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互相慰藉(1 / 2)

絕版情人 三月圖騰 10874 字 3個月前

從徐宅回來後,徐溪晚忙於工作, 林幸專心學習, 兩人的相處時間又陡然減少。

工作上的事徐溪晚從不跟林幸說, 在她心裡,林幸太小,又會轉眼長大,幼年的天真是很難得的, 徐溪晚不想給林幸的天真染上任何一點雜色, 徐家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勾當,怎麼能讓林幸知道。

林幸畢竟已經十歲,就算徐溪晚再隱瞞,林幸又怎麼可能一點也不知道?況且徐家這樣的龐然大物, 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不消半日, 就能讓整個津嶺震上三震,林幸都不用刻意上網去找關於徐家的消息,隻要翻一翻每天的財經報紙, 就能把最近徐家的動蕩局勢窺探一二了。

林幸的學習和徐溪晚的工作是兩條完全不相交的平行線,林幸很懂事, 既然徐溪晚不想讓自己擔憂,那她也不像徐溪晚過分打聽, 隻小心地在報紙和網絡上搜集有關徐家的報道, 收藏起來, 來確認徐溪晚是否安全。

在徐溪晚忙於工作的時間裡, 林幸成長速度飛快。

“好久沒看過徐姐姐了。”那天,她和馮玉、周曉慧一起去吃冷飲的時候,周曉慧突然咬著勺子感慨了一句。

馮玉也跟著附和,“是啊,上次看到徐姐姐好像都是去年的事了。”

林幸為了不讓徐溪晚分心,一直很小心地照顧自己的飲食,在冷飲店裡隻點了一份甜點,慢慢地吃。她用叉子挑了一點奶油卷進自己舌尖,才笑了笑,“她忙嘛。”

不過徐溪晚忙得不得了,徐亦晴卻很清閒,她今年已經大四,除了寫畢業論文基本沒有彆的事,又和林幸在徐宅裡再次遇上,得知徐溪晚現在忙得沒時間接送林幸上下學了,就自告奮勇,主動擔負起了這個責任。

“你?你有駕照麼?”徐溪晚斜眼看她。

徐亦晴把自己剛到手的駕照拍在徐溪晚的辦公桌上,“徐溪晚你瞧不起誰呢?”

徐溪晚支著額頭瞥她,輕飄飄問了一句:“你叫我什麼?”

徐亦晴後脖子一涼,縮頭縮腦,老老實實叫了聲:“姐……”

此時正好徐興言推門進來,找徐溪晚商量公事,看到徐亦晴有點訝異,“四妹?稀客啊,你不是最討厭公司裡的事麼?”

“我來找我姐玩兒不行啊?切,要你管!”徐亦晴不喜歡自己這個性格陰鷙的三哥,跟徐溪晚說了句:“那這事就這麼定了啊,以後小幸歸我管了。”說完撞開徐興言的肩膀就走了。

徐興言文弱,被她撞得退了半步,搖著頭笑,“四妹這個性子,以後找了婆家還不定怎麼樣呢。”

徐溪晚道:“說公事吧。”

“好,你先看看這個方案……”

“……”

於是徐溪晚忙碌的時候,徐亦晴出現得勤了起來,徐亦晴本質上還是個大孩子,非常了解林幸她們這些小女孩心思,很快和林幸的小圈子打成一片,馮玉和周曉慧跟著林幸一塊叫她“小晴姐姐”。

小晴姐姐帶她們去看電影、看演唱會、吃好吃的,馮玉和周曉慧一口一個“小晴姐姐真好”,“我們最喜歡小青姐姐了”,直到……

期末考試的時候,馮玉和周曉慧看著排行榜上一個年級第十,另一個年紀第三十名的成績欲哭無淚。

“陰謀!這都是你和小晴姐姐串通的陰謀!”周曉慧咬著冷飲店的冰淇淋勺子憤恨地說。

由於她們倆成績不佳,這次林幸又僥幸拿了一回年級第一名。

“啊,對不起……”林幸也挺慚愧,覺得自己這次年級第一拿得比上次更不光彩,給馮玉和周曉慧同學賠禮道歉外加請客吃東西。

“算了,也不怪你,怪我們自己定力不夠。”馮玉同學鬱悶地舀了一大勺芒果沙冰放進嘴裡,冰得她腦仁都一陣一陣疼。

……

徐家權力更迭的導|火|索是一條很不起眼的新聞,某地某消費者購入徐氏某產品線的一件商品,使用過程中突然爆炸,造成消費者眼部炸傷,消費者鬨到社交媒體,向徐氏討要說法。

這對徐氏來說原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故,大不了多給受害消費者一點賠償金就能解決,誰知消費者不買賬,把這件事鬨大,在網絡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接著,就像計劃好了一般,全國各地相繼發生了同一產品線的相關產品爆炸致人傷亡的案例。

一石激起千層浪,網絡上要求徹查徐氏的呼聲愈演愈烈,徐氏股票更是一落千丈,有關部門頂不住民眾壓力,火速成立專案組進行徹查,這一查不要緊,竟然把徐氏現在的實際掌權人徐興安給一並牽扯出來!查出了徐興安在徐氏這幾年貪|汙|受|賄、挪用公款、非法侵占他人財產等多達數十項罪名!相關部門依法收押了以徐興安為首的十餘名犯罪嫌疑人,擇日開庭。

經過這條醜聞,徐氏已經元氣大傷,不止出事產品,連旗下其他產品線都遭到牽連,當季銷量暴跌,還導致了之後幾個季度銷量的持續低迷,徐氏股票跌破曆史最低點,信用評級也被相關機構一再降低。

整個徐家人心惶惶,一個百年家族開始搖搖欲墜。

人們以為這次事件到這已經是終點,誰知這還不算完,同年,徐家二公子徐興言又以故意殺人、行賄等多項罪名被法院批捕,不過徐興言動作快,已經提前逃往海外,未被抓捕歸案。

至此,不久前還盛極一時的百年徐家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徐家本家人要麼打點細軟移民國外,要麼靠手裡僅剩的一點徐家機密趕緊投奔其他家族,紛紛四散而逃自謀出路,偌大的徐家宅子轉眼成了空殼,連日常打掃的下人都遣散了,徐宅之中隻剩零丁幾個無處可去的徐家人,外帶一個送走了徐家三代族長的老管家。

“徐家完啦。”

所有人都如此歎息,百年興衰,不過一瞬間的事。

連徐亦晴的外公鄭家那邊都派了好幾次人來津嶺,要把外孫女接回去。

“我不走。”徐亦晴把接連來的幾波鄭家人全部趕了回去,“我姓徐,津嶺徐家人,生在徐家長在徐家,誰說徐家完了?不是還有我姐,還有我麼?你們這些人,當初徐家繁盛的時候扒著我們徐氏一族吸血,現在樹倒猢猻散,還要落井下石是吧?就等著徐家一倒,你們一擁而上過來瓜分是吧?你們真當我年紀小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

徐亦晴冷笑,“你們回去告訴我外公和舅舅,要是徐家真完了,我就跟這個家一起死!反正他十幾年都沒管過我,也用不著這個時候過來可憐我!”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徐家但凡還有一口氣,就沒有那麼容易徹底垮了,隻不過偌大一個徐家群龍無首,所以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徐亦晴是徐家唯一嫡親的繼承人,鄭家看中的也不過是她即將繼承的徐氏資產,隻是鄭家人沒料到,這個傳說中被徐泰宏嬌縱壞了的徐家小女兒,比他們想象中的要有主見得多。

人人都以為徐家完了,誰知道徐家最不起眼的大女兒憑一己之力頂下了整個徐家的重擔,在徐氏最低迷的時候接下這個爛攤子,上任後對外開展促銷讓利,主動延長質保期,召回存在質量問題的全線產品,代表徐氏向廣大消費者發表致歉函,表示消費者的損失徐氏會堅決承擔到底,挽回了徐家百年老字號的招牌;她對內又進行了一係列整|風|肅清運動,把集團內部從上到下存在多年的屍位素餐部門統統廢除,大大提高集團運營效率。

不到半年效果初顯,多個產品線最後一個季度的財報都開始呈現出扭轉虧損的趨勢,連帶著徐氏股票開始大漲,投資人的信心也全都回來了。

津嶺的財經媒體都在報道,爭相約訪徐家這位最年輕的領導人,給出的標題極儘誇張與吸人眼球,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年輕女人開始走進大眾視野。

那年年底,原本熱鬨的徐家宅院冷冷清清,昔日熙熙攘攘的熱鬨早已不見,連開祠堂祭祖這樣的大事,也隻有徐溪晚帶著林幸、徐亦晴參加,老管家在一旁服侍。

徐家人丁興旺了百年,往年祭祖,都要把直徑達一米的大香爐拿出來供奉徐家列祖列宗的香火,今年,徐家祖先的牌位前隻有一個十厘米不到的小香爐,裡頭插了三炷香。

清冷寒酸。

徐溪晚終於成了徐家族長,可徐家一門,也隻剩下她和徐亦晴兩個人。

徐亦晴上完香給徐家先祖磕頭,徐溪晚唇色蒼白,負手站在她身後,冷眼抬頭看。

徐溪晚想做的事,從沒有辦不到的,她想當徐家的當家人,既然徐氏一族百年來都沒有女人當家的先例,那她就把徐家攪得家破人亡也要當上,家都沒了,誰還管什麼先例不先例?

林幸跟在徐溪晚身邊,牽著徐溪晚的手,抬頭看徐溪晚。

徐溪晚很高興。

她雖沒說,臉色也冷淡,可林幸能感覺出來,她很高興,林幸跟在她身邊接近五年,從沒見她這麼高興過,連掌心溫度都比平時要高一些。

林幸這兩年經常看報紙,也經常上網關注徐家動向,她知道,徐溪晚多年的目標,今天終於得以實現。

林幸也很高興,她捏了捏徐溪晚的掌心,徐溪晚低頭看她,她就對著徐溪晚笑,眉眼彎彎,眼裡波光淋漓。

祠堂是徐家最莊嚴神聖的地方,擱在從前,誰在祠堂裡笑,徐家當家人有權讓人把他亂棍打出去,可如今,徐家本宅裡攏共隻剩下徐溪晚徐亦晴和一個徐家老管家,從前那些森嚴規矩也就不那麼緊要了,林幸眼裡的波光搔到了徐溪晚心底最柔軟的那一塊,癢癢的,徐溪晚也回了林幸一個笑容。

徐溪晚的五官豔麗又鋒利,目光時時藏著冷淡,讓人不自覺的敬畏,就算徐亦晴都對自己這個姐姐三分懼怕,可徐溪晚對林幸笑的這一下,消冰融雪,仿佛陽春三月撲麵而來的暖風,林幸心底裡似乎有顆小小的種子,因為這個笑容,萌發出一點嫩綠的尖芽。

“冷麼?”徐溪晚蹲下|身子,把林幸的小手包進自己掌心裡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