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 / 2)

秋日的餘暉將大半天空渲染成豔麗的橘紅,路風一吹,後山滿山的楓葉林嘩嘩作響。

王家莊昨夜的事雖然凶險,那群後生們卻也福大命大,這算是有造化的。

這群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後生,以後怕是連北山的名兒都聽不得。

陸二郎兄弟聽得如此奇事,感慨之餘也道,”此事若說不是有神明庇護,其他解釋也說不通了。“

”誰說不是呢。“

兄弟倆拉上王莊頭一塊兒嘀咕,王莊頭道北山有片白霧林子,那裡上百年的古樹高大成林,遮天蔽日見不到一絲陽光,潮濕陰冷,常年籠罩著白霧,相傳曾經有逃難的十幾個流民闖進去尋找獵物,卻再也沒回來過!

是以,莊子裡的老人口口相傳,北山那地邪門兒得很,莊裡膽小的婦人直說裡頭有吃人的鬼魅。

這話聽的陸二郎兄弟冒雞皮疙瘩,畢竟大晉朝老百姓對佛家十分敬重,“南朝四百八十年,多少樓台煙雨中。”

既然老百姓信仰佛祖,自然也信鬼神之說,普通人聽了不膽寒才怪。

沈溪聽了一會兒,倒是有些明白了,莊子裡的這群後生怕是進了煙瘴林子了。

所謂煙瘴林子,就是崇山峻嶺,不見人煙的深山老林氣候潮濕,動植物腐爛後蒸發出的濕熱毒氣,因常年散發不出去,一旦有人闖入吸入口中,那不就昏迷不醒躺板板了。

老太太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王莊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剛才光顧著唾沫星子亂飛了,把陸家老夫人晾在一邊兒,他趕忙拱手,“真是對不住。老夫人家中備了茶點,您可去寫歇一歇?”

去是一定要去的,老太太今個兒一來瞧瞧十幾個兒郎如何了,二來也要去看看家中的水田跟胡老漢一家。

”那就叨擾莊頭了。“

”老夫人客氣了。”

王莊頭看老太太笑的一團和氣,不似生氣模樣,才暗暗鬆了口氣,他抬手打了下自己一張老嘴,讓你亂說話,差點兒得罪貴人!

前頭就是崎嶇山路了,馬車是不能趕了。

陸二郎見老母親邁開步兒要走,立馬顛顛兒奔過來攙扶著,“娘,山路不好走,兒子扶著您。”

“家裡馬車呢?”

“那不是有老三嘛,他可是趕車的好手,兒書呆子一個不如三弟是馴馬好手。“

是這麼個理兒。

老太太點點頭,就讓陸三郎把馬車趕到地頭前的茅草棚區去。

陸三郎見二哥給自己下套子,油嘴滑舌把娘哄走了,心裡震驚不已,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陸老二!你個陰險狡詐的家夥兒,連親兄弟都坑!

鬆開我娘!

一路上,陸三郎對著陸二郎眼刀子不斷,陸三郎知道自個兒理虧,對著陸三郎討好笑,“三弟,二哥錯了。”

陸三郎撇他一眼,“哼”了聲,“這幾日的家裡的馬桶你包了。”

陸家的馬桶一般都是他們兄弟倆輪流清洗,家裡女眷是不碰的,陸二郎摸摸鼻子,隻能閉著眼睛認了。

王家莊風景不錯,秋日裡風景如畫,群山層疊,後山種著果樹,也有不少野板栗樹,如今到了收獲的季節,山上山下果子綴滿枝頭,遠遠看上去甚是喜慶。

山上是果樹,山下就是大片大片的水田了,這時節田裡的稻苗剛下去,一叢一叢嫩綠的稻苗讓人心情愉悅。

胡老漢一家跟莊子裡的佃戶知曉東家來了,皆早早等候在田地旁。

大半個月不見,胡老漢一家精神麵貌好了許多,許是日日吃飽穿暖,有活計做,日子過好了,前頭瘦成一把骨頭的胡老漢臉上也有肉了,兩個兒子人高馬大站在後麵,胡家閨女小臉也白淨幾分,他渾家春婆子身子還沒養好,在這幾天在炕上病著起不來。

胡老漢搓搓手,局促不安道:“東家老夫人,俺家老婆子實在病的起不來,又怕她一身病氣過了人,這才………”

對此,老太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胡老哥說的哪裡話,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病了就好好將養著,家裡可請了大夫看了?”

東家不怪罪,還如此關心自家,胡老漢感激滿滿,“回東家老夫人的話,已經請了大夫了,抓了藥正吃著。”

這就好,沈溪點點頭,又問:“藥錢可夠?”

“夠的,夠的,托東家老夫人的福,先頭給的六百文安家費還有結餘哩。”

胡老漢一家過日子節省,如今替東家看顧水田月月有月錢兒,加上胡家兩個兒子孔武有力,時常去後山打獵,獵到獵物就拿去集市售賣,小閨女繡帕子,家裡日子越過越有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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