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 / 2)

入幕之臣 山有青木 19047 字 8個月前

聞歌敷衍地頭,一張臉在馮樂真愈發用力的動作下,硬生生擠得肉呼呼的。馮樂真越看越覺得可愛,便傾身過親了親。

唇唇一觸即離,聞歌緩緩睜大了眼睛,再次看向馮樂真時,臉紅透了:“你、你乾什麼!”

“親一下自己的姘頭,不行?”馮樂真反問。

聞歌啞口無言。

馮樂真鬆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紅透的臉:“乾出私奔這的事了,還以為你我已經做儘了不該做的事,瞧你這反應,竟像是親沒親過。”

聞歌:“……”

“所以,你我當真是私奔出來的嗎?”馮樂真惋惜地問。

聞歌唇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大腦一片空白,聞言想也不想地回答:“當然是私奔出來的!”

“那你親我一下。”馮樂真抱臂。

聞歌:“……”

“看來不是……”

馮樂真話沒說完,聞歌已經捧著她的臉親了上來。其說是親,不如說是撞,唇唇撞到一處,牙齒還磕到了,馮樂真疼得輕哼一,還沒來得及抗議,聞歌便已經匆匆放她起身了:“時、時候不早,我先睡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進屋了。

馮樂真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笑了一,意猶未儘地撫上自己被他磕出牙印的唇:“生澀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有過女人。”

聞歌一直到躺在床上,心臟還在撲通撲通亂跳,他好像生病了一般,腦暈乎乎的,滿腦是剛才的兩個吻,他們明明在討論約定之日留的問題,為何突然會……哦,是因為她,她莫名其妙,突然輕薄於他,他才會稀裡糊塗的輕薄回。

……他也不是輕薄回,不過是為了打消她對自己的懷疑,才不得已為之。

嗯,他是不得已為之。聞歌為自己找好了借口,可一閉上眼,便不受控地想起她殘留在自己唇上的溫度。

“煩……”他將自己悶進被裡,半晌突然捶了一下床。

相比他一整晚的不安定,馮樂真回屋之後卻睡得很好,等到早上醒來時,整個人容光煥發。

“早啊。”她跟院裡正在洗菜的人打了招呼。

聞歌眸色沉沉地看她一眼,板著臉繼續洗菜。

“……白菜再洗下要碎了。”馮樂真好心提醒。

聞歌不理她。

馮樂真眉頭微揚:“我又得罪你了?”

“沒有。”聞歌這回倒是吭了。

馮樂真走

過,學著他的蹲下:“那怎麼這麼不高興?”()

聞歌不語,隻能繼續搓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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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洗下,白菜真是要死不瞑目了。”馮樂真說著,拿他的菜籃,聞歌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下意識按住籃,結果下一瞬馮樂真的手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聞歌一僵,有關昨晚的記憶瞬湧了上來。

馮樂真看到他泛紅的臉,懂了:“聞歌,你害羞的方式真是彆生麵。”

“誰害羞……”

他扭頭反駁,可惜話還沒說完,馮樂真在他唇角親了一下,聞歌睜大眼睛,鬼一看向她。

“多親幾次習慣了。”馮樂真說罷,抬手摸摸他的頭,便端著菜籃離了。

聞歌怔怔看著她走進廚房,片刻之後又從廚房出來回了寢房,隨著她房門的關閉,他終於回過神來,對著緊閉的房門怒道:“不準再占我便宜!”

可惜無人理他。

聞歌的怒氣隻維持片刻便消失不,一整夜沒睡的煩躁也不知何時也散個乾淨,滿腦隻剩下一句話:怎麼又被她親了一下。

兩人在村裡住了幾日,終於到了先前約定好的一個月之期。

“說好了,我可以配合你救人,但你不能把我丟下。”臨行前,馮樂真攥著聞歌的衣領警告。

聞歌看著她緊攥著自己的雙手,心裡驀地軟了一瞬,但對上她的視線後還是硬起心腸:“你現在是求人的態度?”

“你覺得我是在求你?”馮樂真笑了一,氣勢強到聞歌幾乎要以為她恢複記憶了,“我這是提前跟你說清楚,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聞歌:“哦。”

“你……”

“哪這麼多廢話,趕緊走。”聞歌說著,便將她推上了馬車。

這馬車是他前幾日進城買的,雖然簡陋了些,卻也輕便舒適,若有緊急情況,也可以一刀將繩轅砍斷,騎著馬離。

兩人乘著馬車,在路上走了將近一天,一路上馮樂真時不時會掀車簾聞歌說話,被他敷衍過,幾次三番後,馮樂真乾脆也冷下臉不吭了。她不吭了,聞歌反而覺得空落落的,偶爾回頭看一眼,卻總是被車簾擋住視線。

雖然已經答應不會將她交出,但聞歌心裡清楚,營關那邊的人也不是傻,如果不交人,隻怕他帶不走自己的同伴,更何況……更何況他們是敵對關係,這一即便她失憶了也不會改變,如今他是為了救同伴才沒殺她,不表將來也不會殺她,所以她留在自己身邊,才是注定死路一條。

這一刻,聞歌不得不承認,自己並不希望她死。

終於到了營關城附近。

阿葉等人已經在城外等候多時,一看到馬車來,當即嚴陣以待。

馬車在距離他們還有幾丈遠的時候便停下了,聞歌蒙著臉立於馬車之上,一隻腳踩著車轅,居高臨下地看著前方百餘兵馬。

“我的人呢?”他朗問。

阿葉:“殿下呢?”

聞歌掀車簾,將馮樂真

() 從馬車裡拉出來擋在身前。

“你讓我給你當盾牌?”馮樂真不可置信。

聞歌:“……不過是做個。

“你竟然讓我當盾牌。”馮樂真還是不可置信。

聞歌:“說了是權宜之計。”

“你……”

“噓!彆說話。”聞歌皺眉。

馮樂真扯了一下唇角(),淡定看向前方的人。

阿葉一到她便激動不已:殿下?()_[((),你的傷怎麼了?”

“養得差不多了。”馮樂真回答。

阿葉:“記憶呢?恢複了嗎?”

“說恢複了。”聞歌小提醒。

馮樂真:“恢複了。”

“那好,那好,”阿葉鬆了口氣,“殿下你彆急,奴婢這救你。”

馮樂真:“你先把他的人放了。”

“殿下……”阿葉皺眉。

“放了吧,聞歌他對我很好,即便你先放人,他也不會傷害我。”馮樂真答得認真。

聞歌沒想到直到刻,她如信任自己,沉默一瞬後,握住她胳膊的手下意識用力。

“輕。”馮樂真悠悠提醒。

聞歌頓時放輕了動作。

兩人的互動落在阿葉眼裡,阿葉又一次遲疑:“殿下,你當真恢複記憶了?”

“嗯,恢複了,”馮樂真突然不高興,“叫你放人你放人,少說廢話。”

阿葉一愣,隨即委屈地答應一:“那……那好吧,奴婢遵命。”

說著話,後麵的兵士押了幾個人過來,聞歌遠遠看到幾人,眼底浮起亮光。幾人身上的鎖鏈一一卸下,跌跌撞撞地朝著他們這邊來了,其中一個似乎力不支,走了幾步便摔在地上,聞歌下意識動了一下,但最後關頭還是冷靜下來,看著另外幾人趕緊攙扶。

“你不接他們?”馮樂真說。

聞歌當然想接,可總覺得事情過於順利了,所以遲遲沒有動身。

“把人給你送來了,你還緊張什麼。”馮樂真不懂他在顧慮什麼。

聞歌看了她一眼,突然用鈴鐺將她綁在了車轅上。

馮樂真微微一怔,回過神後質問:“聞歌,你這是什麼意思?”

“保護你。”聞歌信口胡說。

馮樂真氣笑了:“是保護我,還是防備我?你是覺得我會跟他們回?”

聞歌不語,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氣得馮樂真直接背過身。

“往後退。”聞歌沉默一瞬,再抬頭已經恢複冷漠。

阿葉惱火地看他一眼,一抬手便所有人紛紛後退,離幾個穿囚服的人越來越遠。聞歌耐心等著他們之隔出一道安距離,才快步上前接人:“阿晨,宇哥,你們怎麼……”

話沒說完,其中一個突然抬頭,對上視線的刹那,聞歌意識到他們並非自己要找的人,當即轉身要撤離。

然而還是晚了,方才還需要幾個人攙扶才走得動的人,突然朝他撒了一把粉末,聞歌一個

() 閃避躲大半,卻仍有一部分撒到了眼睛。()

他的視線瞬模糊,隻憑耳力躲了其中一人的刀,一腳將人踹,隻憑最後一視力朝著馮樂真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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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眼前的景象漸漸歸於一團渾濁的白,他漸漸生出絕望,正要豁出性命奮力一搏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

“聞歌!”

馮樂真的音響起,他隻憑感覺又一次將進攻的人踢,下意識朝音來處伸出手。

下一瞬,一片白茫茫中,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一個閃身進了馬車,馮樂真猛地拉緊韁繩,馬頓時發出一陣嘶鳴。

“殿下!”阿葉急切地喚了一。

馮樂真駕著馬車,頭也不回地跑了。

兵士們當即要追,阿葉沉著臉看了眾人一眼:“彆追得太緊,免得他窮途末路之際會傷害殿下。”

“是!”

眾人紛紛答應,然而不奮力追的後果,便是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逃離。

馮樂真駕著馬一路疾馳,直到甩後麵那群追兵才問:“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聞歌眼睛看不,下意識往音來源側了側身:“我還好。”

“那行,我剛才看你做什麼很遲鈍,還以為你受傷了。”馮樂真略微鬆了口氣,“他們怎麼如不講信用,我人到了,他們竟然還不把你朋友放了。”

“是我自己大意。”聞歌語氣低沉。今天若非她出手相救,隻怕他也被押進長公府的私牢了。

駕車的馮樂真不知他在想什麼,隻是隨口安慰一句:“是他們卑鄙,你有什麼乾係,不過你放心,我這個人質隻要在你手上,不怕他們不交人。”

聞歌聞言,唇角浮起一笑意:“你不是不想做人質嗎?”

“哪個正常人會想做人質?”馮樂真歎了氣,“但想到你那些朋友是為了救我們兩個才被抓,我又怎能袖手旁觀。”

聞歌聽著她一無所知的言語,唇角的笑意僵了僵,突然生出一小小的歉疚。

“你怎麼不說話?”她問。

“……我眼睛疼。”聞歌低回答。

馮樂真沉默一瞬:“帶你看大夫?”

“不能,回家。”聞歌拒絕。

馮樂真答應一,便沒有再追問。

兩人的時候一路無言,回的時候更是沉默,等把馬車駕進家裡時,已經過了大半夜。

聞歌半看不了,馮樂真攙扶著他回到寢房,了燈燭後問:“現在該怎麼辦?”

“你廚房,找一豬油來,我將眼睛擦擦。”聞歌試著睜了一下眼睛,隻覺酸得厲害,隻好重新閉上。

馮樂真皺眉:“真不用看大夫?”

“眼睛不疼,應該沒什麼大事。”聞歌安撫道。

馮樂真歎了氣:“你等我。”

聞歌應了一,聽著她的腳步遠、門又關門,然後屋裡徹底陷入安靜。

看不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屋裡隻有自己一人時,明明還能感覺到燈燭的光亮,卻什麼看不,孤獨無助仿佛潮水一般,將他整個人漸漸淹沒,那喘不過氣的難受無法形容,直叫人仿佛低到塵埃裡。

吱呀——

房門再次打,馮樂真回來的腳步一瞬驅散了所有孤獨無助,聞歌的睫毛顫了顫,順著音的方向問:“拿來了?”

馮樂真應了一。

聞歌伸出手:“給我吧。”

“好。”

話音未落,有東西落在他的掌心,聞歌下意識握住,卻在握緊的刹那,反應過來手裡的不是什麼豬油,而是她的手。

大約是他怔愣的反應太過好玩,馮樂真笑了笑:“你又看不,還是我來吧。”

音溫柔,如一盞昏黃的燭火,聞歌訥訥答應一,然後便聽到有瓷碗落在桌上的響。

當她沾了豬油的手指貼在他的眼睛上時,聞歌愣了愣,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攥著她另一隻手還沒鬆。

他下意識想放,結果還未動,便聽到馮樂真悠悠口:“牽著吧,看在你受傷的份上,給你牽。”

“不需要。”聞歌當即鬆手,臉上卻泛起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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