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1 / 2)

勝負已分,巫振鋒敗局已定。

從巫興謀和萬廣海與他拚命敵對這點就可以看出來,儼然狼人殺中隊友爆狼後挽尊猛踩裝好人的狼隊友。

“父親,是你教我禮義廉恥,為人道理,我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當我發現不對勁聯係萬前輩時,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會是你做的。”

巫興謀眼神渙散,儘職儘責地扮演著一匹“我一直是個好人,你看我以前做過好事,我雖然相信他但我隻是被他騙了”迷惑狼。

“巫振鋒!若不是今日及時發現,還不知道,偌大一個修真界,竟然已經被你滲透了這麼多人!在下調查的還是太慢了,竟然讓這麼多人都遭受你的毒手!”

萬廣海義正嚴詞,儼然偽裝一個“剛正不阿,從一開始就看透爆狼,混進狼群隻是為迷惑視線”的苟命神牌。

巫振鋒也隨機應變,去做好隊友身份。

“興謀,你是我的孩子,我這一切的基業,以後都是留給你的,剛剛控製你,隻是擔心你這孩子性子直,一時心惑,不肯幫我。來,到父親身邊來,你我便還是父子。”

巫興謀的眼中沒有猶豫,堅定地後退了一步,隻是眼眶微紅,似還是為曾經的父子情深所煎熬。

而巫振鋒對萬廣海又是另外一副嘴臉了:“萬廣海!我早知你彆有用心,所以從來不會讓你看到真正的機密!我放出你和那掮客的影像,本想威脅於你,可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倒是叫巫某勉強能高看一眼。”

這話,明著對嗆,實際抬高對方,還幫忙掃了以前的暗雷。

萬廣海隻冷哼一聲,似是不屑多應。

溫瑜在旁邊看著,覺得如果是高端狼人殺局,這三人可以打包一起出局了。

不過,在世界任務中,不論是物品,還是人,都講究著個循環多次利用,爭取利益最大化。

禦獸宗切斷的是女主和二號魚、四號魚的聯係,摧毀的是女主未來最大的依仗——予索予求的禦獸宗,消滅的是她的父親給她傳承的這股不善的力量。

動的是她的未來,而不是已經有所積攢的過去。

她過去的消解,關鍵在於,她讓三號魚背棄佛道徹底化魚的那座疫魔之城。

那裡承載著的,是能夠推翻她現有一切的證據。

溫瑜很清楚,進入疫魔之城的鑰匙,把握在禦獸宗的人手中,她想要在他們三個人中,留下一個廢物利用,反複鞭屍,從而將女主沐顏這條隱狼徹底挖出。

隻是,選誰呢?

溫瑜略微苦惱,感覺每一個人,死了都不叫人覺得可惜。

她順手抓一小搓茶葉,扔到頭腦空間中:【係統,掃一下有多少片茶葉。】

係統悶不吭聲地把筆拍在桌上,身體不動,腦袋直接左側90度扭轉,視線在茶盒上一掃,機械回應:【98片。】

然後,係統白團子的腦袋扭轉回去,繼續轉數據。

98除以3後,餘數是2。

而根據這三人的找死程度,溫瑜給他們的編號分彆是——

巫振鋒:0;巫興謀:1;萬廣海:2。

根據餘數,被隨機選中的是萬廣海,他不用死在這裡了。

溫瑜笑笑,看來,萬廣海的運氣不太好。

因為留下來的那個,麵對的將會是她。

*

巫振鋒知道,事情已經往最壞的方向去發展了,甚至於比他心中預計所能承擔的情況,還要差上許多。

婚禮不成,雕像控製失效,陣法解開,鷲鳥靈獸出逃,逼出真實的眾叛親離,反目成仇。

每一個遞進墜|落的環節,都有溫瑾的手筆。

而巫振鋒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就像是他的每一步都被對方精準預判,或許他早就知道一切,才會如此成竹在胸。

畢竟,沒有人能隨機應變到這種程度,連一點敗露的痕跡都不留下。

巫振鋒無比清晰地認識到,溫瑾是個危險人物,隻要溫瑾活著,他想要保下的、他和竹兒的孩子興謀,也會被他給挖出來。

這是他與萬廣海達成的一致。

他背負所有的肮臟罪責,將他們推向屬於受害者的對側,重新站在光明之下。

隻有將萬廣海摘乾淨,他才會願意以及有能力為興謀說話,將他包裝成一個不知迷途的孩子。

而禦獸宗的一切,那些證明了萬廣海和巫興謀兩個人過去的人和物,都將和溫瑾一起,在回轉陣法下飛灰湮滅。

這個早就建好,蒙塵了四百多年的陣法,承載了赤烏一族所有的怨恨,一旦啟動,早就標定好的所有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而且,不是相當於高階修者致命一擊的攻擊,而是完全無視靈力、無視修為、無視防禦,對神魂力量的直接碾碎和攻擊。

縱然有再高的修為和靈力,也無法抵擋。

赤烏一族,本就具有神魂交流的靈性天賦,這也是他們族內最高禁|忌的陣法。

因為,消滅神魂,便代表取走了對方往生輪回的權利,是徹底的死亡,而同樣,殺死對方,便要獻出自己,以命換命,以魂換魂。這樣殘忍的陣法,便成了禁止。

現在,成了巫振鋒最後的法寶。

因短短時間受到太多的攻擊,如今他的身上已遍布鮮血,血跡混雜著微弱的靈氣,無聲滲入到腳下的泥土中。

神魂陣法,隻能以神魂啟動。

當年,巫振鋒是被烏竹帶回赤烏一族,在春心花前結親結緣的夫君,他的神魂因此與烏竹相融,是被赤烏一族認可的族人。

他的神魂淺念,附著在那血和靈氣上,隨時隨地都可以啟動陣法。

而現在,感受到神魂上的牽引,就像是竹兒曾經溫柔的撫|摸,巫振鋒嘴角抿出一絲笑意。

他知道,今日之後,這修真界和禦獸宗的故事,還將由他所書寫。

而眼前親獸之體和赤烏血脈俱在,他還可以利用最後的時間,將清醒和生命還給竹兒。

四百餘年,巫振鋒潛心研究,有了隻分割獻祭一半神魂的方法。

他和竹兒,終於可以再在一起了。

“哈哈哈!”巫振鋒仰天大笑,渾然不在乎自己滿身傷痕,和即將施加到自己身上的束縛:“成王敗寇,一招清算,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難道還抱著將事情推到我的身上,說上一句受我迷惑,就能夠將一切抹消嗎!”

“你們都清楚禦獸宗背後的一切,上了這條船,根本就下不去了!這蓮花樓中全是留影證據,你們與巫某,是無法分割的!”

他這話,是對那些揮刀攻向溫瑾、已經暴露的收買者所說的。

局勢轉瞬即變,而他們收了攻勢,還在妄圖解釋,企圖洗白自己。

此刻,一聽到巫振鋒說留有影像,再聯想到無邊台上,萬廣海在蓮花樓的影像,不由都信了八分。

但八分也足夠了。

蓮花樓是欲|望和肮臟的滿足地,他們那些隱秘的不足為外人到的喜好厭惡,所有的交易和招待,都是在蓮花樓中進行的,一旦曝光出來,是再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的。

現在不拚命,以後就沒命了!

被巫振鋒這話一激,這些人也不再敷衍抵抗,攻勢立刻猛烈起來,還有人喊道:“我們人數不少,又占據地利之勢,今天就將他們儘數斬殺在禦獸宗,成王敗寇,到時候怎樣還不是我們說的!”

這話又燃起了這些人的另一重希望,都越發拚命起來。

以詹開濟為首,打散了巫振鋒的包圍圈,他衝到巫振鋒的身前,不複之前那番義正嚴詞,急切道:“巫宗主,我們為你頂一下,禦獸宗還有什麼後手,就儘快拿出來吧,晚了,命就沒了!”

巫振鋒立刻回以熱切:“宗內還有保命攻擊陣法,隻是啟動頗廢些周折,需要親獸之體和赤烏一族的血,道友們幫我攔一下,我現在就去殺人取血!”

他們這邊打起來的熱熱鬨鬨,溫瑾那邊,已經將臉色和唇色都裝飾得極其蒼白,像是消耗過渡引發殘毒,半死不活毫無力氣地坐在那的模樣。

他並沒有加入戰局,卻在此前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人們本來駭然和警惕他的能力,如今見這幅模樣,即使是同一方的人,也鬆了一口氣。

一個不受限、不知能力極限的怪物,是修真界並不想看到的。

而有極限,有限製,甚至可以弱成這樣一巴掌就能拍倒的樣子,才是讓人放心的,放心他聲名壯大,甚至,不僅不會打壓,還可以隱隱做個推手,互利互惠一波。

禦獸宗遙遙相隔,有修者手拿航海鏡模樣的靈寶,留影石裝載在一側,正盯著狂亂的心跳瘋狂地記錄。

他是掮客,以賣消息為生,因為禦獸宗和懷玉城的結親禮,很多守消息的掮客都在往這邊趕。王鵬日常在禦獸宗周圍晃,因為什麼都拍,被列入了黑名單,不敢進禦獸宗,便貓在這。

結果此處視野絕佳,位置恰恰好是窺影的盲點,可將一切儘收眼底,卻不會被禦獸宗輕易發現。

更絕的是,結親禮還提前了。

想到那些還沒有趕過來的同行,王鵬暗自得意,還是他有遠見,天天守著禦獸宗,這才能不錯過這突然開始的結親禮。

而且,他的運氣還是一如往常的好,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甚至連手中的窺影鏡,都是此前一堆同行結伴在夜市二手小攤上淘的,同行拿到的都是廢品,唯獨他隨手一拿,是其中唯一的良品,足足有八成的能力。

懷玉城和禦獸宗的結親,這樣的大事件,隻有他能留下記錄!

隨著結親禮的推進,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王鵬明顯發現了不對勁,因為總有各種人亂入,最後所有人還一起,轉向了蓮花池。

禦獸宗的蓮花池,本來是拍不到的地方。

但王鵬最近常為新興起的無邊台提供消息,因為消息快速,記錄清晰,標記詳細,並加上了自己的分析和見解,這種以往被玉簡台看不上的方式反而被無邊台的負責人“瓦豐”很是欣賞,希望他能隻為無邊台提供消息。

兩人交流之中,王鵬提及有些視線死角不好處理,瓦豐聽他描述情況,便提供了一種利用光線,多地布置影鏡,多維投射得到影像的方法,並為囊中羞澀的王鵬提前預支了一部分報酬讓他有試驗新方法的資金。

因此,王鵬就拍到了蓮花池,看到了震撼他整個認知世界,已經足以能顛覆修真界的一幕幕。

唯一的缺憾,就是最初設計試驗時仍有漏洞,無法輕易替換留影石,如今影像已滿,而眼前此刻又萬分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如果巫振鋒一方贏了,這就是唯一的證據。

因此,王鵬繼續留影,覆蓋了最初結親禮上留影的內容。

在整個記錄的過程中,溫瑾成了他關注的重點。

每一次讓人揪心的生死之間,都是溫瑾城主反敗為勝,而他看似輕描淡寫,溫和自若,如今蒼白虛弱的臉色,毫無血色的嘴唇,卻說明,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反噬。

那樣能將所有人救起的力量,怎麼能毫無代價的就施展開呢?

可現在,即使虛弱,他的神情沒有半分委頓,甚至猶如謫仙,隻是坐在那裡,像是一個神者,遠遠看著品味這一場鬨劇。

溫瑾的身前,站著的是身著華服、頭發乾枯戴帽、麵目僵硬的禦獸宗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