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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溯源(13)

孟昭覺得自己不能再留在玉瀾峰了。

不, 他很快堅定了想法,玉瀾真君這樣的地位, 他一人糊塗會影響整個宗門的人跟著糊塗, 恐怕元極宗都不能待了,還是想個法子脫離宗門為好。

自小孟昭就有一種異於常人的敏銳,他也靠著這份敏銳多次抓住過機會;若是隻有塗一一自己, 孟昭必然相信她不是玉瀾真君的對手;可忽然出現的閻闕實在深不可測,有這人在, 孟昭相信整個元極宗都不會是塗一一的對手。

彆人可能覺得玉瀾真君地位尊崇,不屑於做挖人根骨的事;若是白憶月出現之前的師尊,孟昭必然也會如此堅信不疑;白憶月被師尊帶回宗門之後,師尊的偏袒眾所周知, 今日親眼所見之後, 孟昭再也不敢相信師尊了。

就白憶月連番針對大師姐的舉動,孟昭總算相信塗一一說的, 恐怕她是真存了謀奪根骨的心思,那對白憶月無底線偏袒的師尊是不是也有此意;想想就不寒而栗, 孟昭自己沒有多大的能耐,就不摻和在這些是非中了,早日離開宗門才是正經。

而玉瀾真君也沒有機會去映照峰為白憶月找公道,因為宗主謝楝和執法堂長老齊銘在老祖麵前堅持白憶月不是戰神血脈;這兩人也把對塗一一的猜測如實上告, 就是想要老祖對這件事慎重。

得知消息的玉瀾真君當然持反對意見, 塗一一哪有什麼神魂本體,她就是一個根骨奇佳的人族而已;不過是機緣巧合出現在宗門後山,才能有幸被老祖撿回來;她一個人族, 無論是容貌還是其他, 沒有半點像戰神塗山月之處, 怎麼可能是戰神血脈。

反觀白憶月,容貌與戰神有七成相似,還都是白狐一族;就算白憶月現在隻有三尾,玉瀾真君就是堅信是戰神的遮掩手段。

雙方一時間相持不下,老祖也相信當時撿回來的塗一一確實是人族,這一點他們不會看錯;白憶月確實看起來更像是戰神血脈,可他們也覺得謝楝和齊銘的話有道理,塗一一的根骨和修為更接近天生神體。

僵持不下的結果就是更加小心翼翼的求證,雙方都想拿出更多的證據說明自己是對的,導致他們都異常忙碌。

映照峰這邊再沒有人來打擾,塗一一和閻闕心無旁騖修煉;修煉間隙,塗一一還特意叫過四個外門弟子,給他們每人一套適合的功法讓他們自行修煉。

那個管事弟子還小心翼翼試探他們有沒有機會成為映照峰弟子,塗一一清淡告訴他們,為了他們的將來,還是不要成為映照峰弟子的好;她是真這麼想的,她與元極宗最後定有一戰,還是你死我活的一戰,何必牽扯這些無辜的外門弟子。

其他三個還沒有明白,倒是那管事弟子悄悄與三人說了真君的好意;這幾日他也看清楚了,真君與玉瀾峰勢不兩立,他們這些弟子夾在其中才是為難,怕是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真君這般讓他們還是宗門外門弟子的身份,不會牽扯到他們;可真君還是感念他們的侍奉,給了他們適合自己的功法,這已經是不敢想的機緣。

四人心中暗自感激,更懷疑那些內門弟子的話,明明真君是個善惡分明的人,怎的他們就會那般說真君;罷了,既然是宗主給的任務,真君待他們這般好,那他們就不負真君的好意,儘心侍奉之餘勤加修煉就是,方無愧此心。

相安無事過了月餘,宗主謝楝給塗一一傳音,一個是與她商討賀典事宜,一個是告知她瀾月秘境即將開啟,問她可想去,兩件事都被塗一一以還在閉關為由推了。

笑話,她都準備與元極宗對上了,怎麼可能還由元極宗為她準備賀典,這種便宜她可不屑占;至於秘境,她肯定是要去的,但為何要告知他人。

原身的記憶裡,白憶月就是在這個秘境裡重傷,才有了原身百口莫辯根骨被挖的事;塗一一當然要去看一看,與原身記憶不一樣的白憶月準備怎麼給她挖坑,這回她明麵上不去,白憶月又該如何做。

且方才聽宗主說起瀾月秘境,塗一一腦海裡閃過一絲快的抓不住的想法,總覺得這個秘境她必須要去看一看,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聽到她的回複,謝楝也不再勉強;他雖然很想塗一一領隊前去,畢竟年輕一輩裡她的修為最高;可她如今不是普通的弟子,還是化神境的真君,勉強她帶隊就說不過去了。

傳出去也會被其他宗門恥笑。

然而謝楝這邊是不強求,白憶月卻不是這麼想的;她當然清楚瀾月秘境的重要性,如果沒有塗一一這個最強戰力帶隊,大師兄還在執法堂暗牢裡關著,雲黎傷勢未好;僅憑其他弟子,元極宗如何在幾十號宗門那裡搶奪機緣,她看中的東西又該如何得到。

不行,塗一一必須要去!

白憶月隻是在玉瀾真君麵前說起對瀾月秘境的向往,又憂心忡忡擔憂大師兄不能帶隊,那這次元極宗弟子能不能拔得頭籌,會不會還有弟子隕落在秘境裡···

繼而又自責,她的根骨實在太差,若是她有大師姐那般的根骨和修為就好了,那她必然會義不容辭帶隊;看著她的臉恍神的玉瀾真君柔聲問她可是真的想去瀾月秘境,白憶月點頭,道她總有直覺,秘境裡會有幫助她改變根骨的機緣。

玉瀾真君當即就道他會與宗主說,就讓塗一一帶隊,還說他會給月兒準備周全,讓她隻管安心就是;旁觀的孟昭再次在心裡歎氣,他覺得自己的師尊越來越像人界的那些昏庸帝王。

隻能說之前的幾十年塗一一的尊師重道讓玉瀾真君習慣了,他到現在還不相信塗一一這個大弟子會真的與自己離心;那日思過崖下動手也不過是因為怒氣一時衝動罷了,他是師尊,師命難違不是白說的。

玉瀾真君覺得自己還是了解這個大弟子的,因為是被老祖撿回來救活的,還能拜在元極宗修煉,她最重視的就是宗門,怎麼可能看著宗門弟子犯險;再有他這個師尊和宗門長輩出麵,塗一一怎好拒絕。

大抵如今玉瀾真君的眼裡隻能看得到白憶月這個關門弟子,絲毫未察覺他的大弟子早就換了神魂,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塗一一。

因為玉瀾真君的自我感覺良好,他都沒有親去見宗主,直接傳音說了自己的要求;而這邊的謝楝剛被塗一一推拒,正和幾個長老商討帶隊的人選和前往秘境的宗門弟子。

聽完玉瀾真君的要求,謝楝差點翻臉,就連齊銘幾個長老也很無語;這要不是白憶月的主意,他們幾個老東西願意自戳雙目;白憶月是什麼資質和修為,她自己不清楚,難道玉瀾真君這個師尊不清楚麼,她去秘境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麼。

一個多月玉瀾峰和映照峰相安無事,怎的今日玉瀾真君忽然就想起塗一一了,還這般理直氣壯吩咐,要不是白憶月既想不勞而獲得到秘境的機緣,要不是她還膽小怕事,怎麼能有這一出。

玉瀾真君是不清楚白憶月對塗一一做了些什麼嗎,如此理所當然,他是哪來的臉?

再說了,你自恃化神真君不願掉價,難道塗一一這化神真君就是大白菜不成;還當自己是塗一一的師尊呢,如今兩人境界相同,按修真界的規矩,他們就是平起平坐的關係。

謝楝和長老們再一次懷疑,玉瀾真君是不是也被白憶月迷惑了。

明確告知塗一一還在閉關,宗門正在商討帶隊人選,謝楝就不再管玉瀾真君;還真是不知所謂,當他們也糊塗呢。

然後不過瞬息,玉瀾真君就親自過來了,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必須是塗一一帶隊;理由都是現成的,就是白憶月方才對他說的那些,這師徒二人可謂是真正的高風亮節。

如果謝楝和幾位長老不清楚細節的話必然會這般認為。

齊銘實在忍不住了,當即問出自己的疑惑,進入瀾月秘境是有修為要求的,白憶月的修為差的遠,她進去能不能活都是一回事,為何一定要她跟著去,玉瀾真君是不是真的太過偏袒和縱容這個小弟子了。

他們沒想到玉瀾真君理所當然道這就是他要求塗一一帶隊的考量,塗一一是大師姐,理應帶隊保護宗門弟子;而他讓白憶月去秘境,也正是思慮到她的資質差,這才讓她跟著去曆練,或許會遇到什麼機緣提高修為。

這位還說讓宗門不必顧慮白憶月的修為,他已經給準備周全,單是他準備的這些法寶就夠白憶月安然從秘境出來;塗一一更多的是保護宗門弟子,順手再幫一下小師妹罷了。

要不是因為自己是宗主要注意形象,謝楝這會兒很想罵一句厚顏無恥,幾千年都沒有發現他這位師弟還有這麼厚的臉皮;他是怎麼做到這麼明目張膽偏袒,還理所應當要求彆人的,合著宗門的頂尖戰力都要保護白憶月是罷。

這白憶月還不是戰神血脈,要是查證後她真是,玉瀾真君還能做出什麼事來;要是宗門和白憶月有了衝突,玉瀾真君又會如何選擇?

謝宗主都不敢深想。

第282章 溯源(14)

這個時候元極宗的大部分人還是能分得清是非的, 當然也有白憶月的身世還沒有確證的關係,最後的結果就是謝宗主沒臉勉強塗一一這個化神真君領隊。

經過商討之後, 宗門定下謝拾意和孟昭帶隊。

對於這個結果塗一一毫不意外, 瀾月秘境是化神境以下的修為才可進入;玉瀾真君當了修真界上千年的第一戰力,怎麼可能自降身份去秘境與其他宗門弟子爭搶機緣,就是為弟子爭搶也不行, 怕不是會被其他宗門笑死。

宗主謝楝不好勉強塗一一,又不好完全駁了玉瀾真君的臉麵, 那必然是派出弟子一輩中修為最高的謝拾意和孟昭;什麼暗牢處罰,隻要玉瀾真君求情和擔保,都不是什麼事。

再者謝楝應該也想過,塗一一不去, 謝拾意沒了針對的人, 想來也是能識大體護住宗門弟子的;這也算是謝楝等人給謝拾意的一次考驗,若是他再犯糊塗, 宗門上下必然要重新考慮下任宗主的人選。

塗一一稍作思量,準備留下閻闕幻化作她的模樣在映照峰閉關, 她自己前往秘境;這樣也是考慮原身記憶裡的那場飛來橫禍,看看這次白憶月和眾弟子如何證明是她塗一一重創的她。

現在塗一一的修為已經跨越渡劫期兩階以上,閻闕很放心愛人的能力,給了她一些法寶, 讓她儘情做自己想做的。

有閻闕之前的準備, 塗一一便決定幻化作他的樣貌,作為清虛宗的領隊前往秘境;當你不再是局中人的時候,往往能看得更清楚。

就在元極宗弟子準備出發的前兩日, 白憶月還是不甘心, 鼓動此次前往秘境的弟子一起來了映照峰, 說法是懇求大師姐以宗門為重,先放棄自己的私怨,領隊前往秘境。

這一回都不用白憶月如何費力,弟子們本就自願要來;平時糊塗,事關生死他們立即頭腦清明;大師兄和孟昭師兄兩個不過金丹境,大師姐卻是化神境,即使壓製境界進入秘境,那也是極為恐怖的戰力,誰不想有這樣的大師姐保護。

他們可是清楚的,瀾月秘境每五十年開啟一次,不隻是正道宗門的弟子進去曆練,就是魔域和妖族每次也會想方設法進入;隻因為瀾月秘境不隻是靈氣充沛,有最珍貴的天材地寶,裡麵也危機重重,是提升修為最佳的戰場。

這麼多的危機存在,當然還是大師姐領隊最好啊。

而且這些弟子中也有與清虛宗弟子交好的,他們可是聽聞同是化神境的清虛宗大師兄閻闕會領隊;既然閻闕能做到壓製修為進入秘境,為何他們的大師姐就不能為宗門榮譽也如此,個人私怨能比得過宗門榮譽嗎。

不隻是前往秘境的弟子這般想,就是其他弟子也如此認為,一時間他們竟同氣連枝,跟著白憶月和謝拾意來了映照峰;至於孟昭,找了個借口避開這件事,他可不想再被打臉。

宗主謝楝是知曉這件事的,本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則,也許這些弟子們能勸動塗一一呢;作為宗主,謝楝當然最希望塗一一領隊,不然今次元極宗在清虛宗麵前根本討不到好。

但他還是提醒了自己的幾個弟子,隻可示弱懇求,不可強求。

於是,映照峰主院大門前就出現現在的一幕,所有弟子情深意切回憶大師姐對他們的教導;說他們已經認識到修煉的重要性,以後勢必以大師姐的教誨為尊,絕不懈怠,隻求大師姐領隊。

謝拾意原本是不想來的,雖然他的傷已經被治好,但隻要想到對塗一一示弱,他就深惡痛絕;可他看不得心悅之人的眼淚,白憶月楚楚可憐道出她的擔心,還有她想得到機緣也是為了改變資質能與大師兄並肩,這樣宗主日後也不會再反對他們的感情。

心愛之人為了自己都能委曲求全,謝拾意如何不感動,便跟著一同過來了;當然,他心裡認為自己是擔心小師妹再被塗一一那個惡女為難,他是來保護小師妹的。

眼見一眾弟子都誠心剖白院門還是緊閉,眾人急了,目光都在白憶月和謝拾意身上。

這個說:“大師兄,是你先背棄與大師姐的婚約,你有錯在先,大師兄也要與大師姐認錯,說不得大師姐就能放下芥蒂。”

那個道:“正是如此,還有小師妹也要真心求得大師姐的原諒;如果不是小師妹你一再惹怒大師姐,如果不是你每次都要搶奪大師姐的東西,大師姐也不會不管我們。”

眾人認同:“確實,以前大師姐最是愛護我們,她根本舍不得我們涉險;如今都是因為大師兄與小師妹傷了大師姐的心,連累我們也被大師姐冷待。”

還有早看不慣白憶月做派的女弟子哼道:“我之前就說過小師妹最是喜歡與大師姐做對,凡是大師姐擁有的她都想據為己有;要我說,小師妹你是最應該給大師姐磕頭認錯的,否則大師姐如何看到你的誠意,今日可是小師妹你要我們過來的,怎的隻有我們認錯呢。”

所有人眼光看著前麵的這兩人,同仇敵愾點頭;就是啊,要不是這位師姐說,他們還沒發現,大師兄與小師妹這兩個真正開罪大師姐的人根本就沒有認錯。

今日來的這些人中,就隻有這兩人才是真正得罪大師姐的人好吧。

謝拾意就要發怒,卻被白憶月扯住袖擺;隻見她微微搖頭,雙眸之中俱是大義;並未回頭看所有的師兄弟與師姐妹,纖弱的身影當真屈膝跪地,泣音哀婉。

“月兒不知師兄弟們和師姐妹們為何也會這般誤會於我,本應該與大家分辨我的清白才是,但如今出發在即,月兒當以宗門為先;既大師姐認定是我與大師兄的錯,那我今日跪地認錯便是,隻求大師姐看在宗門的養育之恩和教養之義,領隊前往秘境,護持宗門弟子安穩。”

她這一跪和這一番話,豈止是謝拾意感動和動容,就是剛才還在議論的大半弟子們也不免羞愧;果然還是小師妹大義,不計較他們的誤會,果真為了他們跪地求大師姐。

一時間這幾人又想叫起小師妹,怎奈白憶月堅持要為宗門儘一份力,幾個與她最是交好的弟子也跪在她身旁;道他們也曾非議和頂撞過大師姐,小師妹都能為宗門為他們做到如此地步,他們又何嘗忍心讓小師妹一人請罪,他們願意與小師妹共進退。

幾個女弟子暗中翻白眼,就知道又會如此;在這些男弟子們的心裡,恐怕小師妹放的屁都是香的;他們愛陪著跪就跪,她們可不奉陪;且她們對於大師姐問心無愧,如果此行能請出大師姐最好,請不出就自己拚死一搏。

就在這群人爭論著要不要都跪地請罪的時候,院門敞開,一道紅衣絕豔的身影出現,話音還是散漫不羈。

“這是乾什麼呢,怎的還演上了狗咬狗的戲碼,吃飽了閒的?”

語氣驟然又轉冷:“看來爾等還是沒有記住本君上次的提醒,還敢來擾一一的清靜,嫌命長不成?”

白憶月半仰頭,呈現出自己最楚楚可憐的一麵。

“清闕真君誤會了,我們是來與大師姐請罪的;還請大師姐念在我等誠心認錯,能顧念宗門的養育之恩,帶隊前往瀾月秘境。”

看著眼前裝模作樣的騷狐狸,閻闕很想直接碾死她;可一一提醒過他白憶月是關鍵人物,有她在就能引出其他仇人;為了一一能親自報仇,閻闕也隻得忍下心裡的嫌惡;但她總是蹦出來膈應人,當然要給她點教訓才是。

因而他冷笑一聲:“給本君的一一賠罪?你也配!”

“那日思過崖下的情形本君看得一清二楚,是你仗著這張假麵還有你師尊的偏寵,一再搶奪一一的東西;搶奪東西也就罷了,謝拾意這樣連人都算不上的渣滓你也聞著味過來搶,果然是騷狐狸做派,香的臭的都想要。”

“本君的意思就是一一的意思,若沒有你搶走這渣滓,本君又哪來的機會得到一一的認可,成為一一的道侶;如今本君代一一與你說一聲,她不僅不怪你,還很感激你給了她得遇真心人的機會;至於你搶走的一一那些東西,不過是本君看不上的垃圾,就當一一賞你了,我們一一自然有本君給她尋來的天材地寶。”

紅衣美人轉身看著臉色青白的白憶月嗤笑:“如何?本君今日都說的明白,一一看不上你搶走的這些,當然就不會與你有私怨,何來的請罪一說?”

微抬下巴看了眼其他弟子,閻闕亦沒有客氣:“至於你們,若是你們當初肯聽進去一一的話好好修煉,今日也不會因為懼怕區區瀾月秘境就跑來跪地認錯;如此的出爾反爾,如此的貪生怕死,可真辱沒了元極宗弟子的身份。”

一旁的謝拾意早被激起怒火,白憶月也急著要申辯,都被閻闕禁言,接著振袖冷哼:“本君很是好奇,你們元極宗是不是隻會道德綁架這一招,用人朝前姿態諂媚,不用人朝後就是趨炎附勢?是你們沒有記住本君的忠告,那就莫怪本君對你們下手!”

“日後察覺到不對,也莫怪本君和一一,是你們心性不定,非要被一隻騷狐狸挑唆,若是想報仇,還是認清真正的仇人才是。”

話音未落眾人就想急奔下山,卻被紅衣美人的威壓震住動彈不得,隻覺一股無形之氣掃過全場;每個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冷顫,等到閻闕回了院子,他們才起身,慌忙自視己身。

第283章 溯源(15)

回到屋子裡, 閻闕黏在同樣一身紅衣的清冷美人身上,語氣很是委屈。

“如果不是一一要我一再激起那白憶月的妒恨之心, 換我自己, 這種騷狐狸第一次見就碾死了。”

手指穿插在愛人如墨的發絲間,塗一一無聲表達自己的感謝。

隨著修為的增加,塗一一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有很多違和之處;就比如像是白憶月這種靈根資質, 就算玉瀾真君想要收徒,元極宗的長輩們也應該按照宗門規矩, 最多給她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

元極宗能一直屹立修真界之首的位置,除了戰神的福澤,當然與宗門規矩嚴苛有很大關係;上萬年沒有過的先例,就因為白憶月打破了, 那個時候好像宗門所有人都忘了規矩這回事, 就連原身也這樣認為。

再比如宗門剛來的許多女弟子也會為了和師兄、師姐們處好關係,送不少禮物和自己做的點心, 可為什麼大家都覺得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隻有白憶月的舉動深入人心, 讓大家都盛讚不已。

還有原身記憶中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那麼多男子明知白憶月與謝拾意是道侶,還癡迷於她身後,甚至謝拾意這個身為道侶的竟然也不計較白憶月與那麼多男子的糾葛;這很不正常, 至少塗一一看來是不正常, 這世間又不是隻有白憶月一個女子,那些男子都是天之驕子,他們是怎麼想的。

就是宗門的人再喜歡白憶月這個小師妹, 可原身與他們的朝夕相處不是假的, 對他們的教導也不是假的;這些人怎麼可能就像是失了神誌一般的維護白憶月, 連基本的是非黑白都不分。

修為突破之後,塗一一才看到白憶月身上濃厚的氣運;然後她就想著是不是白憶月就是天道所鐘愛的氣運之女,這個世界都要圍著氣運之女轉,要不然如何解釋這些違和之處。

然後塗一一也明白了原身為何會落得那般的結局,她不隻是白憶月飛升之路的墊腳石,甚至在宗門所有人的眼裡,她不願意獻出自己的根骨就是與白憶月做對,與氣運之女為敵可想而知會有什麼下場。

想到這些後,塗一一首先懷疑天道不公,白憶月明明連宗門普通的內門弟子都不如,就她對原身做出來的那些事,連基本的品行也無,怎麼就是氣運之女?

既然天道不公,塗一一就與天道鬥,最後都不過是一死,為何不活的恣意一些。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刺激白憶月的心態。

塗一一現在算是看明白了,白憶月自身並沒有什麼能力,她的成功無非是因為氣運都在她身上,依靠的還不是那些男人麼;那就逐個弄死這些男人,隻要有白憶月在,這些男人都會出現,坐等就是。

而且,塗一一現在很確定,若是竊取不到自己的身世和根骨,白憶月就是個廢物;且她也真是閻闕說的那般,還真就是個騷狐狸,恨不能把世間所有出色的男子都納入她裙下。

上次她和謝拾意幾個過來時,塗一一沒有出去,但她也看得很清楚,閻闕已經成了白憶月最新的目標;既然如此,就讓閻闕成為白憶月求而不得的男人,這個男人還對她百般不屑,甚至不客氣出手傷她。

這樣被打擊幾次,謝拾意又不是閻闕的對手,玉瀾真君礙於身份不好直接出手,那麼白憶月會不會找來魔尊和妖族少主對閻闕出手;對於白憶月來說,得不到的人寧可毀掉,也絕不會容忍這個人偏偏對塗一一這個墊腳石情根深種。

或許這一次的秘境之行就是機會,本來魔域和妖族也會進入秘境,那麼在秘境之中殺個人不是最正常的麼;白憶月當然不清楚塗一一和閻闕的實際修為,怕是以為魔尊和妖族少主就可以輕易殺了閻闕。

很期待這次的秘境之行了,想想原身的結局,那麼這一次就殺了魔尊和妖族少主祭個旗;塗一一不是傻子,白憶月是氣運之女,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子們自然也不會差,一起對上自己沒有勝算,那就逐個擊破。

氣運之女的所有依仗都被塗一一剪除,倒要看看她還會不會如原身記憶那般成功。

忽然想起什麼,塗一一問身旁的人:“你方才對那些人做了什麼?”

閻闕笑得散漫:“還是我的一一厲害,沒有瞞過你的眼睛;其實也沒什麼,他們既然都眼盲心瞎,本君索性抽取他們一魄,讓他們慢慢變成真傻子罷了。”

這家夥的手段果然是毫不留情,鬼王的稱呼不是白來的。

“多久能看到影響?”

閻闕歪頭:“快則月餘,慢則一年半載;本君還是看著一一的麵子留了情麵的,隻要他們能堅守道心,影響不大。”

明白了,就是這些人若是能分清是非,做個正直的人,還不會有多大的影響;看來閻闕這手段確實留了情麵,若對方是個心術不正的,心性中的惡念會快速而無限的放大,很快就會成為個傻子。

說到底還是看自己是不是要找死。

這手段,塗一一喜歡,果然她和閻闕就是天定的絕配。

將人撲倒在榻上,閻闕低喃:“一一關心這些人做甚,再有兩日你就要去秘境,有這功夫還不如與我雙修。”

被他纏住的塗一一隻想收回方才的想法,這人未免也太粘人了些,還樂於雙修之道,可真是···

兩日之後,由塗一一幻化的閻闕出現在清虛宗,領隊前往瀾月秘境;元極宗的人也都知道塗一一正在映照峰的寒潭閉關,謝楝幾人都看到過她盤腿打坐的身影。

塗一一再一次佩服閻闕神鬼莫測的手段,清虛宗上下看到她幻化出來的閻闕,個個熱切;出發之後,就是在雲舟中,這些弟子也時不時來找大師兄討教修煉之道。

年輕弟子們聚集之處最不缺熱鬨,這些弟子們一路嘰嘰喳喳,議論最多的就是今次前往秘境,元極宗那位大師姐塗一一並未帶隊,而他們清虛宗有大師兄領隊,這一次必然會挫一挫元極宗的威風。

終於到了瀾月秘境之外,峰巒重疊的山脈外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宗門;各宗門都有長輩前來壓陣,他們會等在秘境之外,防止魔域和妖族的人趁機殘害正道弟子。

隻看了一眼,塗一一就確定了自己所想,魔尊商冥和妖族少主白璃都在;看來這兩人果然是接收到白憶月這個救命恩人的訊息,這次準備壓製修為偷入秘境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正想事的塗一一隻覺得眼前一晃,就聽到一道嬌媚的聲音:“閻師兄果然來了。”

凝神看去,又是白憶月,月白衣裙,妝容素淡清雅,一顰一笑間是流轉的風情。

“聽宗門師兄說起閻師兄要壓製修為帶隊的時候,月兒還不信,今日才知閻師兄果然極為愛護同門;不像我們的大師姐,剛剛突破化神境,就忙著閉關,我們這些師兄弟就沒有清虛宗這般有底氣。”

塗一一身後的清虛宗弟子們都看過來,不明白這女子是在說什麼。

而白憶月卻瞪大雙眸掩唇解釋:“閻師兄不要誤會,我沒有說塗師姐不顧及宗門的意思,我隻是···隻是···”

清虛宗的弟子們更是一頭霧水,這女子到底在說什麼啊;看起來她是與大師兄相識,但說彆人是怎麼回事。

塗一一維持了閻闕的性格,嗤笑:“你隻是想在我麵前給一一潑臟水罷了,想說一一不識大體?”

上下掃了她一眼,神情嫌惡吩咐身後的弟子們:“各位師弟們都記住這隻騷狐狸,這是元極宗玉瀾真君的關門弟子,真身是一隻三尾白狐;最喜歡的就是搶奪女弟子的東西,還喜歡到處勾搭男子,什麼香的臭的她都喜歡;為了你們的安全,日後看到這隻騷狐狸就躲,能保命,都記下了嗎?”

大師兄說的話就是至理,清虛宗弟子齊齊應聲;懷疑和不齒的目光打量白憶月,看模樣還以為是個溫柔的女修,原來是來勾搭他們大師兄的,可真不要臉。

塗一一的話還沒有說完:“這騷狐狸剛才提及的大師姐你們也知道,就是元極宗與本君齊名的塗一一,也是本君的道侶;至於這隻騷狐狸,對本君最大的貢獻就是她搶了一一從小就定下婚約的謝拾意,也算是成全了本君對一一的癡心;所以,日後你們見了這騷狐狸就躲遠些,免得那謝拾意,還有騷狐狸的其他男人找你們算賬。”

謔,清虛宗的弟子們看白憶月的眼光更是不屑,果然是隻騷狐狸;這是搶了謝拾意還不罷休,又來勾搭自家大師兄,塗一一大師姐是挖了她的狐狸窩麼,怎麼專挑塗師姐的道侶搶?

眼淚如珠串滾落,白憶月眼尾泛紅看向麵前紅衣絕豔的男子。

“閻師兄為何對月兒的誤會如此之深,怕是您才是被傳言誤導的那個···還請閻師兄明辨是非,莫要因為某些不值得的人與元極宗交惡。”

塗一一甩袖將人振飛,語氣清冷至極:“都說了本君最見不得騷狐狸,臟眼睛!”

目瞪口呆看著大師兄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將人甩出去還不算,那騷狐···不是,那女子臉都著地了,看起來有點淒慘啊。

不過清虛宗的弟子都覺得大師兄太帥了,對這種胡亂勾搭人的女子就不應該客氣;自己都有謝拾意這個道侶了,也知道大師兄是塗師姐的道侶,居然還敢打他們大師兄的主意,可真是自取其辱。

活該!

第284章 溯源(16)

雖然及時抵擋了一下, 但塗一一的修為是何等境界,她又是故意為之, 白憶月的麵上還是見了血, 鼻骨也斷了。

其他宗門的人都看向這邊,他們想不通清虛宗怎的這般不客氣,受傷的那位聽說可是元極宗最受寵愛的小師妹, 玉瀾真君的關門小弟子,閻闕行事竟是這般不羈的麼。

清虛宗的弟子當然不能讓自家大師兄被誤解, 但凡有人來問,他們都會解釋一番;不隻解釋,他們顯然也是懂添油加醋的,如此, 等到秘境之行結束, 各宗門幾乎都知曉了白憶月的行事和品行,亦深為不齒。

再說回當下, 元極宗的人見自家小師妹被當眾為難,這還了得, 謝拾意領著一眾弟子就要過來討說法。

塗一一滿意看到魔尊商冥和妖族少主白璃都眼含殺意,看來自己這一下更堅定了這兩人的殺心,還真是期待呢。

不等元極宗和清虛宗的人吵起來,秘境開啟;塗一一給清虛宗所有進入秘境的弟子都打上一個印記, 保證她可以隨時知曉他們的位置, 之後跟著進入秘境。

每個人在秘境的掉落位置不同,塗一一進入的是一處峽穀;靈氣充沛,各種靈獸出沒;顯然這些靈獸是懼怕她的, 見了她都躲的飛快。

先感受了一番, 清虛宗的弟子們現在都安全, 她也不緊不慢往秘境中間趕路。

瀾月秘境確實如原身的記憶中那般,天材地寶隨處可見,同時危險和考驗也很多,還真是一處憑實力得好處的地方。

給清虛宗的弟子們傳音,告訴他們一些危險少、寶物多的地方,塗一一令他們結伴同行,保護好同門;同時也告知他們自己要單獨行動,讓他們不必掛心。

循著印記,不過半日塗一一就找到了白憶月的身影;她果然沒有和宗門弟子走在一起,此時圍在她身邊的正是商冥和白璃。

打開留影石,塗一一悄無聲息聽著他們說話。

“月兒與那閻闕可有仇怨,他今日竟敢如此待你?”說話的是白璃,看來這位還有點腦子,知道問清楚。

一身黑衣的商冥卻很不耐煩:“這有什麼可問的,你我都看清楚了,是月兒主動上前打招呼,那家夥突然發難,不如我殺了他為月兒出氣。”

白憶月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大抵是這兩位的手筆;她先安撫商冥的怒氣,這才有些為難說起來。

“商冥哥哥和白璃哥哥有所不知,閻闕是大師姐的道侶;前幾日他是住在元極宗映照峰的,想來是···是大師姐與他說了什麼,才會對我生出誤會,你們也聽說過大師姐極為不喜我;今日我本想著與他解釋幾句,哪知道他···根本容不得我提大師姐的名諱。”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月兒是看那閻闕貌美,心悅那人呢。”白璃的話音裡滿是醋意。

“白璃哥哥你也要誤會我麼?”白憶月美眸湧上水霧:“閻闕可是大師姐的道侶,我怎會做出這種事!”

“再則,無論哪方麵,閻闕都比不上商冥哥哥與白璃哥哥,我怎會分不清自己的心意。”

這兩人滿意點頭,果然還是月兒有眼光。

商冥還是生氣:“早聽說你那大師姐愛搶月兒的東西,待月兒很是刻薄,能鐘意這樣的人,閻闕想來也不是個好東西;如此的眼盲心瞎、是非不分,當眾給月兒難堪,還是殺了罷;反正秘境裡本就危機重重,死個人再正常不過,清虛宗也想不到咱們頭上。”

“不必···商冥哥哥不必為我做到如此;清虛宗與元極宗向來交好,我是元極宗弟子,自然也要維護宗門之間的情誼。”白憶月眼眸裡都是焦急。

與商冥對視一眼,白璃邪魅一笑:“月兒可是還舍不得那閻闕的皮囊?”

白憶月跺腳:“不是這樣的,我是擔心你們;那閻闕如今已是化神境修為,是可與我師尊一戰的人,月兒擔心你們的安危。”

二人再次對視,心照不宣;正道宗門出現這樣的天才,那更不能留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是最棘手的勁敵,還是早早弄死,以絕後患的好。

商冥的聲音溫和:”月兒是如何得知那閻闕是化神境修為的,他不過百來歲的年紀,怎會有這般境界?”

詳細告知了宗門的信息,白憶月道:“我也覺得甚為古怪,閻闕與塗一一都這樣年輕,他們怎的會有這般機緣;修真界幾萬年也未曾聽過這樣的傳聞,我想著···是不是這二人身上有什麼秘密。”

這話觸動了商冥和白璃的心思,確實如此;元極宗謝拾意就已經算是萬年來修真界難得的好苗子,現在忽然冒出來兩個更驚才絕豔的人物,他們魔域和妖族竟然還未收到消息。

若再由這兩人修煉下去,那以後魔域與妖族可還能有活路,可還能存在於這世間?

打定主意,商冥給白憶月的儲物戒送進去不少法寶:“月兒記得,我與白璃不方便露麵,幸好我們早有所準備,這些法寶你隨意用,務必注意安全,我們會在暗中保護你,也會幫你拿到最好的機緣。”

這白憶月怎麼可能收下,連連推辭,笑容溫婉:“我不過是在你們遇難時幫了點小忙,商冥哥哥與白璃哥哥能時時念著我就已足夠,怎能還收你們的東西;法寶師尊都給我準備了,還有宗門的師兄弟們,我不會出事的;秘境五十年才開啟一次,你們也要多找些機緣,壯大魔域與妖族,本來你們就被正道宗門誤解,處境為難。”

白璃俊美的麵上動容:“果然月兒是這世間最善良的女子,你放心,我們都有準備;給你的就拿著,這是我們的心意,月兒忍心拒絕我們?”

半推半就之間,白憶月收下這些法寶,還是有點擔憂叮囑道:“那你們多找些機緣,不要去找閻闕;這點誤會與委屈對月兒來說不算什麼,反正月兒在宗門也經常被大師姐這樣誤解,清者自清,月兒自會有機會解釋清楚,不要讓月兒擔心你們。”

兩人應下,又叮囑她要去哪些位置搶機緣,目送她離開此處。

等到白憶月的身影不見,商冥麵色慎重:“正道宗門出現這樣兩個戰力,我們竟然絲毫不知。”

白璃嗤笑:“那有什麼的,月兒善良不願與這兩人計較,我們可沒有善良這種東西;不如你我二人合作,秘境中正是殺那閻闕的好機會,隕落也是他時運不濟;至於那元極宗的塗一一,出了秘境有的是機會給她潑臟水。”

“你的意思是讓那塗一一身敗名裂,逐出宗門之後任我們為所欲為?”商冥佩服這小子的想法,腦子就是轉的快。

“她既然那般喜歡欺負月兒,元極宗的人不為月兒做主,那就我們為月兒做主,總要讓那塗一一死狀淒慘才對得起月兒對你我的恩惠,還有月兒如今與我們的情意。”

白璃說的極為輕鬆,人命在他眼中就如同螻蟻。

“二位又何必如此麻煩,我這不就送上門了嗎,倒要看看今日我與你們鹿死誰手!”

清冷的女子話音響起,商冥和白璃目光如電看過來,隻見一紅衣絕豔的女子已到麵前。

這兩人為了與白憶月會麵方便,特意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倒是方便了塗一一;悄無聲息設下結界之後,保證這二人逃不出去,塗一一這才現身。

不隻魔域與妖族的人喜歡暗中下手,塗一一現在也很喜歡這種行事方法。

商冥皺眉:“你是何人!”

絕豔魅惑的美人眼尾微挑:“二位方才不是還在討論怎麼給我潑臟水,怎麼讓宗門逐出我,你們如何弄死我給你們的好月兒解氣的麼?”

“你是塗一一!”白璃也緊皺眉心:“不可能,不是說你還在元極宗閉關?”

“人啊,就是經不起念叨,白憶月和你們二位這般念叨我,那我不來豈不是叫你們失望?行了,咱們也不必廢話,動手吧。”

話音落,修羅刀出,寒芒布滿結界;商冥和白璃不敢輕敵,都祭出自己的武器全力以赴。

境界的威壓在,塗一一即便壓製修為,那也是恐怖如斯的戰力;不過十餘招,商冥與白璃身上都是傷痕累累,對視一眼,就要遁逃,卻撞在結界上被彈回來。

二人都麵如死灰,沒想到塗一一的修為竟然如此之高,他們也是化神境的修為,竟然逃不出她布下的結界,她根本就不是化神境!

指尖拂過如墨刀身,魅惑的女子話音冷淡:“不若本君也發個善心,讓你們做個明白鬼;你們以為自己是白憶月心中最特彆的情郎,其實你們隻是她利用的炮灰,她真正心悅之人可是玉瀾真君,你們,還不配她真心以待!”

“哦,還忘了告訴你們,她方才最後提醒你們的話,可不是真的擔心你們的安危,而是怕你們忘了殺閻闕;這才好心一再提及閻闕與我的修為,就是為了挑起你們的殺心。”

話音落,寒芒閃過,兩人的身影在頃刻間煙消雲散,竟然連後悔莫及的表情都沒來得及叫塗一一看到。

第285章 溯源(17)

撤了結界之後, 神識掃過周圍,塗一一滿意頷首, 化作流光追尋白憶月的身影而去。

塗一一更加清醒認識到自己這具身體的優越, 難怪白憶月惦記她的根骨;天生神體果然不一樣,進入秘境的時候她明明壓製了修為,可剛才與那兩人一戰, 才發現秘境裡根本不影響她的修為。

即是如此,那她之前的很多想法就更簡單可以實現。

至於塗一一為何要去找白憶月, 當然是要截斷她的機緣啊;正好也能驗證一下塗一一猜測的,若白憶月果然是氣運之女,這秘境裡最好的機緣必然是等著送給氣運之女,截下來自己拿這些機緣不好麼。

原身的記憶裡, 這次的瀾月秘境原身可沒拿到什麼機緣, 儘忙著保護弟子了,尤其是白憶月這個小師妹;現在的塗一一回想起來, 如果不是最好的機緣,白憶月怎能數次麵臨險境。

可惜原身忙碌了整個過程, 白憶月什麼都瞞著她這個大師姐,最後還背了那麼大一口黑鍋,這才是真正的墊腳石炮灰。

換成現在的塗一一當然不會再客氣,該拿的好處必須拿到。

轉瞬之間, 塗一一就出現在白憶月身後, 幻化作其他宗門一個不起眼的弟子,隱藏起自己的所有氣息。

就如塗一一所料,白憶月果然沒有去和元極宗的人彙合, 她甚至瞞著謝拾意。

跟了白憶月三日, 塗一一搶了她遇到的所有機緣;無論是天材地寶還是功法, 她根本不嫌棄,隻要是白憶月想要的都輕鬆搶過來,而白憶月竟然還不知道搶她機緣的人是誰。

就像貓逗老鼠那般,塗一一每次都會讓白憶月受點輕傷;還都是等著白憶月損耗不少法寶之後眼看成功的時候出現搶奪,連著三日都是如此,白憶月快被氣死了。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是塗一一故意搶奪她的資源,還以為是遇到了其他宗門的弟子,好機緣誰都想得到的;眼看著機緣連連失去,白憶月終於急了,第一個聯絡的人卻不是謝拾意和元極宗弟子,而是給商冥和白璃傳音,想讓他們來幫忙。

暗中看著一切的塗一一無聲揚唇,白憶月如果知道她的商冥和白璃哥哥都死在自己刀下,該是何種的表情。

不過還是讓她心存幻想的好,聯係不到她依仗的那些男人,恐慌會逐漸放大,這才最有意思不是麼。

得不到那兩個人的回應,白憶月喃喃自語;先是猜測那兩人是不是還沒有找到閻闕,或者是不是他們已經布置好陷阱,正等著閻闕入局,所以才沒有回應自己。

塗一一都聽得清楚,看來白憶月對自己裙下的幾個男人都有極大的信心,她根本就沒想過商冥和白璃失守的情況。

這不,白憶月還在低語:閻闕你可莫怪我不給你留活路,怪隻怪你為了塗一一多次下我的臉麵,我得不到的人當然是毀掉的好···

塗一一就很無語,這女人是多大的臉;修真界向來講究的是個人的修為和實力,這位還未築基,是怎麼敢相信幾個男人的。

就憑她長了一張和戰神塗山月相似的臉?

得不到商冥和白璃的回應,白憶月終於還是給謝拾意和孟昭傳音,詢問他們的位置;還甚是可憐解釋她掉落的位置有很多危險,她一直試圖尋找大師兄,可幾次傳音都沒有結果。

謝拾意告訴她,他們正在搶奪一處機緣,暫時脫不開身,讓白憶月儘快前往彙合;這人對這個小師妹可謂是真愛了,一邊忙著戰鬥一邊還叮囑她務必保護好自己。

傳音結束之後,白憶月陰沉著臉,辨清周圍的環境,照著謝拾意交代的位置出發,塗一一自然還是跟著她。

不過一個時辰,忽然就聽到白憶月驚呼一聲,徑直掉入地底;若不是塗一一緊跟著她,怕是根本發現不了這處僅容一人通過的機關;若不是塗一一的速度和反應夠快,洞口關上了她也沒了進去的機會。

白憶月是直直墜落,塗一一則隱藏身形跟著;過程中白憶月不時被石壁刮傷,塗一一也隻是看著,根本就沒有幫忙的意思,氣運之女根本死不了。

約半柱香的功夫,終於到底,白憶月趴在地上喘·息了片刻才踉蹌起身,順著一點隱約的光線往前走;跟在她身後的塗一一挑眉,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直覺告訴她,這裡是白憶月最大的機緣之處,恐怕也是瀾月秘境的中心處。

若不是白憶月,僅憑塗一一自己絕對找不到這處,其他人更不可能找到;天道認可的氣運之女就是不一般,什麼都是捧著送到她麵前。

在昏暗的通道中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前方豁然開朗;大塊的玉石鋪就的通道,兩側都是裝滿鮫人油的燈盞,隨著白憶月的腳步聲鱗次亮起;牆壁也是潔白的玉石鋪就,上麵雕刻著各種圖案,同時還有陣法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

換成其他人根本接近不了。

但現在有白憶月這個氣運之女在,還是天道白送的機緣,陣法的威壓對她根本無用;就連塗一一這個緊貼在她身後的人也感受不到,天道果然格外偏愛氣運之女。

而白憶月顯然也明白自己的優越,或者說之前的經曆讓她相信自己的氣運,獨自走在通道裡,她根本沒有半分驚慌失措,更沒有懼怕,眼裡隻有無儘的貪婪和勢在必得。

是的,白憶月此時已經明白這是秘境主動給她的機緣,看周圍的布置,顯然這裡才是瀾月秘境最大的機緣;這一次隻有她一個人,看看誰還能搶她的機緣,最大的機緣必然是她的。

因為這份篤定,白憶月竟然也不著急,還有心情打量兩側的雕刻壁畫;塗一一就更不著急了,她知道自己著急沒用,隻要跟著白憶月就好,守株待兔的感覺更妙。

既然不著急,塗一一也很有心情細看這些雕刻壁畫;一路看下來,發現就是一個女子與兩個男子的情感糾葛。

將這些畫麵連貫下來,大抵就是講述一位美貌女子從天上下來到人間曆劫;女子先是與一位將軍情投意合,之後成婚,婚後兩人相互扶持,女子甚至還能並肩與夫君作戰抵禦外敵;等到班師回朝之後,新帝發現了這位女子的美貌和才能,謀奪臣妻入後宮;最後將軍戰死在沙場,這位女子也在皇帝的後宮殉情而死,皇帝因為思念女子也薨逝了。

看完這些壁畫,塗一一很是疑惑,怎的瀾月秘境會有這樣的壁畫內容,難道這秘境就是壁畫中的女子和將軍創立?

大抵還真是這麼回事,回憶最先看到的壁畫內容,不隻那女子是從天上下來,就連那位將軍裝扮的人也是從天上下來的;若是這麼想就能通順,應該這兩位是天上的神仙下來曆劫,看樣子曆的還是情劫。

瀾月秘境已有上萬年的時間,那麼應該就是萬年前的事情,神界的兩位大佬來人間曆情劫,情意深重;返回神界之後,這兩位大抵也結成了道侶,創造了這瀾月秘境紀念他們定情的經過。

猜測一番之後,塗一一很是無語;這樣悲慘的結局有什麼可紀念的,這二人在人間能並肩作戰,想來在當時的王朝也是戰神級彆的存在,皇帝搶奪臣妻,還真就成功了;若換成塗一一和閻闕,他們必然會反了皇帝,自己開創一個王朝不好麼,何必受這種鳥氣。

不過人和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壁畫上的這兩位大概是屬於那種愚忠的,誓死效忠皇室和王朝;也許在曆劫成功返回神界之後,這兩位反而還境界更圓融,畢竟這才是神界一直標榜的正道。

胡亂想著就到了一處緊閉的巨大石門前,兩扇高大厚重的石門上也有雕像;左邊雕的是蛇纏龜身,應該是傳說中的玄武,右邊的則是一隻九尾狐,還有一把重劍立在身旁。

到了此時塗一一腦海清明,瀾月秘境,怕就是蒼瀾帝君和戰神塗山月創立;閻闕已經告訴她,塗山月的仙侶就是蒼瀾帝君,而蒼瀾帝君的真身據說就是四象神之一的玄武。

雖然還未驗證,但塗一一深信自己的直覺。

恐怕剛才看到的那些壁畫內容就是記載蒼瀾帝君與塗山月的曆劫經過,他二人大抵是因為這次曆劫產生了情意,返回神界之後才結為仙侶;大抵那時兩人感情濃厚,又都是神界舉足輕重的神君,創建這樣一個秘境紀念他們的感情是很輕鬆的事情。

且看那些壁畫內容就可知曉,這兩人怕就是那種最注重道義之人,秘境中放置些天材地寶,還有助於修真界的人曆練,這可能是兩人除了感情之外最看重的。

這可就有意思了,塗一一很快就想到一點;難道她猜測的自己是塗山月的血脈是錯的,其實白憶月才真的是塗山月的血脈,玉瀾真君並未認錯人?

不然如何解釋秘境對白憶月的種種優待,塗山月既然是秘境的創建者,肯定能感知到自己的血脈;哪怕她已經隕落,但神君的能耐深不可測,怎麼可能感知不到自己的血脈。

從進入秘境開始,塗一一可沒有被優待過一次。

第286章 溯源(18)

就在塗一一出神的功夫, 白憶月也停止觀察,直接站在左邊的那扇石門前, 伸手在雕刻的龜甲上摸索。

隻見她連著按了幾處, 甚至在某一片龜甲上連按幾次,做完這些,又退後一步, 目光灼灼盯著石門。

若是沒有看錯,塗一一猜測她剛才按龜甲的手法裡包含了陣法和數字;這就奇了, 陣法塗一一已經看出來,她也能解開,可這其中包含的數字並沒有什麼規律可言,白憶月是怎麼熟撚於心的?

就剛才觀察到的, 白憶月很篤定的知道她就是能打開這個石門, 這就很有意思了;就算白憶月真的是戰神血脈,她是怎麼清楚知道這些數字的, 戰神隕落時她的血脈還是個嬰兒,如何記得住這些, 戰神又是如何能顧全這麼多。

神情慎重盯著白憶月的背影,塗一一不相信她知道這些是戰神的手筆;要麼就是白憶月也有了重來一世的奇遇,因為她前世也到過這裡,也打開過這裡, 所以才會這般篤定。

要麼就是白憶月的神魂也被其他人取代, 而取代白憶月的這個神魂已經提前知曉所有後事;或者說她是比白憶月的原身更盛的氣運之女,天道把這個世界的所有都讓她提前知曉。

就像塗一一剛在思過崖下醒過來時,她腦海中接收到的記憶除了有原身身死之前的, 還有原身身死之後的一些事;當初塗一一以為這是此方天道對她的厚待, 現在看來天道真正厚待的人是白憶月本來神魂這個氣運之女。

塗一一搜遍原身的記憶也沒有關於白憶月神魂的印象, 在原身身死前也沒有戰神血脈這一說;兩種可能,或者前世的白憶月的神魂就是三尾白狐,隻是原來的塗一一看不出而已;或者這一世的白憶月被真正的氣運之女取代,秘境中的種種優待與戰神毫無關係,而是天道給她的記憶。

那麼天道為何要選中這樣一個氣運之女呢,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前世的白憶月也是氣運之女,她與謝拾意飛升之後,在神界發生了什麼事隕落,所以天道要重新糾正世界秩序,這才有現在的三尾白狐取代白憶月的神魂?

那麼,自己又是怎麼來的機會呢?

因為沒有冥界的記憶,塗一一並不知道她是任務者,現在還是堅信前世今生的想法;此時的她更相信的是原身經曆的是她某一世,因為原身死時的恨意和執念,才引來她的神魂至此。

既然天道還是要扶持氣運之女,還是要踩著她這個墊腳石成就氣運之女;既然她本來的神魂到了此方世界,那就與天道爭鋒一場。

塗一一的這些思索隻是眨眼間,就聽到沉重低緩的聲音傳來,兩扇石門緩緩開啟,抬眼看過去,一處恢弘大殿呈現在眼前。

第一時間塗一一就察覺到大殿內還有一道存在感極強的氣息,幸而她一直沒有顯露身形,當機立斷隱匿自己的所有氣息,緊貼在打開的九尾狐石門後。

就在這時,白憶月已經走在大殿中間的巨大女子雕像前。

原本站在雕像前出神的一金冠白衣的男子回頭,目光先是冰冷的殺意,待看清白憶月的容貌之後轉為愣怔,細看還有一絲不可置信。

終是猶疑出聲,嗓音很是暗啞:“阿月?”

很快又轉頭看了眼雕像,苦笑著低喃:“不是阿月,我的阿月再也回不來了···我找不到我的阿月了···”

似哭似笑的聲音回旋在大殿內,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悲涼與傷痛;白憶月的眸中亦湧上水霧,啜泣不止;已經從石門後瞬移到穹頂繼續隱匿的塗一一眸光清冷看著下方的兩人,心裡隻有無儘的厭惡之感。

這種厭惡是忽然而起,就像是她曾經見過這個男人一般,對他是從心而發的厭惡,比之白憶月更甚。

下方的兩人已開始對話,那男子轉身溫和問:“你是何人,怎會進來此處,為何你會哭?”

白憶月臉上是茫然之色:“我是元極宗弟子白憶月,跟隨宗門來瀾月秘境曆練;至於為何來到這裡,我也說不清,好像茫茫中有一道很溫柔的聲音指引我前來,她還告訴我如何打開石門。”

仰頭看了眼矗立的女子雕像,白憶月情不自禁哽咽:“不知為何,看到這雕像就心生親近之意,繼而心痛難忍,忍不住的想哭。”

男子愣神:“我竟忘了,現在是秘境開啟的時間。”忽而又抬眼驚訝問:“你方才說有一道溫柔的聲音指引你前來此處,可是女子的聲音?”

這回換白憶月驚訝:“您如何知道是一位女子的聲音?”

“你方才說你叫什麼?”男子的聲音中多了急切。

“白憶月,我叫白憶月,是元極宗玉瀾真君的關門弟子。”白憶月的聲音中有一點惶恐不安:“師尊說我是他的恩人戰神塗山月的血脈;因為神界的變故,我不知因何流落在凡間,是師尊尋回我,精心教導我。”

男子的目光凝重,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忽然身形踉蹌,悲喜交加道:“白憶月···是了,那時我與阿月說過的,若是生了女兒就叫憶月···”

他的聲音顫抖:“你說是玉瀾真君找到你的?你的真身為何隻是一隻三尾白狐?”

“我···我也不知。”白憶月身形不自覺後退幾步,緩了緩神繼續道:“師尊說應是當初我母親遇到了什麼危難,這才慌忙中遮掩我的真身與根骨,才有我現在的資質受限。”回答驚疑不定,她應該很怕眼前這位男子。

大抵是察覺到她的害怕,男子的聲音溫和起來:“你···莫要怕我,我隻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要確認一番。”

“那您又是何人,怎的您也會在此處?”白憶月的聲音安定了不少:“不知為何,我看到您也有一種很想親近的念頭,就好像您該是我的血脈親人那般的親近。”

“月兒的感覺很準,吾乃是神界蒼瀾帝君。”男子的聲音悲愴:“若你真是阿月的血脈,自然也是我的血脈,心生親近才是血脈之間的自然反應。”

“月兒的容貌與你母親有七成相似,正是當初我與你母親想象過的,那時我們想著若我們有個女兒必然就是你這般的相貌。”

蒼瀾帝君招手:“月兒近前來,我看看你的根骨。”

緩步靠近的白憶月麵上也是悲喜交加的神色,像是不知該如何相信男子說的話,但憑著本能的親近之心,她還是站在了蒼瀾帝君麵前,說話也隱隱顫抖。

“您說您是蒼瀾帝君,那您是我母親的仙侶,您真的是我的父親,我的親生父親?”

神君溫和點頭,抬手探過她的筋脈,忽而歎氣:“玉瀾說的沒錯,你的根骨確實是在出生時受過洗煉。”很快又搖頭:“不,不能說是洗煉,而是改換,將你原本的根骨替換,當時應該很疼罷?”

“我、我沒有印象的;原本我是生活在凡間一戶白姓人家,說是師尊的恩人,師尊找到我時便是現在的資質。”

蒼瀾帝君滿目的疼惜:“你原本該是天生的神體,亦該是天生的九尾白狐,就是出生後那一次改換根骨,才會是現在的資質,修煉是不是很難寸進?”

這回白憶月是真的委屈了,詳細講述了她在元極宗的修煉經曆,講她如何焦急,又是如何被大師姐碾壓;就像是凡間的小兒女,好不容易找到親人,恨不能把自己的所有委屈都傾訴出來。

所以她不隻講了大師姐在修煉上給她的打擊,還有大師姐不容她的很多事情,諸如搶奪她本該有的一切。

蒼瀾帝君隨著她的講述眸光不停變幻,最後凝神思索,忽而又問:“你是說你有一個人族的大師姐,她的修煉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修為還一日千裡?”

少女點頭:“大師姐的修煉確實如此,您是不知道,我們宗門的所有師兄弟與師姐妹都羨慕大師姐的修為,我、我亦是如此;很多時候我都會想,若是我有大師姐這般的資質就好了,那我便可以很快成為強者,查清我的身世,可以為母親報仇!”

很快她又忐忑不安起來:“您、您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竟然羨慕和想要擁有大師姐的資質?雖然我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是我的父親,可是···我不想令您失望。”

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蒼瀾真君的聲音卻很冷凝:“人都有慕強之心,月兒如此想才是正常;隻是本君現在懷疑你說的那位大師姐,恐怕她的根骨並不是她自己的,她是不是近百歲的年紀?”

從少女豁然驚訝的眼神中蒼瀾真君確認了自己的猜想,果然如此。

“ 若是沒有幼時的改換根骨,月兒的實際年齡也該是近百歲;你現在的骨齡顯示你隻有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當時改換根骨時還被人下了延遲生長的禁製。”

可是為何會有這種禁製手段呢?

穹頂上的塗一一也在思索這個問題,若是戰神為了保護自己血脈而行的遮掩手段,怎會對自己的血脈如此殘忍?

倒更像是戰神的仇敵所為,如此手段也是一種遮掩,但對方的本意不僅僅是折磨戰神血脈,反而像是一種混淆視聽的手段。

那麼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塗一一的目光在下方的兩人身上巡梭;是為了給白憶月增加磨礪?? 或者是有更大的陰謀等著蒼瀾帝君?

第287章 溯源(19)

顯然蒼瀾帝君也想到了這些, 看著白憶月的目光更為疼惜。

“月兒這是被我與你母親連累所致,定是我們的仇敵所為;一則可以折磨我們的血脈, 二則必然還有更大的謀劃。”

緊皺眉頭, 這位神君想到的更多,沉吟道:“月兒你方才說起的那位塗一一,若我所料不錯, 她恐怕也是我們的仇敵提前安排的;那些人料想到玉瀾定會尋到你,所以才會有塗一一身世不明出現在元極宗後山。”

接著冷哼一聲:“他們倒是舍得大費周章, 特意安排塗一一在元極宗,她的根骨資質又是罕見的天才,當然能做到一直碾壓你,令你終生活在她的聲譽之下, 成為她的陪襯, 此舉是為挫敗你的道心。”

如此猜測下去,恐怕那塗一一的根骨就是月兒的, 那些背後之人打的就是這般惡毒的主意;甚至他們還給塗一一取了這樣的名字,想來就是想讓元極宗的人懷疑到戰神血脈這件事上, 更加優待塗一一,如此才能一直打擊月兒的修煉之心。

更甚之,那些人必然是想用塗一一引得自己的注意,以為她是自己與阿月的血脈;等自己認回女兒之後, 是不是塗一一就會仗著自己這個神君父親的威勢傷害月兒;待月兒被折磨慘死之後, 那些人就該宣布自己認錯了血脈。

想想啊,堂堂蒼瀾帝君竟然認錯了女兒,還縱容假女兒害死真女兒, 那時候自己會不會因為這樣的打擊瘋魔。

恐怕這才是那些人真正的目的。

蒼瀾帝君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篤定道:“幸好, 那些人選定的塗一一隻是個普通人族,元極宗那些長老們才能沒有錯認;也幸好有玉瀾認出月兒你,一直維護你,否則你現在早生出心魔,何談修煉之途。”

聽完的白憶月身形微晃,悲戚呢喃:“竟是如此麼,竟是大師姐竊取了我的根骨?”

很快又連連搖頭:“不可能···應該不是這般;大師姐雖然一直不喜我,但她秉性公正,便是喜歡搶奪我的東西,也不過是女兒家的玩笑罷了,定是父親您想錯了,我不相信大師姐有如此惡毒的心思。”

話音落之後,白憶月還重重點頭,肯定自己的態度。

蒼瀾帝君眼含悲憫之色,沉重道:“月兒你還小,哪裡懂得人心詭譎。”眼眸裡又多了欣慰:“這一點你倒是與你母親像了個十成十,阿月亦是如此,本性善良,從不懷疑身邊的人,最後才···才落得隕落的結局。”

歎息聲裡包含種種哀痛。

白憶月眼含期待道:“我、我方才因為心裡的親近冒然叫您父親,可是大師姐或許才是您與戰神的血脈,畢竟···畢竟她的根骨是最接近戰神的天生神體;不然神君與我回溯血脈罷,確認過才真正對得起戰神。”

“你這孩子,怎的就如此懂事?”神君的聲音都是哀戚:“月兒不必這般懂事的,那塗一一絕不是我與阿月的血脈;且不說她隻是普通人族,就是她的品行也不配是我們的女兒!”

聲音轉為冷凝:“一個普通人族卻有天生神體的根骨與資質,若說不是竊取的才是笑話。”

柔和拍了拍少女的肩,語含撫慰:“月兒再不必多想,不說我方才的那些推測,單是你的容貌就足以證明,你就是我與阿月的女兒;莫要再說回溯血脈的事,當著阿月的麵你如此懂事,她會多傷心。”

終是沒有忍住,神君眸子裡的熱淚當場灑落。

白憶月柔聲安慰,甚至體貼轉移神君的哀傷,看著雕像問他能不能講幾件母親的事;果然神君更為欣慰,滿目深情仰頭看著雕像的麵容,溫聲說起來。

這兩人說的熱鬨,隱匿在穹頂的塗一一隻覺更加厭惡。

底下這位果真是神界的蒼瀾帝君嗎,她怎麼覺得這位就是個糊塗蛋呢;倒是會自己腦補,硬是講述出一折波瀾詭譎的戲碼,這人不當司命才是可惜了。

既然深愛塗山月,還是當著她的雕像,費點神力回溯個血脈就不行麼;腦子這個東西竟是用來編戲本子的,深思熟慮這個詞他是不認識嗎。

塗一一總算看清楚了,也不懷疑自己才是戰神血脈這件事了。

背後之人恐怕根本就沒有蒼瀾帝君想的這麼複雜,他們就是找不到真正的戰神血脈,這才弄出來一個白憶月;所圖大抵是戰神血脈的天生神體,更或者是徹底滅絕塗山氏九尾狐最後的血脈;當然,或許他們也是真存了折磨戰神血脈的心思,可見背後之人極為痛恨塗山月。

摧毀蒼瀾帝君的道心,令他墮魔?

塗一一壓根兒就不信,隻這會兒功夫她都能看出這位神君就是個隻有戰力的傻子,多好的刀劍啊,擱哪兒不好用?

想不通,這人竟然還是個最會憐香惜玉的軟心腸,連個回溯血脈的小傷都舍不得白憶月承受;也不知他是真的深愛戰神,還是對自己的感覺太過篤定,僅憑一張臉和幾個猜測就能認下女兒。

看來背後之人和白憶月都極為了解這位的性子,才會有這般的苦肉計,看看,可不就成功了。

難怪被稱為戰神的塗山月會隕落,也難怪她的血脈會流落到元極宗;有蒼瀾帝君這樣的仙侶,怕不是塗山月的隕落也會有這位上當而推波助瀾的無意舉動?

掃了一眼雕像的麵容,塗一一很懷疑這位戰神在隕落時有沒有後悔愛過這樣一個人;否則她為何不把自己的血脈交托給這位或這位的屬下,反而費儘周折送來修真界,這裡的靈氣與神界沒有可比性好嗎。

越想心裡越是厭惡,但塗一一依舊安穩隱匿,倒是要看看還能有什麼荒唐之事發生;更想驗證,原身的結局到底有沒有這位蒼瀾帝君的縱容;若真與這人脫不了關係,即使自己就是塗山月與這位的血脈,塗一一也絕不會與他相認。

因為他不配!

白憶月的玉簡傳來謝拾意的聲音,他和宗門弟子正等在原地,問她為何還不過來,用不用他們過來尋找。

都不用白憶月為難,蒼瀾帝君就道:“這大殿是瀾月秘境的核心之處,彆人根本就尋不到;若不是阿月的聲音指引你前來,我也不會找到月兒你;這裡都是我與你母親的過往與回憶,不願外人踏足。”

“大殿內有我與阿月的一點收藏,阿月的那部分今日不便取,父君為你取我的那部分,對月兒日後的修為大有裨益。”

說話間便有光芒閃過,一枚精美絕倫的儲物戒出現在白憶月掌心,看著她收好之後,蒼瀾帝君又叮囑。

“父君亦有要事去處置,暫時不能陪月兒去元極宗;這裡有一套置換根骨與心頭血的法子,因為月兒你原本的根骨是天生神體,法子自然與普通的不同,你回去交給玉瀾;讓他隨便找個借口處置了那塗一一,為你們換回根骨。”

神君的眼中俱是父親的期許:“根骨換回來之後,月兒找出父君為你準備的功法,潛心修煉,待你飛升之時父君會在神界迎你。”

好一番父女情深之後,蒼瀾帝君親自帶白憶月出去,說要送她與宗門的人彙合;隨著兩道身影遠去,厚重的石門關上。

耐心等了片刻,塗一一才從穹頂下來,現出身形;若問她會不會擔心走不出這處大殿,她根本不想這個,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身為塗山月的血脈,不會在這裡找不到出路。

若實在沒有出路,塗一一更相信一力破十會,修羅刀在手,最多毀了這處大殿;如蒼瀾帝君那般的所謂真情,有什麼可值得紀念的,還不如毀了痛快,想來塗山月活著的話也會讚成。

果然一直隱匿起來是對的,還真如塗一一猜測的那般,原身的結局還真有這位蒼瀾帝君的縱容;那般輕易就認定自己的血脈,還能那般輕描淡寫說出讓玉瀾真君隨意找個借口處置原身,為的就是換兩人的根骨。

他不隻因為舍不得白憶月受傷沒有回溯血脈,甚至都不屑去查探一下塗一一這個疑似戰神血脈的人,輕易就遞出刀柄。

現在可以推測出原身為何會從瀾月秘境回去之後被冤枉了,白憶月在這裡遇到了蒼瀾帝君,有了方才的對話和認親;都不用玉瀾真君想借口,大抵白憶月也是為了不落人口舌,這才在秘境中重傷,直接毀了自己的根骨,為的就是讓塗一一百口莫辯隻能受罰。

之後原身的結局可不就是按照白憶月的想法逐漸實現的,為了不留後患,白憶月當然會給她的商冥哥哥傳訊,原身才會慘死在魔修手中。

嗬,塗一一冷笑一聲,抬眼清冷看著戰神的雕像,很是不齒這位的眼光;深愛過的仙侶是個糊塗蛋,被她救過命的玉瀾真君不隻眼盲心瞎,還對她心存齷齪,她恩惠過的元極宗也是趨炎附勢之輩。

她以為能安心托付的這些人,才是真正害死她女兒的幫凶,背後的真凶甚至都無需費心安排,隻要一個白憶月就達到了所有目的。

幸好塗山月隕落的痛快,不然知道自己所托非人,豈不是要真正的墮魔?

多諷刺的事,竟然還是神君與修真界令人敬仰的存在做出來的事情,難怪自己方才會有厭惡之感,還真是為原身惋惜。

既然自己取代了原身,那就為原身蕩平冤屈。

第288章 溯源(20)

抬眼細細打量雕像, 塗一一不得不承認,戰神塗山月果然是驚絕天下的容貌。

隻是一座白玉雕像, 看著就令人心矜神馳, 可想真人該是何等的風姿絕倫。

從儲物戒中取出伴隨原身出現在元極宗的那枚圓珠,捏著它蹙眉;塗一一總覺得這枚圓珠中有關於原身的最關鍵信息 ,彆說元極宗老祖弄不明白, 就是她現在的修為也看不出這是個什麼材質,更打不開它。

那日從思過崖到了映照峰, 塗一一就想過這枚圓珠並不簡單,不可能隻有一個名諱;她嘗試過往圓珠內傳輸自己的靈力,甚至還滴血,試圖讓它認主, 可就是沒有任何動靜。

既然來了這裡, 不妨再嘗試一次。

如塗山月這樣的存在,塗一一不相信她隕落之前什麼都不做, 也不可能隻給血脈取一個名諱。

繞著雕像看了一圈,目光凝在雕像心口處;果然, 此處雕刻的繡紋上有一個小洞;將手裡的圓珠放在這裡比劃,還真是嵌合。

沒有絲毫猶疑,塗一一直接將圓珠嵌入,刺眼的光芒亮起, 連著退後幾步。

睜開眼就看到雕像前浮現一道虛影, 麵容正是塗山月。

“一一,我的女兒,娘親終於等到你了。”即便是一道虛影, 還是能看清女子眼中的哀色。

一直以來的猜測成真, 塗一一卻並無動容, 隻安靜站著······

到了秘境關閉之日,等在外麵的各宗門長輩焦急清點人數;元極宗的人是出來最早的,是玉瀾真君的小弟子白憶月在秘境中被重傷,生死不知,謝拾意焦急之下召集所有弟子提前出了秘境,已經趕回宗門。

魔域和妖族的人也翹首以盼,看起來比各宗門長輩還著急,不知道以為他們群龍無首呢。

隨著各宗門的弟子先後出來,幻化作閻闕的塗一一是最後一個出來秘境的;他的身影出現之後,瀾月秘境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人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景,議論紛紛。

“以往也見過瀾月秘境關閉,從未有這樣快消失不見的境況,可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還有人詫異:“看起來不像是秘境關閉,倒像是秘境認主之後的樣子···可瀾月秘境這般的存在也會認主,那主人又是誰?”

在場的很多宗門長輩都多次見過瀾月秘境關閉的模樣,確實還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情形,人們的目光驚疑不定盯著出來的所有弟子;若是秘境認主,必然是這些進過秘境的人之中。

當然,最多的目光集中在閻闕模樣的塗一一身上,他可是最後一個從秘境中出來的,是不是秘境已經認此人為主?

察覺到這些目光,清虛宗的人都圍在大師兄身邊,怒視周圍的人;不用宗門長輩為難,塗一一主動解釋起來。

“本君在秘境中一直忙著保護宗門師弟、師妹,未曾注意什麼機緣。”看向魔域和妖族的人,話音一轉:“不過秘境中發生一件事,元極宗的人因為白憶月與魔尊和妖族少主發生衝突,雙方有一場大戰,大抵秘境會有此種變化與這場大戰有關?”

反正商冥與白璃已經死的渣都不剩,塗一一不介意挑起魔域和妖族與元極宗的矛盾;不是隻有白憶月會潑臟水,她也會,看看白憶月還能怎麼與元極宗長輩編排自己。

此時塗一一挑明這些,商冥與白璃背棄約定進入瀾月秘境;白憶月重傷是真的,這二人沒有從秘境中出來也是真的;今日在場的所有人都知情之後,倒要看看元極宗的人還如何強行把白憶月重傷的罪責扣到塗一一身上,有魔域和妖族施壓,元極宗的人還能堅信白憶月的說辭麼。

心中暗笑,塗一一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閻闕的行事,她也很喜歡這般逗弄人心的感覺。

人們這才反應過來為何魔域和妖族的人那般著急,原來是商冥和白璃壓製修為偷入秘境;現在秘境已經關閉,直接消失不見,這兩位卻不見蹤跡。

照閻闕這說法,恐怕那兩位已經死在秘境中。

按理說商冥和白璃都是化神境修為,就是元極宗所有弟子圍攻也未必能取勝;可這不是在秘境中發生的惡戰麼,玉瀾真君對白憶月這個關門弟子的偏愛這幾年已經傳遍修真界,可謂是人人皆知。

心愛的小弟子來秘境曆練,誰知道玉瀾真君會給準備多少寶物;還有些謝拾意,這位可是元極宗宗主謝楝的獨子,元極宗繼承人,他手裡的寶物又該有多少;這麼猜測下來,那兩人本就壓製了修為,在秘境中失了優勢,被弄死再正常不過罷。

有人點頭:“照這般看,魔尊與妖族少主還真是凶多吉少。”

也有人疑惑:“可是這兩人為何要壓製修為進入秘境,可是有什麼謀劃被元極宗的人發現了?”

魔域和妖族的人也不管什麼立場了,近前問:“清闕真君可是看清楚了,我們魔尊(少主)大人果真與元極宗起了爭端?”

他們根本不敢相信好嗎。

還真有笨的著急問出口:“定是清闕真君看錯了,白憶月是我們魔尊(少主)大人的救命恩人,我們大人心悅白仙子都來不及,怎會有爭端!”

塗一一心裡暗笑,看,都不用自己多說,自然有蠢貨上當。

人群驚呼起來,他們聽到了什麼,白憶月竟然是魔尊和妖族少主的救命恩人,他們之間還有感情糾葛?

“爾等休得在此胡言,白憶月乃是正道弟子,斬殺魔尊都來不及,怎會是非不分成為他們的救命恩人!”這是與元極宗交好的人。

這話很多人認可,正魔勢不兩立,元極宗又是正道之首,不可能做出這等是非不分的事。

就有弟子插嘴:“此事應該是真的,據聞前些日子元極宗思過崖下發生爭端,那白憶月就是救過魔尊與妖族少主,還有留影石為證。”

各宗門喜好八卦的弟子很多人都聽說過此事,也跟著附和。

宗門長輩們一個比一個頭大,今日這都是什麼事,不是在說秘境有沒有認主的事麼,怎的忽然牽扯到元極宗白憶月與魔尊和妖族少主的感情糾葛上了。

正道宗門還能有顏麵可存!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塗一一幻化的閻闕身上,隻見他輕咳一聲:“本君聽聞元極宗白憶月與謝拾意兩情相悅,故而搶了那塗一一的婚約;而照方才魔域與妖族的人所言,商冥與白璃都心悅白憶月。”

“那有沒有這個可能,這二位是放心不下心悅之人犯險,這才壓製修為偷入秘境,隻為了保護白憶月,幫她爭奪機緣;謝拾意是元極宗大師兄,自視甚高,看不得這二位對自己的未婚妻獻殷勤,因而起了爭執?”

壓抑住心裡幸災樂禍的笑意,塗一一作出閻闕散漫恣意的神情。

“諸位也知秘境之中不同於外麵,或是他們在惡戰中動用了什麼寶物,才會有秘境今日的情形?”

不用她再多說,人們不約而同頷首,越想越是這般,也隻有這般才能說得通;商冥與白璃是真的沒有從秘境中出來,白憶月也是真的重傷 ,謝拾意又帶領所有宗門弟子離開,誰知道是不是擔心魔域與妖族的報複。

更或者是不是他們得到了什麼機緣,才會有秘境消失的事?

人們相視之間神色更加難看,不說今日秘境的異常;隻白憶月竟然與魔尊和妖族少主牽扯不清就夠頭疼的,她可是元極宗玉瀾真君的弟子,竟然做出這般事來,魔域與妖族的人該怎麼看待他們這些正道宗門?

眼下隻能先把弟子們帶回宗門,再將此事上報宗門,看來是有必要前往元極宗求證一番;若是果真如此,那元極宗還能是正道宗門之首嗎,彆的宗門又怎麼甘心聽從元極宗的號令。

魔域與妖族的人還想再細問,塗一一卻說自己也是在急著救宗門師弟時路過發現的,並未詢問細節,也未圍觀全程,隻是她的猜測,還請魔域與妖族自己查探。

然後她就與清虛宗的長老道彆,說他身為大師兄已經儘責,回宗門也無大事,想去元極宗陪伴道侶;長老頷首,看今日的情形,估計很快就有各宗門的人前往元極宗,清虛宗也避免不了;既然他是去元極宗,就當是提前去打探消息,之後與宗門的人彙合便好。

叮囑幾句之後,清虛宗的人上了飛舟離開,其他宗門的人互相交談幾句也相繼離開;隻留下魔域與妖族的人在原地著急,真正是群龍無首的紛亂。

已經隱藏起身形的塗一一看著這般情形清冷而笑,今日這般都是她故意為之;挑起魔域和妖族與元極宗的仇敵隻是第一步,最重要的一步棋就是讓各宗門的人知曉白憶月與魔尊和白璃的感情糾葛,進一步懷疑元極宗是否與魔域和妖族勾結。

有了這些懷疑,所有的正道宗門必然會去元極宗查探,討要一個說法,而塗一一要的就是這些宗門都到元極宗。

既然要為原身蕩平冤屈,那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扯下元極宗與玉瀾真君的假麵,讓人們都認清他們的真麵目。

這才是最為徹底的報複。

第289章 溯源(21)

回到元極宗映照峰是晚間, 閻闕正在寒潭;他是鬼王,更喜寒涼之處。

塗一一的身影甫一出現就被這人熱情撲倒, 隨手劃下結界, 兩道糾纏的身影又沉入潭底。

次日拂曉,兩人出現在映照峰主院中,閻闕單手支額斜倚在榻上。

“瀾月秘境可是認你為主, 現在你的識海中?”

塗一一抬眼:“難道你隻看出了這些?”

“當然不止,一一如今已神魂圓融, 自然是神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