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145章(2 / 2)

在這段關係中,誰是那個頂層,誰是那個底層,很明顯。

溫瑜笑著看她:“沐道友,空手來請求,很沒有誠意。”

“我說過,我喜歡寶物,沐道友的誠意,要要看你能拿出多少寶物來。”

沐顏緊咬嘴唇,最後將自己的儲物鐲交了上來:“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了,這個誠意,溫小姐覺得夠嗎?”

“勉勉強強吧。”溫瑜不甚在意地接過來,她瞥著沐顏:“你可以留下來,但是不要讓我看見你。”

“我看見你,容易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便不會願意你繼續留在懷玉城了。”

這其實很刻意地為難人和羞辱人,簡直是惡毒女配的標配,係統在頭腦空間中鼓掌到飛起,在這種時候,果然還是有錢大小姐的惡毒女配人設,比委曲求全的忍耐小白花女主人設,更爽更帶感。

沐顏低了頭:“溫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叫你滿意的。”

她沒有抬頭,完全遵循著不露臉不被看到的原則,最後看了蒲雲憶一眼,欲言又止,眼神悲悲切切,這才轉身離開了。

還挺下本。

隻是,對著這樣一張臉,本真的下得起來嗎?

溫瑜也沒有搭理蒲雲憶的心情。

尤其是那張臉,與過往的所有都連接到了一起。

夢魘之魔慕容婉的無奈,禦獸宗中鷲鳥的悲慘,不周城裡折堂的無望。

即使溫瑜知道,蒲雲憶的行為舉止,那些小習慣,與夢魘織夢中看到的那個阿麥完全不同,他們完完全全的就是兩個人,可她看不下那張臉。

溫瑜的冷淡幾乎標在明麵上,蒲雲憶肉眼可見地落寞,他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時,水向上前來稟報。

他遞上來一個拜帖:“城主,魔尊岑樓求見。”

聽見岑樓名字時,蒲雲憶抬眸看過來一眼,他的眼眸如同寒譚徹骨,深不可測。

明明隻是普通的一眼,並沒有什麼壓力,可水向上卻覺得支撐不住,呼吸困難,甚至都不敢往那個方向上去多看一眼。

這不是靈力和修為外放的壓製,更像是一種絕對的由上到下的壓迫。

“你在做什麼?”少女聲音清越,含著不認同:“你在欺負我懷玉城的人嗎?”

蒲雲憶無聲地看過去,搖了搖頭:“沒有。”

水向上的內心:你有,你明明就有,現在這壓力還沒落呢。

蒲雲憶抿唇,像是解釋,也像是委屈:“我隻是看了他一眼,我什麼都沒做。”

水向上:可你看的這一眼,就讓人支撐不住啊!這人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嗎?

“你若是收斂不好,就不要進懷玉城。”溫瑜毫不留情。

沐顏不在的時候,麵對這張臉,她也不想給什麼好臉色。

麵對這麼個深不可測的人,雖然溫瑜同樣深不可測,但她這樣說話,水向上的心裡,還是打了個突的。

畢竟,真要打起來,說不準誰吃虧,總是沒必要的。

而這黑衣男人壓迫感這麼強,顯然不是能咽的下這口氣的人。

可誰知,在水向上戒備的眼神中,蒲雲憶看也沒看他,安靜地往遠挪了幾步。

他似乎很聽話?

水向上控製不住地冒出這念頭,發現自蒲雲憶遠離和挪開視線後,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便將拜帖遞給溫瑜。

岑樓那樣囂張不羈的性子,竟然會規規矩矩地遞拜帖來,倒是有趣。

溫瑜接過拜帖:“請他去會客廳吧。”

“是。”

水向上退下,溫瑜便往會客廳走過去。

蒲雲憶遠遠跟著,一路上,沐顏遠遠窺探,唯獨溫瑜的心情最隨意。

現在,蒲雲憶、沐顏和徐恒一三者組成的局,簡直就是冰晶靈氣自動榨取機,她什麼都不用做,他們自己已經開始貢獻了。

很好。

會客廳中,沐顏自然是不敢跟上來,遠遠退後,隻是後麵在看到被侍女引來的岑樓時,眸光微微彈跳了下。

蒲雲憶想跟,但是他不敢,隻停在了門外,見溫瑜沒有叫他進去的意思,眼神暗了暗,等門關上後,他也站在那裡,像是宣誓著對這門口的主權。

畢竟,他知道岑樓是誰。

岑樓到來時,一抬頭便迎上了蒲雲憶的目光,他眼神立刻變得警惕和凶狠,像是野狼相爭地盤時的氣勢之爭。

在這個小叔叔身上,岑樓嘗到了難言的苦澀。

從小將他帶大,一力推舉他成為魔尊,並護佑他至今的長老酌一,對小叔叔忠心耿耿,仿佛,小叔叔才是他新的魔尊。

甚至,魔宗之中,也有流言傳出。

說當初酌一之所以強調“唯有噬冉獸才能成為魔尊”,並且推舉和維護岑樓的魔尊地位,可又放任他任性妄為,桀驁不馴,沒有成長,是因為他一直在等小叔叔。

岑樓,隻是暫時地占著這個位置而已。

等小叔叔複生,魔尊的位置,整個魔宗,都是他的。

魔尊的威嚴不容挑釁,雷霆手段處置了散溢流言的人,耳邊清靜後,岑樓卻不敢去問長老酌一。

酌一對於他,是近乎於父親的存在。

過往的一切,讓他依賴酌一,可同樣,岑樓也害怕,那些流言是真的。

酌一對他,隻是利用。

這樣的情況,讓岑樓迫切地想要去見溫瑜,是因為心之所向,也是因為想要逃離眼前這個環境。

沒想到,從蘇醒開始就帶著酌一不知所蹤的小叔叔,竟然也在懷玉城。

他還守在會客廳的門外,守著溫瑜。

縱然都說岑憶是最強的噬冉獸,縱然岑樓曾因為流言心情灰暗覺得這位置讓給他又何妨,可涉及到溫瑜,他不會讓。

氣流在空氣中無聲地對衝,兩人彼此不讓,明明劍拔弩張,可卻又都分外小心,生怕魔氣和攻擊泄露出去,惹少女不開心。

水向上這次毫無所覺。

兩人鬥魔氣鬥得不可開交,水向上卻像個傻大個一般,引領著岑樓上前。

推開門時,他覺得周身一寒,但那感覺很快消失,快得就像是錯覺,他便也沒有當回事。

而岑樓,則是很認真和正式地深深看了一眼旁邊的蒲雲憶,近乎炫耀地邁步走了進去。

蒲雲憶隻是看著。

待門關上,水向上站在門的另一邊,看著蒲雲憶低頭,莫名覺得他被關在門外的樣子有點可憐、

而他現在身上也沒有此前那般威壓,水向上本來就帶點自來熟,如今也沒了畏懼。

想著安慰安慰他。

“兄台——”水向上剛開口叫了一句,因為身形晃動,他看見了蒲雲憶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枚儲物骨戒。

就在剛剛,這骨戒還在岑樓的手上戴著。

而蒲雲憶低頭把玩著骨戒,很快笑了。

\我送得更好。\他聲音低沉,說出來的話和語氣,倒像是個想要爭奪注意的孩子。

“而且,他現在也沒得送了。”這像是使壞的孩子。

水向上:……

他突然覺得,此前對眼前這人深沉強大的印象,好像是完完全全地錯了。

強大是強大,但這哪是深沉,明明就是蔫壞。

隻怕那可憐的樣子,也是裝的。

“噓。”

蒲雲憶看過來,他指指腦袋,不是威脅,卻勝似威脅:“彆亂想。”

水向上:……

他咽了咽口水,機械式地移開了目光,看向了正前方。

這個安慰和兄弟,他消受不起,還是躲遠點吧。

可很快,就有一枚玉簡,伸到了水向上的麵前。

蒲雲憶的聲音依舊平靜:“兄台,這是我此前遊曆,收集到的靈食的菜譜。想來在兄台手中,更能發揮作用,就送於兄台吧。”

水向上:……

他眼睛直直地盯著那玉簡,滿腦子想著不能被糖衣炮彈所收買,可猶豫不過三秒,他就抓住了那玉簡,一臉笑地轉過去:“不必如此客氣哈哈哈。”

“在這懷玉城,兄台如果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哈哈哈!”

蒲雲憶看著笑得隻有牙沒有眼睛的水向上,若有所思。

玉簡是岑樓骨戒中的。

他隻不過是借花獻佛。

但看水向上如此高興,再看岑樓準備的一應對應名字的禮物,蒲雲憶從那上麵看到了四個字——

——投其所好。

隻有投其所好,才會被喜歡。

溫瑜說她喜愛寶物,越珍貴越喜歡。

溫瑜說她不喜歡他的臉,看到都不想說話。

而身後,會客廳內,隱隱傳出溫瑜的笑聲和說話聲,隻聽她的語氣,蒲雲憶就知道,她很開心。

是那種近乎雀躍的開心。

而岑樓……

岑樓不知何時幻化出了本體,是縮小的毛絨絨的一團,他想要上前靠近溫瑜,卻被一隻金點玉蟾攔腰擋住,直接一隻玉色的爪爪按在了岑樓白絨絨的腦袋上。

蒲雲憶注意到,那一刻,溫瑜的眼睛都亮了。

她一錯不錯地,盯著岑樓的本體。

蒲雲憶繼續若有所思。

原來,她喜歡這樣的嗎?

作者有話說:

蒲雲憶的臉和龍傲天的臉一樣,算是比較重要的一個點吧。從這一點考慮的話,原書劇情中,女主沐顏最後和有著龍傲天臉的蒲雲憶在一起,其實是很奇怪的,但為什麼主角意誌還會驅動著這樣的結局呢?

嗯,暗示就給到這裡,解開了這個,基本上就解開了這整個世界的秘密。

以及,不要看臉,看毛絨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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