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2 / 2)

但或許這才是一位真正的君主,所謂的寬仁溫和隻是其表,若沒有果決的手段與心胸,又如何能令早已落寞的宋國重現昔日的一二風光。

隻是可惜了,他攤上的是從內裡就已經糜爛的宋國,所能掌控唯有王畿與其毗鄰的數個城池罷了。

宋王室中,除了宋王,恐怕連中庸的貨色都未必有幾個。

這早就是一艘漏了底的破船,縱使再縫縫補補,也不過是延緩些沉入水中的時日罷了。

雖然許多諸侯國也早已沉屙,但和宋國卻又不同,在這個禮樂崩壞的時代,諸侯國們若是敢於頂住貴族的壓力,那麼變法大有可為,國中自然也會煥然一新。

唯有宋國,它之所以存在,之所以還能受到一些小國的貢賦,正是因為宋國依循禮度。

若是有朝一日,連宋國都否認了依法,改製變革,那便連最後體麵尊嚴都沒有了。宋國又有何存在的理由呢?

同宋國不同,衛國也將煥然一新。

或許原先的衛國也是得過且過,但如今不同,桓珩手握衛國的權柄。

他不會如同衛王一般渾噩,隻仰仗著衛國的國力,貪圖享受。尤其是如今的衛國,有諸縈坐鎮。

桓珩自從在諸縈那處得到了冶煉之法後,便召集了桯儼,以及心腹的幾名臣子。

依照桓珩的意思,此事應該隱而不宣,恰好可為衛國的變法籌謀。

所以表麵看起來衛國風平浪靜,但實則桓珩已經積蓄力量,不知冶煉出了多少鐵器。為了防止衛國的貴族們察覺,等到棉花被種出來之後,他除了張貼榜文,便是帶著衛國的宗室貴族,去了山麋狩獵。

衛鄭兩國皆毗鄰蠻夷,故而民風悍勇,更莫說桓珩曾在邊境為將,勇武些也是尋常。

所以當桓珩說出要去狩獵時,多數人並未起疑心,因為這樣動輒半年的狩獵,對曆代的衛王來說實屬尋常。

衛國過去甚至有一位國君,每年皆有半年是在狩獵,直接在山麋住上一年半載也是有的,當時勸諫的臣子不知多少。

因為狩獵,花費錢財甚巨,如竭澤而漁一般的狩獵法子,實在是有違天和。

如此一來,桓珩手握權柄後,臨時起意欲要狩獵,自然再正常不過了。

故而,當諸縈回到摘星台時,便能明顯察覺出衛王宮空曠了不少,但桓珩早將此事同諸縈說過了。

因此諸縈是知曉的,但望著不如往日熱鬨的衛王宮,就連郢城都稍顯寂靜時,諸縈還是有些不慣。

諸縈隨意的坐在台閣之上,而小紙人則幫諸縈倒起了水。

她慢悠悠的飲了幾口,思慮著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她已經將棉花的作用演示給那個小吏看了,隨行的又有那麼多人,應當是無虞的。

但知曉了這些,恐怕還不夠,諸縈突然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桯儼精於機巧之術,諸縈橫豎都要想辦法將製造棉花的工具畫出圖來,令桯儼將其做出來。

既然如此,桯儼自然就會明白這些工具是什麼作用。

諸縈有些懊惱的蹙了蹙眉,是她失策了,竟忘了這一遭。她重新思索了一番,既然先前提醒那個小吏時,就不是用真實麵容,那麼將製棉花的工具傳授給桯儼,自然也不好用真身。

她從跪坐變成十分隨意的坐法,將腳舒展開,繼續沉思了起來,既然將棉花告知小吏時,是用這樣具有神話色彩的化身的方式,那對桯儼也不妨一試。

不過桯儼思慮縝密,如若是在現實之中,恐怕很容易瞧出異常,想要如出一轍的對待桯儼恐怕是不行的。

諸縈想了想,或許還是要借助綠楊陰。

人在夢境中的思維並不如實際靈敏,更何況夢境中發生的一切都是由諸縈來掌控的,即便有什麼不對,隨著諸縈的心念微動,也能很輕易的圓回來。

諸縈看了眼還未完全暗下來的天色,她又舉起青銅爵,慢慢的飲了兩口。

無妨,等到天黑,她才好施為。

一直等到天徹底黑了,諸縈才施動瞬移技能,將自己瞬移到山麋,而後諸縈就披著可以隱身的鬥篷,悄無聲息的走進營帳。

諸縈並不知道桯儼具體在哪兒,但是她在施展瞬移技能前,腦海中會浮現地圖,上麵會有標識著每一人名字的小紅點,諸縈可以先施展瞬移技能,展開小地圖,找到人之後,並不選定瞬移,而是一路順著地圖的方向行去。

但是當諸縈終於尋到桯儼的小紅點時,卻發現桯儼的小紅點旁邊是桓珩。

諸縈抬頭看了眼明月高懸的天,這已經是夜深人靜了罷。

桯儼和桓珩卻在一處,諸縈不由想到古人們的友情,尤其是主公對有賢才的下屬,通常是以抵足而眠來表示親近,莫不是他二人睡在了同一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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