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死對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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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項上人頭送我。”

她每一個字都念得輕柔而空靈,仿佛午夜夢回醒來的一霎那,現實與夢境交錯時耳畔傳來的幽幽囈語,讓人後頸寒涼。

齊聿白呼吸一窒。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仿佛被人攥住了呼吸,不敢直視少女的眼睛,下意識躲避。

這時,比之方才更為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昭懿公主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她變了,她不再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了。

殿內的宮人站得滿滿當當,亦是提心吊膽一個看一個,大氣也不敢出。尤其是慈姑,小公主是她看顧在眼底帶大的,公主什麼性情、什麼脾氣,高興時什麼反應,氣惱時又會做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可是這一回的昭懿公主,實在太不尋常了。

“長公子怎麼不說話了?”

指尖滑過匕首的手柄,描摹出那完美、流暢、鋒利的弧度,殷靈棲一手支起下頜,遊刃有餘打量著他。

守在門廊外不得入內的小廝聽得殿內傳出的清晰話語,嚇得牙關打顫,兩腿一軟便想逃跑。

天爺呀,單聽說過昭懿公主任性妄為,不曾想會玩到這種地步,長公子自求多福吧,他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長公子不說話,本宮便當你同意了哦。”

殷靈棲握住匕首:“波斯進貢的好東西,據說見血封喉,可供賞玩亦可防身,平日裡換作旁人來了,我還不願意取出來給他們看一眼呢。”

齊聿白注視著她愈來愈近的腳步,喉結上下滾動。

殷靈棲在他麵前站定,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因為齊聿白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她近身拔出匕首。

殷靈棲眼底閃過厭惡,幾乎在一瞬間條件反射甩開了他的手。

“臟。”她低聲呢喃著。

慈姑見勢不對勁,忙過來拉住她:“公主,有話好好說……”

殷靈棲伸手比劃了下,又望了望自己的心口。

一箭貫穿身體的疼痛,她到現在都清楚記得。

殿內宮人都嚇傻了,絲毫不敢妄動。

就在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緊繃,被小公主的一舉一動牽係著時,殷靈棲沉默著,忽然笑了。

“開個玩笑罷了。”

她莞爾一笑,凝視著齊聿白:“長公子不會當真了罷。”

齊聿白緩緩提上來一口氣,後知後覺方才額頭上竟滲出一層薄汗。

殷靈棲依然微笑著注視他。

哪有這麼簡單,

怎麼會隻取你性命呢。

要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一點一點毀掉你的全部。

她這樣想。

至此為止,齊聿白仍以為她在使性子鬨脾氣,他輕輕拂去額發間冷汗,緩聲道:“公主儘可消氣了罷。”

殷靈棲恍若未聞,直接越過他朝外走,一麵走一麵喚來小太監,問:“方才你說了一半被打斷的話是什麼?”

小太監愣愣的,還沒回過神,這時一拍腦袋,記起來了:“哦,是那件事啊……”

他回頭瞥了一眼長公子,又壓低了聲音,用僅供公主一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蕭世子派出的人手遇到了點兒麻煩,皇城司想查當日宴會的具體細節。”

“公主您也知道,這祭祀、朝會、宴鄉酒澧膳饈之事,皆歸光祿寺掌管。故而,若想拿到具體細節,需得自光祿寺裡頭過一遍,可是……”

可是光祿寺卿重病告假,閉不見客,如今寺中一應要事皆落到了光祿寺少卿——齊聿白的手上。

齊聿白不鬆口,他的手下斷不會允許讓皇城司的差役進去查證。

“光祿寺畢竟列屬九卿機構之一,皇城司的人稽查辦案雖有令牌,遭到攔截也不能硬闖,所以——”

“所以蕭雲錚的手下並沒有拿到想要的情報。”殷靈棲接過他的話。

小太監點點頭稱是。

殷靈棲聽著聽著便笑了。

“不愧是高門世族培養出的世家子,做事就是守規矩,多麻煩呀。”

蕭雲錚道德感太高了。

這事兒,還得她來。

她將窗戶挑開一條縫試了試溫度,凍得瞬間將手縮了回去:“姑姑,把我那件厚實的織金妝緞鬥篷取來,我要出門一趟。”

“天寒地凍的,公主彆出去了罷,有什麼事吩咐奴婢便好了,彆冷著公主的身子了。”慈姑擔憂道。

“這事兒不成,隻怕得我親自去還個人情。”殷靈棲抱著小手爐,由著慈姑給她打扮得暖暖和和的。

她這些時日一直在梳理前世今生的事,雖然至今尚未明白蕭雲錚為何會趕在她大婚那日回來,又為何抱著她的屍體離開,但殷靈棲看準了一件事——

蕭雲錚替她殺了齊聿白解恨。

原本她送出的絕筆信已經足以將齊聿白置之死地了,唯一遺憾的便是無法親眼目睹這人上路。

但蕭雲錚的出現,反倒幫她將未婚夫先一步送走,早她一程下黃泉,出了口惡氣。

痛快!

殷靈棲想想便心裡高興,看在這件事上,她願意暫且忽略掉往日兩人針尖對麥芒的關係,幫蕭雲錚個忙,就當是償還他的人情。

“走啦,嬤嬤晚上不必等我了,你們先用飯罷。”殷靈棲擺擺手,到了門前突然被人堵住去路。

“公主要去哪。”齊聿白注視著她。

殷靈棲眉目間輕快的笑意瞬間就散了:“本宮去哪兒,還要給長公子報備嗎?”

“本宮什麼身份,你什麼地位?”

齊聿白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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