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2 / 2)

她隻是對桓珩笑了笑,神情淡然的說,“有人知曉。”

說完,也不待桓珩再多說些什麼,諸縈擺了擺手,在心中默默施動瞬移技能,將桓珩從摘星台移至亭台之外。

桓珩出現在外頭的時候,思緒還有些不清,但他也知曉諸縈的意思是不會由她來告知此物的用法,而應該是另有他人。

但這個人是誰,就不得而知。

桓珩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白絮一般的東西,定然大有用處,隻不過無人呢個知曉其中的用途。

他在衛王宮中慢慢踱步回去,任憑自己的思緒不斷沉浸,揣測著諸縈的用意,以及他應該怎麼做。

回到寢殿中的桓珩,前往書房,揮筆寫下了榜文,昭告天下,若是有人能尋到仲農所植之物的用處,便賞千金,並有五百戶的封邑。

桓珩想,如若真的有其他人能知曉此物的用途,那麼下榜文昭告天下以相求,便是最快的法子。

桓珩寫的榜文很快就被貼在了郢城的大街小巷,不僅如此,即便是衛國的邊陲小城,都貼上了榜文。

於是不僅是衛國,就連其他諸侯國都知曉了衛國有一物,乃是神鳥銜種而來,所種出的,但無人知曉其中用途。

一時間,原本派人探聽衛國的那些諸侯國,也知曉了此事,私底下不免也議論紛紛,在各國可謂是鬨得沸沸騰騰。

許多人因榜文上的封賞,前來一試。倒也有人想得有些樣子,比如將棉花放入衣服的夾層中保暖,可惜的是如此一來,棉花大多會聚攏在一處,十分膈人。

諸縈一直等到人儘皆知時,才準備動手。

一日,照常是城中的小吏攜榜文出城,因為能識字者甚少,所以榜文並不僅僅隻是張貼便足矣,還需有人高聲嘩念。

然而,就在剛出城時,小吏及身後的隨從,迎麵便瞧見一條溪流,一個普通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在浣洗衣物。

這也算城中時常能瞧見的景象,小吏起初並不放在心上,而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直接走過。

然而就在小吏走過時,突然腳底打滑,徑直朝河裡栽下去。正好扯到了河裡的衣物,他迷迷糊糊的起身,卻覺得手裡抓住了什麼東西,有些像衣物,入手卻厚實柔軟。

當小吏從地上起來的時候,生氣的將河水吐了出來,氣急敗壞的罵道,“某今日時運竟如此不濟。”

然而那農婦就恍若聽不見一般,繼續洗她的衣物,弄得小吏不由稱奇,詢問道:“爾怎恍若未聞,是何衣物,竟洗得如此入神?”

婦人這才抬起頭,笑著回答道:“此乃棉布製成之衣,甚暖。”

小吏已經從因為倒黴而鬱怒煩悶的心情轉為好奇,“棉布又是何物?”

婦人仍舊是笑吟吟的,明明年紀很輕,但笑起來的神色,卻有些像殿宇之內的神像,笑起來如出一轍的弧度與祥和的神情,“棉布乃是棉所擊成。”

“何謂棉?”

“爾手中所求,豈不為棉?”

小吏一臉的恍然大悟,但又並非那麼的清楚,直至婦人突然消失不見,他也仍舊有些迷蒙。

猛然間,小吏像是回過神來,他震驚的看著已經見不到任何人影的空地,傻傻的揉了揉眼睛。

小吏咽了咽口水,瞥見身後的人皆是一副未曾察覺的模樣,他連忙推了推身後的人,問道:“剛剛河邊有一婦人,你可曾瞧見了?”

誰料身後的人卻一臉迷茫,十分不解道:“何來的人,我等隻見你方才自言自語,仿佛迷怔了。”

其餘幾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留下小吏一人滿臉震驚,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的,方才明明就是真的,若是迷怔,又怎會有這樣真實的感覺。

像是印證小吏的想法一般,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腳邊有一件衣裳,質地喝絲帛葛布皆不同。

小吏一臉興奮的拿起這件濕漉漉的衣裳,對一旁的人說,“那婦人方才分明在漿洗衣物,爾等瞧,這不正是嗎?”

然而旁側的人,瞧見小吏興奮過了頭,猶如瘋魔的模樣,還有真的憑空而現的衣裳,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如今已出了城,此地山林頗多,又臨著河,恐怕鬼神眾多,免不得誤打誤撞,遇上了山野鬼魅。瞧小吏的模樣,十足十是被迷了心誌。

其中一人鼓足勇氣上前,提醒小吏,“爾且看個仔細,此乃荒野之地,如何來的人?莫不是……”

原本為找到可以印證自己所言的衣裳而欣喜的小吏不由一愣,他望了望空無一人的土地,還有自己手中的衣裳,突然間清醒,竟真正的恍然大悟了。

口中喃喃道:“此乃棉布製成的衣裳,而棉布乃棉所製成,棉在手中,某手中唯有榜文!”

小吏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猛地一驚,“某知曉了,某知曉了,仲農先生種出來之物,名喚棉,棉可織成棉布,棉布用以製衣。”

其餘幾人麵麵相覷,望著小吏陡然狂喜的麵容不知所措。

而清醒過來的小吏,雖然極力令自己看起來平靜些,臉上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喜意他將自己方才的所見悉數說了出來,又拿起手中的衣裳,作為憑證。

原先還有些不可置信的人,在摸到衣裳與眾不同的觸感時,儘皆露出驚訝的神色。

小吏則一臉興奮的說,“是鬼神,鬼神予以我等棉之用法。”

除了鬼神,又有誰能有如此神通?

小吏在呼喊中,猛地跪了下去,朝著方才婦人所在的方向,一邊叩拜,一邊感念神明的恩德。

其餘幾人也紛紛跪下,他們皆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能親眼瞧見神跡,這是何等的機遇。

也有眼見的人,望見他們跪拜的方向,似乎正是衛王宮,儘管已經出城,行了不少路,大諸縈所在的摘星台,仍舊可以引入眼簾,即便隻有微乎其微的小點。

那人下意識驚呼,“莫不是諸縈神女娘娘化身點撥!”

這一道聲音,清晰的傳入眾人的耳中,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眾人互相對望,原先看見婦人的小吏打破了這份寧靜,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曠野顯得尤為明顯,“應當是了,唯有諸縈神女在世間行善事,救天下黎民,定是諸縈神女前來點撥我等,以造天下之福。”

於是,這群人跪拜時,從感念鬼神的恩德,變做感念諸縈神女的恩德。

其實他們完全沒有猜錯,這人正是諸縈所扮。

這是諸縈從遊戲背包中新尋得的道具,可以指定用在某個人身上,這樣他就能出現幻覺,且那人所出現的幻覺全由擁有道具的人所編造。

和諸縈的綠楊陰極為相似,不同的大抵是綠楊陰是入睡後才能編織的夢境,而她新尋出來的‘鏡中月’卻是在現實生活中,清醒的狀態下,經曆著擁有‘鏡中月’的人,所編造出來的幻境。

而趁著小吏恰好從幻境中出來,與其他人因為是否迷怔爭論時,諸縈披著隱身鬥篷,悄無聲息的將濕透的衣裳放在河邊,他們當時的心神都在小吏是否迷怔上,根本無暇注意周圍的不同。

諸縈披著隱身鬥篷,眼看他們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心滿意足的離開。

她在離開後,沒有回到摘星台,而是順勢去了礦山附近。

不出諸縈當初所料,在諸縈離去沒多久後,在礦山附近,陸陸續續便有許多人發熱嘔吐。甚至不僅有那些山民部落,就連駐守在鐵礦附近的陳國將士也不可避免的高熱起來。

其中,便包含廉軾。

他在回去的第二日,便高熱腹瀉,隻能虛弱的躺在床榻之上。

廉軾的病倒,最直觀的便是阮延君,他仍舊處在昏睡之中,但卻因為廉軾的病症更為眼中,而令眾人將其忽視。

最為主要的是,廉軾並沒有輕忽自己的病症,尤其是在知曉與他同去方蒺部落的幾名親衛也陸陸續續有了發熱的症狀之後,廉軾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知曉此地瘴氣嚴重,又濕熱異常,一旦過於炎熱,蛇鼠泛濫時,便極易引起疫病,所以連忙命人將發熱的將士聚集在一處,不許人靠近,又將統領全營的重擔交由副都尉,不許有人擅自出營。

或許正是因為此次廉軾應對及時,所以疫病並未蔓延至周遭諸城,僅僅是在這些山民部落,已經鐵礦下的工坊軍營中傳播。

染上疫病的人自然不能說少,卻也不及往年可怖。

等到醫者和連至此時,他用艾灸等法清除疫病的傳播,又著人清理水源,凡是因疫病而亡的人,屍體焚毀,染上疫病的人,所有之物儘數砸毀掩埋。

和連在幾經辛苦後,終於尋得藥草,對症下藥,才使得疫病不再。

然而,正是在這樣眾人歡慶之時,廉軾才有餘力探知阮延君的近況。

卻得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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