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晚晚沒有變(1 / 2)

絕版情人 三月圖騰 11923 字 3個月前

幾乎隻花了一秒鐘的時間,徐溪晚就打開房門衝了出來。

“小幸?”她聽徐亦晴說林幸發燒了, 再沒心思想其他, 把林幸抱起來就要上醫院。

徐亦晴還沒反應過來呢, 手裡就空了,等定睛一看,徐溪晚早抱著林幸出了大門。

“哎!姐!你等等我啊!”徐亦晴拔腿就跟了上去。

“晚晚……”林幸沒覺得自己發燒了, 就是頭暈乎乎的, 身上還有點冷,她努力張大眼睛看徐溪晚, 兩隻手攀在徐溪晚的肩頭,“晚晚,我冷。”

“彆擔心,我帶你去醫院。”說話間徐溪晚已經到了車庫, 她先把林幸放在副駕駛上,給她係好安全帶, 順便再給她裹上毛毯, 接著自己也快步繞回來,坐到駕駛座, 點火, 起步,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鐘,徐溪晚的車就已經衝出了車庫。

“……”徐亦晴緊趕慢趕, 好不容易才追上徐溪晚的步伐, 結果前腳剛到車庫, 後腳就被徐溪晚的汽車尾氣熏了一臉。

徐亦晴隻覺得自己大半夜的花了一個小時趕到徐溪晚家,中途還闖了好幾個紅燈,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徐亦晴委屈,徐亦晴心裡苦,可因為擔心林幸,她還不得不任命地打電話給司機,讓司機來接她去醫院……

徐亦晴想,當妹妹當到這個份上,我容易麼我?

徐溪晚驅車趕到最近的醫院,她已經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剛到醫院就已經有醫生嚴陣以待,徐溪晚車一停,就有一隊醫生護士下來,推著擔架準備把林幸推進急診室。

“我不要你們!”林幸才因為徐溪晚的突然轉變難受了一遭,又生病頭痛,使起了小性子,雙手抓著安全帶,抗拒醫生的幫助,苦著臉哼哼唧唧,“我要晚晚……我就要晚晚……”

“徐總,你看這……”為首的醫生訕笑著看了徐溪晚一眼。

“沒事,我來吧,勞煩孫醫生在前麵帶路。”徐溪晚輕聲說了一句,彎下腰,上半身探進副駕駛裡,把林幸身上的安全帶解開。

林幸閉著眼都能認出徐溪晚來,她感覺周身覆蓋著一層讓人安心的氣息,知道是徐溪晚,安全帶還沒解開呢,先抱住徐溪晚的脖子再說,把臉貼在她肩膀上,就怕她跑了。

“小幸不怕,我們到醫院了,你會沒事的。”徐溪晚怕林幸摔了,騰出一隻手扶住林幸的背,隻用單手艱難地把安全帶的扣按開,把那根帶子從她和林幸中間抽離。

可林幸一點也不害怕生病,她隻怕一件事,就是徐溪晚從自己身邊離開。

徐溪晚把林幸從車裡打橫抱出來,跟著醫生匆匆往急診室走,隻聽林幸在她懷中晃晃悠悠地呢喃,“晚晚,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會走的。”徐溪晚步伐如風,還能分神安撫林幸的情緒,“小幸就在這裡,我哪裡舍得去彆的地方。”

“我不要……不要一個人。”

“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我也不想長大。”

“好,那咱們就永遠也不長大。”

“想和……想和晚晚在一起。”

徐溪晚聽了,心口一窒。

這句話她沒有再接。

可是林幸得不到徐溪晚的回答,不依不饒,聲音虛弱地重複,“我想和晚晚在一起……想和晚晚在一起……”來來回回隻有這一句,聽在徐溪晚耳中,簡直就是煎熬。

這樣……

這樣毫無雜質的信賴。

每一聲都讓徐溪晚覺得自己像個畜生。

每一聲都在提醒徐溪晚,她再不適合承擔撫養林幸的責任。

徐溪晚對林幸那麼好,予取予求,可就是這一句,林幸在她耳邊說了那麼多遍,她硬咬著牙,一次都沒回應過。

還好林幸的意識模糊,隻憑著本能在重複,早已不記得徐溪晚有沒有回應。

林幸這次是因為病毒性流感導致的急性發熱,她幼年落下的病根,從小抵抗力就比彆的孩子弱一些,她小時候,徐溪晚那麼悉心照顧,每逢換季的時候,都得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更何況這一次徐溪晚刻意地冷落。

從林幸六七歲一直到現在,都是孫醫生負責治療,孫醫生對林幸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很快判斷出病因,隻是林幸這一次燒的溫度實在太高,退燒藥和輸液的效果沒那麼快,隻好先進行物理降溫,開了醫用酒精給林幸擦身用。

徐溪晚因為林幸的頭疼腦熱,每年都要帶她來醫院好幾趟,醫生護士都知道她的脾氣,但凡事關林幸,徐溪晚從不假手於人,之前像林幸的喂藥、擦身,都是徐溪晚親自來的,護士以為這次還和以前一樣,隻給徐溪晚準備了酒精、消毒毛巾等一係列工具,放在林幸病床邊,就要出去,沒想到卻被徐溪晚叫住了。

護士腳步一停,轉頭,微笑鞠躬,“徐總,請問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我出去一下,你幫小幸弄,擦完了再出來告訴我。”

護士一愣,“徐總您……?”

“我還有事。”徐溪晚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欲起身往外走,卻被林幸抓著手腕不放。

林幸已經睡迷瞪了,仍然記得不能放開徐溪晚,模糊地說著夢話,“晚晚,彆走。”

護士站在旁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為尷尬。

徐溪晚定定看著林幸細瘦的手背上紮著的輸液針,看了一會兒,終於坐了回去。她轉過身,背對著林幸,才跟護士說:“你來。”

“好……好……”護士些微忙亂了一下,調整了林幸額頭上的冰袋,又擦乾她身上的汗,才用酒精給她擦身。

整個過程,林幸一直抓著徐溪晚的手。

整個過程,徐溪晚任她抓著,卻一眼也沒回過頭。

徐亦晴早就到了醫院,在病房外把徐溪晚的舉動看了個完整。

徐溪晚一個晚上的行為舉止都太奇怪,徐亦晴好像抓住了一點線索,可又好像什麼都沒想明白。

徐亦晴向來看不透徐溪晚,她這個姐姐像個機器人,唯一一點人類的感情全都給了林幸,除此之外,理性冰冷得讓人害怕。

折騰到天邊泛白,林幸的燒才算徹底退了,徐溪晚聽她睡夢中的呼吸,也開始平穩起來,這才對著門外招招手,示意徐亦晴可以進來了。

徐亦晴得了許可,推門進去,坐在徐溪晚旁邊,輕聲問:“姐,小幸沒事了吧?”

“嗯。”

“不是,你跟小幸好端端的怎麼了鬨這麼一出?難道是小幸不聽話你要給她一個教訓?”這話說出來徐亦晴自己都不敢信,笑話,徐溪晚對林幸怎麼樣,旁人不清楚徐亦晴還不清楚麼?彆說不聽話,林幸就是要把天戳個窟窿,隻怕徐溪晚也能笑眯眯地給她造導|彈,徐亦晴真的想不通到底有什麼事能讓自己這個姐姐放著林幸生病了都不管的,還把她關在門外不給她進去。

徐亦晴隻好試探徐溪晚,“莫非……莫非小幸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打算養她了?”

徐溪晚悠悠地斜了徐亦晴一眼。

我就說不可能嘛!徐亦晴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壓根沒這回事,鬆了口氣,更不解了,“那到底是為什麼啊?”

徐溪晚的目光重新回到林幸身上,許久才說:“她也到了該獨立的年紀了。”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折騰得小幸又哭又鬨又發燒的。”徐亦晴無語,“不是,姐,你教育孩子這麼多年還沒教育出心得呢?你想讓小幸獨立,這份心是好的,可你也得循序漸進吧?斷奶都得慢慢斷,哪有前一天還喝著奶,後一天就開始吃肉的孩子?這事得慢慢來,怎麼連我都懂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

徐溪晚沒說話,任徐亦晴指責,等她說完了,才說:“以後你沒事多帶小幸出去走走,見見外麵的世麵。”

“嗯?你自己怎麼不帶?”

“我忙。”

“……姐,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麼?還是你覺得我是二傻子,真假話都聽不出來?”

徐亦晴想,要是頭幾年,徐溪晚剛接手徐家那會兒,那她還的確是挺忙的,那陣子腳不沾地的時候不在少數,可是近幾年,徐家的口碑也起來了,產業也穩定了,管理也到位了,一切穩中向好,徐溪晚手下那幫子人個個都是人精,尤其一個薛曲雙,大事小情給她辦得妥妥當當的,她現在還有什麼可忙的,忙得連林幸都沒工夫管了?就是徐溪晚最忙的那幾年,每年還固定帶林幸出國走一趟呢!

徐溪晚壓根也沒想給徐亦晴解釋什麼,隻說:“你多帶著小幸玩,把必要的青春期知識教給她,以後你的零用錢每個月漲百分之二十。”

“姐,這不是錢的事……”徐溪晚把徐亦晴當什麼人了?堂堂徐家二小姐會為了五鬥米折腰麼?

“三十。”

徐亦晴閉了嘴。

不為五鬥米折腰,但是可以為六鬥米折腰。堂堂徐家二小姐是個相當識時務的人。

林幸很喜歡吃保姆阿姨做的魚片粥,徐溪晚打電話讓她熬了點送過來,送到的時候林幸剛睡醒,嘴唇發白,徐溪晚正一勺一勺給她喂水喝。

保姆見狀笑了起來,“小幸都多大了還要徐小姐喂呢?”

林幸剛受了一回刺激,這話可聽不得,立刻皺起眉毛去瞪保姆,隻是她五官柔和,做不出凶相,這麼一瞪,反而有點撒嬌賣萌的意思,保姆笑得更歡,“好好好,阿姨不說了……徐小姐,這個粥我放在哪啊?”

“小幸不許沒禮貌。”徐溪晚不輕不重說了一句,一點苛責的意味都沒有,放下水杯,才對保姆說:“放那邊桌上就行。”

“好,那徐小姐,我就先回去了,這個粥您可記得喂小幸吃,不然涼了就要腥了。”保姆特地突出了那個“喂”字,果不其然,說完,林幸又瞪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