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生存法則(1 / 2)

絕版情人 三月圖騰 5403 字 3個月前

從麥當勞出來,薛曲雙先把自己剛買的羽絨服給林幸穿上,林幸個子矮小,薛曲雙按照五歲孩子的身高給她買的衣服,穿著還是長一截,不過那衣服的確很好,看著沒有分量,實際穿在身上就像裹了一層雲彩,又輕又暖。

林幸記事很早,從記事起就無人過問,舅舅舅媽給她一口飯不讓她餓死就已經很好了,穿的用的全是親戚鄰居剩下來的舊東西,薛曲雙是第一個惦記著林幸吃穿、惦記她有傷的人,林幸穿著薛曲雙給自己買的衣服,眼睛熱熱的,她使勁揉揉眼睛,更覺得眼前這個溫柔的大姐姐是個好人。

徐溪晚當然不是為了林幸才專程來的這一趟,她在這個城市另有項目要談,找林幸不過順便。項目大抵談妥,隻剩一些細枝末節,交由薛曲雙去處理即可,所以徐溪晚帶著林幸先回津嶺,薛曲雙在這裡把所有雜事都處理妥當,過幾日再回去。

徐溪晚美則美矣,看起來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薛曲雙把她們送到安檢口,剩下的路林幸隻能跟著徐溪晚走了,林幸不敢大意,嚴密注視徐溪晚,生怕自己跟丟了,終於氣喘籲籲上了飛機,她低頭一心跟著徐溪晚的腳後跟走,誰知徐溪晚突然停了下來,林幸步子來不及停,便一頭撞在徐溪晚的腿上。

徐溪晚回頭看了一眼林幸,那目光很複雜,不是單純的鄙視或者嫌棄,林幸看不大懂,隻好衝著徐溪晚討好地笑了一下。

林幸是個乖順而識時務的小孩,有時太識時務了一點,甚至讓她看起來顯得很市儈,比如老是不自覺地討好大人。

徐溪晚沒說什麼,收回目光,指著靠窗的一個座位淡淡說:“你坐那兒。”說完自己在鄰座坐下,係上安全帶,拿出一本書開始看,不再管林幸。林幸鬆了一口氣,學著徐溪晚剛才的動作,也坐好,係了安全帶。

林幸安靜,不哭不鬨,沒人理她的時候,她可以一個人坐一整天,一動也不動,這樣的孩子很容易被人忽視,徐溪晚剛上飛機那會兒還記得自己帶了個孩子,後來專注看書,也忘了自己是帶著林幸一起的,隻當旁邊那是個空座位。

林幸第一次坐飛機,飛機起飛的時候耳朵又悶又脹,很不舒服,隻好捂著耳朵閉著眼,忍了一會兒,等到飛機平穩了,才覺得好多了。林幸知道自己這時候已經在離地麵幾千米的高空中,她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覺得新奇有趣,臉都貼在窗戶上,想看看飛機外麵是什麼樣的,是不是真能看到雲彩。

可惜她們是晚上九點的飛機,機艙內照明良好,外麵又很黑,林幸隻能看到玻璃中自己的倒影,窗外的景色完全看不到。她不死心地貼著窗子趴了好一會兒,直到脖子都酸了仍然看不見什麼,這才失望地坐正。

她自個兒找樂慣了,又害怕被彆人關注,沒人理她她更高興,自顧自玩薛曲雙送給她的唐老鴨玩具,玩了一會兒凍瘡又發作,把凍瘡膏拿出來,擠了一點給自己抹上。

自己要被帶到哪去?未來會怎樣呢?林幸看著凍瘡膏的包裝盒發呆,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她甚至不知道坐在自己身邊的漂亮女人叫什麼名字。

走一步算一步唄。

她這一天經曆了太多事,早就累了,坐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小雞啄米似的打起瞌睡,最後歪著頭,沉沉地睡過去。

飛機準備降落的時候,徐溪晚收起書,轉了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頸,眼睛不經意瞟見林幸,微怔,才想起來自己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還帶了個孩子。

這孩子叫林幸,是林靈的女兒,除了一個姓和林靈一樣,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像林靈,就連睡覺時也保持著她的謹小慎微,徐溪晚看得生厭。

徐溪晚伸手拍了拍林幸肩膀,林幸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迷茫地看著徐溪晚。

“快到了。”徐溪晚說。

林幸點點頭,她瞌睡還在,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沒發出聲音,小臟手往臉上狠狠搓了幾下,臉都搓紅了才把睡意趕走,靜靜等著飛機降落。降落時林幸耳朵裡又是一陣脹痛,好在她已經有了一次經驗,及時捂上耳朵。

到達津嶺已經深夜,薛曲雙提前聯係好的司機已經等候多時,一見徐溪晚帶著林幸出來,立馬把她們接上車,後車座很黑,林幸又開始昏昏欲睡,不過這一次不敢再睡著,小雞啄米啄了一路,實在困得受不了,就照著自己大腿使勁掐一把,直到淩晨一點,司機總算停車,林幸想,這大概就是最終目的地。

徐溪晚目前住在一個挺普通的中檔社區裡,地段不錯,小區設施也還可以,其餘的就有些不夠看了,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徐家人,都不屑於住這樣子的地方,在徐家人眼中,這地方大概就和貧民窟差不多。

徐家是津嶺第一大族,自家有傳承百年的老宅,占著津嶺市郊風水最好的一塊地方,還是當年徐家先祖請了當時津嶺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算出來的宅基地。

按理說徐溪晚是徐家人,也應該住在徐家的宅院裡,可她出身不正,跟著她母親在外麵長大,長到十五歲才被她父親接回徐家去,當時的正統徐夫人性格剛烈,聽說徐溪晚被接回徐家便鬨了一場。

平白無故領回來一個十五歲的私生女兒本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又有徐夫人在其中攪和,於是徐溪晚認祖歸宗的事就這麼不了了之,沒能入得了家譜,徐家宅院裡自然也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徐父本來也不大想管徐溪晚,沒多久就把她送到國外去念書。

徐溪晚回津嶺才不到半年,隻能在這找個暫時的落腳點。

從某種角度來說,徐溪晚和林幸其實很像。

都是沒人要的。

這個住處對徐溪晚來說實在不算什麼,但對林幸來說,已經是天堂了。

上了樓,徐溪晚開門進屋,鑰匙隨意放在玄關處的鞋櫃上,回自己臥室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忘了招呼林幸,出來時,就看到林幸還站在門檻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