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沈大郎何許人也,也不是彆人,正是沈溪的堂侄子,三角眼口中那倆醃臢老貨是沈大郎的爹娘,原主的堂哥和堂嫂。

說起來沈家原本也是桃源縣數得上的富商,沈家最興盛的時候,不光有田有糧食鋪子,還有酒樓。

奈何家中傳到沈家老太爺,也就是原主的祖父那一輩就不好了,沈老太爺年輕那會兒就是個風流大少,勾欄瓦舍,煙花胡同的沒少去,把家裡的產業敗了些許,後來才幡然醒悟,娶妻生了兩個兒子,老大就是沈溪大伯父,老二是沈父。

沈大伯自小會哄人,油嘴滑舌說出來能甜死人,又是家中長子,最得父母歡心。

沈父則踏實穩重,平時裡隻管鑽研廚藝,沉默寡言,二老對這個鋸嘴葫蘆兒子就沒有那麼上心,等到二老臨去分家產,家裡的酒樓跟大部分產業自然是沈大伯的,分給沈父的就隻一所宅院並一間小食肆和十幾畝貧瘠的田地。

按理說,沈大伯手裡握著豐厚的產業,隻要不吃喝嫖賭,靠著手上的祖業就可一輩子豐衣足食,過富家翁的逍遙日子。

誰能想到,沈大伯也隨了親爹,打年輕起就不學無術,日夜流連於煙花巷柳,風流又敗家,不過數年時光,家中的產業就作了大半去。

沈家大房日漸不振,反觀沈家二房,卻因在沈父的經營下蒸蒸日上,先跟縣太爺成了八拜之交,後拿到了縣城碼頭的船舶生意,賺得盆滿缽滿,成了縣裡首屈一指的富商。

饒是沈父意氣風發,卻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他成親數年,妻也有,妾也有,唯膝下隻有一女。

沈家二房家大業大,沒有兒子頂家立業,總是白搭。

沈父年過四旬後,在某些事上漸漸力不從心,也歇了追耀祖的心思。

也罷,也罷,子嗣多少都是天注定,強求不得。

沒有耀祖,總還有個親閨女。

沈父掙了一輩子的家當,沈大伯說不眼紅是不可能的,一來二去,沈大伯就時常往二房跑,話裡話外語言親昵,說什麼老二啊,咱們可是親兄弟呢,都是沈家的血脈,一家子骨肉,團圓又和氣,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你連個兒子也沒有,就一個沒用的丫頭片子,百年之後你那些產業也不能便宜外人,不如留給咱老沈家的長子長孫,讓大郎給你披麻戴孝送終,所謂大郎,也就是沈大伯的兒子——沈大郎。

對此,沈父嗬嗬冷笑,揮揮衣袖直接讓沈大伯滾了

自家閨女自己疼,沈父知道沈家宗親不是省油的燈,索性為閨女選了門當戶對,品行端正的女婿,早早把給準備了十裡紅妝,把閨女嫁出去。

直到沈父老去,沈大伯上躥下跳許多年,也沒占到丁點兒便宜。

偏沈大伯賊能活,如今沈大郎都奔五了,七十多歲的糟老頭子沈大伯仍舊惦記二房留下的那點財產。

當年沈父破釜沉舟,家中財產儘數都給閨女當了嫁妝,隻剩下分家時分得的宅院和小食肆。

沈大伯一家天天做美夢,等什麼時候把這食肆跟院子歸到他們大房來。

誰能想到,幾十年不見,侄女居然帶著陸家人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開了小食攤兒,生意還這樣興隆!

這還了得?

沈大伯兩口子平日裡一貫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骨子裡都是使慣了卑劣下作手段的,麵上他們不顯,私下裡卻尋了街上的一幫街溜子去砸陸家攤子。

孰料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幾個街溜子就是一群軟腳蝦,攤子沒砸成,惹了一身的騷。

幾個街溜子衝到沈大伯家的迎賓酒樓又打又砸,沈大伯一家攔不住,眼睜睜看著自家酒樓裡一片狼藉。

三角眼打砸完也不走,翹著腳坐在板凳上,吊兒郎當,皮笑肉不笑道,“沈掌櫃,您看我們幾個兄弟,這一遭受了許多罪,沒有銀子這事兒可不好辦。”

沈大伯又驚又怒,臉色鐵青,他婆娘劉氏嘴裡罵罵咧咧上來廝打,讓三角眼一腳踹翻在地,劉氏嗷一嗓子,坐在地上打滾撒潑起來。

沈大郎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沈家酒樓裡亂亂糟糟,邊上街坊鄰居指指點點,沈大伯腦子嗡嗡作響,似乎隔壁賣醉雞的死對頭趙二還在人群裡嬉笑........

*

沈家小食攤兒事件過後,老陸家一家人小日子風平浪靜。

但沈溪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等沈大伯家的事兒傳出來之後,沈溪恍然大悟,陸二郎大罵“無恥之徒”,陸三郎握緊拳頭,宋氏在家中拍桌罵人,蘇氏和崔氏也是滿臉憤怒,福姐兒跟彥哥兒年歲雖小,卻也從大人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了事情的門道,大壞人嫉妒家裡賺錢錢,讓壞人來搗亂了!

往後幾天,福姐兒、彥哥兒小嘴巴抿的緊緊的,這幾日不似以往活波,不是黏著祖母,就是跟在自家爹娘身後當小尾巴。

福姐兒也日日看陸三郎把家中的菜刀磨的蹭亮,也吵著要一把小木劍,老太太不解,問她做什麼,小丫頭眼神清亮,“磨刀,打壞人。”

沈溪:“.........”

老太太默默不語,心中有了打算,想等過些日子家中小食肆生意穩定下來,去尋個可靠的人伢子找兩個夥計來,看店護院。

自從沈家小食攤兒開張了,客來人往的,販夫走卒、三教九流打交道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