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死對頭(2 / 2)

他道:“公主想走,臣無權乾涉,但公主還是應當給臣一句準話,今日這場鬨劇,公主該出的氣也出了,如今可還氣悶?”

殷靈棲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齊聿白,今日入宮負荊請罪非你所願吧?我猜,是承恩侯給你施加壓力,你迫不得已才來的。所以長公子並不是誠心來請罪的,隻是急於得到一個結果,一個足以向家族交差的結果。”

“若連心思都不誠懇,又有何臉麵來求得本宮諒解?你走罷,該退的婚約本宮仍然會堅持退掉。”

承恩侯府的隨從愣住了。

敢情他們一群人在外頭吹了半日冷風,受了半日的折辱,到頭來竟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公主不覺得自己過分了麼……”齊聿白麵色鐵青,還欲再說,殷靈棲忽然順手自他腰間摘走令牌一塊,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走了。

“姑姑,送客。”

殷靈棲想了想,又吩咐道:“不是送客,有人擅闖宮苑,叫禁軍過來,趕人。”

齊聿白臉色十分難堪。

侍從跟在他身旁,隻覺兩眼一黑。

他們公子芝蘭玉樹、名驚四座,是盛京城何等驚豔的人物,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可公主是一點情麵也不給長公子留啊!

*

“齊公子官居光祿寺少卿,有親衛兩人,堪為左膀右臂,一人名喚齊越,已卒,死因不詳。”

“說得對。”殷靈棲點點頭,示意小太監繼續。

“還有一人名喚齊朔,現留守光祿寺,阻攔皇城司辦案的正是他。”

小太監揣了揣手,猶豫道:“這人同齊越的脾性又不大相同,古板執拗得很,皇城司的差役都拿他沒辦法,公主何必紆尊降貴來對付這麼個人物。”

“再難對付又能有多難?不聽話的不是已經沒了一個嗎。”

一回生二回熟嘛,殷靈棲將短劍塞進袖口,心想。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齊聿白這個部下。

青年身著洗得褪色泛白的襴衫,身形板正,一言一行皆透露著刻板與執拗。

“宿刃,”殷靈棲喚來皇城司的人,“帶上你辦案的令牌,進去取你主子需要的東西。”

“公主,長公子臨行前交待過,他不在時不容許有任何人動光祿寺的卷軸簿本,皇城司秉公執法也不行。請公主見諒,在下恕難從命。”

“恕難從命……”殷靈棲抬眸,“你敢攔本公主?”

“屬下不敢。”

“不敢便讓開。”

“公主恕罪。”

“齊朔,”殷靈棲定定目視著他,“你主子都不敢攔本公主的路,也沒有資格攔本公主的路。”

“若光祿寺問心無愧,為何不敢讓皇城司秉公查探?”

齊朔隻是執著道:“長公子自有他的考量。”

“耽誤了皇城司辦案,耽誤了緝拿刺殺父皇與本宮的真凶歸案,你擔待得起嗎,齊聿白又擔待得起嗎。”

一塊冰涼的硬物突然抵上齊朔下頜,強迫他抬起頭來。

“這……這是長公子的令牌……”齊朔望著昭懿公主手中的那塊牌符。

“你認得出就好,現在,放皇城司的人進去查。”殷靈棲道。

齊朔沉默著不說話,隻是不再阻攔來人。

“他們進入光祿寺後,自會有人配合尋找相關案牘查證,公主可以……放開在下了麼……”

齊朔微微側開頭,意欲脫離昭懿公主的掌控。

殷靈棲沒鬆手,繼續用冰冷的令牌挑起他下頜,迫使讓他微微仰起頭。

“你躲什麼,你很怕本公主嗎?”

“齊越死了,你可要小心行事,莫要惹了不該惹的,步了他的後塵直接小命嗚呼。”

青年目光閃躲,不敢同眼前的少女對視。

距離太近,少女衣袖間甜膩清潤的香氣絲絲縷縷,不受控製地鑽入他的鼻息。

齊朔的耳廓慢慢染上一層緋紅色。

這一變化被殷靈棲儘收眼底,她在心裡暗笑,齊聿白這兩個下屬果然性格大相徑庭。

齊越為人圓滑事故,行事狠辣不計後果。

至於齊朔嘛……

殷靈棲打量著眼前青年局促的模樣,察覺到他氣息已亂了。

好純情哦。

“說來,本公主身邊正好缺了你這麼一個倔強忠直的侍衛。”殷靈棲用令牌點了點齊朔,硬物冰冷的觸感激得齊朔渾身一顫。

“你不知道,方才齊聿白用錢收買走了本宮身邊的一名宮人,這麼著,你就拿你自己替他賠給本宮吧。”

緋色瞬間蔓延開,青澀又老實的青年自耳根至麵頰紅透了,他麵上透著一股誓死不從的忠貞決絕意味,抿緊嘴唇。

殷靈棲眼底透著玩味的樂趣,繼續逗引他:“跟著齊聿白有什麼好的,你過來跟著本公主罷,俸祿豐厚,出手闊綽,怎麼盤算也比待在承恩侯府做事要強上許多。”

“屬下卑微淺鄙,不敢心存妄念高攀……”青年喘著氣,艱澀道:“公主……公主請放過屬下……”

“你緊張什麼呀。”殷靈棲抬頭發覺宿刃等人已拿到了想要的線索,便準備收手離開。

她拿令牌拍了拍青年的臉,“不從就不從唄,多大點兒事。”

“起來吧,彆跪著了。”

不通情事,青澀孤僻的青年終於得到了允許,如釋重負,這才敢直起雙膝。

“主子,當日宴會現場相關記錄屬下已經查到了。”宿刃道。

殷靈棲點點頭,忽然一怔,察覺不對勁:“宿刃,你喚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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