塗一一不計較是因為不願自降身份,你就真當人家還念著師徒之情呢;再者老祖們也召見了白憶月,看他們的態度,玉瀾真君還真不像胡亂編造的,既如此,宗主也不願再多事。

更熱鬨的一件事當然是孟昭無意漏出來的大師姐有了道侶,消息被白憶月傳遍宗門,引起宗門上下所有人的關注和議論;當時孟昭的本意是轉達閻闕的意思,自然也就說了閻闕的身份,他根本就沒想到小師妹竟然會傳遍宗門。

孟昭很想問責小師妹,但想想現在宗門上下關注白憶月的身世,他還真不能得罪小師妹;萬一白憶月真是戰神血脈,那將是元極宗最有地位的人,更將是整個修真界最有地位的人,他得罪不起。

議論最多的就是宗門弟子,因為白憶月的刻意引導,宗門弟子都以為塗一一應該早就認識那清虛宗的閻闕了;她自己與彆人先生了情意,順勢和大師兄退婚,反倒把臟水都潑到小師妹身上,其心惡毒。

鬼王大人的能耐不是彆人能猜到的,現在整個修真界都知曉清虛宗閻闕的大名;據聞驚才絕豔,是和塗一一不相上下的修煉奇才,如今也是化神境。

除了白憶月引導,消息自然也被還在思過崖下反思的謝拾意知曉,他當即就肯定了小師妹的說法;是塗一一自己先背棄婚約,然後才給他和小師妹潑臟水,為的就是她的名譽著想。

他還道那閻闕容貌驚豔,又是曠世奇才,塗一一怎麼可能不對這樣的人動心。

弟子們細想後覺得好像也應該是這樣,紛紛暗中討伐塗一一這個曾經的大師姐;更多的大抵是他們接受不了身邊人竟是這樣的奇才,不到百歲就是化神境,誰不想將這個人拉入泥潭。

還有人想親眼看看這個傳聞中驚才絕豔的清虛宗大師兄,據傳這個人有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他們想知道閻闕是不是和傳聞中一樣,而白憶月和謝拾意更想看看。

對於謝拾意來說,十來歲就和塗一一訂下婚約,就算他不喜歡這個人,塗一一也隻能受著,她怎麼敢轉身找了彆人的;說是那兩人如今已經同居一屋,塗一一就這麼迫不及待?

可見她平日的清冷端方都是裝的,謝拾意更厭惡了。

而對於白憶月來說,她最享受的就是搶奪塗一一這個天之驕女的東西,就連謝拾意也是;白憶月根本就不喜歡謝拾意,如果他不是宗主之子,白憶月寧可選擇魔尊或妖族少主。

可不管她如何與謝拾意在塗一一麵前強調情意,這個女人就是真不在意,原來她不在意是因為找到了更好的人啊。

閻闕此人白憶月也聽過,那般姿容絕世驚才絕豔的人,怎麼能看得上塗一一那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他是眼瞎了嗎?

事情已經一再超出白憶月的算計,如果不能將塗一一的名聲徹底毀壞,不能將她踩入泥沼,她怎麼得到塗一一的根骨;本來好好的計劃,先是塗一一沒死,又是她突破境界,現在還有那樣完美的男子成了她的道侶,白憶月怎麼甘心。

有她的攛掇,謝拾意自己也深信就是塗一一先背棄婚約的,哪裡還能記得住宗門規矩,當即就和白憶月離開思過崖,直奔映照峰而去;除了他們二人,還有許多宗門弟子也跟著去了。

在玉瀾峰的孟昭得到消息之後,痛恨跺腳,這個小師妹還真是沒有安分的時候;閻闕根本就不是好招惹的,當日見到那人的第一眼孟昭就有寒意浸骨的感覺,才會下意識奉承。

若是小師妹真的惹惱了閻闕,師尊必然會牽連到他這個師兄身上,當即不再猶豫,給師弟雲黎傳音一起去了映照峰。

映照峰幾個負責灑掃的外門弟子忽然被一群師兄和師姐妹給圍住,就很茫然無措;實在是大師兄謝拾意滿臉怒氣,還有白憶月在一旁委屈垂淚,更有一幫內門弟子幫著聲討,這幾個外門弟子哪能不怕。

但他們還是儘忠職守護在主院外,說是真君在閉關,任何人都不見;謝拾意怒氣勃發要硬闖,其他弟子也跟著支持,一時間熱鬨無比。

“本君當是誰呢,原來是些瞎眼怪,怎的,來找死?”

隨著話音院門敞開,眾人隻看到一紅衣絕豔的男子散漫走出來;該怎樣形容他的樣貌,大抵這世間最美好的詞藻堆砌在他身上都覺不夠,所有人不自覺後退一步,癡癡看著眼前人。

謝拾意最先回神,持劍而立喝道:“你竟然大搖大擺從院子裡出來,你們這對狗男女果然早有奸情···”

話未說完,一聲慘呼之後他就跌落在遠處,拿劍的手如同軟泥,再也抬不起來。

閻闕眼都不眨一下,哼道:“聒噪!”

元極宗弟子都被這一幕嚇到,又退後幾步,隻留一身白衣的白憶月獨自站在閻闕麵前;她沒管跌落在地的謝拾意,雙眸清淺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眼角還有一滴淚珠要落不落,真正的惹人憐惜。

“這位應該就是清虛宗的閻師兄罷,大師兄隻是氣不過大師姐背棄婚約,還要給大師兄與我潑臟水,這才前來質問;閻師兄是不是聽信了什麼人的胡言亂語,這才誤會了大師兄,我代大師兄與你道歉···”

紅衣美人隨意甩袖,我見猶憐的女子就跌落在謝拾意身側,兩人一樣的狼狽;美人踱步近前,黑靴碾著白憶月的手掌,說出口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哪來的騷狐狸,也敢舞到本君麵前?”隨意看了眼一旁呻·吟的謝拾意,足上用勁踩碎白憶月手掌,眼眸結冰繼續道:“你當本君是你身邊這個眼盲心瞎的蠢貨,由著你顛倒黑白?”

“妖族的狐狸不少,本君也是見識過一些的,但如你這般騷·氣衝天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少把你那些騷臭把戲耍到本君這裡,否則,本君會剝了你的狐狸皮,給一一做個墊子用。”

緊接著這人又連連“呸”了幾聲,滿是懊惱:“本君還真糊塗,你這樣臭的狐狸皮怎麼能給一一用,熏壞了我們一一怎麼辦?與其用你的,本君倒不如剝了那妖尊白故禪的狐狸皮,怎麼說七條尾巴也夠用些。”

嫌棄移開黑靴,施了一個清潔術,兀自惱恨道:“完了,本君竟然踩了你這騷狐狸,本君臟了,一一定然要嫌棄本君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映照峰清寂無聲。

第279章 溯源(11)

忽然之間, 這些人又反應過來,有出於對大師兄的尊敬和對白憶月的愛意的都壯膽上前與閻闕理論, 還有人趁機離開映照峰去找執法堂長老。

對於這些人的行為閻闕都清楚, 懶得搭理幾個叫囂的弟子,隨手揮出一張軟榻,姿勢散漫坐下, 等著元極宗的長輩們過來。

他如此囂張的姿態刺痛了這些弟子的眼,可他們又深知自己打不過此人, 隻有無能憤怒;孟昭和雲黎趕到,試圖先扶起地上的兩人,也被閻闕揮袖之間甩落在地。

孟昭因為直覺不敢對上閻闕,雲黎可沒有師兄這樣的自覺, 看到自己心愛的小師妹狼狽倒在地上, 一隻手血淋淋的,還能看到森森白骨, 當即就怒發衝冠,紅著眼劍指閻闕。

隻是他的劍招還未出, 人就被打飛,同樣狼狽落在白憶月身旁;閻闕指尖一動,慘呼聲傳來,雲黎拿劍的右手徹底廢了。

紅衣美人懶洋洋掃了一圈:“還有誰疼惜你們的小師妹想上前挑戰的, 隻管一起來就是。”

變故隻在眨眼之間, 連雲黎都沒有一招之力,誰還敢多嘴。

閻闕斜倚在軟榻上,聲音冷冽:“本君可不是一一, 她會念著同門之誼對你們手下留情, 本君可不懂這個;在本君這裡一一就是最重要的, 誰敢傷害一一,本君百倍千倍回之。”

看看眾人的反應,紅衣美人又輕“嘖”一聲:“都說元極宗是修真界魁首,令人仰望的存在,本君今日卻不能苟同;塗一一這樣的奇才,在我們清虛宗那是被敬佩的存在,師兄弟們哪個不想著求她指點一二;你們元極宗的人到好,上下都捧著一個騷狐狸的臭腳,排斥教導你們修煉之道的大師姐,還真是稀奇。”

眾人的臉上都是不自在,多半的人低頭躲避這人的視線;他們當然知道大師姐對他們的教導,當然也敬佩大師姐,他們中也有人看不慣小師妹的做法;可宗門長輩和大師兄都那樣偏袒小師妹,他們當然也隻能順應形勢,否則被排擠的就是他們。

大師姐從小就是奇才,境界也高,因為小師妹被宗門上下排擠也沒什麼影響,可他們若是被排擠了,還能在宗門待下去麼。

也有不服氣的人辯駁:“小師妹最是善良,經常給我們準備茶點,會關心我們修煉累不累,我們當然喜歡小師妹!”

幾個人跟著附和點頭,就是如此;和小師妹比起來,大師姐明明就是高不可攀。

“果然啊,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你們這樣的蠢貨。”紅衣美人搖頭冷笑:“元極宗難道會缺了你們的供應?修真之人就那麼饞那三瓜倆棗?元極宗排的上號的內門弟子,居然被三瓜倆棗收買了人心,忘卻了修道之人的道心,你們還沾沾自喜?”

“嗬,元極宗,不過如此!”

匆匆趕來的宗主謝楝和執法堂大長老齊銘落地就聽到這番話,頓在當地;閻闕抬眼看過去:“謝宗主和齊長老覺得本君說的可對?”

謝楝上前:“清闕真君言之有理,隻是不知小兒與這兩個弟子是如何無禮,竟累得真君來元極宗親自動手。”

“謝宗主是覺得本君多管閒事了?”瑞鳳眼滿罩寒霜看過去:“元極宗如何本君並不關心,可塗一一的事就是本君的事!”

這人的眼眸湧上脈脈情意:“本君很早就心悅貴宗塗一一,然聽聞她與謝拾意早有婚約,本君也隻能暗自戀慕;最近聽聞貴宗為她解除了婚約,本君的機會不就來了麼,這才有本君到貴宗的事。”

“哪知道本君一來就看到塗一一被罰過思過崖,你們那日在思過崖的經過本君看得清楚;謝宗主,本君就不明白了,是非分明之事為何你們要混淆視聽?”

“如今塗一一已經答應了本君的戀慕,我們已是道侶,那麼塗一一的事當然就是本君的事;你們元極宗願意捧著一隻騷狐狸本君不在意,可這騷狐狸一再舞到一一和本君的麵前找不痛快,那本君隻好不客氣。”

說話間這人也揮出一塊留影石,上麵是白憶月這兩日引導和鼓動諸弟子的經過,當然也少不了她在思過崖對謝拾意添油加醋。

不得不說,閻闕把那日塗一一的行事學了個十成十。

“謝宗主和齊長老可看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兒子,還有貴宗弟子們這般眼瞎心盲的,至少本君不是。”轉頭掃了一眼地上狼狽的三人又道:“他們可以說本君的不好,但不能非議本君的愛人,一一正在閉關,那隻好由我這個道侶為她找回公道。”

隨手一指地上的雲黎:“至於這位,因為心悅這騷狐狸,不分是非就劍指本君;修真界的規矩謝宗主也是知曉的,本君沒要他的命已是念著這是在元極宗,否則他這會兒早成了鬼界的亡魂。”

謝楝和齊長老這會兒真的是無言以對,看完留影石,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為什麼要聽信玉瀾真君,覺得這白憶月就是個單純乖巧的而解除她的禁足。

剛解除禁足幾天啊,又開始攪風弄雨。

看看她引導弟子們給塗一一這個大師姐潑臟水的樣子,還有她給謝拾意添油加醋的言論,這若是單純乖巧,他們怕是不認識這句話了。

看了眼地上萎頓的兒子,謝楝很是懷疑,他腦子裡到底是長得腦子還是水;就算塗一一定下道侶,那也是在和他的婚約解除之後;你都能在有婚約的情況下,當著塗一一這個未婚妻的麵就能與白憶月卿卿我我,彆人難道就不能在解除婚約之後有道侶?

還有,彆人不清楚,謝拾意難道不清楚塗一一的行蹤嗎;除了宗門任務,還是與弟子們同行,她大半的時間都在宗門,要麼教導弟子,要麼處理宗門瑣事,哪來的時間與閻闕暗生情愫。

謝楝想著,恐怕就是閻闕說的那般,他聽說了塗一一解除婚約的事,當即就來了元極宗;恰那日思過崖之事他們處事不公,塗一一難免心裡委屈,這才有了閻闕趁機表明心意,塗一一才會答應。

細細打量一眼,謝楝不得不承認,清虛宗這位與塗一一齊名的天驕不知比自己的兒子勝出多少倍;這般的風華,這般的驚才絕豔,又是這般維護塗一一,不選擇他才是令人意外。

最讓謝楝承受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太蠢,白憶月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與塗一一從小一同長大,還比塗一一年長五歲,又那麼早接觸宗門事務,難道還不夠了解塗一一麼;可以沒有情意,但不能沒有公心,但凡他先問問塗一一,也不會這般被閻闕重傷,更不會讓他這個父親想找回場子都不占理。

謝楝就真不明白了,論容貌、論修煉、論性情,白憶月哪裡能比得上塗一一半分,怎麼自己的兒子就這麼眼盲心瞎的喜歡;還有雲黎這些宗門弟子,明知道白憶月與謝拾意有了私情,如今還有了婚約,他們怎的還是不分是非的喜歡她。

到底是宗門弟子都如閻闕說的眼盲心瞎,還是白憶月身上有什麼古怪,謝楝忍不住的懷疑起來。

或者這些原因都有?

總之這次閻闕沒有錯,這三人被重傷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想到這裡,謝楝對閻闕客氣致歉,是他們沒有約束好宗門弟子。

閻闕淡淡頷首:“果然謝宗主是個是非分明的,隻本君還是有幾句話提醒。”

按理說閻闕如今與謝楝境界相同,他還是小輩,謝楝不必與他這般客氣;但謝楝的年歲和見識在,這個清虛宗的大弟子明顯收斂了氣勢,恐怕他的境界遠遠高於化神境;且這人一眼就能看出白憶月的神魂本體,還那般瞧不上妖尊白故禪,怕是真的不好惹。

當即道了句客氣,聽他說話。

“本君說過那日見識了思過崖下所有事情,對於玉瀾真君的話本君不能苟同;聽聞這幾日貴宗上下都在查證戰神血脈的事,本君建議貴宗還是謹慎一些,莫要做出真正追悔莫及之事。”

地上的雲黎聽他又要詆毀小師妹,又看到小師妹想自證清白卻痛到說不出話來,滿眼的可憐,哪裡還能忍,忍痛呼喊。

“你就是聽了塗一一的讒言,見不得小師妹身份尊貴,怕她影響到塗一一在宗門的地位,才會如此說話。”

“嗬”閻闕嘲諷一笑,當眾動手徹底廢了他的雙臂與雙腿,攤開雙手:“對不住了,本君一時沒收住力道。”

轉頭看向謝楝和齊銘,眸中嘲諷之色更濃:“二位也看到了,不是本君不給貴宗麵子,實在是貴宗的弟子自己不要臉;一一的心性與修為還真不必在意他們說的地位,在哪裡她都是令人敬仰的存在。”

“咱們說回正事;戰神塗山月是何等的風姿與風骨,她的血脈怎麼可能是一隻隻有三尾的騷狐狸?你們也莫覺得本君說話不好聽,就算戰神在隕落前為了保護自己的血脈用了什麼手段,那也不可能是眼前這隻騷狐狸。”

眾所周知,塗山氏九尾狐乃是天生神體;戰神還活著時就說過狐狸一族,修為越低的才會有狐媚之術,五尾以上的狐狸都是隨著境界提升性子越發剛硬;那麼塗山氏九尾狐天生的九尾神體,必然都是如戰神那般剛硬忠烈之輩。

第280章 溯源(12)

紅衣美人似笑非笑環視一眼。

“而你們重視的這隻騷狐狸, 靈骨資質差,性子惡臭, 隻懂得狐媚之術;你們以為的單純善良不過是利用狐媚之術左右逢源, 想要將所有資質出色和地位高的男人籠絡在自己裙下。”

“本君想著,假使戰神現在還在,看到她這樣的做派, 即便是親生血脈也會深以為恥;她身上哪有戰神的半分風骨與剛烈,貴宗彆被玉瀾真君一人之言蒙蔽, 還是細細查證為好。”

閻闕的話說的難聽,但謝楝和齊銘還是客氣致謝;但紅衣美人顯然還未儘興,最後隱晦提點。

“謝宗主,貴宗是得了戰神塗山月的福蔭才有如今在修真界的地位, 而整個修真界都知曉此事;若貴宗最後真的鬨出天大的笑話, 莫說對不起戰神,就是天下人麵前你們也抬不起頭, 那時還會有元極宗的存在嗎。”

振了下衣袖,收起軟榻, 紅衣美人轉身往院子裡走,餘音傳來:“還請謝宗主約束好貴宗的弟子,一一正是閉關緊要時期,本君在此護法;若是還有人不知死活前來挑釁, 到時貴宗可莫怪本君心狠手辣;本君不是元極宗的人, 你們不珍惜一一,自然有本君來珍惜;而本君最看不上的就是什麼仁義道德,在本君這裡隻有一一和死人的區彆, 凡有敢傷害一一者, 本君勢必神擋弑神, 爾等儘可一試!”

院門再度關上,隻留下眾人在原地神色變幻。

謝楝是真的很想硬氣一些將如此囂張的人趕出元極宗,很遺憾,他沒那個臉;看了一眼還癱在地上的兒子,閉眼下了決定,讓弟子將其押回執法堂,關在暗牢,沒有宗主令不得出。

厭惡看了一眼白憶月,抑製住心中的殺意,令孟昭將其與雲黎帶回玉瀾峰;玉瀾峰的事謝楝再不想插手,不如眼不見為淨。

至於在場的其他弟子,不用謝楝這個宗主再管,執法堂的人將其帶回,自有宗門規矩處置。

最後隻有謝楝和齊銘站在院子外,兩人目光凝重看著院門;稍頃後,謝楝問過幾個外門弟子,得知塗一一確實閉關修煉,映照峰的瑣事這幾個弟子都安置的很好,便誇讚幾人幾句,給他們提高了待遇。

然後才和齊銘並肩下山,邊走邊談。

“我就不明白,拾意原本那般公正的孩子,怎的自從與白憶月親近之後,就變得這般是非不分;閻闕一個外宗的人都能看出白憶月的挑唆,拾意怎就看不出,難道那白憶月真的會魅術不成?”

謝宗主是真的想不通,也是真的懷疑,他可以接受自己當作繼承人培養的兒子因為修為不夠嫉妒彆人,可他不能失了公正;若是一宗之主沒有公正,對宗門來說將是最大的禍患。

被問到的齊銘不能也跟著宗主質疑宗主之子,這是宗主的私事;其實也算是宗門的公事,因為涉及將來的宗主人選,可人家是親父子,誰知道事後宗主會不會怪他直言,因而隻能將視線轉移到白憶月身上。

“我覺得那閻闕今日所言很有道理,宗主且想一想,便是我等沒有福運見過戰神,可流傳下來的美名不會作假;宗門幾代長輩都言戰神是最有風骨之人,她的行事也確如閻闕所言。”

“就算白憶月真因為當初那場劫難被戰神設下什麼手段保護,血脈裡的傳承不會變;塗山氏九尾狐一族是如何的血性,可···白憶月身上可能看到半分?反倒儘是些施恩算計,挑唆栽贓的手段更是令人不齒。”

說到這裡,齊銘忽然想起一件事,猶豫又道:“宗主可還記得當日思過崖下塗一一那條玉帶,我現在相信她說的,恐怕還真的是白憶月的手段,隻不過她沒想到塗一一會因為這條玉帶突破境界。”

謝楝聞言沉吟,忽而驚詫道:“難道白憶月早就看上了塗一一的根骨,這才一再敗壞塗一一的名聲,甚至想要神不知鬼不覺令她死在思過崖下,之後謀奪她的根骨為己所用?”

兩人對視一眼,麵色難看;難怪那日塗一一會那般挑明,甚至對其師尊玉瀾真君那般態度;按照這些長輩們對塗一一的了解,她最是尊師重道,根本不可能是那般態度。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塗一一經曆生死劫,察覺了白憶月的心思;而那日他們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玉瀾真君對白憶月根本就是毫無底線的偏袒與縱容,若是塗一一真的死在那日,恐怕玉瀾真君會親自動手取出她的根骨換給白憶月。

難怪那日的塗一一那般的疏離與冷冽。

齊銘沉重道:“宗主,隻怕我們那日是真的傷了塗一一的心。”

這話道出了謝楝的心思,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那日處事不公;可是玉瀾真君搬出戰神血脈一說,元極宗承受戰神福澤,這件事怎能不慎重;且謝楝是沒有見過戰神真容,玉瀾真君是真正與戰神相處過些時日的,那時他下意識就相信玉瀾真君說的。

可今日閻闕的話真正點醒了他,莫說白憶月還沒有確證就是戰神血脈,就算她是,如此心性,隻怕戰神還真的恥於相認。

若謀奪根骨的事是真,那就更是十惡不赦,比魔域的人都不如。

這樣的人怎配稱戰神血脈,怎配是塗山氏九尾狐!

又怎麼配得上整個宗門維護和愛重!

“宗主,我還是那日的話,比起白憶月,我更覺得塗一一才是戰神血脈;今日那閻闕提醒的話不知您注意沒,他說怕我們做出追悔莫及之事,您不覺得他的態度可疑?”

謝楝“嘶”了一聲,神情更加凝重。

“你是說那閻闕的修為在你我之上,他能看到白憶月的神魂本體,必然也能看清塗一一的?若是我們真的聽信玉瀾真君的,最後眼睜睜看著他謀奪塗一一的根骨換給白憶月,真正的戰神血脈隕落,那才是追悔不及!”

齊銘還真是這麼想的,他看不出閻闕的真正修為,但今日隻觀氣勢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傳言中的化神境;也許他真是看到了塗一一的神魂,這才那般不客氣出言提點,或者說是對元極宗上下的警告。

從思過崖那日,齊銘就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假若元極宗真有戰神血脈,那隻會是塗一一;玉瀾真君說什麼戰神為保護血脈用了什麼手段遮掩了她的神魂本體,才有白憶月的三尾白狐本體一說,這說法既然適合白憶月,那其實更適合塗一一。

無論是年紀、修為、心性和風骨,塗一一更符合塗山氏九尾狐的做派,更遑論塗一一可是在戰神隕落那年出現在元極宗後山的;如果戰神真要施展什麼手段保護血脈的神魂本體,像塗一一這樣所有人都看不出來的才更準確。

想來戰神想要遮掩的就是其血脈九尾狐的本體,那麼白憶月三尾白狐的神魂本體遮掩個什麼勁,怕不是畫蛇添足。

謝楝也想到了這些,與齊銘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難掩激動,當即直奔後山;他們要與老祖告知一聲,最好慎重查證,可真不能做出追悔莫及的決策。

孟昭帶著重傷的師弟和小師妹回到玉瀾峰,與剛從後山回來的玉瀾真人正好碰上。

看到師尊,白憶月再也忍不住哭泣起來;從來到元極宗,她還未受過今日這般的羞辱與委屈;被人當眾罵騷狐狸,還被當眾碾碎手掌,那樣風華絕代的男子怎會有那般惡劣的行事。

白憶月腦海中還是閻闕的一顰一笑和一舉一動,這是她迄今為止遇到最動心的男子,且她就是有自信,這世間最好的男子都應該心悅她;今日閻闕那般對她,必然是被塗一一挑唆的!

想到這裡白憶月更恨塗一一,若不是她害自己禁足幾日,必然是她先遇到閻闕;憑她的容貌和手段,閻闕怎麼可能不對她動心;如今倒好,錯失了機會,他竟然成了塗一一的道侶。

這讓她如何不恨!

沒關係,白憶月暗自打氣,有師尊在,隻要師尊為她做主,遲早奪了塗一一的根骨;隻要有她天生神體的根骨,再加上自己的天賦,白憶月深信她會是世間最強大的女子,閻闕遲早都會是她的。

不得不說白憶月是真敢想,但她也是真的有底氣,這不玉瀾真君就急奔過來將人抱起。

指腹輕柔擦拭她的眼淚,柔聲問是怎麼回事。

於是孟昭真正見識到了小師妹添油加醋的挑唆能耐,還未糾正她的話,就聽到一旁的雲黎肯定了小師妹所言。

慣來高高在上的玉瀾真君當即怒氣勃發,但還是很快壓下怒氣,抱著白憶月轉回內殿,說是要先治好她的傷,之後再去映照峰為她報仇,白憶月嬌弱無依靠在師尊懷裡,連連說師尊不必為她如此。

孟昭看的目瞪口呆,這還是他敬仰的師尊嗎?

難道地上的雲黎就不是師尊的弟子了,他可有問過一句這個弟子的傷勢?

師尊忽然如同變了一個人,孟昭接受無能;他忍不住懷疑起來,是不是真如塗一一所言,師尊對小師妹動了齷齪之念,所以才會這般問都不問一句,就給自己曾經最寵愛的大弟子定下罪名。

招呼其他弟子帶雲黎去治傷,孟昭趔趄著腳步回了自己的院落;他覺得自己要好好想一想了,今日他親眼見到了閻闕的氣勢威壓,也見識到了那人對塗一一的維護。

如果師尊真的因為自己的齷齪心思為難塗一一,那將會是怎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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