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164章(1 / 2)

“城主,你看,小紅馬今天生小馬了哎,小馬可壯可漂亮了。”四月站在馬廄旁,即使是站著,紅衣小姑娘的身上也帶有一股雀躍,那是屬於她的旺盛的生命力。

“這是九曲華駒的紋路,藥老說,以後小馬要了不得的。”四月眼睛大大的,亮亮的,望過來的時候,透著乖和天真:“我會好好照顧小馬,以後給小城主騎。””

“城主,你和蒲大哥什麼時候會有小城主啊?”四月攥著手給自己鼓勁,舔了舔嘴唇:“我的糖都給他攢著呢。”

小城主?

溫瑜手拿靈草,看著擁有墨白紋路的小馬乖乖地湊過來,聞言嘴角笑意勾起,溫和地看向四月:“四月,誰和你說,我會和蒲雲憶有小城主的?”

她雖然是在笑著,可四月卻敏銳地從那笑容中,察覺出了一種類似爹爹控製她少吃糖時,用苦藥偽裝糖看她是否會偷吃時的類似情感。

但四月從來不會在城主的問題上產生什麼質疑。

就像是,她睡了一覺,睡醒後爹爹告訴她實際上溫城主和溫小姐是一個人,都是溫小姐,現在還是要叫溫城主了,四月雖然被繞懵了,但是相比於其他人,她很爽快很淡定地就接受了。

城主就是城主,那有什麼好多需考慮的呢。

如今聽到溫瑜問,四月當下也毫不猶豫:“是藥老說的!”

係統:【沒想到這老爺子這麼八卦。我譴責他。】

溫瑜頷首,表示認同:【不周城的人身上毒雖然說是已經清了,但常年浸浴在疫障氣中,不免有些遺留未清,不如就讓藥老,在那邊待上一兩個月,義診吧。】

大戰結束,重啟歸始,這世界,也開始屬於了它自己的未來。

一切有那麼些不一樣了。對於某些人,變化則是翻天覆地。

係統原本是蒲雲憶魂靈的一部分,承載了他的柔軟以及主角意誌對他的影響。

但在漫長的與溫瑜一起穿梭世界的過程,這部分魂靈生出了自己的靈智和性格,也便成為了係統。

它也是他們的同伴。

在長久的被主角意誌掣肘的無法相見的時刻,它是搭起兩人溝通的橋梁,也是他們的陪伴者。

蒲雲憶並沒有收回這部分魂靈,而是讓係統留了下來。

他是神,縱然會有些影響,世界正常的情況下,很快也會消呢。

在係統“嚶嚶嚶”撒嬌賣萌三十六計都用上,並且附贈了自己一直以來記錄的筆記aka.溫瑜觀察日記後,蒲雲憶答應,會為它準備一具它喜歡的身軀。

至於它喜歡什麼樣的,係統也沒有想好,因此就還和往常一樣,待在溫瑜的頭腦空間中,天天早睡早起好吃好喝,硬生生地在白團子臉上,養出了個小酒窩。

偶爾它也會出來,附身在小草小花小灰塵上,與懷玉城的人說說話。懷玉城的人都知道城主身邊有這樣一個魂靈,自然也不會被驚嚇到,有空的話都會陪它聊上一會,鳳羽還會偷偷給它塞吃的。

當然,四月是與它說話最多的。

小姑娘天生就有一種魅力,她的眼裡沒有高低貴賤,沒有我族異類,沒有額外目的,她就是按照她的想法,她的原則,坦然而真心地麵對著每一個人,每一個生物。

係統也喜歡她。

但緊接著,就見四月掰著手指頭說著:“還有老魚頭,李大嬸,劉大娘,鳳羽,冰月,……,啊,還有小白光!”

小白光就是係統,她一個個地數著,就將係統給數出來了。

而且還怕賣得還不夠似的,四月抬頭揚起笑臉,紅色的蕊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聲音倍亮:“小白光說得最多!”

“哦,是嗎?”溫瑜笑笑,她摸摸四月的頭:“四月,他們都是瞎說的。”

“你不要學他們。”

四月狠狠點頭:“那我不學他們!”

“但小馬你還是要照顧好,我相信你,你能做到的,對不對?”

“當然!”四月挺起胸膛,她臉上洋溢著一種驕傲的神采:“我是懷玉城的馬夫嘛!”

她看著小馬要喝水,忙湊過去看顧。

旁人看她是個孩子,此時的四月,看向小馬時的目光和眼神,倒也像是在看一個孩子了。

她是快樂的。

溫瑜將她的時間,回轉到了被徐恒一帶離懷玉城之前。

這一次,這一生,至少不會再有主角意誌名為龍傲天/瑪麗蘇劇情的東西,再能打擾她的生活了。

溫瑜笑笑,轉身離去。

分段分人分時間的重啟,對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人和事,還是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這段時間,溫瑜以懷玉城之名,與上弦宗等幾大宗門,一直在合力處理這些事,力圖修真界的和平,將想要趁此機會冒頭裹亂的勢力壓下去。

她打算回書房,休息好了,該去處理事物了。

見她轉身,係統偷偷露了笑,可緊接著,發現溫瑜走的方向是往內,而不是往外,係統的賊笑又僵住了。

它憋了又憋,最後佯裝不經意,但實際上這麼突然提起怎麼看怎麼刻意地開口說道:【宿主,蒲雲憶今天是不是要回來了?】

長久的習慣不太好改,係統就還是叫她宿主,隻是現在被它自己曲解成了給吃飯給住宿的主。

它覺得自己這個解說很天才,可對唯一能講的金蟾講了之後,對方隻是眼睛鼓鼓的,歪著腦袋,對它“咕”了一聲。

彆說聽沒聽懂,一看就沒聽。

係統氣的把金蟾偷藏的毛毛給天女散花了。

而且,它本來就打算散一點點,結果發現金蟾藏的全是岑樓原體的白毛毛,而將它偷偷給的屬於蒲雲憶原體的帶灰的毛毛全給挑出去了之後,立刻腦袋一熱,全都給散了。

哪有不藏主人的灰毛毛的?

肯定是岑樓那天變成小山大的本體,趴那睡覺任憑金蟾薅毛毛的糖衣炮彈收買了它!

但我們怎麼能是被收買的呢?!

天女散完花,係統就被玉玲瓏給揍了。

玉玲瓏展開橙色的花瓣,自帶柔光的在空中飛了一圈,將白毛毛又全都給收了回來,偷偷放在金蟾的小口袋裡,放的時候,又偷偷摸了一把金蟾老抱著的那枚銅錢。

金蟾轉過頭,看它,歪頭:“咕?”

自始至終,金蟾都不知道,自己偷藏的快夠織毛衣的毛毛,已經去外麵逛過一圈了,它隻是抱緊了銅錢。

銅錢隻給兩個主人摸。

想到玉玲瓏和金蟾,係統咂咂嘴,一個個都不省心,隻有它自己操心主人們的終身大事。

【你說誰的終身大事?】溫瑜微笑著,她聲音溫和,可係統跟她混過這麼多個世界,自然能分辨出,什麼時候該立刻跪下道歉裝孫子。

當然,往往溫瑜這微笑這語氣都是對彆人的,係統也沒想到,自己能到外麵了,也開始沾染了腦袋裡想的就不知不覺的說出來的人的壞習慣。

【沒誰沒誰嗬嗬嗬嗬嗬,】係統笑著:【我就是說,蒲雲憶今天要回來了。】

【現在應該正到城門口。】它拚命暗示。

主角意誌被驅除,世界重啟,多條時間線記憶線並行,身為世界的神,他同樣有很多事情要做。

相比於溫瑜,他還沒有那麼多幫手,當然,他要處理的事情,是關乎於這個世界的維持和加固的,隻有神能做到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沒有太多的幫手可以幫他。

隻有同為神的王鵬一起,明台入佛不久,作為輔助。

對於王鵬這個人,此前的十九次任務中,溫瑜與他並沒有過什麼交集。

這一次,她也曾懷疑和暗中調查過他。

無他,隻是因為當初拍賣會上蒲雲憶隱藏身份化名時,用的是王鵬這個名字。

溫瑜不相信巧合。

但後來發生的一切證明,王鵬不像是敵人,溫瑜便將投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和警惕收回了一些。

她從來都不知道王鵬這個隱藏同伴的存在。

因為每一次重啟,蒲雲憶都是沒有過往的記憶的,最初他隻是單純地作為蒲雲憶而活,隻是在慢慢的接觸中,去進行記憶的複蘇。這是主角意誌施加在他身上的限製。

同樣,王鵬也是一樣。

他們兩個,一神一佛,一同重新入世,過往的記憶都遭到了封鎖,最初即使是有見麵的機會,也是不能認出彼此的,但是又會有那種屬於彼此的熟悉的牽引感。

王鵬,一直叫王鵬。

所以,蒲雲憶在拍賣會上的化名,隨隨便便的一取,便也是王鵬。

那是巧合,但也是來自於這對朋友之間的無形聯係。

沒有記憶時,自然不會提起,而有記憶時,又沒有了提起的必要。

因為之前的十九次過往中,王鵬都死在了前麵,他尚未來得及去點化佛子明台,隻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去做著一名普通的掮客,但主角意誌的惡意不會放過他。

所以明明身而為佛,世界為報答,為他運道加身,該是一直以來運氣都很好的,卻最終都死在了一些被波及的小事中。

兩個修者因為玉簡貼上的懷玉城事件起了口角,進而械鬥,旁人去拉架,他隻是路過,卻被一斧頭劈中了腦門,一擊斃命。

拍賣會上搶拍不成的買家心生惡意,會後伺機殺人奪寶,結果盯錯了無辜的過路人王鵬,這次用的是毒,同樣是一擊斃命。

禦獸宗劃了一片靈山用於馴獸,而恰巧王鵬在那裡睡覺,隻他一個人沒有出來,凶狠頑劣的靈獸直接將他撕碎,同樣是一擊斃命。

似乎,主角意誌知道,如果不能一下子殺死他,如果給世界反應的世界,以他的運道,他不會死,而是會活著,活著成為它的敵人。

每一次,當蒲雲憶恢複記憶,想要去找這個夥伴時,最終看到的,隻有屍骨、墓碑或者是虛無。

最初王鵬曾經開過玩笑:“還得是像你一樣底子長得好,你看,它總是殺我,卻從來不會殺你,而是要睡你哈哈哈!”

而每一次,蒲雲憶看到王鵬的死亡,他的容顏,也都更趨向於千年前那個傲堂。

這一次,王鵬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他還在引導佛子成佛不墮落□□的道路上出了一份力,佛子是個好苗子,王鵬很是喜歡,便亦師亦友,引導著他,帶領著他。

他其實沒有恢複記憶,但身為佛和世界的神的本能,會讓他去做一些事。

蒲雲憶更強,才可以去做一個抵抗,慢慢的恢複記憶。

最後的決戰,因為與溫瑜需要確認的最終水汽點歸屬沒有關係,王鵬不在邀約之列,但溫瑜回轉時間之時,還是繞過了王鵬。

她猜到,他或許是同行人。

能點化開導佛子,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如今,世界重歸安定,蒲雲憶便回來了。

春去夏來秋又來,他們分開的時候,正是初春,本該是看花的季節,但百崩待平,他們並沒有看花的時間。

夏季,本該是百花越發燦爛的時節,他們卻都沒有時間見上一麵。

有的,隻是從未間斷的書信。

和多數人的猜想不同,那些書信中,沒有什麼濃情蜜意,大多是,她講她的事,他講他的事,偶爾會給對方出出主意,還會說一些生活中的小事。

比如她會說今日去了靈犀宗,覺得那裡花紋雕飾很精致漂亮。

而他會說,今早照鏡子,發現一邊眉毛的樣子變了回來,他特意留了影,傳給了她看。

溫瑜打開,裡麵還真的就隻留了這一邊眉毛的影像,她評價了四個字,返了回去——“英明神武”。

蒲雲憶的傳信中,偶爾還會夾著一些花瓣。

那是他偶爾經過家鄉時,從山坡上采取的一朵。

每經過一次,便是新的一朵。

溫瑜房間的書案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瓣。

他們誰都沒有再說看花的事情,但這就像是無言的承諾和提醒。

似乎,會送到他們真的去看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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