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103章(1 / 2)

◎諸縈停了下來,她轉身看去,是子硯。

子硯身著深衣,束發而冠,和之前的模樣……◎

諸縈停了下來,她轉身看去,是子硯。

子硯身著深衣,束發而冠,和之前的模樣截然不同。

見諸縈望了過來,子硯沒有唐突,但也未曾扭捏,他對諸縈拱了拱手,謙遜有禮的詢問道:“敢問姑娘,可曾見過某?”

諸縈看著子硯的這副模樣,她知道,子硯的確不同了,所以她笑了笑,“未曾。”

子硯斂下眼中莫名的失落,“原來如此。”

見子硯這副反應,諸縈眉眼帶笑,反問了回去,“君子莫不是覺得我眼熟?”

子硯竟然沒有刻意隱瞞,他對諸縈如實相告,“正是,頗為像某過去所見的一位故人。”

“這位故人同我十分相像嗎?”

“不,不像。”子硯頓了頓,“容貌不像。”

子硯說著,便將目光直接落到了諸縈臉上,略微有些失禮的直視著,神色怔然,一字一字的道:“神態相若。”

聽到子硯這樣說,諸縈也不由有些發愣,但很快,諸縈的麵色就恢複如常,她笑吟吟的說道:“如此看來,我與那位故人,恐怕並非同一人。”

子硯也收斂了神態,複又對諸縈拱了拱手,“是子硯失態了。”

諸縈也回了子硯一禮,然後道:“無妨。”

而後諸縈便轉身離去,身後似乎還有人說了些什麼,但諸縈沒有回頭。

等諸縈好不容易回到了樹林深處,她轉過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悠悠長抒。這裡倒是清幽寂靜,彆有一番靜謐,怪不得廉思老先生會選擇在此傳授學問。

可惜,此地雖好,但亦寂寞,就如廉思老先生一般,若非沉下心做學問,恐怕耐不住這一路的寂寞。

而這一切,並不適合諸縈。

她也要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諸縈施動瞬移技能,她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選擇回了摘星台,而不是前往宋國的王畿,她還是決定莫要打擾宋王,既然當初已經做了決定,就不必猶猶豫豫。

隨著諸縈做好決定,樹林間顯露出淡淡的白光,她被瞬移到了摘星台。

而諸縈不知道的是,宋王過得並不怎麼好。

宋國內憂外患是一回事,但宋王更多的卻是鬱結於心。

他始終不能放下諸縈,從前若隻知曉諸縈不愛慕他,他尚且可以儘力一試,不論如何道阻且長,總有希冀。

可後來,宋王知曉了諸縈的神女身份。

他便知道二人無望。

其實也不是不能繼續思慕,可宋國早有先例,那日知曉此事的人不在少數,他哪怕表露出分毫的異色,也會遭人勸諫,麵對這些須發皆白,為了宋國殫精竭慮一生的大臣們,宋王怎好當麵駁斥。

他若隻是尋常貴族公卿,自是無妨,可他是宋王,自幼時起,耳邊便有人不斷重複、告誡,振興整個宋王室,這是他的肩上的擔子,也是他的夙願。

為了能使宋王室重現昔日榮光,他自幼苦讀典籍,學著如何為王,如何禦下,少而早慧,寬厚之名傳達天下,從不敢有半分鬆懈。

悅慕諸縈,是宋王規整嚴明的一生中,唯一的逾矩。

但他若表明心意,因著有先例,恐怕這些年的辛苦皆付之東流,好不容易籠絡起來的賢臣人心,都會有異。

他甚至無法麵對那些為了宋國傾儘一生的老臣。

長此以往,鬱結於心,本就稍顯羸弱的宋王更是時不時病了起來,有時是倒春寒引起的咳嗽,有時是一心處理政事,積勞成疾引得暈厥。

看似都不是大病症,但湊在一塊兒,卻令得宋王日漸消瘦。

他也並非諱疾忌醫,巫醫前來診治,祭祀祈禱、苦口湯藥,他皆應了,但似乎心病並非是那麼好醫的,從無起色。

宋王亦不會因為病弱,就耽誤了政事,送上去的奏章,即便是熬到油儘燈枯,也會批閱完。

除此之外,每每瞧見有關衛國的奏冊,他的目光便會多停留一番,手也會下意識的摩挲一二,但這樣的失神並不會持續太久,宋王很快便會繼續向下翻閱。

但見著有關衛國,亦或是神女的奏冊後,宋王那夜便會熬到很晚,任憑誰勸也不聽。

他也不曾聘請王後,納夫人。

縱使他從未在人前談起諸縈,看似一切如常,但唯有此事,是宋王在人前唯一的異狀。也是臣子無論如何上奏祈求,哪怕是在殿前相逼,宋王也不曾應允的。

一位以禮賢下士、寬厚仁德著名的君主,麵對臣子的祈求,在此事上,卻連眉頭都未曾動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